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叛逆4.0
第四十四章叛逆4.0
邱秋羞愤地瞪池鹤野,杏眸水晕朦胧。
他恣意慵懒地靠在沙发,眼神戏谑,无辜地坏笑,“怎么了?”
这个臭变态!
她把肩侧的头挥开,背过身去,气鼓鼓的从他手里抢过平板,手指戳来戳去加了一个最贵的涮菜。
身后传来低哑的笑声,之后肩膀被轻轻拍,邱秋懒得理这人,他却又剥了颗糖递至她嘴边,哄着,“张嘴。”
女孩抱着平板,警觉的把屁股往前挪,生怕他又犯病。
池鹤野凑近,将糖纸慢条斯理地往下剥,黑眸浸着笑,“乖,吃一个,不抢你的了。”
这人不可信,坏心眼太多了。
“哼。”
邱秋鼓了鼓腮帮子,将他指尖拈着的那颗糖拿下来,自己塞进嘴里。
池鹤野本想给邱秋顺毛,实在太可爱了,准备摸脑袋的手没忍住往下,捏住她软绵的脸颊,“怎么这么喜欢生气嗯?”
他冷哼没挣扎,抱臂歪头,启唇吐出两个字:“奖励。”
“自己买。”池鹤野连个眼神都没往旁边分去,专注并乐此不疲的犯欠,不是拉拉女孩卫衣的帽子就是去玩抽绳,每次被打他就更兴奋,恨不得把邱秋抱在怀里逗。
没有任何迟疑点击收款,袁浩拿人手不软,骂道:“你是狗吧?”
他耷拉着眼睑不说话。
“嗤。”
邱秋叹息一声,凑近快速地亲了下他的脸颊,然后用那双杏眸望着他,拉着他的衣袖左右摆示意这样可以了。
邱秋心软了,伸手拍了两下池鹤野的脑袋,学着他哄人的语气,温软地说:“男朋友,乖一点。”
没救了,没脸了。
袁浩切了声,“大男的这么小气。”
池鹤野挑眉,“理由。”
“是你要带我来聚餐的。”邱秋无奈提醒。
萧季白站起来,双手举杯:“嫂子,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学业有成。”
有个祸害男朋友,她也没办法只能任他作。
邱秋:“.”
邱秋心想先安抚下来再说,点点头不想跟他计较,转头继续划拉平板,“要吃猪脑吗?”
“你走开啦。”邱秋将作恶的爪子拍下去,结果他又蹭了上来,她气得不行,小声警告:“池鹤野!”
池鹤野只要想到马上出去打比赛见不到邱秋,所有人就变得又碍事又碍眼,他凝着她,“我现在后悔了。”
袁浩:“.”
喉咙里发出个不屑的气音,池鹤野一手漫不经心地绕着邱秋帽子上的抽绳,一手拿着手机用指腹划了几下。
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池鹤野黏得更紧了,邱秋忍无可忍把他推开,警告道:“今天跟我保持距离,不能抱更不能亲。”
袁浩那边立刻收到了新消息。
“又不是只有两个人.”
就像犯了错事被禁止玩耍的金毛牧羊犬。
“哦,”他拉着她的手,作势就要起身,“那我们走吧。”
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TEK四人组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治不了池鹤野这个狗比,但可以通过他女朋友淦他,于是气氛活络起来。他们和袁浩早就锻炼出默契,私底下用眼神交流后,决定今天揭竿起义,一起把平时作威作福的恶霸冲了。
邱秋稍偏头,往某恶霸乖张懒散的表情瞥去一眼,“?”
池鹤野见风使舵,趁机将女孩一把搂进怀里,用最拽的语气说出最委屈的话,“小麻雀,他骂我,害怕。”
肖骁战了几轮和女朋友去角落点歌台腻歪到没眼看,吴越极为开心地吆喝服务员,“再来件冰啤,一瓶伏特加和红茶!”
其实池鹤野是年龄最小的,因为他平常拽到无法无天TEK四人组叫野哥叫惯了,邱秋平白无故提了个辈分变成了嫂子,说实话这个称呼让她觉得自己像老了二十岁。
“那你要加什么嘛。”
袁浩在旁边看到两人的互动,酸溜溜地说:“阿野,你这不厚道啊,可不兴藏私给我来一颗。”
眉心微拧,池鹤野拒绝的果断,“不吃。”
再呆下去没被酸死也被气死,袁浩实在受不了,“我去催小白。”
池鹤野往后一靠,撒娇让他很受用,“行。”他翘着嘴角,语气冷淡的讨价还价:“这是定金,尾款可别赖账。”
“在呢。”他懒懒地说,动作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罪恶之手攀上了她的头发。
五分钟后,萧季白几个人跟着袁浩一起推门而入,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后各自就坐,考虑到吃火锅容易溅油点,TEK四人组没坐沙发,搬了几个凳子坐到了桌对面。
现在人都来了未开席就离场实在不礼貌。邱秋态度强硬,“后悔也不行,你收敛点。”
“那个芝士夹心的年糕。”
“.”
CHY:【对方向你转账¥250】
“.”
而菜上了几轮这样的敬酒就有几轮,到现在火锅撤掉,邱秋滴酒未沾,全是池鹤野代喝的。
池鹤野看都懒得看萧季白,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的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满上,微抬下颌,一饮而尽。
邱秋侧头看着他染了薄红的侧脸,一滴酒顺着流畅的下颌落到凸起的喉结上,她忍不住伸手拽了下他的袖子,手被反握,指间的空隙被他发烫的手指占满扣住。
她不知道池鹤野喝醉没,只知道他话似乎变少了。
廖新等萧季白喝完后,接着举杯,他的酒量不太好,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嫂子,祝你一年比一年漂亮,今年小狼狗,明年小奶狗.”
“啊?”邱秋疑惑。
众人:“.”
气氛瞬间凉了几个度。
“廖新,”池鹤野的脸陷在阴影里,半笑不笑地睨着他,桌下的手却用拇指温柔地摩挲邱秋手掌的虎口,他的嗓音和玻璃瓶身一样飕飕冒着寒气,“再给你一次机会。”
廖新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他赶紧改口:“嫂子祝你和野哥百年好合!”
池鹤野轻嗤声,另外一只手拿过未开的啤酒,往桌角往下扣,铝制瓶盖被撬开,白色细密的泡沫从径口汩汩往外冒,他仰头抬瓶,喉结在绷紧的颈部滑动。
“哐”一声,见底的啤酒瓶被磕在桌面。
邱秋怔怔地想到与池鹤野接吻的时长,她每回气都喘不过来,他倒是像还能再战几百回合的模样。
这肺活量属实有点好了。
“玻璃杯没意思,来整瓶。”池鹤野不容置疑地说,语气轻蔑挑衅。
廖新:“.”
他求助于平时含辛茹苦拿命保的AD。
萧季白幸灾乐祸地笑,并不想理这个踩雷区的傻逼。
塑料兄弟情!
廖新在心里暗骂,开了一瓶新的含泪饮下。
池鹤野冷笑,并不打算放过他,又启了几瓶灌了几回合,直到廖新欲哭无泪,跪地求饶:“野哥,我错了,我退出,祝你和嫂子早日修成正果。”
“滚吧。”池鹤野挥手,满意了,他按压了下女孩的手掌。
邱秋顺着他棱角挺阔的侧脸,眸光往下挪,薄削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她微楞,随即反应过来那么多瓶酒就是为了那句话,她无声地笑。
“笑什么?”
他的嗓音被酒精熏得发哑,又像被砂纸磨过。
“你好幼稚。”
池鹤野默了几秒,忽然回头,用那双黑到浓郁的眸子望着她,喉结滚动两下,又艰难克制地侧过脸,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
邱秋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摸不着头脑,但她现在想上卫生间也没工夫仔细问,起身时手还被拉着。
“干什么去?”
“.上厕所。”
“我陪你。”
“我自己可以的。”
“不准和陌生男人搭话。”池鹤野嘱咐道,扣着手的力道半分不减。
野狼对配偶的危机意识和占有欲体现在时时刻刻。
飘逸迷离的光线都掩饰不住他眼底的不容置疑,邱秋无奈应下这才被放行。
在十分钟前他与上厕所的肖骁在外面密谋了这件事,目的很简单,一是为了坑人,二是为了助攻初哥。
腕间粉色珠串被清厉修长的手拨弄着,池鹤野恹而慵懒地靠在沙发,他稍抬眼皮,将放在门口的视线挪到吴越身上,淡淡地问:“佩服什么?”
—佩服她能拿下你。
当然吴越不敢说,拿起给自己准备的搀了红茶的那杯,岔开池鹤野的问题:“为你们的爱情敬一杯!”
长腿交叠在沙发前,池鹤野轻呵一声,“行。”他单手托起玻璃杯底,刚抿一口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浓度和喝酒精没什么两样了。
吴越放下了空玻璃杯,池鹤野挑了下眉,心想吴越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他敛去丝惊讶,面不改色地抬杯一饮而尽。
酒量恐怖如斯,吴越和萧季白人麻了,再来个几杯他们也撑不住。
袁浩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些倒霉催的打得什么主意,作为TEK教练必须考虑更多,他拿过话筒说:“大家一起喝一杯,今天就散了吧,明天还有训练。”眼见吴越又拿起伏特加,他清咳一声,“啤酒就行。”
众人没再坚持也都明白此刻不是完全放松的时候,举杯之前发现角落里那对不见了。
“肖骁和他女朋友呢?”
“早跑了,估计现在睡觉呢。”
“这个死猴子。”
“你以为人家跟你们这群单□□似的呢!”
“那野哥不也是有女朋友,还不是跟我们一起!”
萧季白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池鹤野,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安静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间的门。
萧季白:“他这是喝醉了吧?”
吴越:“不然你觉得自己还能安全的站在这?这他妈的都成望妻石了!”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袁浩对着吴越的背呼了一巴掌。
吴越吃痛,“哎哟,老袁你个断手,能轻点不?”
廖新问:“那这怎么办?”
“撤!”
“.”
“这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KT的厕所在另一头,邱秋耗费许久才回来,还没进门酒听到从隔音门里传来的《寂寞沙洲冷》酸掉牙的歌词,之所以知道这首歌是因为杨可的爸爸唱过,她没想明白那群少年为什么会点这种八十年代的金曲,就算年龄最大的袁浩也不过三十。
持着疑惑她推门而入。
房间五光十色的灯光被换成了忧郁的蓝色,池鹤野孤零零地坐在原先的位置上,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还抱着她的双肩包。
那眼神落寞幽怨到,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邱秋:“.?”
什么情况?
两人足足对视五秒有余。
“小麻雀,我等你好久了。”池鹤野有些委屈地说。
鲜少能看到他这么无攻击性的模样。
她失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立刻被抱住,那颗比平时重量沉不少的白金色脑袋也顺势埋进了肩窝。
池鹤野深嗅着女孩身上的清新香气,只觉得在这沉闷的空气里闻着舒心的要命,昏沉有些胀痛的脑袋也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抚慰,他凭本能凑近也像上瘾般痴迷,鼻尖贴在她的皮肤汲取能净化这片浑浊的香味。
喷洒在皮肤上的呼吸带着酒味,邱秋努了努小巧的鼻头,心想还是柠檬柑橘好闻,她伸手抚上他发烫的脸颊,轻声问:“你喝醉了吗,池鹤野。”
反应也慢了半拍,池鹤野的嗓音有些闷,“没有。”
照正常情况,他应该会嘲弄一笑说:“你觉得我有那么废物?”或“那么点酒而已。”
喝醉了。
邱秋可以确信。
她先将那首歌暂停,轻声问:“你队友呢?”
“走了。”
“.”不靠谱。
邱秋扫了眼地面的一片狼藉,“我送你回俱乐部。”
“我要送你回去。”池鹤野喃喃道,继续嗅着让人沉醉的芬芳。
“别闻了”邱秋缩了下脖子,“你喝醉了,送不了。”
“我没醉。”
“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送你回去。”
“.”
典型的无效对话,邱秋无奈,揉了下池鹤野的头发,哄着这个喝醉的小朋友,“乖点,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送你。”
“.”
她望着悬挂在墙壁的电子屏,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池鹤野眨了下眼,睫毛扫在她的脖颈有些痒,他说:“我们一起回家。”
冷淡的嗓音带着鼻音显得松松懒懒,在这种昏暗的房间里听着有些缱绻。邱秋的魂被勾去几秒,自我镇定下来,试图跟他讲道理,“我明天要回学校,你明天也要训练。”
“哦。”
“.”
邱秋又试图用强硬的态度,去威胁:“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吧,我回去了。”
池鹤野轻哼,把她抱得紧了些,恶狠狠地说:“不准丢下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她有些好笑地问。
话音刚落,柔软的脖颈被咬住,他的虎牙刺在她的皮肤上,没使力并不痛,虎牙尖锐的顶端慢慢啃咬,激起一阵阵酥|麻。
邱秋的耳根烫起来,轻拍他脑袋,“你是小狗吗?给我松口!”
温热的舌尖在刚刚咬住的皮肤上舔舐,她脸蓦地红透,差点没嘤咛出声。邱秋把他往旁边推,羞愤到说话都不利索了,“池鹤野你给我.住嘴!”
池鹤野停下动作,那双铁臂箍得紧紧的,他抬头专注而迷蒙地盯着她,唇色和脸颊绯然。
平时冷厉的黑眸外圈像在宣纸晕开的墨晕,上扬凤眼的锐感被柔化,配着微红的眼角和脸颊,而他五官长得实在太具攻击性,面部折叠度又高,蓝色的光影拓在利落冷然的轮廓,深邃的像片未知充满危险的海,有种极为矛盾的气质和氛围感。
只要掉以轻心就会沉溺,但迷人的深海会引人心甘情愿去探索。
邱秋一时看的有些怔。
“那你说,我不会丢下你。”他有些执拗地说。
回过神的邱秋,想到王芝禾曾说的那些话,心软得一塌糊涂,于是遂了他的要求,她将他的碎发轻拨,“我不会丢下你。”
藏在唇内的小虎牙露出来,池鹤野笑得很开心,坠在耳垂的银饰跟着晃,波光摇曳在蓝色海洋。
邱秋其实对他这种近乎天真和极为容易满足的模样毫无抵抗力,她垂睫眼底划过丝轻叹,语气温柔:“别傻笑,起来,我们回家了。”
“好。”
这次倒是答应的爽快。
邱秋扶着池鹤野磕磕绊绊走出KT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她拦了个出租车,索性他还记得地址,准确地说出了“怡和云居”四个字。
他们一起坐在后座,池鹤野没再做些奇怪的事,乖乖地靠着邱秋,反复的不厌其烦的将她的手抓住,松开,或十指相扣,他的眼神从没移开过邱秋,填着笑意和无边的眷恋。
只要不犯混,她也任由他去。
邱秋望着窗外放空思绪。
空中飞扬的落叶覆尽春夏的故事,暗色调的夜晚,街边冒出许多小摊贩,烟火气很浓。
秋日的夜晚,好像挺温柔。
然而在半途,池鹤野勒令司机在路边停车,拉着她的手往来时的路折返,最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停下。
“你饿了吗?”邱秋疑惑,在喝酒之前他也吃了不少年糕啊,那么大一盘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池鹤野翘着一绺呆毛,月光落在他眼中星光斑驳,他望着她笑:“嗯。”
她莞尔一笑,露出洁白的牙,“想吃什么?”
感应门滴的声自动打开,池鹤野的脚步直奔最里面,他在冰柜前停下。
邱秋探头瞅了眼,以为他要拿些速食,比如年糕或盒饭之类的,没想到.
冰柜里的小蛋糕和甜品,草莓蛋糕,奶酪起司,芒果大福,牛奶小方砖等,全部被某人一扫而空。
他今天穿的全黑飞行服和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高挑挺拔,加上那头肆意张扬的白金色和略显凶相的五官,大概走在大街上不止女生就连男生也会多看几眼的程度,如果忽略怀里抱着的一堆可爱的小蛋糕.
邱秋:“.”
有点诡异,也有点古怪的可爱。
怔了几秒后,邱秋忽略这反差感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她犹记得在第一次见面,他义正言辞地说过不喜欢吃蛋糕。
“你很喜欢吃这些?”
池鹤野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抱着小蛋糕像献宝一样往她面前递,笑着说:“我想给你吃。”
他显少能笑到眉际弯弯,平常戏谑幽深的眸底仿佛盛了熠熠生辉的星辰,又黑又亮,也很温柔。
回忆那时的场景,猜到他骗人的理由,又是那种发胀发酸的感觉,邱秋走到一旁拿了个购物篮,边帮他把小蛋糕放进篮子里,边笑着说:“好,我下次知道了。”她的动作顿了顿,看着池鹤野在冰柜的冷光下更显冷硬的侧颜,补充道:“以后不用那么迁就我,也不用藏起自己的喜好。”
说完邱秋陷入了反思,一个喜欢吃糖的人怎么会讨厌吃蛋糕,是她忽视了。
果真如他所说,第一次恋爱——没有圆滑与算计,只是笨拙而单纯的想对一个人好。
池鹤野真的是个笨蛋。
原来有时候谎言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邱秋想。
她拉着他的手往大门那边走。
小篮子的蛋糕哗啦啦全部倒在收银台旁的桌面,池鹤野又偷偷摸摸拿了两条软糖放在了蛋糕山里。
邱秋扫了眼,抿唇笑,问收银员:“请问有什么能解酒啊?”
“绿茶酸奶都可以。”
她指了下收银台后面的墙柜,“那您帮我随意拿两瓶吧,不要冰的。”
“好的。”收银员的动作很熟练,扫码速度也很快,在最后一盒小蛋糕被扫码前,池鹤野指着收银员身后,大声说:“我要那个。”
邱秋和收银员一起顺着他指尖的方向将视线定格在墙柜的第四层,一排花花绿绿的小方盒。
池鹤野这人简直!!!
刚刚的温情全部被破坏。
幸亏这收银员是一中年男人,不然更丢脸。
邱秋红着脸去拉他抬起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这人怎么喝醉了还力气这么大!!!
小情侣买这些很正常,女孩子害羞也很正常,收银员没犹豫,“要哪一种?”
“我们不要.”邱秋跳开收银员的视线,小声警告旁边的人,“你给我把手放下来!”
“我要!”某人不依不挠。
丢脸死了。
什么人喝醉了还能想这这档子事!?
她瞪了池鹤野一眼,把他抬起的手臂拼命往下拽,然后对收银员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
“我没醉!我就要!”池鹤野很执着。
邱秋凶他,“闭嘴啦你!”
掌心被轻挠,他上扬的眼耷拉着,长直的黑睫垂下,连嚣张的金毛都蔫儿吧唧的。
这场景——桀骜不驯的大高个被一个乖软的只到他胸口的女孩凶到委屈巴巴,收银员忍不住笑了,“要不然买一盒吧,反正以后都是要用的。”
邱秋:“.”
自动感应门滴的声向两边滑开。
“欢迎您再次光临!”
邱秋木着脸牵着池鹤野,池鹤野开心地拎着塑料袋。
她就不该被表相迷惑,直接把他装进麻袋里扔回TEK,省心又省力。
而当他们回家,池鹤野拿着塑料袋三步一并跨着阶梯了楼,邱秋追上去后,看到他蹲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一霎那,把池鹤野塞到麻袋的想法达到了巅峰。
上次的那些小方盒全部整整齐齐码得像方阵一样。
池鹤野将新买的两盒塞到最后空隙里后,一整个抽屉满满当当,全部都是橡胶套
然后他继续拉开第二层的空抽屉,默了几秒,回头冲着她笑。
秒懂的邱秋:“.”
她不想跟喝醉的人计较,在心里骂了句死变态。
“小麻雀,我想.”
“闭嘴!”
“可是.”
“池鹤野!!!你敢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完了!!!现在立刻跟我下楼!!!”
大理石餐桌摆了俩拆开塑封的蛋糕,还有一瓶1L的绿茶。
池鹤野才伸出手去拿透明塑料叉,坐在对面托着腮的女孩,杏眼睁得老圆,“你先把绿茶喝完。”
“蛋糕之间有空隙可以喝水,喝了水吃不下蛋糕。”他分析得有理有据。
邱秋顿了几秒,差点以为他清醒了,但池鹤野那性格清醒了绝对不会和人扯这些,她笑眼盈盈的心安理得的忽悠:“干蛋糕吸收水分变成湿蛋糕,等于没喝水,先喝水你就可以吃三块蛋糕了。”
池鹤野幽幽地盯着她,启唇缓缓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逼。”
“.”
邱秋呼了口气,趴在桌上闭眼不想看他,“你吃!吃!撑不死你!”
“小麻雀,你厌烦我了。”他平静地说。
“我没有”
女孩的声音有气无力。
池鹤野看了眼她的发旋,叉了一块草莓递过去,“草莓。”
邱秋咬了一小口红色尖尖,他自然而然地将剩下发白的吃了,然后轻叹一声,“你是不是发现我和网上的人不一样了。”
“啊?”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池鹤野掏出手机调到微博柴涥冶的账号,指腹快速往下划,找到那张照片后,将屏幕调转一个方向推到邱秋面前。
邱秋扫了眼,照片是在青峰敲枣树时拍的,余光看到博文上的昵称——OTG.Henya。
水哥也是职业选手?
池鹤野的思路慢慢清晰,他指责道:“你跟他有合照。”
她收回思绪,对上某人一副“你为什么红杏出墙”的表情,无语了几秒,耐心地解释:“那是他偷拍的。”
他凝着她,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半响才开口,“我也要拍。”
绕了半天就是为这个,一张照片而已,邱秋依着他,“那就拍嘛。”
“不拍,等你说喜欢我,再拍。”
“.我没说过么?”
“不一样,”池鹤野的眼神失了焦,嗓音有些寡淡却又带着愁绪,“得喜欢池鹤野才行。”
邱秋没听出来他的情绪,她觉得他无理取闹,饶是再好脾气也被逼得想骂人,她忍了忍。
池鹤野吃了一小块蛋糕,感觉味道不错后,叉了一块大的递过去,“你觉得我和他谁厉害?”
“我不吃,晚上吃得很饱,”邱秋先拒绝投喂,顺着他奇怪的问题问,“你老提他做什么?”
“因为我很讨厌他。”
“.你们上回玩的挺开心啊。”
“假的。”
“.”
气氛沉默了几秒,邱秋忽然意识到这些话里的逻辑,眨了下眼,“你们认识?”
“认识。”池鹤野放下叉子,眼神变得又刺又凉薄,嗓音有些冷,“他背叛了我,背叛了TEK,他是叛徒。”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没理清思路。
这叫什么.?
酒后吐真言。
作为刑侦专业的学生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邱秋抛出个线,用温软的声音问:“他是怎么背叛你的?”
池鹤野睨着她,“你平时都不看新闻么?”
“不看啊。”
“难怪.”
“什么难怪?”
女孩的杏眸里一片迷雾,顿了几秒迷雾拨开。
难怪后面应该跟的是,难怪你不知道,所以她应该知道。
邱秋蹙起眉,反问:“我有什么必须知道的东西吗?”
客厅的灯光白如明昼,一道光拨正了某人被酒精搅乱的思维。
凌乱白金碎发下的狭长的眸子缓缓眯起,那些模糊的片段唰唰的在脑海里过,最后停留在前几分钟。
池鹤野垂眼,黑睫半遮掩住一丝慌乱。
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没想到在这种意识不清明的情况下亲自动手剖开将刺袒露。
以前和萧季白几个人玩过桌游,有的新手或蠢蛋拿了坏身份牌后,常常会自乱阵脚从而露出端倪。
玩家统称这种情形——
狼人自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