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聂玄猛地摁住桌案,额上瞬间布满细汗。

宁行止见状,立刻起身扶住聂玄,他紧张道:“你怎么了?”

聂玄紧咬着牙,忍不住发出一阵阵闷哼。

之前每次想起来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头疼的厉害,可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剧烈。

“聂玄?你到底怎么了?”宁行止见聂玄不说话,更是慌乱,他朝着外面喊道:“请太医!去请太医!”

聂玄微微偏头看着宁行止,想要安慰他,可是眼前阵阵发黑,再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宁行止把聂玄扶回房间,一遍遍催问太医何时来?

待第八遍去问的时候,终于看到许慎快步过来,额上满是汗水。

宁行止不等许慎行礼,直接抓过许慎的手腕:“许医令,快随我来。”

宁行止把许慎拉进房间,许慎乍一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吓得退了两三步。

许慎道:“王爷放心,这位……公子应当是旧疾尚未痊愈,又急火攻心,吃两副药就好了,无甚大碍。”

宁行止见聂玄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他,轻笑一声,凑上去在他唇角轻啄一口:“傻了?”

梦里,他对宁行止极尽羞辱,任由外人伤害宁行止,最终把宁行止送上绝路。

聂玄怕惊醒宁行止,一动也不敢动,只静静感受宁行止平缓的呼吸。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宁行止半边身子压在聂玄身上,下巴抵在聂玄胸口,微微抬眼看着聂玄。

聂玄看着宁行止的眼睛,感受着宁行止的呼吸,忍不住向着宁行止靠近,眼看着就要吻住宁行止的嘴唇,下人来报,陛下来了。

“他真的不是陛下吗?”聂麟问。

自己心心念念盼着的,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好好珍惜,又何必置气?

人生诸多意外,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个先来,他不珍惜如今在一起的时光,却因为一些小事和聂玄置气,实在是愚蠢。

宁行止沉默了一下,转过身对着聂玄,认真道:“聂玄,你我之间因为误会错过太多,如今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想再给你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行止动了动身子,悠悠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聂玄,恰对上聂玄清明的眼睛。

聂玄瞳孔微缩,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刚刚从那样的梦里醒来,没想到睁眼看到的却是同他如此亲昵的宁行止,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聂玄愣愣看着宁行止,不明白宁行止怎么突然与他这么亲近了。

聂玄道:“像做梦一样,阿止待我这么好。”

聂玄却不依,聂玄道:“我不会负你,不怕发誓。”说罢,接着起誓,“若我有负于你,那便死后不入轮回。”

宁行止忙扯了聂玄一下,二人一道给聂麟行了礼,宁行止见聂麟还盯着聂玄,便解释道:“这是宁天,我洛阳遇到的。”

聂麟的目光一直跟着聂玄,直到聂玄消失,才惊叹道:“他和陛下长得真像。”

宁行止握住聂玄的手指,凑到聂玄面前:“你不负我,我也绝不负你。”

便在此时,聂麟已经自顾自进来了:“义父,你回来好几日了,都没进宫……”

虽然京中传言他也有所耳闻,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像到如此地步。

“你先回屋吧,我和陛下有话说。”宁行止支开聂玄,如今聂玄不过一届草民,可聂麟却已是九五之尊,若聂麟尚未亲政,假若他日亲政,他会不会视聂玄为威胁,宁行止未可知,只能尽可能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没有如果。”聂玄握住宁行止的手,小心翼翼亲吻他的指尖,“我想起了过去我是如何待你的事情,阿止,我很感激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向你保证,定会好好待你,若我有负于你……”聂玄举手指天,“那我就……”

聂麟昨日就听太医说过了,不然他昨日便要来了。

宁行止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聂玄,忍不住失笑。

聂玄在梦里拼命的想去阻拦梦里那个人,却怎么都拦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宁行止看他的眼神从发光到暗淡,恨不得杀掉梦中那个可恨的自己,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他好了吗?”聂麟问。

“我没事。”宁行止道,“是宁飞,他脑子有疾,尚未痊愈,突然头痛不止,我有些担心。”

人未到,话先至,只是待聂麟进了门,看到聂玄的脸,顿时卡了壳。

聂麟道:“义父回来多日都未曾进宫,昨日又突然传了太医,我实在是担心。”

许慎敛了敛心神,上前摸上聂玄的脉。

宁行止松了口气,谢过许慎后,让人跟着许慎去抓药。

聂玄醒来的时候,感觉胸口沉沉的,低头就看到怀里枕着一个脑袋。

宁行止拉过聂玄的手,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背。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宁行止和聂玄两人。

宁行止摇头:“不是。”说罢,便转了话题,“陛下怎么过来了?”

宁行止喊下人进来伺候他和聂玄洗漱,待二人洗漱完,聂玄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宁行止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呢?

聂玄的目光始终落在宁行止身上,洗漱的时候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也看着,宁行止被聂玄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放下碗筷,无奈看向聂玄:“你在看什么?”

宁行止失笑:“你才是陛下。”

聂玄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聂麟点点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目光不由一直往聂玄那里瞟。

宁行止忙起身准备去迎,聂玄深吸了口气,也起身准备跟去。

“好了。”宁行止打断聂玄。

宁行止等了半晌不见许慎说话,有些着急:“许医令,如何?”

宁行止摇头:“尚未痊愈,还需调理。”

聂麟道:“那义父要等到他痊愈才要上朝吗?”

宁行止道:“怎么?”

聂麟道:“义父不在朝堂坐镇,我心难安,何况政务繁忙,我实在是处理不来。”聂麟没有说谎,虽然他已经逐渐上手,可一来他年纪还小,朝堂上有些朝臣倚老卖老,二来他学习帝王之道为时尚短,很多事情都不能很好的处理,他很需要宁行止。

宁行止揉了揉聂麟的小脑袋:“我明日便去,不过宁天旧疾未愈,我需得陪着他,是以以后上朝,便隔一日去一日。”虽然聂麟同他亲近,但古往今来,多少君臣失和的例子摆在面前?宁行止需得自己懂得放权,这样才能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长久。

“好,只要义父肯来便好。”聂麟顿时笑开。

之后一段时间,宁行止上朝,聂玄便在家等他,宁行止带奏折回来,聂玄就陪他一起批改,宁行止议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聂玄便在书房看画卷,。

画卷便是当初他画下的那些,宁行止在聂玄走后,便从宫里取回了这些,想聂玄的时候就去看这些画卷,以解相思之苦,只是带了聂玄回来,真人就在眼前,又何须睹物思人?

画卷已经有些磨损,可见宁行止是常常翻看的,聂玄小心展开,一个个看过,过往的记忆如同开闸一般倾泻,关于宁行止的种种,聂玄全都记了起来。

他记起了自己精心描绘关于宁行止的画卷,记起和宁行止之间的种种误会,记起宁行止出征,归来却是一口棺木,记起自己封了宁行止做君后,和宁行止再次归来后,却不愿与他相认。

聂玄把画卷扣在脸上,深吸了口气,好在都过去了,好在宁行止肯再给他一次机会,只是……想到成亲,聂玄顿时犯了难,他如今靠着宁行止活,拿什么和宁行止成亲呢?

宁行止回来的时候,便见聂玄把画卷在脸上扣着,他揭开画卷,却见聂玄眼睛微合,眉头紧拧。

聂玄睁开眼,把宁行止拉进怀里,长叹了口气。

宁行止笑出声来:“叹什么气?”

聂玄道:“早知如此,我便该早做打算,打座金山银山出来,也好让你衣食无忧。”

宁行止道:“我现在就衣食无忧。”

“那不一样,不是我给的不算。”聂玄道。

“怎么不是?”宁行止起身看着聂玄,“宁谢两家的爵位,我的王位,哪个不是你给的。”

聂玄道:“可我现在却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嗯?”宁行止挑高音调,“莫不是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聂玄道:“确实有些心思。”

“什么心思?”宁行止问。

聂玄道:“阿止,我们成亲吧?”

宁行止愣住,良久才道:“大亓哪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

“怎么没有?”聂玄坐起身,“我此前不就封你做君后了吗?我既然开了先例,那我们成亲,自然是顺理成章了,还是说,阿止不想和我成亲?”聂玄说着,声音低落下来。

宁行止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成婚的时候,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心动。

“阿止,如今我一无所有,只有你了,你娶我吧。”聂玄想了好久,宁行止如今位高权重,家财万贯,他不能泄露身份,又不想借宁行止的势,若仅凭自己来攒和宁行止成亲的银钱,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既然此路不通,便换条路,让宁行止娶他便好。

“什么?”宁行止惊讶地看向聂玄。

聂玄道:“到时我穿嫁衣,盖盖头。”

宁行止想着那副画面,忍不住笑出来,他摇摇头:“你我皆为男子,何须论嫁娶?”

聂玄道:“我都随你姓了。”

宁行止笑得更开怀,他凑到聂玄耳边,调笑道:“娘子。”喊完后,不等聂玄有什么反应,宁行止自己先忍不住笑开,他道,“好奇怪,还是不要了,何况,哪里有你这么威猛的新娘啊。”

“这不就有了?”聂玄曾经逼宁行止穿女装羞辱宁行止,他知道宁行止早就不在意了,否则也不会跟他重归于好,可宁行止可以不在意,他不能。

宁行止见聂玄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言,只是把银钱交给聂玄,成亲的事情,全都交给聂玄操持。

他们二人之间不似男女嫁娶要行六礼,一切从简,只是成亲毕竟是大事,宁行止还是得提前告知父母亲人,获得允准。

这日,宁行止请了两家人一起到王府用饭,饭桌上,大家看着宁行止和聂玄之间的互动,明显比之前亲近不少。

待吃完饭,宁行止看了聂玄一眼,起身道:“阿爹,阿娘,娘,我有话说。”

大家齐齐看向宁行止,宁行止道:“我要和宁天成亲。”

原本就安静的场面,更加安静了,他们惊诧的看着宁行止,就在大家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宁行舟突然道:“也好,如果决议在一起了,成亲便成亲吧。”

宁夫人看向宁行舟,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对宁行止道:“一切依你,只要你开心顺遂,娘就别无所求了。”

宁夫人和宁行舟都说了话,谢家那里虽然亦有疑虑,却也什么都没有说了。

饭后,宁夫人他们便离开了,只是刚离开王府,宁夫人便忍不住问宁行舟:“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宁行舟道:“娘,谢伯父,谢伯母,有些话我不能说,但阿止选择宁天绝非冲动之举。”

宁夫人他们闻言,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刚刚既然都已经同意了,自然也不会反悔。

之后的日子,虽说主要由聂玄张罗婚事,但毕竟宁行止成亲,宁夫人和谢夫人他们自然也都纷纷张罗起来,很快宁行止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西京。

大家本以为宁行止是想通了,准备娶哪家贵女,可打听来打听去,娶的竟然是他带回来的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的宁天。

聂麟自然也知道了。

这日下了朝议完政,聂麟单独留下宁行止:“义父,你真的要和那个人成亲吗?”

宁行止点头。

“可有查验过那人的身份?”聂麟问。

宁行止道:“都没问题,陛下且宽心。”

聂麟叹了口气:“那便好,待义父成亲那日,我会亲自过去的。”

离开紫宸殿,宁行止刚出去就碰到温长陵,温长陵竟一直没有离开。

见宁行止出来,温长陵迎了上去。

“阿止。”温长陵迟疑着喊了一声宁行止的名字。

知道聂玄还活着,宁行止与温长陵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只是还是特意保持着距离。

“温大人。”宁行止微微颔首。

“你要成亲了?”温长陵问。

宁行止道:“是啊,要成亲了。”

温长陵沉吟半晌,问道:“是因为那位宁公子像他吗?”

宁行止想到聂玄,嘴角不由带笑,温长陵看着宁行止的笑,还有什么不明白?

“恭喜你。”温长陵心底发涩,却还是勉强笑着祝福,以前因为聂玄,宁行止疏远他,如今又因为一个和聂玄长得一样的人,他和宁行止之间更是再没有任何可能了。

宁行止笑道:“多谢。”

宁行止成亲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九。

那日艳阳高照,二人虽不存在嫁娶,可宁行止他们还是准备绕街一圈。

出门前,宁行止把一早准备好男子的婚服给聂玄送去,却见聂玄已经换好女子嫁衣。

嫁衣是专门定做,和宁行止的是一套,聂玄没有梳女子的发髻,他和宁行止用一样的发冠束发,女装配着男子的发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少了些许女子的柔婉,多了几分英气。

“要不还是换这套吧。”宁行止拿过和自己的一样的男子婚服,他不想聂玄为了他去委屈自己,私下吩咐老板多做了一套。

“没事。”聂玄把宁行止拉到怀里,仰头看着他,“过去我曾以此羞辱你,如今我也该尝尝这滋味儿。”

“你不必如此的。”宁行止捧着聂玄的脸颊。

“阿止,我甘愿的。”聂玄道,“我知道我们家阿止大度,可我小气,若不走这一遭,我心里难受。”

“那就换个轿子。”聂玄此前准备的轿子四面皆是纱帐,外面把里面看得明明白白,换一个封闭起的轿子,聂玄也不必被那么多人围观。

聂玄忍不住亲吻宁行止:“我家阿止怎么这么好?”

宁行止轻轻敲了下聂玄的脑袋,皱眉道:“我在同你说正事。”

聂玄拉过宁行止的手:“我也在说正事。”

“聂玄!”宁行止站起身,他真的要生气了。

聂玄拉过宁行止,抱住他的腰:“没事的,阿止,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

聂玄最终还是坐上了那顶自己选的轿子。

他们从王府后门出发,向西而行,最后再由西边绕回王府。

长街上,宁行止一身大红喜袍,高头大马,别提多春风得意了,他身后的轿子,四方皆为红色纱帐,聂玄盖着红色纱盖,端坐在正中心,轿内如何,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男子成亲本就是奇事,其中一个还穿嫁衣盖盖头,更是奇中之奇。

“那个轿子上的便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吧?”

“怎么穿的女子的嫁衣?真是羞死人了。”

“他定然是用了什么妖术,王爷被逼无奈才和他成亲的。”

“……”

长街旁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宁行止不由担心地看向聂玄,却见聂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对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这让宁行止放心不少。

回到王府,宾客已至,聂麟也来了,整个王府一片喜气洋洋。

宁行止和聂玄拉着红绸进到正堂,在主婚人的唱诵中拜天地,拜父母,又双双对拜,直到把聂玄送进洞房。

宁行止本想拉聂玄一道出去敬酒的,聂玄又逗他:“哪有‘新娘子’去敬酒的,我等夫君回来给我揭盖头。”

“聂玄!”

“好了。”聂玄笑道,“阿止快去,我等你回来。”

“你当真不去吗?”宁行止不想留聂玄一个人,“我留下陪你吧。”

聂玄拉过宁行止,趁宁行止不备,将宁行止压倒在床上,隔着红纱,宁行止看不到聂玄的表情,可聂玄带给他的那种压迫感,让他心跳加速。

聂玄凑在宁行止耳边,温柔的呼吸喷洒在宁行止的耳侧,低沉的声音在宁行止耳边响起:“阿止如此急色吗?”

宁行止愤愤推开聂玄,从床上跳下来:“你才急色!”

聂玄大方承认:“那是自然。”

“无耻。”宁行止低低骂了一句,跑出去了。

宁行止不擅饮酒,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酒量依旧没有丝毫长进,尽管大家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灌酒,可一圈儿下来,宁行止还是醉了。

宁行舟把宁行止扶回房间,轻轻叩门,道:“阿止喝醉了。”

门从里面打开,聂玄依旧没有揭去盖头,宁行舟愣了一下,他以为聂玄就是装装样子的,他把宁行止交给聂玄:“阿止就劳你照顾了。”

“应该的。”聂玄说罢,便关了房门。

宁行舟转过身,想着聂玄在屋里等着宁行止掀盖头的画面,揉了揉鼻子,没忍住笑开,他是真没想到聂玄竟也有这一天。

聂玄把宁行止扶到床上坐下,宁行止沾床就要往下倒。

聂玄立刻拉住宁行止:“阿止,还没揭盖头呢。”

“对,对。”宁行止强撑着,伸手去掀盖头。

看着红烛下聂玄柔和的面庞,宁行止凑近细细去看,忍不住赞叹:“真好看。”

聂玄是宁行止青春萌动时便喜欢的人,即便他曾受过伤害,即便他曾决意放下,可他知道,他从没有真正放下过,如今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他也能真正正视自己的内心,再不用隐藏了。

“喜欢吗?”聂玄问。

宁行止点头:“喜欢。”

“有多喜欢?”

宁行止想了想,把手臂张大:“这么喜欢。”

聂玄笑开,他扶着宁行止,深深看着因为醉酒而全身泛粉的人,嗓音有些干哑:“阿止,今晚是我们的洞房夜。”

“唔。”宁行止的脑袋已经有些混沌了。

聂玄道:“阿止,你亲亲我。”

宁行止乖巧的凑过去亲了聂玄一口。

“不够。”聂玄道。

宁行止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还是不够。”

宁行止有些不耐烦了,他好困,他想睡觉。

聂玄哪里肯放过宁行止?

他又问:“那我亲亲你可以吗?”

“亲了就可以睡了吗?”宁行止问。

“嗯。”聂玄睁着眼睛说瞎话。

宁行止抬起脸对着聂玄,只要能让他快些睡觉,怎么亲都行。

聂玄伸手拨开宁行止颊边碎发,亲吻他的额头鼻尖,直到那红润的嘴唇。

聂玄的吻从温柔到炙热,宁行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推了推聂玄,可因为喝酒的缘故,浑身无力,聂玄更是抓着机会在宁行止身上到处点火。

聂玄把宁行止放倒在床上,伸手将床边帐帘放下。

被翻红浪,云梦闲情,红烛一夜长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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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帝王他后悔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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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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