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日缱绻 温柔刀,刀刀致命
第三十一章三十一日缱绻温柔刀,刀刀致命……
三十一日缱绻
医院走廊内。
陆文洲从背后握住冯诗懿沾着湿汗的左手,指腹在她掌心有规律的抚动,暂时压制住了她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冯诗懿不断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下一个躺进医院病房的人一定是她。
“你消消气,他们知道错了。”陆文洲轻拍冯诗懿的后背帮她顺气。
他看向跟救护车一起来医院的三个惹祸精疯狂使眼色。
主谋兼总指挥温漾拉着卸了一半妆的‘死鬼’陆文帆,以及造成二中晚自习停电的罪魁祸首沈放。
对着气到无语的冯诗懿深深鞠一躬,异口同声的道歉:“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哼。”冯诗懿傲娇的别过头,“我不信,你们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沈放脸颊羞红,声音轻的只比呼吸声重了些:“我……我们只是想捉弄他出口恶气,谁知道他那么不禁吓。”
冯诗懿这人善良,爱管闲事,心中燃着正义的烈火,她比谁都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每天到处托关系,四处走访相关人员,通宵研究相关资料,做梦都想着为鹿听夏伸张正义。
那幽怨委屈的眼神十分到位,像是在说:你说说话啊。
沈放的声音透着三分不耐烦:“被推下楼的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学生。”
陆文洲将冯诗懿护在身后,深深地看了沈放一眼,揉揉冯诗懿的掌心一声不响的离开。
“就连来医院的路上她都在看文件,她比谁都想早日破案,你们可以不理解她,只求你们别给她添乱。”
陆文洲的声音冷冰冰的,“她是学建筑的,尸检报告的大部分专业名词她都看不懂,只能上网查,问法医,一点点消化。”
医生轻咳一声唤回了走神的冯诗懿,他扶了扶眼镜,开口道:“病人身体暂无大碍,只是低血糖体质较差,作息不规律睡眠不足,长期未进食引发的休克,好好休息一阵子,补充营养就会恢复健康。”
沈放情绪激动,一时没控制自己,开始口不择言:“等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等到顾占秋自然死亡那一天!”
沈放翻开文件夹入眼的第一页正是案件的尸检报告,空白处是密密麻麻的分析和批注。
陆文洲问过冯诗懿,为什么要用尽自己的空闲时间与全部的精力去管一件闲事?
冯诗懿坚定的回答:我们无法左右那些痛苦与遗憾是如何开始,更无法让其消损殆尽,但我们可以决定这一切该如何结束。
字体棱角分明,笔锋凌厉,一看就是冯诗懿的字体。
“你说的容易。”
温漾侧目,按住陆文帆蠢蠢欲动的手,目光流转至冯诗懿的脸庞,语气似无奈,也似宠溺:“这都是我的主意,我愿意担下所有责任。”
“你的意思是以前都是假的?”冯诗懿问。
陆文帆对上冯诗懿惊悚的眼神后疯狂摇头,他悄悄伸出手指握住温漾的校服衣袖,左右摇晃两下。
沈放后退一大步,站稳后反手推开温漾,近乎吼出的质问道:“是他把小鹿推下楼的,难道要继续看着他逍遥法外而毫无作为吗?”
回来时,陆文洲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文件夹内的文件正是鹿听夏案件卷宗及相关资料。
沈放是个冲动的急性子,他眉目深锁,嘴唇微张,猛地上前一步,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他没错!”
冯诗懿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有我做事的原则,答应你们的事儿我会做到。”
“老师。”冯诗懿答道。
案子是从上面一层一层的压下来,目前案件证据链不足,想重新立案需要有十足十翻案的把握。
言外之意很明显。
冯诗懿早就预料到温漾会来这一套,一双威严的凤眼紧紧锁住温漾:“既然你知道这个行为是错的,为什么要去做?”
陆文洲将冯诗懿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沈放听。
弦上箭击发时必须一击致命,才能将敌人彻底击垮,毫无翻身还击之力。
她从门上的玻璃看向病床上的顾占秋,心里百味杂陈的。
沈放这话太伤她的心了。
她是一个默默做事的人,为了这个案子奔波劳累,从未说给任何人听,更不想因为这个案子收获到什么。
“她不说不代表她没做。”
她也很气愤很着急,但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这件案子涉及到京城的上流权贵,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突然出现的医生打断了师生之间的谈话,他看向冯诗懿和陆文洲:“您二位是病人的?”
冯诗懿面如止水,语调平缓:“审判他是法律的事儿,正义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陆文帆仰起头偷瞄了一眼自家三哥怯生生的补充:“这次是真的。”
还他们一个清白正义的世界,让他们相信法律,相信世间还有公平正义存在,永远热血,永远心存正义与善意。
行至黑暗时,不必等候炬火,做自己的光,哪怕只有最微弱的光芒和希望。
这话陆文洲就不爱听了,原本这是现代五项体育班的家务事,冯诗懿不让他插手,但沈放的话太过分了。
“沈放!”
温漾按住沈放的肩膀,将他推回原位。
每一处疑问,解释都标注的清清楚楚,A4纸的背面甚至还有每一天的调查记录。
“好的,谢谢医生,您辛苦了。”冯诗懿笑着送走医生。
惹祸三人组同时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沉了下来。
差点,只差一点,他们就是杀人凶手了。
***
夜半时分,冯诗懿才踏上回家的路程,车内昏沉沉暖烘烘的,周遭萦绕着熟悉而舒服的古典檀香味。
温柔而富有安全感。
她的意识随着TheVelvetUnderground的《SundayMorning》浮浮沉沉,几分钟便疲惫的睡着了。
冯诗懿是被痛醒的,她可以感受到一股热流破体而出,伴着痉挛性的痛,细细密密的冷汗布在额头和两鬓。
果然,大姨妈又来探望她了,每次来访她都是血流不止,连呼吸都痛。
如果不是她的时间准,且早有准备,她的床现在就是活脱脱命案现场。
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陆文洲关心的眼神,他摸上冯诗懿的额头,过分温柔的问:“懿,你怎么了?怎么出冷汗了?”
“疼。”冯诗懿唇色苍白,说起话有气无力的。
陆文洲屈膝蹲在床前,将她鬓边被冷汗打湿的碎发细致的拢到耳后,轻声关心:“哪儿疼,我帮你揉揉。”
落地灯橘红色的暖调光与摇曳着琥珀色香薰烛光交错着,柔焦在陆文洲俊俏的脸庞上,模糊了他的轮廓。
就连倒映在冯诗懿眼瞳中的影儿也柔和几分,他清亮的桃花眼泛着勾人的流光。
只是不经意间的喉结滑动都过分的欲,更别提暗示意味明显的扯领带。
冯诗懿要顶不住了,她裹紧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文洲闷声道:“我哪儿都疼,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陆文洲沉默了几秒,单腿跪在床上,一手撑住身体,一手环住冯诗懿的后颈摸上她的额头。
“懿,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冯诗懿灼热的掌心握住陆文洲,软绵绵的向下一甩。
陆文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冯诗懿的体温比自己高了几度,她一定是发烧了。
他又靠近了一些,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对着冯诗懿的额头呼呼吹气:“哥哥给你人工降温,呼呼呼……”
湿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抵达鼻腔,与她越发浓重的气息痴缠着,每一丝都暗藏着情与欲,撩拨的她心尖儿痒痒的。
每逢大姨妈来访的时期,冯诗懿总是莫名其妙的燃起一股欲/火,这人在她身边发什么骚,惹什么火!
“你别烦我!”冯诗懿很暴躁,随手拿起枕边的小绵羊毛绒玩具出气似的捏了捏。
她好像触摸到一个开关,陆文洲的声音从内置的扬声器中缓缓而出:“懿,我好想你。”
“我不想你。”
小绵羊像是烫手山芋似的,冯诗懿手腕一转砸向陆文洲的脸。
她翻过身直视陆文洲的双眼,伸手拎起他颈间松松垮垮的领带,奶凶奶凶说:“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别来招惹我了。”
“我是。”陆文洲反握住冯诗懿的手指,温柔地咬住她的指尖,“我非你不可。”
小腹剧烈的疼痛让冯诗懿没力气跟陆文洲斗智斗勇,她眨眨眼,眼泪倏然而下:“都是我的错。”
温柔刀,刀刀致命,她当初就不该招惹这个老混蛋!
陆文洲一见到冯诗懿眼泪就慌了,他用指腹抚去眼泪,温柔的问:“懿,别哭……”
“我就哭。”
冯诗懿十分委屈,她用陆文洲的领带擦掉眼泪,哽咽道:“疼还不许哭吗?法律规定了吗?”
“哪儿疼啊,我给你倒杯热水喝吧。”陆文洲道。
倒杯热水喝踩在了冯诗懿的雷区上,她的脑子瞬间切尔诺贝利了:“不喝,滚!女人的痛你这种狗男人是理解不了的。”
陆文洲起身就走,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还生气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明明她才是受害人。
冯诗懿翻过身将被子蒙在头上,越想越生气,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渐渐打湿了枕套。
疼痛模糊了时间,冯诗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
她只知道自己如果不吃止痛片,会疼死在床上。
于是便掀开被子,弯着腰捂着小腹起身去拿止痛片。
刚转过身就看到陆文洲穿着她的吊带裙,戴着黑色大波浪假发,涂着烈焰大红唇,倚靠在门框上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陆文洲晃了晃手中的热水袋:“嘿,姐妹,你的止痛片来了。”
他怎么扛着品如的衣柜。
你好骚啊.jpg
冯诗懿对上陆文洲故作风情的眼神,瞬间破涕为笑,“你有病吧。”
“相思病。”陆文洲托了托胸`前垫出来的假胸,答道。
他将热水袋放在冯诗懿的小腹上,掏出塞在胸`前的硅胶软垫,含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问:“你怎么会有这种的东西?”
陆文洲又靠近了一些,侵略性满满的眼神将她全身打量个遍:“你前凸后翘,让人血脉喷张的曼妙曲线,该不会是垫出来的吧?”
“不是。”冯诗懿一把抢过,迅速塞进被子里,仿佛这东西从未出现过。
“哦?是吗?”
陆文洲扣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与她鼻尖贴着鼻尖:“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实地考察一下。”
冯诗懿脸颊绯红,用手指抵住他贴过来的胸膛,嗔道:“你流氓!”
陆文洲再次握住她的手指,在指尖轻轻咬吻,话音缱绻:“你不喜欢吗”
这眼神,这动作,这语气,太色气了,冯诗懿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崩塌了。
“救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