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欺负人◎
沈央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刺激他。
他明明知道,贺南朝一直有在规律锻炼。那线条分明的腹肌不是花架子,他的胳膊,他的腰,是如此强而有力。
平日里能把沈央轻松抱起来,在夜色深沉的时候同样可以。
当蓬松裙摆掀起,暴露在冷气中的脚踝被狠狠扣紧,沈央就知道自己要遭。
这件量身定做的漂亮裙子,已经暂时不能穿了。沈央只庆幸,他先前临阵慌乱之时,忘记戴上了响动清脆的小铃铛。
贺南朝的吻好凶,让他苦练的换气技巧彻底失去作用。可与那细细密密的吻相比,贺南朝的动作其实温柔又克制。
当然,也只克制了那么一会儿。
他温热的唇贴在沈央耳畔,不断不断地哑声问:“可以吗?”
侧颈与锁骨有痕迹就算了,怎么到处都是草莓印……
从面色上看不出端倪,唯有那双可怜的软唇,残留着斑驳印记。
“早晨要吃清淡点,”贺南朝眼底带笑,仿佛若无其事般开口,“待会我去煮粥,可以吗?”
贺南朝挂断电话,决定以后和沈央商量商量,让这位辛苦的特助涨点工资。
而贺南朝一直在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眼眸明亮,盯着沈央越盯越上瘾。
后来贺南朝应该把他抱去洗干净了。
挪动速度太慢也不是他的错,他腰酸腿软,走到客厅时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被贺南朝伸手扶住。
人家在好好上班打工,他却无缘无故联想出一大堆是非曲直、狗血故事……
沈央用了很长时间调整呼吸,默默穿上一条长裤,顶着烧红的耳尖,从卧室缓慢挪了出去。
没错,就是曾经那个一直跟在沈央身边的李姓青年。
贺南朝揉揉胳膊,给他重新盖好被子。
沈央是被吻醒的。
“哥,我有一个问他。”
“好。”
他心情很好,但沈央的心情就没那么灿烂了。
自觉丢脸的沈央,把自己当成土豆藏在沙发上,不肯继续挪窝。
*
第二天,贺南朝醒得特别早。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狠劲儿不再,贺南朝稳稳抱着他,细碎的轻吻落在他发顶,又悄然落在眉心,顿了顿,慢条斯理滑过眼尾。
贺南朝打开沈央的手机,发消息给他的司机,让人不必来接,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特助。
沈央脸色红润,眉眼舒展,依赖地蜷在他怀里。
沈央飞速摇头,自己拿起勺子慢吞吞吃粥。
当粥香从厨房蔓延至客厅,沈央终于艰难起床。
贺南朝以前对他颇为戒备,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够惊弓之鸟的。
沈央被吻得混沌眩晕,只好一次一次地回答“可以”,便再也没了后悔的余地。
“没力气吗,我喂你?”
沈央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流过那么多泪。
毕竟,谁敢让沈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受委屈呢?
只有贺南朝敢,他下次还敢。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立刻转身背对贺南朝,说什么也不肯转回来。
沈央委屈地咬在他肩头,只听见一声轻笑,随即就被用力搂进怀中,掖好被子,动弹不得。
听见耳边衣料摩挲的响动,沈央躲进被子里。
“……哦。”
换衣服耗时十五分钟,因为沈央没忍住,走到全身镜前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斟酌了好久,才对贺南朝小小声说:“今天我不去公司了。跟我特助说一声,就是通讯录里姓李的那个。”
他躺在自己早就心念已久的怀抱里。
贺南朝也不介意,直接端着清淡早餐放上茶几。
贺南朝被枕得胳膊很酸,但他毫不在意,一时间甚至没忍住,抚过沈央的脸颊,低头轻轻啄吻了几下。
看着怀里呼呼大睡的人,他仍然有些不真实感。
就连曾经买的那盏透明小夜灯,也在黑暗中发挥出过于显著的作用。
这个坏男人,居然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态度重新变得柔缓温和。在浴缸里慢慢哄他,却哄得他脸颊滚烫,害羞到想哭。
窗帘拉得很严实,透不出光,他却能窗外的“叽叽喳喳”,是晨起麻雀在叫。
“嗯?”
“那条裙、裙子你放哪去了,我要把它处理……”
“我洗了,”贺南朝挑眉,截下了沈央想说的话,“别丢好不好?下次有机会再穿。”
他很欣赏沈央的衣品。那是一条非常漂亮的女仆裙,有令人念念不忘之功效。
“你!”沈央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看他,好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我真的喜欢,你穿着很好看,留下来好不好?”
贺南朝放轻声音,如昨夜那样哄他。
“哦,”沈央无法拒绝,红着脸小声控诉,“贺南朝,你是个坏心眼的人。”
“可裙子是沈总您亲自选购的,对吧?”贺南朝笑意依旧,“到底买了多少东西,什么时候能让我开开眼界?”
沈央脸颊涨红,被哄了半天也不肯说。
不过,今天的贺南朝,是食髓知味的贺南朝。
沈央委委屈屈地被他抱在怀里,每当贺南朝的手在他身上抚过,仍然会忍不住战栗。
他总在想昨夜的事,忍不住问:“哥,我眼睛是不是肿了?”
“有点,”贺南朝捏捏他的脸,“我煮了两个鸡蛋,现在太烫了,待会放在眼睛上滚一滚,肯定能消肿。”
沈央揪住他的衣领:“开心了吧,我下午要戴着墨镜出席视频会议,都怪你。”
“嗯,都怪我。”
贺南朝认错认得痛快,想要时也同样诚实:“今晚还可以吗?”
“……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呢?”贺南朝眸色认真,“我做得不好吗?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很需要知道答案,因为他是一个刚开荤的男人。
喜欢沈央,想一直抱着沈央不下床。恨不得现在就下楼跑几圈,消耗自己过剩的快乐、兴奋与精力。
年轻的身体总是有利有弊。
或许是因为贺南朝的视线太过直白,沈央咬着唇没再撒娇,唯有两团红晕悄然从双颊升起。
他摇摇头,声音轻颤:“让我……让我缓两天。”
“好,两天。”
贺南朝一本正经应下,好整以暇地在日历上划出两个叉号。
沈央:……!
他后悔了,他是不是该多说几天!
贺南朝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
他在家陪了沈央一天,第二日甚至抢走了司机的工作,亲自把沈央送去沈氏总部,再亲自把他的男朋友接回来。
期间他也没去健身房锻炼,只是早上跑跑步,做些俯卧撑之类的简单运动。
因为,贺南朝发现了另一种非常耗费体力的锻炼方式。
于是第三天,他在沈央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反锁了卧室的门,没让雪糕进去。
沈央那网友说得很对,第一次谈恋爱的男人,如狼似虎,又凶又急。
牵个手就想把人直接搬到床上去。
*
转眼便到了即将开学的时候。
沈央很忙。
他只能在假期亲历亲为,等到暑假结束,平日的许多事宜都要交给特助打理。
许多项目的收尾交接,都需要时间。
贺南朝也挺忙的,不止在忙学校的事情,他还在学习使用贺北观给他挑选的人手。
这既是放权,也是考验。
幸亏贺南朝有着前世的管理经验,否则真要手忙脚乱一段时间。
拥有了合适的团队,最近股票也赚到不少钱,贺南朝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沈央买礼物。
第二件事,是调查A城的几家孤儿院。他准备设立一个捐助项目与助学基金。
沈央知道后没有问贺南朝什么,态度非常支持,并表示他也要投一份钱进来。贺南朝当时按着他吻了许久,把沈央亲得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桃子。
同居生活愈发趋向和谐。
其实在最初,贺南朝真的不算活好。
他承认,而且虚心接受批评。
毕竟他也毫无经验,全靠提前做过的功课与本能。
但贺南朝有一个优点——他知道要在乎沈央的反应,更要细心观察沈央那青涩的表情。
观察久了,贺南朝的熟练度日渐精进,以至于沈央开始难以按捺,唇齿间不小心溢出了破碎的情动。
后来沈央特别害羞,红着脸躲了他两天。
贺南朝耐心等待,等到沈央又眼巴巴把他给拉进了浴室里。
他们两人都没有忘记,提前守在电脑前选课。
曾经说好的红酒鉴赏课,在紧张刺激的官网卡顿过后,终于成功划入沈央课表之中。
沈央欢呼一声,与贺南朝抬手击掌。
“还有一年,你就要毕业了,”高兴之余,沈央也不由感慨,“到时候我就没法在学校见到你了。”
幸亏他这个人在学业上比较卷,按照目前修的学分计算,他还有一年半就能提前毕业。
“没事,我可以每天接你放学,”贺南朝挑眉,拉开抽屉里琳琅满目的车钥匙,“每天换一辆超跑在楼下等你,保证沈学弟一鸣惊人,成为青北的风云人物。”
沈央哭笑不得:“哥,你最近又在沉迷什么奇怪的小说?”
“那当然是青春校园之一个人的盛大暗恋。”贺南朝毫不避讳自己的爱好,说着还拿起手机,给沈央分享正版链接。
“……好看吗?”
“我当沙雕文看的。”
沈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这一套。”
“所以,确定不需要我每天开跑车接送?”贺南朝勾着他柔软的手指,暗示般晃了晃。
“咳,偶尔开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送鲜花送午饭呢?带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一起上大课呢?”
“贺南朝,你今年多少岁了!”
“我二十……”贺南朝话音微顿,很快又再次露出笑容,“二十一岁,正是应该大张旗鼓谈恋爱的年纪。”
沈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被他说服了。
当晚,两人还搂在一起看小说,沈央看得入戏,义愤填膺骂这个出身豪门的浪子男主是渣男。
贺南朝挺高兴的,因为沈央从没有真嫌弃他幼稚,总是能轻易接纳他喜欢的东西。
而沈央愿意接纳他的兴趣,是因为对他本人很在意。
几个月前的贺南朝绝对无法想到,现在他的心底不再只剩惴惴动荡,甚至敢于重新拾起那些小小的日常爱好。
对于穿书这件事,贺南朝已经没有太多介怀感。
无论剧情如何发展,命运最终掌握在人的手中。他想要与沈央拥有未来,就应该负起责任向前看。
于是,趁着沈央在忙工作时,贺南朝偷偷摸摸回了一趟东苑。
有些人情世故,对于在孤儿院长大的贺南朝而言,其实是非常陌生的。
他需要许明月的意见与帮助。
在与母亲认真咨询过后,贺南朝亲自去订购了两箱近乎十年的茅酒,几款靠谱的保健品,崭新的玉石棋盘,又精挑细选地买下不少老茶。
连八十年代的茶叶都被他淘了出来。
这些上门礼都挺贵的,不过贺南朝认为花得很值。
自从他们在一起,沈央时不时也会带些茶叶回来。
没错,就是他口中的“我爸随便买的普通碎银子”……
贺南朝一喝就知道,绝非凡品。
他曾经也在茶室谈过生意,好茶劣茶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贺南朝怀疑,沈央是把他当成极致抠门的人了。但其实在一开始,他分享桃桃优惠券给沈央,真的只是想替沈央省点钱。
再有钱也不能花冤枉钱。
谁会知道桃桃本就属于沈央……这个阴差阳错,至今还让贺南朝哭笑不得。
准备好上门礼物之后,贺南朝要行动了。
他装作平常那样下班回家,却意外见到沈央从厨房出来,笑眯眯迎接他。
“今天不忙?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早?”贺南朝伸手将他搂着,好奇问。
“嗯,我回来做饭。”
“累吗?换我去做吧。”
沈央扬起下巴:“做饭怎么会累,不许小看我。”
“行,咱们沈总无所不能,”贺南朝笑笑,去给沈央接了杯温水,突然又冷不丁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见父母了?”
沈央抱着水杯一愣,刚要开口,就见贺南朝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贺南朝偷偷摸摸去珠宝店买的,掩盖在了他其余的购物清单之中,没有被沈央发现。
他单膝跪地,正准备打开盒盖,然后沈央也跟着匆匆忙忙蹲了下来。
贺南朝:???
沈央手忙脚乱地拎起围裙,在口袋中摸索片刻,紧接着竟然掏出一个几乎款式相同的盒子。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着对视片刻,沈央的脸便迅速变得通红。
他气呼呼道:“这也太巧了吧!我也想跟你求婚,为了选出这个日子,我都纠结好几天了!”
闻言,贺南朝定定看了他半晌,语气认真:“不行,我先求婚。怎么能每次都是你主动呢?”
“怎么不能……”
“就是不能。”
面对贺南朝强势的一面,沈央既无法也不想反抗。
他轻咬着唇,心跳悄然加快。
贺南朝垂眸打开盒盖,小心拿出那枚分量极重的钻戒,再次认真地看向沈央:“沈央,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我愿意。”
沈央答得很快,这个回答甚至无需大脑思考,就像一种迫不及待的本能。
他红着脸伸出左手,任由贺南朝缓慢且郑重地将其托起,戴上璀璨夺目的钻戒。
贺南朝呼了口气,扣着沈央的手腕,低头不断去吻他微微发热的指尖。
“轮到我了,哥,轮到我了。”
“痒,别亲……”
正躺着打盹儿的雪糕,稍微掀起眼皮,却完全看不懂这两个人类在做什么。
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面对面蹲着打架?
真奇怪。
还好,没打多久他们就偃旗息鼓,莫名其妙抱在了一起。
审美相似的好处在于,两人都对自己收到的钻戒非常满意。
贺南朝眸中的笑意犹如实质,把他的未婚夫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沈央,我要坦白一件事。”
“什么呀?”沈央同样唇角带笑,在反复欣赏自己的漂亮戒指。
“早上的时候,我在客厅偷偷安装了一个临时摄像头,就在花瓶后面,”贺南朝指指茶几,“我想要记录今天这一幕,但现在可能会显得很傻……”
闻言,沈央愣了许久,随即神色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我也一样,就在你左边那个沙发套里……”
贺南朝也跟着愣了,最终两人都没忍住,笑到雪糕从睡梦中再次惊醒。
这样奇奇怪怪的默契与巧合,居然真的可以逐渐培养出来。
笑够了,贺南朝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沈央,你闻到了吗?好像有一股奇怪的香味,从厨房那边传来的?”
抱着雪糕的沈央再次怔然片刻,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围裙,猛地站身起来:“啊啊啊啊我炖的汤不会干了吧?!”
贺南朝比他动作更快,赶紧跑去将火调小。
“没事没事!还能喝。”
“真的?”
贺南朝打开炖盅盖子,深吸一口气:“绝对美味。”
多亏发现及时,炖盅没有被逐渐烧干,但是汤的分量比原先要少了许多。
大概只有一人一碗左右,滋味香醇浓郁,骨头也被炖得软烂入味。
“好喝吗?”沈央小心翼翼问,“我找徐妈学了菜谱,可能没她做得那么……”
“特别好喝,谢谢你亲手为我做这些,”贺南朝认真回答,随即却拉起他的手捏了捏,语气一变,“但是沈央,你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右手被烫红了吗?”
“嗯?”沈央手指一蜷,挣脱不出贺南朝的桎梏,瞬间怂了,“好像是不小心摸到锅边了,没、没事的。”
“这次没事,不代表永远没事。下次再烫到自己……”贺南朝凑近上来,低声威胁,缓缓与他十指相扣,“沈少爷,我可以让你连续一个月都起不来床。”
热气铺洒在耳尖,沈央被他牵着避无可避,只能红着脸小声说:“我知道了。给你做好吃的,你还欺负我。”
话是这么说,沈央竟莫名有些期待那个场面。
有机会,可以和贺南朝试一试角色扮演。
*
见父母的过程很是顺利,没有任何奇怪的考验与捣乱插足者。
自从贺南朝拿出体检报告过后,沈父似乎就对他没有什么意见了。
这次上门拜访也一样,从头到尾都未曾发作。
贺南朝拎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上门,而何管家的笑容依旧标准,语气却隐约比以往还要温和。
以前贺南朝总觉得何管家有些吓人,莫名被盯着会心虚,现在倒是亲切了许多。
终于有了一种,被他当成自家小辈接纳的感觉。
毕竟,沈央与贺南朝要正式定下来,背后意义代表的不止是他们两人感情多好,更代表着沈氏与贺氏公开的结亲与结盟。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
沈父倒是多说了一句:“只要你不在外面胡来,不伤害到沈央的身体就行。我们家央央从小就聪明,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如果你伤了他的心,他要走出来的速度,可比你想象中更快。”
“毕竟,钱能止痛。”
“爸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沈央不乐意地插了一句。
从他认识贺南朝开始,贺南朝就从未伤过他的心。哪怕是最初莫名其妙的回避与想要跑路,贺南朝也会无意识关照他,不让他吃半点亏。
沈央只在床上吃亏。
而且从未打过胜仗,屡战屡败。
贺南朝拉过沈央的手,很认真地答应了沈父的主妇,却见沈霖也忍不住插话。
“你知道吗,爸妈当年怀二胎时选了好几个名字,纠结不定,让我和他们一起挑选……最后是我选了央字,”直到此时,沈霖才终于带上一丝压迫感,盯着贺南朝,“他可是咱家的中央,世界的中央。”
“多谢大哥告诉我这些,”贺南朝笑了笑,坦然与沈霖对视,“他也是我的中央。”
聊完重要话题,沈父沈母留下贺南朝吃午饭,算是正式接纳了他。
于是在饭后,贺南朝陪着他们下了一会儿象棋。
他的棋艺还行,可以跟随着二老的水平时高时低,哄得这两个臭棋篓子舒服不已。
尤其是沈父,全然忘了一开始的目的,恨不得喊一句忘年知己,和贺南朝执棋夜战到天明。
最终贺南朝还是被沈央拉走的,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他这次拜访岳父岳母,得到了许多东西。
他们不送现金红包,直接给支票和股份,极为爽快,把贺南朝吓了一大跳。
当然,他没有办法拒绝岳父岳母给的上门礼物。
直到第二天,带着沈央去见贺枭与许明月时,贺南朝才发现,他爸妈给沈央的礼物也是同等分量……
他严重怀疑,两家长辈早就在背地里商量好了。
沈央原本还很紧张,但却在许明月的热情欢迎中慢慢放松。
许明月尤其喜欢他的脸,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全世界看看,他家老二居然这么厉害,能带回如此好看的小男朋友。
没错,她对于沈央颜值的喜欢,甚至与他是沈家少爷完全无关。许明月就是觉得沈央又乖又好看。
“咱们家老二以前有点小毛病,不过他懂得知错就改,也很喜欢你。如果以后他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赶紧回咱家,找妈妈给你撑腰!”
这话是许明月对沈央说的。
“妈……您还是我亲妈吗?”贺南朝无奈笑道。
“那当初我让你别欺负同学,你怎么没答应我?”许明月眉毛一挑。
贺南朝一愣,竟然无法反驳。
他妈真的特别敏锐,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会欺负沈央。
好吧,贺南朝承认,他确实欺负过沈央。
得到许明月撑腰,沈央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当天晚上回家,他就被贺南朝又一次欺负了。
他选购的床架与床垫,皆是足够结实昂贵的款式,绝对不会在剧烈运动时发出任何声响。
唯独坠在白皙脚踝的银链,挂着漂亮精致的小铃铛。
在无尽的夜色中摇晃。
*
*
沈央变成了一滩软水。
被贺南朝抱着洗澡回来,裹进被子里,依然眸光溼潤。
“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了。”沈央委屈得不行。
“你全身上下每一寸我都喜欢,全世界最漂亮,最好看……”
餍足的贺南朝很有耐心,低声认真哄他,把沈央哄得唇角微翘。
而后夜深人静。
沈央依偎在他怀里,肆无忌惮摸着自己最喜欢的腹肌,全然忘记了先前委屈。
“哥哥,你爸妈真的好好哦。他们都好喜欢我,我好高兴。”
“当然,谁都喜欢你,这是应该的。”贺南朝笑着应道。
“那你以前是怎么想的,上大学了还要跟他们吵架?”
这是沈央第一次问他过去的事。
在以前,哪怕是同居后,沈央都没有这样问过。
直到见完父母,彼此都戴上对方挑选的戒指开始,他才小心地撕开一层新的边界。
“沈央,我不想对你说谎。”
贺南朝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回答。
“什,什么意思?”沈央有些紧张。
“我怕你把我当成神经病,不对,是精神病。”贺南朝搂着他的胳膊紧了紧。
沈央不信这个理由,支起身来摆事实讲道理:“可是你带安检设备去我家坐客的时候,我也没当你是精神病啊,反而更喜欢你了。”
“你觉得我的脑回路很奇怪,仅此而已,是吗?”
“……嗯。”
贺南朝看着他,缓缓开口:“但这不一样,我要说的事情,比那些更加奇怪。”
“说嘛。”
“让我想想。”
沈央一愣,忽然扭过身去不再看他,委委屈屈的声音带着哭泣传来。
“我对你一点秘密也没有,从喜欢你就开始追你了,现在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全身上下被你欺负透了,你还这样狠心……”
贺南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