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分别小魅魔

第六十四章 分别小魅魔

第六十四章分别小魅魔

没有时间再思考对方为什么大晚上站在桌前,他果断释放魅魔独有的气味。

与体香不同,这种气味能导致幻觉,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覆盖范围极大,守门的士兵若闻到一丝气味,也会中招。

易丛洲的动作立竿见影地慢了起来,往后瞥了他一眼,没有起伏地转过去。

这么一眼,陌影便发觉,他瘦了。

不仅下巴尖了,身上的中衣也更加松垮。

甚至比他们刚认识,易丛洲深受蛊虫折磨时更瘦。

蛊虫拔除后,易丛洲身材更壮实有力,之前只是薄薄一层肌肉,后来堪称完美。这么短的时间这样暴瘦,有好好吃饭吗?

不但如此,他眼下也一片乌青,肉眼可见的憔悴。

陌影心口一窒,想检查易丛洲的伤势,手抬到一半,颓然地放下了。

易丛洲神色淡淡,斜睨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今日阿影没冲上来就杀我,倒是个好梦。”

人就在面前,他却说「他」。

可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陌影不但没走远,还靠近了两步。

易丛洲不在意地摇摇头,拿起放在中间木盒里的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

他心头一紧,上前问:“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恐怕就是因为他时时面临绝顶痛苦,才能抵御魅瞳。

陌影忆起当时的心境,那时自己都没发现对易丛洲的心意,只是即将分隔两地,分外不舍,才三番两次将人喊住。

数月前,陌影看过易丛洲的手臂,上面疤痕密布,有新伤也有旧伤。当时易丛洲轻描淡写地揭过,他还以为伤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陌影看了看木盒,眉头轻轻一蹙,余光瞥见一抹白色。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什么意思,他做过很多次梦吗?

那里面放着几样物品,每一件都很眼熟。

易丛洲仅穿着一件单衣,小臂上隐隐泛红的纱布格外醒目。

“这是他送我的。”

“在中原赈灾时,将他送至安西县,我带兵平叛,在小小的客栈中,他拉住我。”

他养着替身,替身能扮成任何人,先前子夕伤了替身都没有认出,说明替身在模仿易丛洲这方面很到位。

长桌边放着烛台,摆着几张标了记号的地图,剩下的空间放着插满小旗的沙盘。

在梦中,自己每次都杀他吗?

“这是一把好匕首,很锋利。”易丛洲瞥了瞥他手臂上的包扎,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

穿着银色盔甲的易丛洲骑着棕马出现在眼前时,他更是欣喜得不能自已。

只压低了声音,再问一次,“怎么受伤的?”

闻人渡说过,易丛洲功夫高,防备心强,化作魅影刺杀都很难得手。

闻人渡提到,中了蛊虫之后,易丛洲骨血肌肉时时刻刻遭受噬骨折磨,那些伤,恐怕是易丛洲为了对抗蛊毒发作之苦才划下的。

那么只剩一个答案,这伤是他自己划的。

站立是防备姿势,要是出了问题,随时可以撤走。

夜凉如水,深夜往往能卸下最深的防备。

进一步联想,当时他将易丛洲误认为小魅魔的前提是,易丛洲能对抗魅瞳。

陌影心跳陡然加快,致幻的气味明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他却觉得头晕目眩,不得不在易丛洲旁边坐了下来。

陌影明白,易丛洲以为这是梦,区分了现实与梦境中的自己。

这么一提,刻意遗忘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易丛洲未正面回答问题,他却已经懂了。

一句话,就能让人彻底破防。

易丛洲的目光没有放在地图上,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三个打开的小叶紫檀木盒。

陌影呼吸一滞,心细细地疼。

已经确认他活着,该离开了。

陌影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冲锋陷阵,没人能伤他。

几日不见面,就要化作魅影去找易丛洲,与他谈心说话。

坐姿则不同,若是匆匆离开,会制造出动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易丛洲温柔地抚摸着匕首银鞘上的麒麟浮纹,慢慢地讲述着:“拉住我三次,第一次送我糕点,第二次送我匕首,第三次实在没东西可送,支吾着不知说什么。连客栈老板都说,他对我这个哥哥的感情真好。”

猜到了真相,陌影只觉深深悲哀。

没有蛊虫的折磨,易丛洲还是弄出了伤口,原因昭然若揭。

因为心中的苦痛不下于身体的痛,才要以伤制痛。

陌影有先入为主的滤镜在,觉得易丛洲本质上是本分老实的人。

今日看到伤口,得见他疯狂面貌的冰山一角,更直观地了解到闻人渡所说的「暗黑男主」是什么意思。

闻人渡担心的恐怕也是这点,陪在猛兽身边,焉知会不会有一日,被猛兽咬伤吞噬。

惶然又迷惘之际,易丛洲又动了。

他拿起右边木盒中的两张纸。

上头那一张是陌影临别时写的「保重」,下头那一张,是之前扳倒池霖时,看遍他的记忆后写下的名册。

陌影一直以为那张纸弄丢了,竟在易丛洲这里,被他好好保存着。

写满名字的纸,前面字迹尚算工整,后面因时间不够而潦草。

下方的纸偏硬,字迹晕开。

易丛洲的手悬空在字上方,凑近了想抚摸,却又停住了。

像是捧着一件易碎品,极为珍视,却怕不小心打碎弄坏,只敢远远地看。

“他为我哭过三次,第一次是揭发池霖时,泣不成声;第二次是掉落悬崖,我卷入漩涡中昏迷,清醒时,他的泪落在我脸上。”易丛洲的笑不见了,“那时我在心里想,不能让他再为我哭第三次了。但我没有做到,他还是哭了。”

他拿着那张写着「保重」的纸,上头也有晕开的痕迹。

“只要他回来,我决不让他再哭了。”易丛洲叹息一声,某一瞬间气场变得极其可怖,可他瞥见旁边的陌影,极快地收敛了。

哪怕在梦里,他也不能伤他。

没有凶恶,只余悲伤。

易丛洲表情平静,要不是拿纸的手在颤唞,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对内敛到极致的人来说,就算伤心,就算害怕,也不可能大吼大叫,所有的尖锐情绪都只能埋在心底,独自消化。

旁人还以为无事发生,实际上内里已伤痕累累。

陌影了解他,因此尤为感伤。

若是平常,易丛洲嘴很紧,不可能这样开口,更别说剖白心事。

和自己一样吧,疙瘩在心中不断膨胀,之前尚能忍得住,到了顶点便要爆发。

他忍不住,所以他主动来了,易丛洲忍不住,便主动开口。

三个并排的盒子,最后一个放着陌影的初皮。

在易丛洲未开口前,陌影上前,将盒子一一合上。

都要散了,何必睹物思人,徒留伤心。

“为什么要骗我?”

就算已猜到缘由,陌影还是问了。

易丛洲稍微放低肩膀来牵陌影的手,被他躲开。

无法触碰,他只能暗淡一笑,“每次做梦,你都会问我。”

要怎么回答呢?

五年没见过光,出现唯一一束温暖而明亮的,便只想将光私藏。

哪怕用最卑劣的手段。

卑劣又有什么?他想要陌影,忍受不了其他男人对陌影的觊觎。

他没有忏悔之心,只想加倍掠夺,只想将他囚禁,这让他如何解释?

也许是香气让人放松,易丛洲平静道:“情不自禁,贪婪成性。”

无需多言,八个字已概括一切。

陌影一震。

他被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忘了躲开,手被拉住了。

易丛洲虽然无波无澜,但骨血之中似乎有一只躁动的野兽,就要脱笼而出。

烛光将他点漆的眸子染上金红色,温和的眸光中藏着隐隐的强势与疯狂。

想听到易丛洲的解释,听到了。

没有留下的理由,是时候走了。

陌影甩开易丛洲的手,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到底于心不忍,偏过头扫视桌上的作战图,“不必如此争分夺秒,你需要休息,还有很多时间。”

若三大股票知道易丛洲如此憔悴,一定会趁人病要人命,那样会很危险。

“没有时间了。他病了,身体那样差,无法给我传信,也无法从蔺如尘手上逃脱。”易丛洲捏着地图的一角,“传说中的天山金莲能活死人肉白骨,我已派人去找,一定能将他治好。”

什么生病,是怀孕。

陌影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烦乱之中忽然生出一股恶意。

“就算是生病,轮得着你担心吗?他已经离开你了,不会再回来。”

对,就是这样,知难而退吧,他与闻人渡迟早要离开。

陌影久久没等来易丛洲的回复,正要化作魅影,手再次被牵住了。

他起身看着陌影,气息陡然变得危险。

伸出手指想抚摸陌影的脸颊,陌影头一偏,避开了。

易丛洲浅笑一下,就在陌影以为他要把自己这个「梦中人」放开之时,他出人意料地抱住了陌影。

结结实实,抱得紧密,灼热的呼吸洒在后颈上,立刻引起细密的抖动。

易丛洲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嗅着他发丝的清香。

继而用力,将他整个抱起。

陌影不得不用双腿夹住他的腰,防止自己掉下,强硬道:“放我下来!”

柔顺的青丝泄露了他的慌张,在挣扎中拂过易丛洲面颊。

深夜来访,头发未梳,碍事的发丝间隔在二人中间,他用手指勾起头发夹在耳后。

易丛洲凝视着他小巧的耳朵与耳下细腻白皙的皮肤,眸色更深。

陌影临时起意过来,身边只有女装,他不太会穿北苍国繁复的衣服,带子胡乱系着。

慌乱中,胸`前的衣物变得松散,露出脖子之下的大片肌肤。

下盘极稳的易丛洲忽然动了。

他三两步将人带到屏风之后,放在床上,人压了过来。

“易丛……”名字还未说完,陌影的嘴唇被吻住了。

一上来就是凶猛的吻法,撩动着陌影的唇舌,手抓住陌影的腰带一扯,灵活如蛇地撩起他的衣服。

腰身被对方掌控,敏[gǎn]地带被布满薄茧的手指划过,陌影忍不住一弹。

易丛洲感知到他的反应,吻得更密更深,耳边响起让人口干舌燥的亲吻声。

陌影压根无力招架,发出轻微的浅吟。

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只是想来看一眼,怎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又惊又羞又怒,事情的走向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感知着对方狂躁的动作,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偏偏只是被亲,他就腿软了,呼吸乱了,不可遏制地开始颤唞。

用力推拒着,可易丛洲的动作因此更加狂野。

“易丛洲,放开。”女装松散,在局面变得不可收拾前,陌影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开。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底起了一团火,瞪视着易丛洲。

不服输的眼神挑动了易丛洲的心火。

忍了太久了,十几日不见陌影,每一分每一秒,比先前五年更加难熬。

“还逃吗?你逃的那一刻,可想到会有今日的惩罚?”

易丛洲心中一狠,苦苦压制的疯狂暴戾尽数爆发,又俯身过来,强硬地□□陌影的耳垂。

动作粗野,像挣脱牢笼的食人·獣。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极压抑的一声呜咽。

易丛洲浑身一颤,力气如洪水般卸去,松开陌影,对上了他含泪的眼眸。

“阿影。”仿若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易丛洲心登时软了,无措地用指腹擦了擦陌影的眼下,“不要哭,都是我不好,阿影。”

陌影仰头看着房顶,想将眼泪逼回。

越是努力,眼泪流得越凶。

易丛洲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泪,被陌影甩在一边。

想上前,可陌影眸子极冷,让他的勇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长平将军,却被眼泪逼上绝境。

他惊慌失措,害怕道:“阿影,我都是气话,我怎么舍得惩罚你。你要天下,我给你天下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样冷静自制的人,此刻却语无伦次起来,“我本想用盛世威胁你回到我身边,可那样,你又该如何看我?你会对我失望透顶。”

听他这么说,陌影的眼泪渐渐止住了。

“阿影,要是你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你可以给我下蛊。我有子母蛊,子蛊下在我身上,我就不能忤逆你,不能做出违反你意志的事。你想惩罚我,随便怎么惩罚,你不让发疯,我绝不发疯。那些伤害我的人,我也不报复了,你要我宽容,我就宽容。”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哑,“阿影,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欺骗你。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也是欺骗你。若不欺骗,纵然我有十八般武艺,你也不可能多看我一眼,只会把我当成和元皎炎他们一样的人。”

悲戚不能言。

伤口捂着疼,说破了戳穿了,更疼。

“阿影,告诉我,我和他们是不同的,是不是?”

卑微的发问,呼之欲出的答案,陌影却回答不了。

他盯着易丛洲红透的眼,使出魅瞳。

悲痛而不设防的人,灵魂何其脆弱,轻易便能控制。

“睡吧,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

陌影给他下达指令,易丛洲闭上眼睛。

随便裹好鹅黄长裙,陌影从床上下来。

深叹一口气,他脱了易丛洲的鞋,调整了他的位置,让他枕在枕头上,盖上被子。

他环视一圈,没带走任何东西,再三确认没有遗漏之处。

觉得不够稳妥,他让魅影查探死士的位置,用幻术一一控制他们,确保他们不会说漏嘴。

做完一切,陌影回头看了易丛洲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转身。

回到北苍国皇宫,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没人发现他的离开。

自从相认,闻人渡也没有再把魅影放过来,他也不会知道。

有惊无险。

重新躺上床,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离易丛洲十万八千里,看不见他的面容,闻不到他的气息。

心却依旧砰砰直跳。

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对方,想他憔悴的面容,想他说的「今天你没杀我,是个美梦」,想他那句「情不自禁,贪婪成性」。

易丛洲竟提出让他下蛊,只为打消他的疑虑。

他那样低声下气地问,是不是和三大股票不一样。

疯狂却低微,暴戾又痛苦。

陌影的心隐隐作痛,强势镇压的思念呼啸着涌上。

才刚分开,他已经开始想念。

怕易丛洲发现端倪,他不敢说出「不许划伤自己手臂」这么明确的指令,只能含糊地说不要伤害自己。

魅瞳控制人的时间有限,只能让他短时间遵守指令。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伤害自己,他不好好睡觉,瘦了那么多,三大股票找来时,他能顶住吗?

他只是人,不是铜墙铁壁。

陌影想起闻人渡评价的,易丛洲这五年从未见过光明,心更是钝痛。

曾经许诺要给他幸福,到头来,走得最决然的,却也是自己。

他从不自欺欺魔,他终于发觉,哪怕看到了易丛洲的疯,哪怕闻人渡再三强调易丛洲一定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会毁灭这一方小世界……他还是相信对方。

相信他骨子里的良善,相信他不会弃戍边三卫于不顾,相信他与蔺追云池霖那样的人渣截然不同。

更相信他的爱。

只有深爱,才愿意低入尘埃。

可他注定要辜负易丛洲。

人魔殊途,他还有那么多族人,好不容易将他找回,他怎能随便撇下。

但是,他能撇下易丛洲吗?

若只有他一魔还好,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

他与易丛洲的连结,这一生都割不断了。

陌影空前动摇。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坐在窗边,睁眼看天明。

破晓时分,易丛洲睁开眼睛。

这一夜睡得格外好,除了上半夜做的梦,下半夜什么都没梦到,酣睡一夜。

无梦已是反常,更别说上半夜的梦,与先前的噩梦都不同。

陌影穿着女装,不在梦里痛斥他的欺骗,没有冲上来就杀他。

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让他好好睡觉。当他克制不住冲动胡来时,没有爆发,而是委屈地流泪。

不像梦中歇斯底里的陌影,反而……像陌影本人。

这个念头让易丛洲心头一凛,皱着眉头在房中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

叫护卫与死士问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是他猜错了,陌影根本没有过来,只是他的梦吗?

也对,他的欺骗让陌影伤心难过,那张诀别纸上都有泪痕。

陌影对他失望都来不及,怎会突然过来。

只是一场比平日更好的美梦罢了。

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梦。

闻人渡也做了个好梦,梦中少主亲手斩情根,一剑灭了易丛洲那个杀千刀的。他们顺利完成任务离开小世界,少主生了个漂漂亮亮的小幼崽,可爱崽子还叫他干爹,别提多招魔疼了。

他迫不及待想和陌影分享梦境,到了陌影宫殿之外,瞅着总管太监面色不太好,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半夜夜急,朝娘娘寝殿看了一眼,发现窗户上有一道剪影,像是娘娘坐在窗边。”

“什么时候?”

“大概寅时三刻。”

“娘娘醒了没?”

“早上奴才请安时,娘娘还坐在窗边没有动。”

闻人渡眉头一皱。

若太监说的是事实,那么少主凌晨三四点就没有睡觉,一直坐到现在。

要是身体不适,宫殿中安排了值守的太医,少主不至于藏着掖着,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只有一个理由,他心情不好,睡不着。

睡不着,大晚上的找不到人说话,枯坐于房中。

都怪几个小嫔妃提起了易丛洲,要不然这十几天少主都好好的,怎会突然夜不能寐?

易丛洲惹得少主这样失落,还敢兴师动众率兵往北苍国来,真叫人火冒三丈。

来就来,等易丛洲过来了,看他不把易丛洲打成孙子。

其他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少主开心。

毕竟他肚子里还有小魅魔,在梦中亲口叫他干爹的粉团子。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让干儿子出什么闪失。

闻人渡思索片刻,低声道:“让禁军头领准备准备,朕一会儿和新妃去军营走一圈。”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军营中大好男儿不要太多,各个身材极好,大胸细腰长腿,少主要是想要,随便挑。

都说抚平感情创伤的最好方法是开启一段新感情,只要格局打开就会发现,天下的好草到处都是。

一个,两个,三个,少主看上多少,就让多少男人伺候。

区区一个易丛洲又算什么?等他打来,少主早就不喜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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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昏君怀崽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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