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仲春,风吹在身上总算是暖和了一些,那些恼人的寒意也不会继续扑在人的身上。
而更叫人心头火热的是,今日一早,圣上就让王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圣旨。
立秦王为皇储。
这场断断续续,死了无数人,绵延了数十年的皇位立嗣之争就此彻底落下了帷幕。
不少人心头暗自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必再挣扎了。
秦王屹立朝堂数十年不倒,早早的投靠过去也算是从龙之功,也好过每次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怀康帝给嘎了。
而听得这个消息之后,其他心有谋算的朝臣对视一眼,盘算了起来:先不说其他的,只秦王能生啊!
秦王妃入王府才多久,不,或者说去岁秦王才入京多久。
就这么点时间,哪怕私下里秦王与秦王妃春风几度,就已经叫秦王妃珠胎暗结
这一点,确实是强过怀康帝不少。
毕竟进了怀康帝的后宫,这未来简直是一眼就能看到头。
刚开始也不是没有宫妃努力过,最初,她们这些人中抱着生下龙嗣,母凭子贵的念头来搏一搏的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如今更是巴巴的要预备着新皇选秀的事。”
“算了,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没得叫人生气。”
宫里为这事被被刺激的宫妃也不少。
毕竟在大晋,废立太子不是什么稀罕事,秦王妃身后又只有个恭候府。
“秦王妃生的实在美貌才被秦王给瞧上,她自己半点‘心机’也无,当真是天底下最和善的人了。”
但她都没撑过三个月,不仅孩子没保住,苏婕妤,不,现在该称皇贵妃娘娘了,连命都搭上了。
永芳宫内,高贵妃冷笑着将手里的家书直接丢进了火盆里。
”就说咱们那位秦王妃生的美貌却是‘菩萨心肠’,最是一副水晶心肝的和善人。”
所幸苏婕妤怀的上却没那个福气保住。
但那几日,怀康帝连大朝会都不去了,只陪在苏婕妤的身边。
“秦王妃是大着肚子进的秦王府,这事众人皆知,所以说不定咱们这位秦王更喜欢刺激。”
因此,今年去赴宴的女郎都少了许多,大多都在家中由嬷嬷调教,预备着新皇选秀的事宜。
“如今本宫和圣上还没闭眼呢!”
看高贵妃一脸的愤郁之色,明夕在心中叹了口气。
几月前从赏梅宴上爆出了苏婕妤怀孕的消息后,自家娘娘就没笑过,更是恨不得日日都请了御医来调养。
也不是没人动过歪心思,只是因为圣上挂心,看的紧,其他的人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数十年间,其他的宫妃里也就只有苏婕妤有了喜。
偷腥和喜欢新鲜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手握天下,坐拥四海,欲求皆予的皇帝。
高贵妃气的胸膛起起伏伏,她挥挥手咬牙切齿的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了地上。
运气好,说不得也能怀个孩子。
明夕还以为高贵妃又在为了苏婕妤的事情大动肝火,不由的劝道,:“娘娘,婕妤娘娘已经去了。”
“眼见的本宫生不下孩子,就敢对本宫的许多吩咐置若罔闻”
在大晋,一般新皇登基,最迟都会在一年内进行选秀,挑选各个府上符合条件的贵女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娘娘.”
但她毕竟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了,听说因着怀胎八月就产子导致要做双月子.
人老珠黄算不上,但不新鲜了确是不争的事实。
眼见得秦王这把身强力健,还能叫秦王妃生子,能不叫这些人激动吗。
高贵妃捂了捂心口,脸色上半点没有笑意,:“宫里头的事叫人心寒也就罢了,本宫的母家更叫人心冷。”
看着明夕目瞪口呆的模样,高贵妃抚着鬓边笑着补充道,:“你就跟府上的人说,毕竟恭候府能教给一个庶女什么手段?”
到时候,可就是泼天的富贵在眼前了。
“哼,那个狐媚子死都死了,还蛊惑的皇帝给她封了皇贵妃,这是半点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毕竟怀康帝甚喜美色不假,却从没有过为了哪一个美人耽误国事的时候,苏婕妤是个例外。
这样的宠爱实在叫人心惊,更是叫高贵妃将满殿的东西砸了个遍。
“这么多年来,只管可劲的用着本宫的名头为高家攫利,半点不顾及本宫的死活。”
嘁,恭候府,有什么可顾忌的。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挣扎着生下昌平公主的皇后娘娘早早先逝。
不过错有错招,苏婕妤小产的事情怪不到其他人的头上。
没有皇子终归是不稳当,这些削尖脑袋往宫里挤的贵女哪个不是为了以后?
见状,明夕眼皮子跳了跳,但她没多言,只是端着茶奉上,:“娘娘,天气燥冷,您喝杯茶润润嗓子。”
半晌,勉强平复下心情的高贵妃冷笑一声,说道,:“去,给府上去信。”
是,秦王妃是生的美貌惑人,漂亮的叫人心头发热。
若不是顾忌着怀康帝肉眼可见苍老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就会闭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秦王邂逅,最好.也来个春风一度。
“若是有心,就去好好的谋划一番,到时候要是也能怀上,前程也就一片光明了!”
“娘娘……”
听着高贵妃满嘴的“胡说八道”,明夕笑不出来,秦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在殿内的她们能不清楚吗?
“若是这般冒进,激怒了秦王妃.”
“要的就是激怒她!”
高贵妃神色激动的面色狰狞了起来,:“凭什么这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就能这么顺风顺水的得到一切?!”
“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一个没落侯府的庶女,从前给本宫提鞋都不配,现在却要骑在本宫的头上来了?”
“休想!”
在高家的时候,高贵妃就是嫡女,进了宫后不久就是妃、贵妃。
高家早就磨没了情分,她如今又无牵无挂的。
风风光光,高高在上的大半辈子,临了要高贵妃对着个从前不会正眼瞧的小辈弯腰还不如杀了她。
“若是她敢仗着身份给本宫脸色看,大不了就是一死!”
“到时候,叫天下的人好好看看,’心肠歹毒’的秦王妃是如何逼死先帝的嫔妃的!”
明夕劝不动高贵妃。
毕竟要高贵妃弯下腰去向一个小辈讨生活的模样明夕想象不出来。
她端着碎杯子走了出去,抬头看,只觉得这偌大的皇宫里透着暮气。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有今日呢。
这些日子,京中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有的也只是‘风花雪月’,宫里教养嬷嬷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而今日,东街难得的一早就热闹了起来。
今日是秦王府小公子的满月。
带着重礼,蜂拥而至的贵人们各个都是笑意盈盈,十足的热情。
荣正堂
陆燕芝眼巴巴的看着秦王抱着一只戴着虎皮帽,穿着一身毛绒绒还披着个小披风的‘小不点’。
这一个月的时间,坚持不懈来陪着陆燕芝和小不点的秦王总算赢得了‘小不点’的亲近。
被秦王抱在怀里,他也不哭了,只是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
看着这双与陆燕芝极其相似的眼睛,在小不点张牙舞爪的对着他‘踢打’时,秦王半点也生出气来。
回身看看床上的小可怜,秦王抱着孩子,坐在了床榻边,他摸了摸陆燕芝的头,:“外头还有有些风,你好好的养身子要紧,我先抱着亨亨去,一会儿就回来。”
陆燕芝歪着头用脸蹭了蹭秦王的手,:“殿下,我已经坐了足足一个月的月子了,今日不叫我出去也就罢了,能不能叫我洗洗头啊。”
王嬷嬷和窦老大夫早早的就给陆燕芝备好了用来清理头发的香粉。
陆燕芝用的勤,倒也没觉得头皮痒,头发依旧是蓬松的,可是心理上难免叫人觉得过不去。
周重邛有心拒绝,但话没说出口,那只手就被陆燕芝两只手给捧住了。
陆燕芝的脸在他的手上拱来拱去,嘴里咿咿呜呜的讨着话,:“殿下,求您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该难过的眼泪了。”
这样娇声娇气开始缠磨人的陆燕芝叫秦王心头发颤。
陆燕芝已经很久没有对着他这么撒娇了。
她觉的自己有了孩子,就要学着稳重,每日里总是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的秦王总想做点什么却咬着牙忍着。
他没说话,只盯着陆燕芝看,想延长一点点娇嗲夫人的体验时间。
但陆燕芝滚来滚去的瞬间,却对上了周重邛怀里小不点的目光。
小亨亨动也不动的坐在周重邛的怀里,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撒娇卖萌的陆燕芝——
陆燕芝身子僵硬的对上了自家孩儿的目光,不知是不是看见了母亲瞧着他,他蹬着腿像是‘无齿’的咧开了嘴。
“呜!”陆燕芝头顶冒烟,脸色通红的捂着脸翻身躺倒,将自己蜷缩在了床上,她没脸见人了!
周重邛正准备和夫人说几句黏咕叽叽的话,却不妨陆燕芝飞快的逃开了,他低头一看,就看见兴高采烈的盯着陆燕芝笑的小亨亨。
周重邛:
“噗。”
周重邛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他连忙收敛了笑意。
只是他话音还带着笑的拍了拍陆燕芝,:“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孩子一贯都与母亲亲近,他又最爱黏着夫人,夫人刚刚又说着话,他才一直盯着你看。”
“嗯嗯嗯。”陆燕芝嘴里胡乱的应着。
此刻她只想赶紧打发了人出去。
“殿下快去吧。”
陆燕芝捂着被子闷声闷气的说道,:“今日想必来的人不少,总不能迟了。”
周重邛还想说什么,就见恼羞成怒的陆燕芝对着他呲牙,对上儿子探头瞧过来的目光,陆燕芝又缩进了被子里。
生怕逗得太过,陆燕芝真的能羞恼好几日,周重邛只得多叮嘱了几句保暖后就抱着小亨亨离开了。
出屋前,他还一直睁着眼,周重邛摸了摸他的头,:“你娘还不能见风,叫爹先陪着你出去。”
这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见周重邛说话,就看看。不说话了,就自己把眼睛又闭上了,倒是没有哭闹。
待周重邛抱着孩子出了屋,这场满月宴就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满屋俱是锦绣罗衫,脸上是笑容,嘴里也都是好话,等到添盆的时候,怀康帝也到了。
霎时间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怀康帝什么也没多说,就叫人众人都起来了。
今日的怀康帝难得的瞧着精神了些,他的许多白发都被玉冠束着,瞧着倒没有那么多了。
怀康帝看着周重邛的孩子,结果,霎时孩子就被送到了眼前。
周重邛轻轻地道,:“皇兄,你抱抱他。”
怀康帝脸上的神色有些怔然,他的嘴唇动了动,:“朕”
说了一个字却没了下文。
一旁的王公公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头发酸,自公主后,宫里一直没有孩子,圣上也没有亲手抱过几次.
犹豫了片刻,怀康帝将孩子接了过来。
这些日子,府里的人全力照顾着小亨亨,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已经褪去,秦王生的器宇轩昂,英俊不凡,秦王妃更不必多说。
孩童若是不哭闹的时候,天然就自带了几分的可爱劲。
怀康帝抱着孩子,低头看着白白嫩嫩的他安稳睡着的,脸上也无意识的露出了个笑容,只是抱着,怀康帝的眉头就皱了皱,:“这孩子,怎么这么轻?”
周重邛脸上的笑意顿了顿,随后还是用轻松的语气道,:“皇兄放心,府里有嬷嬷看着呢,珩之又能吃能睡,很快就能够长胖些了。”
话一出口,怀康帝就想到了陆燕芝早产的事。
他为着苏婕妤的孩子,将藏元宣进了宫,在周记淮进宫求医的时候,又因为苏婕妤小产怒极攻心晕厥,承念宫封了宫.
这个孩子是秦王妃废了半条命挣扎下来的孩子
“好好养着他,缺什么就派人立即去宫内自取。”
怀康帝说着解下了腰间的龙纹玉佩,放在了襁褓的夹层里,:“你要平平安安的。”
周重邛看着这枚玉佩,脸色霎时有些凝重,:“皇兄,这太”
怀康帝挥了挥手,:“又不是给你的,你少说话。”
这枚玉佩,本来是怀康帝留给周记淮的,可现在
看着怀康帝怅然的神色,周重邛轻轻地道,:“护卫队也送了消息来,淮儿已经到了闽中,如今正在乔装打探城中的消息,等摸清楚情况,想来就能入衙了。”
周记淮走的极远,远离京中繁华之地的闽中不是个多好的地方,可他却还是去了。
怀康帝低头看着小不点,没有多说,周记淮幼时入京,之后几乎是他养出来的。
周重邛有错在先,若是他没有宣召入京,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
怀康帝已经不想,也不敢去深究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了,他现在强撑着身体,就是为了将这大晋安稳的交到秦王的手上。
他的父皇从启太子的手上接过了这个位置,他如今又还给了启太子的儿子,这世上的因果,哪里能这么容易说的清呢。
后来的满月宴上,怀康帝全程抱着孩子。
靠近上首的位置,本来要去看看孩子的恭候府的人,没人敢上前,其他那些想借着这个机会靠近秦王的人,希望也落空了。
陆幼安抬头看着那个金色和红色交织的小襁褓就觉得心里痒痒,陆燕芝的孩子诶,那模样得多稀罕,可惜没人敢去看。
陆燕芝也在坐月子,不好叫她们进去。
陆幼安心里头叹着气,却被捏了捏手,她转过脸看去,就见陆凤霜看着她笑了笑,:“刚刚王嬷嬷过来说了,等一会儿满月宴散了留一留,等去后院瞧一瞧孩子再回去。”
陆幼安霎时高兴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等着这场满月宴结束。
一屋子的人,秦王也没拖延,等中午的宴席散了后,今日的满月宴就结束了。
众人离开,昨日从边关回来的燕小将军却还没离开,他如今暂住在秦王府上,等宴散了,他带着边关众人一同给的贺礼准备去给小公子。
秦王府修的富贵也是多有亭台楼阁,等拐了几处弯,迎面就碰上了李公公。
李公公瞧见了他,脸上就露出了笑意,:“燕小将军怎么到这来了?”
燕北忌也笑了,他上前一步,墨色如意云纹的窄身锦衣在走动间衣角翻飞。
他不似京中贵公子间流行的文弱气质,剑眉星目,全然也是一片硬郎的帅气。
“总管来的正好,我正要寻王爷,却不想.”说着话,他却瞧见了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京中繁文缛节甚多,还有许多的贵女却行动又自由些。
燕北忌也不愿意和这些人多打交道,徒增事端,因此每次都是早早的躲开,可是这次,他的目光顷刻间就被正中间的姑娘吸引了。
眉目如画却又端庄大气,瞧着就是京中真正贵女的模样。
来的女眷众多,在那位姑娘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燕北忌下意识的躲开了。
李公公哪里瞧过燕北忌红着脸捂着心口的模样?
周重邛自己都在战场上卖命,自然也容不得其他人浪得虚名,贪功冒领,坐享其成,燕北忌年纪轻轻的就是将军,自然也是本事过硬。
毕竟这小子生的就和狼崽子一样,又凶又狠。
“咳咳。”听见李总管的咳嗽声,燕北忌霎时回过神。
他脸色稳重的对着李总管说,:“军中几位老哥哥可托了我不少的东西,总管带我去寻王爷吧。”
竟然没问?
看着李公公的神色,燕北忌摇了摇头,:“边关俱是风沙,我往后,往后还是要去边关的。”
更何况,京中的人多有偏颇,对着他们都爱称呼‘泥腿子’。
一个干干净净,富贵锦绣堆里的高门贵女,喜欢的大抵也是京中那些英俊的书生模样的郎君
李公公笑而不语,不问就不问,他看着佯装镇定的燕北忌,狼崽子就是眼光好啊,一眼就瞄上了京中的明珠。
李公公难得的生出促狭的心思,他只做没看见燕北忌的神色,一脸笑意的引着他往书房去,:“小将军这般请。”
燕北忌点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默不吭声的跟着。
再又一次清扫了一处王庭的好消息传入京中后,已是风和日丽的五月。
这些时日,周重邛几乎都要住在宫中了,有时许多日都不会回府,陆燕芝带着小亨亨在府里安稳坐镇,整个秦王府都静默着,等待着。
五月十九日,怀康帝在朝上昏厥,匆匆宣布罢朝后,宫内的太医就齐聚乾辛宫。
宫内的禁军开始频繁的调动,甚至各处城门口都能看见从边关赶回来的虎卫。
这些时日朝臣具都是愁眉苦脸,一副为怀康帝心忧的模样,回了府,也立即老实的缩在府上,京中那些潇洒的公子哥也没了踪影。
五月二十七日,临近夏日,这天气变得也快,几乎是顷刻间天就暖了。
而缩在南明宫内的岑王世子和胥王世子已经快十天没出宫门了,实在是在这当口,生出什么没必要的误会真的倒了大霉就太惨了。
现在两人什么都不求,只求能早早的离京返回藩地,毕竟宫中的气氛着实吓人,又有不少血洗宫中才登基的例子在前。
就算要死了,刀落下的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可在这之前的等待才是叫人最煎熬的时候。
不过十日的功夫,岑王世子都硬生生的瘦了。
今日的天气酷热的叫人来不及换衣就大汗淋漓,晚间还没等凉快下来。
梁公府内
大管家已经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府,一贯稳重的他此刻跑的汗珠子都落从两鬓滑落,:“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请您即可入宫呢。”
“更衣!”
梁公立即开始穿朝服,所辛这几日一直都预备着,匆匆忙忙的穿着衣,甚至有的准备在轿内收拾。
待出了门,就见许多马车及官往宫内疾去——
众人心有已经有了预感,这怕这次,是真的要变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