第十九章 019

第十九章 019

第十九章019

“对,金巧银巧那俩丫头,也不能带走!”赵淑跟在窦文华旁边喊着。

她先前还真没有好好想过离婚怎么处理,经过方红英刚才那一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兰君离婚合着是想惦记着他们家的钱和房子呢?

这一瞬间,赵淑的脑袋转得飞快。她倒是不稀罕季兰君这个媳妇,文华哪怕是二婚,想嫁的姑娘都一抓一大把,虎宝是文华的血脉,季兰君就算是想要,她都是玩玩不会给的,至于金巧银巧那两个赔钱货,长大了以后还能嫁出去换点嫁妆,真给季兰君带回去,那就白养这四年了。

赵淑清了清嗓子,嚷着:“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盼着离婚呢,原来主意是打到这里,算计着钱和房子。兰君,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娘死后,你在我家我们是怎么对你的,哪里给你要过一分一厘?你现在两片嘴皮子一碰,让我们拿出嫁妆拿出房子,好像我们是那种贪图媳妇嫁妆的人似的!”

季兰君早就料到赵淑会这样说,“娘,您别急啊,听我们慢慢说。到底有没有贪图,当着大伙的面我们先不说,嫁妆单我们可是有的。村尾的那房子,整个大队都知道以前是我们季家在住,我嫁过来才让文志住进去的,这在你们口里,就变成我给你们的了?”

两边都摆出了丝毫不相让的架势,窦大全看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都是不愿意把家丑外扬的人,文华说要请窦二爷窦三爷时,他本来就在犹豫,不过因为文华做了决定,才未多言。

要是季兰君真离婚,还把房子的嫁妆的事当着大伙一起说了,他以后在窦家这个大家族里,还有什么脸面?

此时,为难的除了窦大全,还有窦二爷和窦三爷。

他们两人是被叫来主持公道的,可要是窦文华和季兰君真的离婚,他们这里也不好交代啊!尤其是窦三爷这个唱红脸的角色,回头人要是说窦家小两口离婚是在他中间说些有的没的,那他上哪里说理去?

两个长辈对视一眼,都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窦二爷从位置上站起身,抬手打断他们的争执:“等等等等,文华,文华媳妇,你们先冷静下来。二爷还是那句话,成一家人不容易,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为什么偏偏要离婚呢,别的不说,你们也该为三个孩子想想啊。”

窦文华动了动嘴唇,刚才上头的怒气被窦二爷劝下去些。

这里的打算季兰君没多说,方红英也不好再多问。

窦大全也觉得窦文华这做法有点幼稚了,连忙给窦三爷道歉,“三叔,实在是对不起啊,文华也是生气,谁能想到兰君能过分成这个样子。”

留下的赵淑看着他们几人离开,现在都还有点在状况外。她之前是听文华说,叫人来好好敲打敲打季兰君,谁知道这一下就闹成离婚的场面了?

季兰君微微一笑,“你们放心好了,这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窦文华从部队请假回来待不了几天,他肯定会答应离婚的。”

季兰君不肯让步,“不可能,我说了,金巧银巧我要带走。”

另一边,季兰君走到耳房里,把门给关上,说:“有叔,方姨,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语毕,窦三爷猛地从位置上起身,三步跨做两步地朝外走,跟着他来的那些窦家男丁也不带犹豫的,一个接一个跟了上去。

窦大全窝火得要命,手一挥,“谁说要离的?我还没发话呢,不准离!”

窦大全往季兰君的方向看了一眼,窦文华的拂袖离去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影响,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是这般淡定的样子,好像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你……”窦文华实在是没想到,以前贤惠的妻子变得这么面目可憎,“你想得美,一样都别想带走!”

窦文华是那种会带着两个闺女去厂里的人吗?显然不是。但他真要把孩子留下,之前责怪季兰君把虎宝丢给赵淑照顾,那不就是笑话了?

顷刻间,窦文华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咬着牙说:“带不带金巧银巧那是我窦家的事,离婚后就和你们无关了!”

窦大全只能赔笑,“二叔你说得对,是我们没有没把这事处理好。”

这当事人一走,屋里顿时就乱了。

窦二爷说完也走了,剩下跟着他来的那一部分人跟着离开了窦家,这下,一屋子的人只剩下了窦大全一家人和来帮季兰君的李有才夫妻。

季兰君领着李有才二人离开堂屋,去了她住的耳房里。

银巧这样就算了,往常跳脱的金巧也跟着沉默,季兰君走到她们身边,揉了揉金巧的脑袋问:“怎么了金巧,谁惹你不开心了?”

窦三爷压根不理他。

要是真离了,虎宝以后谁来照顾?

窦三爷哼道:“算了,不管了,要离还是要合,你们自己家决定吧!”

要说方红英不愧是能做到邮电所领导的人,这话说出来,一下就掐死了窦文华的命门。

这还是提醒了他,这次特意从部队回来,可不是为了和季兰君离婚,而是解决虎宝的事。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留下金巧银巧是为什么啊?”季兰君轻蔑地瞥了窦家人一眼,“不就是惦记着她们长大后能换点彩礼钱吗,反正我话已经说了,孩子、房子、嫁妆,我全部都要带走。”

方红英说:“你这孩子,到现在还和我们客气。刚才我和你有叔一来,就看到这屋里一堆人,就想着还好我们来了,要不然你一个人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季兰君也笑了,“爹,离婚这个事我建议你们还是和文华商量好吧,都闹成这样了,离了对你们也好,别忘了,可是文华说谁不离谁孬种的。”提醒了他们,季兰君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有叔,方姨,我们走吧。”

窦文华这可不能忍了,季兰君三番两次地提,他要真的改口,那就是真的孬种了!

“要离可以,你自己走,金巧银巧留下。”

“我看文华和他媳妇这个已经是吵得不可开交了,你们还是自己做做他们的工作吧,接下来的事,我们是不好插手了。”

三人说了一会话,李有才夫妻二人不方便在这里多待,便告辞了。

“对,你别怕,”方红英道,“不过现在你怎么打算的,我看他们不愿意把房子和孩子让出来,这婚你还离吗?”

最气的就属窦三爷,“怎……怎么就走了?大全,不是我说你们,这都是什么事啊,你们叫我们过来,我们都是抱着帮忙的想法,文华这走了,是要我们怎么做?”

窦大全心里一沉,知道事情不妙,表现上还是谄媚地笑着,向窦三爷赔不是,“三叔,三叔,您别生气,改日我让文华去给你赔个不是。”

送他们出门,季兰君回屋才看到刚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金巧银巧,两个小丫头愁眉苦脸的坐在炕上,抬头看了一眼季兰君,又赶紧把脑袋给埋了下去。

怒气冲冲地说完,窦文华拂袖离去。

方红英帮腔:“哎哟,文华,不是我说你啊,你们口口声声说兰君把虎宝扔给你娘带,是兰君不孝顺,累着你娘了。现在离婚兰君要把双胞胎带走,你怎么就不觉得你娘累了?还是说,你打算让金巧银巧跟着你去厂里你自己带啊?”

还是窦二爷走上来拍了拍窦大全的肩膀,“大全,你们今天这个事干得不地道啊。大家都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才过来帮忙的,你说说,要是文华两口子真离了,我们这里外不是人对吧?”

偏偏在这时,方红英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老窦啊,这人也走了,只剩我们两家人,这离婚该怎么离,可以好好坐下来商量了吧?”

李有才嗤笑:“离婚是你们说的,不离也是你们说的,真以为我们兰君好欺负,由着你们说离不离啊?”

不管是商量离婚,还是叫人来敲打她这个儿媳妇,季兰君好像就没带怕的。

李有才:“这窦文华,叫这么多人来,就是摆明了不给你面子!要是你爹还在世,哪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兰君,你别怕,你的这事我和你方姨是管定了。”

毕竟大伙也算是来给窦文华撑腰的,他人都走了,这事情还怎么商量下去?

窦文华这才稍稍有了些许动摇,就听到季兰君道:“婚姻是我和窦文华两个人的事情,别想着用孩子来绑架我。就算是真的为了孩子,我也要离,金巧银巧我是必须带走的,交给你家,指不定给我养成什么样呢。”

金巧缓缓抬起头,小嘴撅得快要上天了,她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小声开口问:“娘,你是不是要和爹离婚呀?”

其实金巧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但她以前听村里的哥哥姐姐讲过,爹娘要是离了婚,小孩子就没有爹娘了。

她和金巧不想没有爹娘,她们想和爹娘一直都在一起。

银巧和她也是同样想法,等金巧开了口,银巧从炕上下来,坐到季兰君的身边,拉着她的一根手指道:“娘,你不要和爹离婚好不好?我和金巧会乖乖的,我们不想没有爹娘。”

两个小丫头声音小极了,但是不难察觉到其中的担忧与难受。

季兰君心口一紧,不禁开始自责起来。

离婚的事她是一早就算计好的,可偏偏忘了孩子的感受。金巧银巧的成长基本没有窦文华的参与,她俩在出生后没多久,窦文华就随军了,对这个父亲的认识,二人多半是来源于他人的嘴里。

她原本是以为金巧银巧对窦文华没感情,就算她们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也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她们所有的爱。

可她还是低估了,两个孩子对父爱的渴望。

季兰君轻轻叹了口气,把两个孩子搂在怀中,“金巧银巧怎么会没有爹娘呢,就算我和你爹离婚了,我们照样还是你们的爹娘呀。”

金巧在季兰君怀里抬起头,问:“那你们还是我们的爹娘,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娘要和你爹离婚,是因为你爹,你奶奶,还有你爷爷做了过分的事,娘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你们想和爹,还有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吗?”

这一问真把金巧银巧给问住了。

银巧弱弱道:“我想和爹在一起,但是不想和爷爷奶奶……”

金巧也道:“奶奶,凶……我不喜欢她。娘,那能不能我们和爹一起生活,不和爷爷奶奶呢?”

要说金巧这丫头脑袋转得快吧,一下就想到了这一层面上。

季兰君摇了摇头,“不行哦,爹和娘,你们只能选一个人。”

季兰君本意是不想让两个孩子现在就面临这么残酷的选择,但情况摆在这儿,她是绝对不能让金巧银巧留在窦家的。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即便是对孩子残忍,她也必须这么做。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顿时就愣住了。

银巧在她怀里死死埋着脑袋,耸着肩膀小声哭泣,金巧看到妹妹开始哭,眼圈也红了,拽着季兰君的衣角嘟囔:“我不嘛……我要和爹娘一起,我不要爹娘离婚。”

“金巧银巧,你们听娘说。你爹过几天放完假,要回厂里,不和咱们在一起了,如果爹和娘不离婚,只能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奶奶还会和以前一样让你们干很多家务,不给你们好吃的,你们愿意吗?”

金巧银巧自然是摇头。

金巧还说:“那我们能不能和爹一起走啊?”

季兰君眨了眨眼,金巧这话还真是提醒了她。

她需要做两个女儿的工作并不假,但是说得再多,加上孩子还小,并不一定能听得进去。除非她们对窦文华失望,对父亲这个角色没有期待,心里才能接受爹娘离婚的结局。

让她们对窦文华失望,这个问题倒是不难。

窦文华只会在虎宝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的父亲角色,这一点,季兰君深信不疑。

她干脆对金巧银巧说:“只有你爹的答应了,我们才能和他一起走。娘答应你们,要是能够和你爹一起走的话,娘就不离婚。”

银巧从她怀里抬起头,边抽泣边确认,“真的吗?”

“真的。”

金巧说:“爹真的也会带我们一起走吗?”

“你爹要是喜欢我们,自然会带我们一起走的。”

季兰君费尽心思和两个女儿说了一会儿,等金巧银巧困了以后才脱身。

刚才那样对金巧银巧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孩子太小,肯定不希望有一个破碎家庭,可窦文华和窦家都不值得,与其让她们在这个畸形的环境里成长,不如早日脱离出来。

窦文华这种父亲,不值得金巧银巧对他抱有一丝期待和感情。

***

窦家闹完这一通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窦文华没来和季兰君商量后续,季兰君也不着急,就连窦大全和赵淑也是只字不提,仿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窦家两口子闹离婚,还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传了出去。

次日一早,季兰君拿着桶去水井边打水,四周的人一看到她都绕着路走,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些什么。

看到这架势,她大概也能猜到是个什么状况。

乡下就是这里不好,谁家有个什么事,只要被旁人知道,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整个大队,如果事情再大一点,说不定整个五里屯都能知晓了。

决定离婚后,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迟早是要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的,如果在意,难受的是自己。

所以,季兰君看到别人特意远离她,也没什么想法。

在水井边打了两桶水,她挑起扁担折回家,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兰君,兰君啊!”

季兰君侧过头,就见住在隔壁的翠花婶挑着扁担追上来,看了看周围,就压低声音问:“我听我家那个说,你要和文华离婚?”

翠花婶家男人也姓窦,和窦文华家沾点亲戚关系,昨个儿窦家开会,她男人就被叫过去了。

人这样问,摆明是了解情况的,季兰君也懒得反驳,“嗯呐。”

翠花婶倒吸了一口气,“哦哟?你可别吓我啊,夫妻两个吵吵架就算了,正经女人哪有离婚的?”

季兰君睨了她一眼,“正经女人凭什么不能离婚?”

“兰君,你可别怪我多嘴啊,你看看离婚的那些女人都是什么样的?要么是不能生,要么就是在外面找男人被婆家抓到了;你又看看,离了婚后,她们都是过的什么日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翠花婶是朝阳大队的八卦主力军,这谁谁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知道得比谁都清楚。要是真给她透露了什么,季兰君保证,别说第二天,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让整个朝阳大队都知道了。

搁在后世,翠花婶这种怎么都能在狗仔界占有一席之地。

季兰君便敷衍道:“我行的正坐得直,日子过不下去,就离了呗。”

“话是这样说,你要是离了,以后还怎么过下去?”

“我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怎么过不下去?”

翠花婶一脸忧愁地看着她,摇了摇头,“那工作是工作,一个女人要是离了丈夫,那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好好照顾丈夫,把孩子抚养长大就是我们应该干的,管他什么日子,咬咬牙总能过下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翠花婶说出这话,季兰君就知道和她是说不通的。

既然说不通,也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挑着水回到家里,季兰君在柴火上烧了一壶。

金巧银巧已经醒了,两个小家伙都睡眼朦胧地坐在炕上神游。季兰君给她们穿上衣服,带着俩闺女出去洗漱,恰好碰上同样出来洗漱的窦文华。

窦文华还在气头上,见到季兰君理都不理,自然而然提过柴火上烧的那壶水,却被季兰君叫住:“等等,水是我烧给金巧银巧洗脸的,你放下,自己烧去。”

窦文华没好气:“就一壶水,重新烧一壶能累死你?”

“对,能累死,那你能放下吗?”

窦文华没见过把这种晦气话用来说自己的人,不可置信地哼了两声,做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架势,把水壶放回柴火上,懒得和季兰君计较。

气冲冲地回到堂屋,窦文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拎着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水。

似乎是把那杯水当做浇灭火气的工具,往嘴里咽了一大口,冰透的凉水涌进喉咙,他一下就喷了出来。

把杯子往桌上一摔,这火没灭下来,倒是还加了把柴。

往院子里睨了一眼,季兰君给金巧银巧洗脸的背影,更令他讨厌了。

就连窦文华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回来,事情怎么会不往自己设想的那样发展呢?

以前的季兰君从来不会对他这样,早些年的时候,她还会写信给他表达思念,虽然上面全部是错别字,偶尔对的几个字还歪歪扭扭的,但窦文华能看出季兰君心里有他。

一个心里有他的人,怎么会这般坚定离婚呢?

不对,她也不一定是坚定离婚。如果真的那么坚定,为什么不再提离婚这件事了,她只是想要钱和房子罢了!

找到给对方行动定义的原因,再结合季兰君之前的表现,窦文华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并没有错。

他总结着季兰君这几天行动的理由,瞥到门外突然探出两颗小脑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金巧和银巧。

两个小丫头在外面探了会儿,看到爹注意到她俩,方才蹑手蹑脚地跨过门槛,走到窦文华跟前,弱弱地喊了一声:“爹……”

老实说,窦文华现在并不是很想看到她们。

这两人和她娘的模样有几分相似,一见到她俩,就忍不住想起季兰君那气人的女人。不过好在,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有把气迁怒到两个女孩儿身上,窦文华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了吗?”

银巧看了金巧一眼,两个孩子都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心事。

在窦文华问完,她俩一个字也不说,光是搁那儿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窦文华有些烦,“有什么就说,没事就去外面把院子打扫干净。”

银巧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的情绪,她攥紧拳头,鼓足了勇气道:“爹,你什么时候回厂里呀?”

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开口还是关心,窦文华蹙了一下眉,感觉烦躁消散了点,“过两天就回去了,银巧舍不得爹吗?”

银巧点头,“我和金巧都舍不得。”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又赶紧补上,“娘也舍不得!”

“你娘?”窦文华冷笑一声,“她会吗?”

金巧说:“娘会的,娘说你回厂里就不能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她真的给你们这样说?”

“对呀!娘还让我们问你,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呢。”

这倒是出乎窦文华的预料了。

原来……这才是季兰君在乎的?什么离婚,什么要房子,是她为了能和他一起去厂里想出来的把戏?

怪不得呢!

霎时间,窦文华觉得季兰君之前做的那些都变得可笑起来。

闹了一通,还要通过孩子来问他的意思。

窦文华瞅了一眼在院子里的那个背影,轻蔑地勾了勾唇角,把金巧银巧拉到面前来,温声说:“爹也很想带你们一起过去,但是那边实在是太远了,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暂且不能带你们和你娘去。”

银巧试着争取:“我和金巧会很乖很乖,不给爹娘捣乱。”

“我知道你们很乖,但规定就是规定,厂里不允许,爹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小家伙的眼中的希冀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望。

窦文华拍拍她们的肩膀,“你们乖乖听话,和娘一起在家里,只要爹可以请假,就回来看你们好不好?”

金巧银巧失落地点了点头。

“金巧,银巧。”前方传来女人的呼喊,季兰君走进屋,看到两个女儿一脸难过地站在窦文华面前,好像知道了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双胞胎现在才4岁不假,但给她们说过的东西,她们会懂。

“金巧,银巧,去灶房给灶里添点火,娘一会儿给你们煮蛋花吃。”

刚才两姐妹得知的消息太让人难过,吃蛋花也不能缓解她们心里的失落,垂头丧气的去了灶房。

堂屋里只剩下了季兰君和窦文华二人,确认金巧银巧听不到他们说话,窦文华一脸嘲讽地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做戏。”

“?”季兰君不解,“我做什么戏了?”

“怪不得我一回来就要闹着离婚,还要嫁妆和房子,原来都是为了能和我一起去厂里,”窦文华在知道季兰君这个打算后,终于是看穿了对方这种小把戏,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威胁我就能和我一起去了吧?我这人就还偏偏不吃威胁。”

季兰君从刚才的一头雾水,顿时变成了无语状态,“威胁?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窦文华,真当我离了你活不下去?”她本来还是想观望窦文华这边的行动,可这下,只想给他赶紧说清楚,省得这人又冒出什么自恋又恶心的想法,“你听好了,我要离婚不止是因为你,还因为你家人。我受够了在你家当牛做马的生活,也懒得伺候。还是那句话,我家的房子、嫁妆,还有女儿归我,我们马上去离婚。”

窦文华说:“我也还是那句话,房子和孩子,你一样都别想带走。”

“行、行……”季兰君笑了笑,她转身走进屋里,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张纸。

把纸举在窦文华面前,季兰君不紧不慢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封信上面写的是什么,你也不希望我把这里头的内容爆出来吧?”

听到“信”这个字眼,窦文华脸色一白,霎时懂了季兰君这是什么意思。

她拿着的那张信纸比较白,背面还透着黑色的字迹,窦文华怔了一下,认出了那是他写信回家时用的信纸。

可家里的信件不都是窦大全在收吗?怎么会在季兰君手里?

窦文华伸手就要抢,对方已经察觉到他的动手,迅速一收,淡淡笑了笑,“别说我不让你抢,就算你抢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虎宝是你和丁白菲的儿子,这事要是在屯里传开了,你觉得,你们一家人还有脸见人吗?”

这下,窦文华的脸上的血色猛然褪尽了。

季兰君步步紧逼,“怪不得爹娘对虎宝这么上心,原来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窦文华,别的我不说,就凭私生子这个身份爆出去,虎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抬起头来,所以你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我离婚,房子和嫁妆,到底要不要还回来。”

窦文华嗫嚅了一下嘴唇,终于把一切都理清楚。

怪不得季兰君这么气定神闲,怪不得她底气这样足,原来是因为这个。

而且,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如果别人真的认为虎宝是和他和白菲的孩子,他们的前程则会受到重大影响!

窦文华不得不承认,季兰君这一招真的狠,她已经算准,他不会拿丁白菲的前程开玩笑。

良久的怔忡过去,窦文华反应过来以后,季兰君已经不在面前了。他混乱地整理着思绪,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上午,最后决定去邮电所打电话。

拨了厂里的号码,那头接通后,他沉默片刻,哑声道:“同志,拜托找一下后勤部的丁白菲丁同志。”

“好,你稍等啊。”

没等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喂,文华,是你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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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亲妈觉醒后[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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