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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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礼成!

在亲朋好友的笑声中,盛叶舟与宋依清拜堂结束。

他与电视剧里的新郎官一样,牵着红绸这端,在亲人的吉祥话中领着新娘子进入内堂。

从礼堂到启安院还有段距离。

盛叶舟那群半大的侄子侄女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小两口身后,唱着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歌谣。

宋盛像是赶苍蝇似的吆喝着孩子们。

盛叶舟有些无奈,这个调皮的小舅子还嫌别人碍事,他怎会出现在盛府同样令人头疼。

“姐夫,我祖父可说了,若你对姐姐不好,他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姐夫,走慢些。”

宋依清还是咬牙坚持着,心里暗暗庆幸这么遭罪的婚礼一辈子只一次便已足以。

“管他们作甚,我要看着姐姐进洞房。”宋盛才不管那么多。

“姐夫,你怎的不回我话。”

盛叶舟不知如何想的,喜秤伸出之前,竟还和宋依清说了声。

噗嗤一声。

盛叶舟转身端起铜镜走到床边,笑呵呵地望着妻子脸色大变,随即捂住小脸就跳了起来。

臊意从脚底直冲额角。

“他们有甚悄悄话不等当我面说。”宋盛还有些不服气。

宋盛犹自洋洋得意地自说自话。

盛叶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回到启安院。嘎吱——

曾经无比熟悉的卧房今日完全变了个样,宋依云坐在拔步床中小小一个,好似被淹没在了这漫天的红色中。

虽这喜服又重又厚,又顶了块不透风的喜帕,更是散不出热气。

妆容全糊在宋依清小脸之上,一双原本水汪汪的眸子,此刻全被香粉糊住。

几人好言哄着拽着,好不容易将宋盛和一群孩子带离了开来。

洞房花烛夜,第一面便让新郎见到了如此丑态。

“我……我挑喜帕了。”

惨白的脸上被汗水冲出好几条沟,嘴唇红艳艳的,下巴上还残留着不少口脂。

出嫁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令她休得胡言乱语,不可在夫君面前失了仪态。

廖飞羽瞧得欢快,这会儿倒是知晓出来圆场。

帕子掀起,一张……完全花了的脸出现在盛叶舟眼前。

安顿好新娘子后,所有喜婆和丫鬟都退出了房门。

喜帕下的宋依清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更羞得不敢再多话。

奈何盛叶舟前世就没谈过恋爱,人一离开,他更是找不到搭话的源头。

盛叶舟:“……”

许是盛禺山发现了后院盛叶舟的囧况,专门叫了盛叶雲几兄弟追来。

盛叶舟手中多了杆喜秤。

宋依清不解。

盖头下终于传来宋依清忍无可忍的声音。

“宋盛!”

“宋大少随着我一同去前厅吧,你总要让你姐夫和姐姐说上几句悄悄话不是。”

“宋盛,你怎会在盛府,安国公府的宴席该由谁来待客?”盛叶舟无奈提醒。

丫鬟们远远坠在后头,分明想留出空间让小两口说些体己话。

五指松开复又抓紧绸子,想必是忍了又忍,碍于今日大喜之日才没有出声呵斥。

就是这一声,让宋依清坚持了大半日的矜持溃不成军。

转瞬间整张脸便涨得通红。

只见宋盛一怔,似是被抓住尾巴的猫儿,竟原地蹦跶了下。

盛叶舟忽地瞧见红盖头下宋依清的手动了动。

喜帕抖动不已,清脆的笑声家震得盛叶舟耳朵发烫。

“娘子莫不是在路上与人打了场架才来?”

不过也因这笑声,两人都放松了下来,盛叶舟回想起自己的傻样,也不由得低笑出声。

盛叶舟此刻倒是完全放松下来,笑呵呵地跟了过去安抚妻子。

“都怪这天太热。”

“饿了吧,我让丫鬟们送些凉爽开胃的饭菜来与你填个肚子如何?”

盛叶舟的声音带着笑意,并无半点不悦之色。

宋依清洗干净脸,他就立即递了干净帕子过去:“娘子不施粉黛的模样甚美。”

宋依云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平日里如此震惊梳理的人说起情话来就像是变了个人,特别是这说话时正经的模样。

更叫人无法直视。

“你……你走开。”宋依清忍着羞意,轻轻推了下盛叶舟。

盛叶舟借着这股微不足道的力气往后退了几步,笑着继续无话找话。

没看他现在表现得跟个浪荡子似的,其实心里打鼓不停,根本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就这称赞夫人漂亮美丽的话还是廖飞羽倾囊相授。

“我让丫鬟送些吃食来给你垫垫。”

“好。”宋依云轻声回道。

新房内再度安静下来,盛叶舟轻咳两声,起身将丫鬟们唤了进来。

启安院中只几个下人,丫鬟们全是安国公府陪嫁而来。

见盛叶舟如此体贴小姐,终是可以放下心来退到一旁候着。

看天色不早,按照礼节盛叶舟此刻需到前厅敬酒。

“我去去就回,你吃完便歇着吧。”说完,盛叶舟提步就要走。

还么离开呢,就听丫鬟们齐齐倒吸凉气。惊恐地望着不明所以的盛叶舟。

盛叶舟不解。

宋依清倒是听出了所谓何事,但哪又开得了口解释。

“夫君快去吧,我等你。”

说完就催促起盛叶舟快些离开。

她那些丫鬟们都快哭出来了。

直到已经走出院子,盛叶舟才猛地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

洞房花烛夜,哪有人让新娘子先歇息的。

这不是让人独守空房吗!

***

前厅早已是一派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的景象。

虽说没有宾客满堂,但至亲好友算起来人也不少。

盛禺山与盛建宗在席间春风满面的游走着,盛叶雲则是忙着招待同辈之人。

新郎官一来,前厅中更是热闹起来。

被逼着灌下几杯水酒后,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突然挡他身前将那些酒都接了过去。

“今日是叶舟洞房花烛,大家可不能坏了他的好事,有酒都冲着我来。”

来人一袭宝蓝色袍子,身形消瘦,一双眸子中再无半点曾经的单纯。

往盛叶舟身前这么一站,竟比他还高了半个头。

甘禾渊。

两年没见,再见却是要重新认识似的陌生。

眼神冷厉,就算话中带笑,眉眼还是给人以难以接近的感觉。

有了甘禾渊在,盛叶舟再没喝到一杯酒。

他与宾客们推杯换盏,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个桌前,每一个人都能准确交出其名字。

“甘禾渊怎么变成这样了。”廖飞羽凑到身旁小声感慨。

“我们都变了,只是你我日日待在一起,没发现罢了。”盛叶舟轻声回道。

月色渐浓,酒席正酣。

盛叶舟被长辈们打发离开,廖飞羽负责赶走那些想闹洞房的少年们。

两人此刻神色却都有些低沉。

走到连接前院与后院的花园中时,盛叶舟停下了步子。

“怎么不走了?”

“等甘禾渊。”盛叶舟回。

“他会来找你?”

“会!”

盛叶舟很肯定。

不消片刻,垂花门下走来个瘦高的身影,步子有些踉跄。

“我就知道你会在此处等我。”甘禾渊笑着说道。

幼时,盛叶舟总在花园中等甘禾渊来寻他玩耍,读书时也在此处躲闲。

“既然你来了,那送叶舟回院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廖飞羽立即知晓二人是有话要说,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

“坐下喝一杯?”

甘禾渊提起手,盛叶舟这才看到他两只手拿了酒壶和酒杯。

“好。”

两人就坐在早已被岁月侵蚀成斑驳一片的凉亭之中。

“恭喜你成亲。”甘禾渊说,给盛叶舟倒了满满一杯子茶水。

苦涩的茶水味飘散开来,就算在月光下依旧能看出是褐色的茶汤。

盛叶舟笑了。

这一笑好似泯去一切隔阂,消散了全部的梳理。

这一刻,甘禾渊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要吃的小胖墩儿。

“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专门给你泡的龙井。”甘禾渊笑。

两杯轻碰,各自轻笑出声。

“我看你消瘦许多,可是太过劳累?”

“郑崇宁比老皇帝更难伺候。”甘禾渊说得直接,神色更是鄙夷。

“可曾后悔了?”盛叶舟又问。

“没甚可后悔的,叶舟你有你的路,我亦是如此。”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别人我不敢保证,你盛叶舟是我一辈子的挚友,这点……永远不会变。”

似是起誓般,甘禾渊举起杯子朝天示意。

其实说起来盛叶舟还真没资格指点甘禾渊该如何自持。

对他来说合适的路并不适合甘禾渊。

站在盛叶舟立场来判断的事对甘禾渊来说并不是正确选择。

例如陆齐铭之事。

两年游历让盛叶舟懂得了许多曾经无法理解的事。

这世上不光有黑白,还有灰。

不光有清官贪官,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人。

“好。”盛叶舟举杯。

“下个月我成亲,你可不能像我一般晚来。”甘禾渊笑道。

“我早早便去,定要闹你洞房。”

“你可先别忙着说大话,今日你可还没进洞房呢。”

盛叶舟:忘了这茬。

“走!我送你回院子,别让嫂子等急了。”

一杯茶水下肚,甘禾渊夺过盛叶舟手中杯子扔在廊下。

盛叶舟此刻才觉着酒意上涌。

宋依清早换了舒适的袍子,依在榻边专心看书。

盛叶舟脚步虚浮地借着酒劲儿将房门合上,伸手揽住了俏脸微红的妻子。

房内光影旖旎,房外甘禾渊笑得得意。

“倒是会装!”

就三杯水酒,竟会醉得站都站不稳。

宋依清有没有被骗不知,但甘禾渊是万万不信的。

“走吧,今日这洞房是没法闹了。”

离开前,甘禾渊还很体贴地带走了来看热闹的一群半大孩子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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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忽悠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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