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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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咸鱼福宝的炮灰姐姐(七)◎

不知道是因为搬了新家的原因,还是因为兜里没钱,沈初茉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皮一跳一跳的。

没过多久,她的预感就成了真。

药材铺居然拒绝跟她继续合作了,还把她的香膏和唇脂都退了回来。不仅是药材铺,别的铺子也不再收她的东西,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一夜之间,沈初茉失去了她赖以维持生计的手段——在她为了搬家差不多花完了全部的钱的情况下。

让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沈初茉默了默,对这样的结果竟然不是特别意外。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关窍,谁能有这么大能耐影响这么多的商铺,而她又得罪了谁?只要能顺着这条思路去想就能马上得出,在背后使绊子断她生意的这个人,除了何秋月的护花使者贺献文之外,不做他想了。

她也没有猜错,药材铺背后的东家就是贺家。贺献文一早就知道她卖香膏的事,那个时候还觉得她有几分能耐,只是没料到后面还与她有着另一层渊源。

说实话,刚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贺献文确实一时不能接受。

比如桂皮,就是从树上剥下来的,晒干了就可以用。

但是感情已经产生了,让他放弃何秋月是不可能的,他心里也一直在为何秋月开脱。

他不但不觉得何春花应该有怨气,还觉得她不受宠都是因为她自己不讨喜的原因。

药材可不一定要入药,还能用来当调料。

天生天长的性格跟外貌,能怪谁?

贺献文身为家里的独子,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他怎么可能会与从小受尽冷落的何春花共情。

“好了别不高兴了小祖宗,带你出来玩还撅着个嘴,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大姐的生意都让我给搅黄了,你安心再等几日就是,她肯定会灰溜溜地回去求你们。”说这话的自然是贺献文,而被他好声好气劝哄的人,自然就是何秋月。

她心里是真的对沈初茉存在着微弱的愧疚,毕竟家里闹起来的导火索都是因为贺献文,她闹了乌龙,顶替了贺献文的救命恩人的位置,这才与他结缘。她得到了这么好的金玉良缘,她大姐一定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唉~你也是一片苦心,你那个大姐却一点也不念姐妹亲情,你都亲自上门求她了,她还是不肯回家。不回就算了,还对你出言不逊。她与你娘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为什么要把火发到你的身上?”

何秋月被贺献文“训”得抬不起头来,小脸皱巴巴的。

其实那日跟何秋月对线时沈初茉心里就隐隐有些担忧,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女主作对,还让女主和她的拥趸吴凤霞同志没讨着好,可不就要倒霉了吗。

像这种经济落后的地方,普通人家连油都省着用,更别说往菜里加更多的调料了。

何秋月坚信自己做得没错,她的“忠犬”少爷贺献文就很理解她。

她得了好处,自然就对沈初茉“包容”了一点。

沈初茉花了一点时间弄了个“独门秘制”的配方,打算开始摆摊卖吃食。

她转头又上了山,把她之前看好的药材弄了一些回家。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怪她了。

没错,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让大姐快点回家啊。谁让她大姐那么倔,硬是不肯向家人低头,她也是心急才会出此下策。

事已至此,只能吸取教训,再避剧情线远一点了。

她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反倒把何秋月给骂哭了。

其实她真不想这样,她都逃出何家了,那对母女还非要来堵她,她这也是被动防御。

当下替她“惩治”了让她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就如同往日他习惯了的那般。

毕竟他一门心思要找何秋月报恩,对她所有的好感都起源于那次溺水,突然之下得知了救命恩人另有其人,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野丫头,一言不合就闹离家出走,把家里整得鸡飞狗跳。连亲娘崴了脚她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简直丧了良心。

她自己支个小摊卖串串,不靠那些店铺,贺献文总不能再断她财路了吧?

何秋月为了她的事伤心了多久啊,来找他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

外面的世道多危险啊,她一个弱质女流,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好?

“再说了,你们姐妹差别这么大,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喜欢谁。”

对于五花八门的调料,这里的人肯定没有沈初茉会使。

虽然生计被断,沈初茉却也不慌。

“要我说人跑出去了就跑出去了,你爹娘都不在意,也就你傻,还成天念叨着她,怕她在外面不安全。你看她消失都好几天了,她有联系过你吗?”

何秋月更讨爹娘喜欢,难道就是她的错吗?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她一没偷二没抢,和贺献文是真心相爱。贺献文也说如果事先知道救命恩人是她大姐的话,他一定不会对她动心。

何秋月愁苦道:“你也别说我大姐了,我知道她是心里不甘,觉得爹娘都偏心我。这么多年来,她确实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她骂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离家出走估计也是因为我吧。”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快、成本最低、最容易赚到钱的行当了。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服自己:“要是大姐能够想明白,早点回家那就好了。”

“怎么能怪你呢?”贺献文义愤填膺地道,“你也是孩子,你知道什么,你能管你爹娘干什么吗!你大姐怨你,那就是她头脑不清醒。”

贺献文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在他看来何秋月最无辜不过了,好心上门劝她大姐给娘服个软,一家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多好。

何秋月再哭啼啼地跑过来这么一诉苦,得知她近日在家里受了委屈,贺献文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秋月听到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但是背地里破坏自家大姐的生意这种手段实在算不上光明,何秋月想到这表情又难看了一点。

只有待在家里,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我们别说那些扫兴的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吃。”贺献文趁机拉上了何秋月的手,何秋月一怔,有些羞涩地看了看四周。

她红着脸低声道:“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追求恋爱自由了。”贺献文十分理直气壮,“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别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吧。再说了,你家里人不都见过我了吗?我们都已经是见过家长的关系了,你还担心什么?”

贺献文笑嘻嘻地逗弄何秋月,把人逗得脸颊通红。

“哪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再说你家里人还没见过我呢。”何秋月说到这里有些忧虑,她忽然发现贺献文停下不动了,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走了?”

贺献文直直地看着一处,神情有些古怪:“那个……那是不是你大姐?”

何秋月愣愣地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推车前,那卖麻辣烫卖得热火朝天、头发全部挽到脑后的年轻老板娘,不是她大姐何春花又是谁。

何秋月倒抽了一口凉气,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做起了这门生意,看摊位前那簇拥的人群,明显生意还不错。

何秋月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来,却也不觉得疼。

她们还在那里等着何春花日子过不下去主动低头服软,结果她转眼间就另辟蹊径做起了卖吃食的生意。

就像是一切手段在她身上都失效了一般,所有的重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何秋月心中前所未有的挫败。

她好像真的拿她这个大姐没办法。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贺献文看着她的脸色问。

何秋月果真抬脚走了过去。

“老板娘,给我来十串香菇!昨天吃得不过瘾,今天我要一次吃个痛快。”

“我要竹笋,还有没有竹笋?还没卖完吧?”

“我的每样各来五串,要等多久?”

“哎前面的几个,你们少点一点行不行,等下轮到我们后面的都没有了。”

“什么鬼东西啊……这卖得也不便宜啊,有这么好吃吗,抢得都要打起来了。”

“你不吃你上那边去啊,排在这里干嘛?”

“我、我买串试一试不行啊!”

小摊车外面围的人太多了,乱哄哄的,而且还不断地吸引行人驻足。

何秋月和贺献文都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没有往里挤,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都别急,别往前挤,小心烫着!”眼神熠熠生辉打扮爽利的老板娘百忙之中不忘维持秩序,她的语气并不如何严厉,却莫名让人有一种想要服从的意识。

“都别急,都有的都有的,今天准备的菜品很多!”

“麻辣烫要多煮一下才入味,各位耐心等一下。”

“价钱都在前面写着呢,可以自己看一下。”

“后面排队的,可以提前想好自己要吃什么,节省时间哈!”

即使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催促着,她却一点也不见手忙脚乱,始终稳稳当当,手脚麻利地做着一应事物,将时间控制得十分好。

“来,你的麻辣烫好了,一共三块,请慢用。”

“这是给你的找零,没错吧?”

沈初茉忙活了大半天,直到篮子里的菜品越来越少,人群才渐渐散开。

她抬起头,看到了旁边站在的何秋月和贺献文,没有打招呼的心思,又低下头继续收拾。

何秋月和贺献文走了过来。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在旁边看着沈初茉卖麻辣烫看了大半天,现在才有机会走上前与她说话。

“大姐。”何秋月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贺献文打量着她的小推车,自来熟地道:“想不到你还挺会做生意的,香膏卖不了又开始卖吃的了。”

沈初茉眼神犀利地瞥他一眼:“这还不是要多谢贺少爷,要不是你断了我的财路,我怎么会改卖吃食呢?”

贺献文和何秋月同时一僵,尤其是何秋月,脸色发白。

“你怎么知道的?”贺献文问。

“猜的。”沈初茉没有心思给他们答疑解惑,随口敷衍了一句。

贺献文忽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提起香膏的事就露了破绽,他在心里暗自后悔。

面前这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看似毫无威胁,但是她的犀利却总是让他有一种招架不住的错觉,他很不喜欢在她面前犯蠢。

何秋月紧张地道:“大姐,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只是想让你早点回家而已。你现在离开了莲婶家,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你一个弱女子,万一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沈初茉眼神晦暗,为她好,就断她的财路,逼她走投无路乖乖回家认错?

何秋月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沈初茉冷笑了一声:“把人往绝路上逼,还说得这样轻轻松松。”

何秋月被她一呛,脸色更是发白,难堪地咬住了下唇。

贺献文也被这气氛弄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他看沈初茉现在不是卖麻辣烫卖得好好的吗,想来他们做的事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影响,因此刚生出的一丝愧疚很快就消失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不再是何家的人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哪怕就算是死在外面,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沈初茉到底是不想和女主起正面冲突,因此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不留余地。

她不知道女主为何要这么执着地让她回家,明明以前她的眼里也没有她这个大姐不是吗。

再说她若是真心想让她回家,用的手段也未免太粗暴了一点。

别说是她了,就是真正的包子原身,也会被气得当场与她断绝姐妹关系吧。

“话我已经撂在这儿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给我使绊子,我尽管奉陪。但是我是不会回去的,大不了从河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假的,她怎么可能寻死,只是吓唬吓唬这两个人而已。

何秋月和贺献文毕竟年纪不大,听到这句狠话都有些怔住了。

尤其是贺献文,想起了何春花就是从河里救的自己,现在却要被自己逼得去跳河……这怎么都听都十分讽刺,像无形中有人扇了他一道耳光一样,让他脸色乍青乍白。

沈初茉收拾好后直接拖着推车就走,这次两人都不敢拦。

何秋月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余光忽然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三弟?”

贺献文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朝对面看去,果然看到何时了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儿?”当何时了走过来后,何秋月有些不安地问。“你刚刚看到大姐了吗?”

“大姐还是不肯答应回家,还说宁愿死在外面。”何秋月眼神黯了下来,表情似乎有些受伤。

看到她的无助,何时了却显得迟疑。

他道:“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二姐,你真的害大姐没法卖香膏了吗?”

何秋月脸上一下子就失了血色,心里难受地问:“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你是不是在怪我?”

何时了一时没有说话,他斟酌着道:“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觉得……大姐挺不容易的,我们不应该逼得这么紧。”

其实何时了发现何春花已经有两天了,一开始见到她推着一辆沉重的摊车卖吃食时,他是很震惊的。

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更没有想到,她忽然做起了卖吃食的生意。

何时了有个朋友的母亲就是开小吃摊的,每天起早贪黑,有时还要被一些坏心眼的顾客刁难,朋友总在他耳边说他母亲的不容易,因此何时了对这些摆摊做生意的人都有一些同情心。

他发现何春花之后就暗暗关注着她,她早上来晚上走,一整天都站着,中午随便煮点麻辣烫对付,虽然生意不错,但是忙起来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休息时间。

何时了以前就知道何春花能干,但是他不知道她还这么坚强。

以前她畏畏缩缩的,好像总是欠家里人的一样,生怕哪里惹了别人不喜。

他觉得像他大姐那样的人,离开家人根本就没法活。

但是她现在却敢一个人孤身在外漂泊,而且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找到了生存手段。

何时了以前对她的印象一下就被打破了,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何春花改变如此之大,宁愿在外面受苦也不愿意回家。

一开始她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虽然觉得有点荒唐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场闹剧,很快就会以何春花的妥协收场。

现在看来却好像并不是这样。

何时了的心一直都是偏向何秋月的,他对何春花的心疼少得可怜。

只是,在听到方才那番对话之后,他心里难得地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们好像都在逼这个大姐,他娘用断绝关系来逼她听话,他二姐用搅黄她的生意来逼她回家……

他忽然感觉到他大姐挺不容易的。

虽然何秋月说了是想让何春花能够回家,但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吧……

贺献文皱了皱眉,拦在何秋月面前道:“你别怪你二姐,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为了给你二姐出气,才让你大姐生意黄了的。”

“我们也是为了你大姐好,你以为她一个小姑娘独身在外很安全吗?现在世道乱得很,你别看她好像能养活自己,若是有人知道她无依无靠盯上她那就完了。”

何秋月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是啊三弟,难道你不想让大姐回家吗?”

何时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十分头疼。

“但是……但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再说大姐现在这么倔,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服软,要是我们再做什么,她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何秋月也知道何时了说得是对的,她现在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之前何春花卖香膏的时候,贺献文还能借着他们家在商铺中的影响力操作一番,现在何春花独立摆摊,不依附任何人,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贺献文安抚地拍了拍何秋月的后背,对她道:“好了,既然你姐姐性子这么倔强,我看啊这件事你也别插手了。说不定过段日子她在外面吃了苦,就知道要回家了。”

“我看她这日子安生不了几天,你们不信等着看,她这生意这么红火,难保不会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

贺献文比他们见识都多,他知道做生意不是件那么简单的事,街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没人保护,普通人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何春花最后是祈祷自己不要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否则会发生什么这可不好说。

“那、那我们要不要暗中跟着保护大姐?”何时了有些担忧地道。

贺献文看了他一眼,直白地道:“你要想跟你就跟,这是你们家的事。”

何时了沉默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本意就是暗示贺献文能够出手,如果他能安排人盯着他大姐那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首先贺献文有身份,一般人都要给他面子,其次何时了就一个人,他还要上学,不可能整天跟着何春花。

但是贺献文直接就摆明了态度,不想管何春花,那他也没有别的话说了。

他看了看何秋月,暗含祈求道:“二姐……”

何秋月眼睫颤了颤,为难地看向贺献文:“阿文……”

压力又给到了贺献文这边,贺献文太阳穴跳了跳,没有说话。

何秋月糯糯地道:“她毕竟是我姐姐,我不能不管她的。阿文~~~”小手牵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贺献文顶不住她的撒娇:“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安排人看着她行了吧?就算是弥补我之前搅黄她生意的补偿,这样总行了吧?”

何秋月喜笑颜开,拉着他开心道:“我就知道阿文对我最好了!”

何时了也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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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鱼女主的对照组[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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