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重逢小魅魔

第六十七章 重逢小魅魔

第六十七章重逢小魅魔

他首先想的便是瞬移逃走,可刀疤匪徒把他捆了起来,瞬移根本用不了。

由于易丛洲的靠近,二三十个匪徒下意识往后,陌影不但被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后面也都是人。

他没把握同时用气味迷惑这么多人。

冷静点,别自乱阵脚,易丛洲不一定认出了他。要是他不能同时把人放倒全身而退,反而会让易丛洲看出破绽。

陌影因先前的小腹紧缩而力竭,脚乏力得站不住。

他托着假肚子,脸色煞白的模样,倒真像动了胎气的孕妇。

吵闹的马蹄声愈发近了,尘土飞扬间,浩浩荡荡的骑兵在茶肆前停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我警告你们不要乱动,否则这女人和她腹中胎儿不保!”

陌影头垂着,微微掀开眼皮,看到了一双黑靴。

易丛洲的鞋。

戍边三卫素质超群,眨眼的功夫,持盾的士兵已经上前,围出一道防御墙。

东面的山坡上,一圈骑兵忽然出现,长长的山脊上黑压压都是人,呈半包之势将茶肆围拢其中。

双腿没有知觉,他一摸才发现,已经完全麻了。

易丛洲黑眸幽深,本来面色还算沉静,一触及陌影脸上的血污与苍白的唇色,暴戾陡生。

陌影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继而是他的衣服下摆,他腰间挂的剑。

他越过跪倒的匪徒,径直来到陌影面前,深邃的黑眸盯着他,不发一语。

早知就回去皇宫,再怎么不安全,总比在这儿强。

陌影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比往常快了许多的心跳。

陌影本以为来人是闻人渡,可目力极好的他看一眼便知,围兵穿的并非北苍国铠甲。

易丛洲抬起垂在身侧的手,往上伸来。

陌影第一次看他穿军甲,不由得一愣——他身上的将领之风浑然天成,仿佛天生为战场而生。

陌影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左手无意识攥成了拳,别过脸去。

他睫毛扑簌簌地抖着,咬了咬嘴唇,大脑一阵晕眩。

围兵更近了些,陌影盯着最前方的将领,果然如岳黎所说,正是子夕。

落入易丛洲之手。

而是承国铠甲。

“不太妙。”岳黎拉着陌影,藏在盾牌之后,“他们的兵力太多,我们有一部分兵分散在桐城中,数量比他们少许多。”

虽然不想承认,但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闻人渡没带他去行宫,让他来桐城;好巧不巧中间因摔跤大会耽误了两天;他逃出桐城之后,那么多选择,却偏偏选在了这里。

即将触碰到陌影的脸时,易丛洲眉目一冷。

之前得到消息说他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没想到他竟来了北苍国,落脚在这桐城之外。

他心头一松,也扔了绳子,噗通跪倒。

易丛洲眼里除了陌影,没有其他任何人。

如同一瞬间引发的海啸,乌云密布,狂浪滔天。

反射着刺目阳光的铠甲给他添了无穷锐气,削减了平日的温和。

那要将人剥皮啖肉的眼神,把陌影都吓了一跳。

“岳黎,看好他。”易丛洲将绳子的一头扔给岳黎,转头迎战。

匪徒是刀尖舔血的人,一眼便知道自己惹到了阎王。骄傲与颜面让他做不出投降之事,正要负隅顽抗,却见身边的人齐刷刷跪了下来。

围兵慢慢缩小范围,哪怕陌影对兵法一窍不通,也知这种局面下易丛洲处于劣势。

不期然间,与易丛洲的目光对个正着。

“咚!”不断有箭射入盾牌之中,发出一声声闷响。

三支从东面飞来的箭被他斩落于地,他回身抱住陌影,离开匪徒的包围,落入军队之后。

来这所为何事,总不会和他一样,是为了海棠花而来吧?

易丛洲说的找人,莫非找的是子夕。

下巴碰到了冰冷的刀刃,陌影不得不抬头。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却又忍不住。他与岳黎关系不错,不至于拘谨,忐忑地用女声问:“他们是谁?”

岳黎看了他一眼,嗤道:“正是得到我们皇上重用,去了奴籍,又升了高官的子夕大人。”

应该躲开的,可陌影的脖子僵硬得像铁,完全动不了。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思绪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刀疤男紧张极了,牵绳的手抖得像发作的瘾君子,将刀架在陌影脖子上,“别过来!”

“什么?”

这样一说,陌影更是紧张。

他抽出身侧长剑,将陌影往后一拉,转身挥剑。

不,这场战,说不定是子夕赢。

想起被子夕拿金链绑在床上,对方日日来给他梳头的场面,陌影汗毛直竖。

“易丛洲,又见面了。”子夕挥手让身后的骑兵停下,“别来无恙。”

易丛洲并未答话,注视着他身后。

“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子夕抬了抬下巴,身后的玄衣卫统领拉着一匹马上前。

马上伏着一位白衣人,子夕笑着将软绵绵的白衣人抱到身前,低头深嗅着白衣人的发丝。

发下的脸露出来,与陌影一模一样。

先前跟在易丛洲身边的替身,此刻竟被子夕掳了去!

“他的味道,我每日都在梦里闻到,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子夕陶醉地说着,将替身按入怀里,鼻尖在他后颈处游走。

怎么看都变态,陌影极为反感。

岳黎更是骂道:“恶心巴拉的玩意,真想把他剐了!皇上那么好,怎能被这种人染指,子夕给我死!把他的鼻子削了最好,看他还怎么闻皇上的气味!”

他的话让陌影一愣。

子夕曾说过,找了无数制香师,都调不出他的体香。

追随易丛洲的易容师的手法他是见过的,那层假皮薄如蝉翼,肤质细腻,以假乱真。没想到,他连香味都可以模仿,嗅觉那么灵敏的子夕都能骗过。

易丛洲手下高手如云,能人巧匠众多,难怪闻人渡那么忌惮。

“独占了他那么久,除了死,还有什么可以洗清你的罪恶?”子夕缓缓道,手不紧不慢地梳理着替身的头发。

替身一动不动,显然在昏迷中。

一阵狂风吹起,稀疏草皮盖不住的黄土被搅至空中,陌影以衣袖掩面,偷偷打量侧前方的易丛洲。

易丛洲双目通红,死死咬牙以至于腮帮凸出一块,嫉恨的目光射向子夕。

怒气冲天,却投鼠忌器,不得不强自忍耐。

他越是受折磨,子夕越是畅快,笑意渐浓。

“易丛洲,相识一场,做我脚下一具枯骨,也不算埋没你。至尊之位上只能是我,与他共坐王座的,也只能是我。”子夕温和地说完,忽然下令,“让你的人原地待命,你一个人过来。”

易丛洲不为所动。

子夕天真烂漫地一笑,忽然俯身,解开了替身的腰带。

易丛洲浑身颤动,天人交战。

“还不来吗?在西南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能同时牵住所有人的心。有他在手,你们又能翻出什么风浪?他就是上苍送给我,帮我夺回皇位的最佳人选。”

子夕平日低调克制,内心累积的愤懑难以计量,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他不介意多说几句。

他野心勃勃,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因替身在手,更是愉悦异常。

易丛洲踌躇间,子夕将「陌影」的外衣脱了下来。

浑浊的尘土横亘在两人中间,易丛洲见他又抚上了「陌影」的腰,忍无可忍地朝前一步。

“将军,不要!”迟余劝道,“这是他们的圈套,将军断不可涉险!”

岳黎也急道,“将军三思!”

他们二人一出口,其他人也纷纷劝阻。

易丛洲嘴唇紧抿,脚步一顿,子夕的手再次动作起来。

他决绝地再次抬脚,一步步走出盾牌之外,暴露在人前。

“把武器扔了。”

易丛洲露出屈辱的表情,将剑扔在地上。

他并未穿铠甲,仅着一身黑色劲装,防御属性为零。

这么近的距离,又没有武器傍身,子夕的箭队随时能把他射成筛子!

一人朝千军独行的场面狠狠踩中了陌影的神经,他呼吸空前急促,那句「不要」含在喉咙,呼之欲出。

干什么去送死!

一个替身,死了就死了,为什么因为他将自己置于险境!

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他不在这些天,易丛洲已经把替身看得这么重要,甚至高于自己性命吗?

陌影急得脑仁都疼,眼眶红了,抓住岳黎的衣袖狠摇,“快阻止他,他会死的!”

岳黎全神贯注地盯着敌军,叹气道:“将军决定之事,岂是我们可以更改的?那可是皇上,是将军夫,亦是将军妻,将军宁可自己受辱,也不能看自己的男人遭受□□!”

什么夫妻,那是替身!先保全自己,打了胜仗,才能将人质救出不是吗?

作为将领,这样冲到敌人面前,成为明晃晃的活靶子,不但人质救不了,自己也要搭进去!

易丛洲做事一向稳妥,怎么也会如此有勇无谋!

等等。

如此草率,着实不是易丛洲的作风。是关心则乱,还是说……

就在这时,子夕重新坐直,右手一抬。

玄衣卫统领递给他一把弓,子夕在手里掂了掂,装上箭,对准易丛洲。

陌影呼吸骤停,泪珠盈满了眼眶。

权默作为使臣去承国时,他就见识过子夕百步穿杨的箭术。若这一箭射出,易丛洲避无可避,必死无疑!

子夕身后的弓箭手也搭弓,箭蓄势待发。

闻人渡把易丛洲说得那么厉害,俨然绝对不可打倒的大反派,可在他面前的,分明只是禸体凡胎。

“丛……”陌影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可遏制地哽咽,眼前模糊了。

猜到结局的他在悲痛中等了几秒,没等来箭雨,反而看见子夕身体一僵。

子夕身前的替身猝然睁眼,抓住子夕腰间的匕首,悍然转身,反手一划。

毕竟是三大股票之一,子夕反应很快,往后一倒。

可他与替身的距离太近了,匕首虽没有割断喉管,也造成一道深深的伤痕。

血从咽喉喷薄而出,染红了替身的一身白衣。

替身出手极为狠厉,靠上去往子夕的脖子处连刺几下,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

与此同时,手持盾牌的士兵迅速上前,昂首挺立的易丛洲悍然转身,接住迟余扔给他的剑,脚尖一点,人已落在马上。

“杀!”

子夕的弓箭手还没开箭,便被漫天的箭迷了眼,箭一落地,人倒了一片。

盾兵急急忙忙上前,挡在最前面。

玄衣卫统领大惊失色,想将子夕抢回,替身却掐着奄奄一息的子夕,厉声道:“别过来,否则我送他见阎王!”

替身专精易容之术,功夫普遍不高,此人的爆发力实在出人意料。

人质在手,不敢妄动的成了玄衣卫统领。

战场上瞬息万变,战机不可贻误。主帅受袭生死不明,极大地动摇了军心,加上易丛洲的泰宁卫势如破竹,防卫顷刻被冲破。

后排的士兵惊慌逃窜,只剩一群对子夕忠心耿耿的人,还顽强地护着他。

陌影被这惊天反转震在原地,不敢置信。

事到如今,他什么都明白了。

易丛洲出了桐城,故意将替身留在城内,被子夕得手。

出色的伪装加上气味的蒙蔽,让子夕相信了替身的真实。若是蔺如尘在场,他定会仔细检查替身的假面,可在更看重气味的子夕面前,只要能仿制体香,就能打消他的疑虑。

甚至,易丛洲表现出的对替身的关爱,也是为了让外人相信,他身边是真正的陌影。

从头到尾,都是易丛洲设的一个局。

或许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易丛洲与子夕还有其它博弈,但今时今日,最终结果已见分晓。

易丛洲率泰宁卫冲击子夕的军队,子夕身边的保卫者接二连三被杀。混乱中,替身被玄衣卫统领砍了一刀,就要落马时,被迟余救下。

大势已去,不管玄衣卫统领如何顽抗,都改变不了颓势。跟着易丛洲突击的都是高手,左支右绌,不一会儿便中剑落马。

子夕伤势太重,血止不住地流,他的铁卫拼死护送他撤退,眼看就要与易丛洲的主力拉开距离。

泰宁卫是戍边三卫的招牌,岂会这么容易让敌人逃脱,当即分出一小股精锐追赶。

为首的易丛洲一拍马背,从马上飞出。脚尖在几个敌军肩膀上点了点,一个鹞子翻身,人已到子夕面前。

他一剑砍下,已是强弩之末的子夕费力地拿起腰间一个小匣子,挡住了攻击。

易丛洲一击不成,改刺为挑,小匣子顷刻脱手。

匣子开关松动,无数细小布块飞至上空,如天女散花。

陌影定睛一看,那些布块,是颜色各异的发带。

有几个款式看着眼熟,他心中一突——这些都是他用过的发带。

易丛洲同样微怔,动作停滞片刻,看清发带后,眸光更沉。

他躲过玄衣卫的攻击,一转身,剑就要没入子夕后背。

眼前出现一块泛光的铠甲,岳黎挡住了陌影的视线。

“不好看的画面就别看了,会做噩梦的。”

陌影震撼得失语。

三大股票之一,书中开头着重描写的人物,竟这样说没就没。

那自己呢?

他猛然从担忧的情绪中抽离,强势地压住心悸,盯着岳黎手中的绳索,做了决定。

身边兵力稀少,若要逃走,只有现在。

香甜致幻的气味顿时弥漫周身,岳黎的目光变得迷蒙,陌影趁机夺走了绳子,正要瞬移时,一人从上空落在前方。

“还想往哪儿逃?”

易丛洲右手拿着滴血的剑,一步步来到他面前。

表情还算温柔,眼底却燃起了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触及陌影红红的眼眶、还沾着小泪珠的睫毛,他脸上的戾气才散了些许。

心跳声震耳欲聋,陌影后退两步,眼皮低垂,“这、这位将军,你、你认错人了。”

话出口,才知道多么没有说服力。

不管了,要是被易丛洲抓住,恐怕很难再次找到逃走的机会。反正他知道自己是魅魔,在他面前化作魅影也没什么。

想到腹中的小家伙,陌影心中一狠。

才刚动,眼前一阴,落入了一个怀抱。

易丛洲抱得死紧,几乎让陌影透不过气。

陌影也忘了喘气——他感觉到,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长平将军,此时正在发抖。

抖得太厉害,像随时要晕厥。

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陌影的心脏,他再次想到易丛洲那句「情不自禁,贪婪成性」,又心酸,又心疼。

“别走。”

易丛洲的头压在陌影肩膀上,一次次强调,“阿影,别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你别走。”

名字被叫出口的同时,陌影脖子一凉。

一滴水掉在他的脖颈上。

此时晴空万里,那滴水,是易丛洲的眼泪。

见过易丛洲难过,见过易丛洲吐血,可他从未见过易丛洲的眼泪。

不仅自己没见过,在别人的记忆中,也从未见过。

陌影的心又涩又麻,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了。

想要答应的冲动碾压了其他一切情绪,陌影拼命咬住嘴唇,才阻止了又一次承诺。

再伪装已没有任何意义,他用本音艰涩道:“丛洲,我们没可能的,忘了我,好不好?”

“不可能。”二人已毫无间隙,易丛洲却失控地将他抱得更紧,“所有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我都会把它变成可能。”

在血腥的战场前,他们紧紧相拥。

“阿影,阿影。”易丛洲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别再不告而别,别只给我留一张纸条,哪里不可能,你和我说。”

陌影闭了闭眼,用力吸了一口易丛洲的气息,蹭去了眼角的湿意。

也好,就和他说个清楚,告诉易丛洲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种。

“你、你先放开我,我呼吸不过来了。”陌影轻轻推拒着。

一只手不行,两只手齐上阵。

易丛洲稍微放开了些,忽而抓住他的衣袖,“你受伤了?”

擦伤的不仅是手掌,还有小臂处的皮肤。

易丛洲脸色变了,温和不复存在。

他面色暴戾而阴沉,比对阵子夕时恐怖数倍。

“谁干的?”他一个个扫过跪倒的匪徒,周身结着厚厚的寒冰,“站出来。”

语气还是冷静的,可陌影对他太了解,知道他已在暴怒的边缘。

闻人渡曾经和他说,易丛洲到后期控制不住内心,时不时发病,每次发疯都要杀不少人。

陌影从没见他这样生气,眼眸沉得看不到底,涌动着暗沉的冲动。

已经杀了子夕那么多士兵,杀了子夕,不能让他再大开杀戒了。

再者,若是真疯起来,对易丛洲精神的伤害不知多重。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受到刺激就变疯,对饱受苦难的他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

他是长平将军,他镇守承国西北,他不该成为受人唾弃的阎罗。

不管从挽回暗黑男主,挽救小世界的角度,还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都不能让易丛洲失控。

陌影深呼吸几次,压下如擂鼓的心跳,主动牵住了易丛洲的手,“我没事,一点小伤。”

怕易丛洲不相信,他羞窘地挠了挠易丛洲的手心,“我没那么弱,出门在外一点点皮外伤,难免的。”

温声软语拉回了易丛洲的神智,他反客为主地攥住陌影的手,十指紧握。

刀疤匪徒见易丛洲面色松动,起了侥幸心理,以为认错就能得到原谅,磕头道:“将军在上,这位姑娘的伤是小人不小心弄的,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易丛洲掷出剑的同时,遮住了陌影的眼睛。

“砰——”重物倒地。

对子夕残部的清剿差不多接近尾声,易丛洲将陌影抱上马。

“这群匪徒,一个不留。”他给岳黎下达指令,“若有其他同党,都清干净。”

“等一下,还有茶肆掌柜。”关系已经破裂,陌影不好意思开口寻求帮助,有些结巴,“他、他帮助了我,受了重、重伤。”

易丛洲拉缰绳的手一顿,“迟余,带掌柜去桐城看病,给他一笔银子重开茶肆。”

“是,将军。”迟余又问:“那桐城中的俘虏呢?”

陌影无声地抓紧了易丛洲的衣襟。

易丛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城门依然关闭,抓住要找的人,其他人正常活动。等我们明日离开桐城,便放他们自由。”

陌影松了口气。

他向来把界限划得分明,没有亲密关系,就不能有亲密接触。

特意留出一段距离,就可以不靠在易丛洲身上。

但骏马飞奔时,人自然会往后。

不但贴着易丛洲,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这一天承受了太多事,还收了李煊的魂魄。有孕在身本不该担惊受怕,一旦环境安全,疲劳便悉数涌上。

久违的易丛洲的气息让陌影放松,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

等易丛洲回到城中,低头看到陌影的睡颜,紧绷的唇线终于有所放松。

抓着陌影的手背,偷偷印上一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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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昏君怀崽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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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重逢小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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