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说开

第九十五章 说开

第九十五章说开

都说新年新气象,街市上这几日最是热闹,吃的玩的数不胜数,应有尽有,就是可惜因为元帝的话小王爷连床榻都下不得,日日躺得骨头都酥了。

好吃的指望不上不说,还要日日一海碗苦药这么喝着,毕竟系统对于他身体的修复太过神奇,不将神医开的方子尽数喝了,都说不过去是怎么好的。更别说裴昱瑾这日日跟盯什么似的盯着他,他连半点水都掺不得。

苦的他连食欲都消减了不少,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儿,瞧的裴昱瑾心疼极了,恨不能以身替之,每每这个时候,小王爷既要自己挨着,还要好言安抚自家男人,真的是好生辛苦。

不过最要命的还不是喝药,而是针灸,这两天系统以它快要走了,让宿主提前适应为由,把痛觉屏蔽给关了。每日沈听澜都痛得咬牙切齿,有一回裴昱瑾把手伸过来,咬了好深的一排牙印,小王爷后来见了心疼坏了,再之后就自己默默咬被单,不肯啃他的手了。

但他的身体也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为此裴昱瑾那张终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多了不少笑意。

小王爷虽是不被允许下榻出门,但新年该有的气氛裴昱瑾都在尽力营造。街市上什么卖得最好都会叫人每样买一些回来给他解解馋,入夜了还会在窗边摆上软塌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让人在院中放烟火给他看。

他精神好些的时候还会让人来陪他打叶子牌,小王爷总是能赚的盆满钵满,倒不是他的牌技有多高超,而是某人早就打好招呼了让众人务必要哄着他开心。

这就是被人宠着的感觉,沈听澜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乐不思蜀,想一辈子就这样当一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咸鱼。

翻面好累,他可以一直粘锅,反正有人就好他这口糊味。

沈听澜斜靠在裴昱瑾的怀中,手里抓着番邦进贡的水果,耳畔还响着那人念的话本子,最近他是愈发习惯把裴某人当靠垫了,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殿下这是做什么,摔着了可如何是好。”裴昱瑾将人接住后尚还有些心有余悸,以沈听澜现在的玻璃身体,即便是这样不算太重的摔伤一下那都轻不了。

“吃醋啦?”小王爷轻笑着去戳他的脸,显然是觉得他这副模样不多见,少不得要多逗一逗的。

正月初五那日迟砚登门拜访,彼时沈听澜刚刚泡完药浴,正趴在床上耍赖让裴昱瑾给他捏肩。听了顾叔的禀报,小王爷将肩头的衣衫拉好又让人去取了外袍,穿戴整齐不算失礼后坐到了床榻上。

爱本来就是双向奔赴,沈听澜也从不吝啬去表达他的情感。

沈听澜倒在他怀里后第一时间就将他的衣袍攥紧了,显然是怕一不留神就让他退开跑了。小王爷抓住后也不说话就睁大眼睛看着他。

裴昱瑾听他这么说虽然没有多言,但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现在的小王爷简直堪称是裴相的心情晴雨表,只稍一眼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了。

那日因他将刀架在迟砚的颈侧,竟引得少年动怒吐血,虽然少年醒来后向他吐露了真心也绝口不提迟砚,但这个人在他心里终究是根刺,是个一碰就疼的隐患,所以裴昱瑾不能不多想。

这人如今倒是敞亮,心里有什么也算是愿意告诉他了,沈听澜松开他的衣角双手捧着对方的脸,在唇的位置重重地碰了碰。

“既是来了,便请进来吧。”虽然最近沈听澜一直都没提过迟砚这个名字,但这个人终究是要面对,不能回避的,有些话还是趁早讲清楚,都说开了的好。

这是,真生气了?不至于吧!

他往后退一步,小王爷就往前进一步,眼看着就到榻边了人也没收着,一不留神就往地上栽,还是裴昱瑾眼疾手快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我于他无意,见他便是要与他说清楚的,这下放心了?”既然他要安全感,那沈听澜就毫无保留地给予。

裴昱瑾的声音是一等一的好听,说是怕他老瞧着话本子太伤眼睛了,所以近来一向都是这人亲自读给他听的,刚开始的时候读得就像是没什么感情的人工智能,被小王爷嫌弃过两回后倒是发现了一些天赋,念得抑扬顿挫,让人听了回味无穷。

期间元帝来过相府一回,见了他俩这副相处模式先是有些震惊,而后又有些羡慕沈听澜,毕竟他这个弟弟过得日子可比他这个君王要舒服多了。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到底还是裴昱瑾心疼他,先败下阵来,只听得他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地道,“臣却是有些吃醋,他与殿下有意,臣,很难不多想。”

但裴昱瑾却没顺着他的话回,而是后退一点躲开了他的手。

可少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那根他不敢触碰的刺连根拔起,让他再难忍受内心汹涌的情感,一手垫在这人的脑后,将人拉了过来狠狠咬住那张诱人的唇,吻地又凶又失控,还是小王爷有些喘不过气来不住地拍他的胸口他才停下。

沈听澜的唇角被他亲的有些红肿,甚至还破了个小口子,让人看了很难不遐想。

裴昱瑾是故意的,故意要让迟砚看见些什么扎心的东西,幼稚极了。但是这份幼稚是沈听澜纵容默许的,他只轻轻摸了摸唇角没说肇事者什么,还讨好地在对方面上又啄了啄,以示安抚。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裴昱瑾自然满意安分的很。

迟砚进门的时候他们才刚消停没有两分钟,小王爷的气也不过将将才喘匀,衣衫都有两分透露着荒唐的凌乱。

迟砚只看了一眼,神色就有些不对了,“臣给殿下请安,恭祝殿下福寿安康。”

礼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迟砚这些天辗转反侧早就想要登门探望,但又怕会搅扰到沈听澜养病,所以一拖再拖,一直到了今日才来。

“迟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也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一次沈听澜很注意分寸地没有再唤他的小字。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这里面的学问却不小,至少迟砚是听出了一些门道的。

“那,殿下你们聊,臣先出去了。”裴昱瑾现下倒是表现的十分大度,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那幅吃味的样子。

“不是外人,待在这儿便是。”沈听澜唇角带笑,很好脾气地朝他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都这般明示了,裴相自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将手递过去给他牵着。小王爷握住那双大手,轻轻捏了捏,用了一点点力道,拽着他让他在自己的床榻边坐下,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这番举动,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是什么意思,除非是故意视而不见,懂装不懂。

迟砚脸上那本就不太明显的笑容,这下算是彻底散尽了,他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有三分可怜,但沈听澜知道他不能怜悯,既无意那便不该再给他任何希望了。

“迟大人,新的一年,本王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也衷心希望你能寻的佳偶,觅得良缘。”沈听澜直接点破,连装傻的余地都不愿意给迟砚留。

收在袖间的手在不断地收紧,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感一遍又一遍地在提示着迟砚这是现实,而不是一场梦境。

在现实中,他的心上人笑得一脸幸福并祝福他,希望他也能觅得良缘。

很疼,心口真的很疼。

迟砚觉得自己开口时言语都是艰涩的,“殿下与相爷……”再多的字句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他不愿开口问出,似是想要再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但沈听澜却宁愿残忍一些也不想让他这般自欺欺人。

于是只见小王爷侧过头在裴昱瑾的面上落下一吻,然后将他们紧紧相扣的十指举到了迟砚的面前,“我与言之两情相悦,此生此世非对方不可。”

后一句这般郑重,引得裴昱瑾都侧目相望,当然其中不乏小王爷一些想要迟砚死心的想法在。

“那殿下对微臣这般好,既是将臣带回府又是救臣于水火之中,臣在殿下心中当真半点分量都没有吗?”即便是不如裴昱瑾,迟砚也始终相信自己在小王爷心目中是不同的。

这,又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误以为迟砚是裴昱瑾的官配,所以处处关心维护,想要撮合这二人在一起啊!

小王爷纠结地脸都快皱成包子了,纠结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

裴昱瑾哪里舍得看他这般为难,用手揉了揉他的心口,低声哄道,“不想了,当心等会儿心口疼。”

安慰了怀中人两句后,他又抬眼看向迟砚,“很早以前我便告诉过你殿下心善,让你不要多想,何必不信呢!”

他曾经也曾有过的那些惴惴不安,如今倒是只字不提了,原因无他,全然是因着心上人毫无保留的直言和偏爱。

都说最好的爱意是放手,迟砚虽然骨子里可能也有些偏执,但他终究是舍不得伤害这个在沉沉黑暗中给他最后一束光的少年。

“微臣祝愿殿下和相爷,白首同心,良缘永续。”迟砚一揖到底,虽是一字一句却字句真心,即便那个人不能是他,他也希望沈听澜能够得偿所愿,幸福安康。

“多谢,会的。”回他这四个字的人是裴昱瑾,这大概也是裴相为数不多的展露给这人真心的笑脸,抛开这些私人情感不谈,裴昱瑾是很看好迟砚这位同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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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主动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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