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身为太子殿下也没法逃过长辈催婚的魔咒,然太子殿下已经心有成算,此事对他而言也不算为难。

庆元帝早与太子有约在先,若太子有心仪之人,庆元帝自也会由太子争取。可太子若是没有心仪之人,身为国储,他的婚事自然是需要仔细挑选的。

皇后早逝,庆元帝对太子之事也是诸多亲至之处,这未来太子妃的人选,庆元帝也是打算让贵妃也帮忙掌眼的。

“此事就劳请父皇定夺了。”

太子对庆元帝拱手,“父皇比儿臣有经验。”

庆元帝脸一黑,看向太子:“朕比你有经验?”

太子头也不抬:“是。”

庆元帝被太子气笑了,横了他一眼:“跪安吧,朕不想多看你一眼了。”

太子翩然起身,态度全然无赖:“儿臣在此先多谢父皇了。”

先皇后早逝,这些年庆元帝的后宫犹如空置,哪怕是有人在,却也没有人能走得近陛下心中。陛下的苦楚,再无人能知晓了。

这份名册自然就是有机会可参与太子妃选拔的贵女名册。

幸而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都贴心,否则的话,陛下多苦。

庆元帝正在看册子,头也不抬,崔吉见状便躬身退到门口,和贤妃宫里的苏惠侍接了手。

崔吉也是人精,自然看出来了苏惠侍的别有想法,只等苏惠侍亲自提。

崔吉笑而不语,这时候庆元帝可不是想让他跟着说。

“大监受累了,劳烦大监。”贤妃宫里的苏惠侍面带浅笑,只是笑容中还有些别的意味。

当年苏家可是权势正盛,苏公还未告老,居宰执之位。苏家两位小娘子在宫中也颇为有面子,祖父位居宰执,宫中又有贤妃娘娘,除却当时江家小娘子,其余人等竟都要避让三分。

“等贵妃回京,此事便操办起来吧,崔吉,你盯着点。”庆元帝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算把选秀之事交给贵妃,至于贤妃,他是想都未曾想过。

若他家皇后这般的人,世间能有几个呢?

庆元帝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先皇后,神色不免有些暗淡下来。崔吉在侧看着,心中也不由得替庆元帝难过。

偏偏好巧不巧,外头来人,说是贤妃娘娘差人给陛下送了汤来。

太子走后,庆元帝便叫来崔吉,要了名册。

家世是一方面,自然品性也尤为重要。

公主殿下原本也是有意给贤妃娘娘一个面子,却不曾想,那位苏宝凝却仗着自己身份贵重,对一个三品大员之女颐指气使,态度之嚣张跋扈,公主殿下都自愧不如。

崔吉颌首,想起当年公主殿下拒绝了苏家女儿的事,也说了出来。

庆元帝这才想起来,“贤妃家中侄女?起先也选过朝宁的陪读?”

“苏宝凝……这苏宛卉,朕倒是听贵妃说起过,京中才名远扬了。”庆元帝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提了一嘴。

庆元帝虽然早于太子有约在先,但他也不是完全撒手让太子自己去寻。太子妃,将来可是国母,这样的位置,定是要好好挑选的。

庆元帝看着名册,目光落在了苏家女儿上,他凝神想了想,发觉实在没什么印象,便看向崔吉,崔吉便立刻提了一嘴。

庆元帝可以随意提京中贵女如何,可他身为奴才,是万万不能说的。

庆元帝甚至不想再多看这个大孝子一眼,他哪里就有经验了?他后宫之中也就几个人,屈指可数。这小子竟还敢同他君父开这等玩笑,真是越长大越没规矩。

苏惠侍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崔吉也不是那等好事之人,他身份特殊,是守在庆元帝身边的,自然不会与旁人多交流。

在进文德殿之后,崔吉便把食盒都放在了侧边,又叫了小黄门来试毒。

庆元帝这才抬眼看了一瞬,“朕不喝了,你们分了吧。”

崔吉面带笑容地谢了恩,又让小徒弟给拿去分了。他是御前的大监,这点儿小食他还看不上。

而看似返回的苏惠侍在文德殿不远之处等了等,果然看见了崔吉的小徒弟拎着一个食盒出来了,那食盒正好就是方才自己手中送出的那一个。

苏惠侍定了定神,转过身离开了,往景仁宫去了。

景仁宫中,贤妃正在煮茶,见苏惠侍回来,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有些波动,似是有些期盼,又喊着绝望。

“如何?”

贤妃声音轻柔,叫人听了只觉得如沐春风。

苏惠侍颤了颤,心有不甘,又似是替贤妃抱不平:“如,如娘娘所料。”

贤妃顿时滚落两行清泪,摆摆手,让苏惠侍退下去。苏惠侍不甘,上前一步跪在了贤妃面前,“娘娘!您的情谊难道就如此被人践踏吗?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奴婢替娘娘不值!”

贤妃容颜柔美,她落泪也如仕女图一般美丽,此刻听着苏惠侍的话,面色愈发痛苦,眼泪愈发难以控制。眼神之中空洞无望,全然就是一潭死水般。

苏惠侍看着自己一同长大的主子此刻心碎无声,更是怒意难消:“娘娘!您不能这样消耗您的情志啊!深宫无望,您难道不想另寻一条路吗?”

贤妃此刻心神俱碎,全然就听不进苏惠侍的话,一心已碎,根本就听不见苏惠侍的话。

“娘娘!”苏惠侍不甘地拉住了贤妃的手。

贤妃被触碰到,才惶惶然回神,看到眼前一同长大的苏惠侍一脸愤恨,她泪眼朦胧地摸上对方的脸,凄苦地说道:“莲若,我不想,这是我的宿命,我认了。”

苏惠侍猛然一怔,再想说什么,贤妃已经起身,往寝宫内走去了。她此刻只想躲起来,根本不想看到任何人。

苏惠侍再想跟进去,贤妃回头看了她一眼,下令道:“不许来,不许进来。”

贤妃令下,苏惠侍也只能顿在原地,却也跪着不肯起身,只是贤妃也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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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玩滑雪玩得不亦说乎,真是玩得都腻味了,才跟一众小伙伴们围炉煮茶。谢宴疏心思别致,还特地弄了些不常见的水果来,温绰也叫人去挖了番薯来,埋在火炭下,说是西北那边的吃法。

这几日时光如水一般过去,贵妃和江绵两人也将两人的私事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此刻也便被公主殿下一并拉了来。

贵妃本养尊处优多年,何时与人玩这围炉煮茶的把戏,重点是,公主殿下说要入乡随俗,这围的便是土炉,这灰扑扑的,叫贵妃嫌弃的很。

倒是谢宴疏精致些,重新修理了一番,又叫人替换了工具,做了个大一些的炉子,旁边还能放些炭火铺着一部分碳灰,也就不那么粗糙,反而显得雅致许多。

不然的话,真的围着土炉,贵妃是决计不肯来的。

徐景行与桑枞起先还有些不适,毕竟贵妃娘娘是后宫之人,他们到底是外臣了。

还是公主殿下发了话,今日之事,都由青玉卫守着,决计不会透露出去。

反而是贵妃显得自在些,还同两人说笑,“都是当娘的年纪了,还与你们计较这个。”

徐景行与桑枞这才入座来,又起手同贵妃赔罪。叫公主殿下好一番笑,直接笑倒在了江绵怀里。

是了,江绵与贵妃出门之后,公主殿下`身边左右便是温绰江绵,谢宴疏也要退居一射之地了。

江绵搂着公主殿下,众人笑闹成一团,徐景行看了公主殿下几眼,又与谢宴疏对上,两人对面遥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桑枞在教温绰剑法,两人拿着树枝在旁边比划,贵妃拎着一壶酒看着小孩儿们胡闹,唯独谢宴疏静坐在公主殿下`身后,安安静静,仿佛不存在一样。

贵妃看谢宴疏,忍不住摇头,抬手戳了戳江绵。江绵回头,便见贵妃对着谢宴疏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她会意,就在公主殿下耳边说了几句。

公主殿下被江绵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件事要同贵妃娘娘说的,又起身同贵妃挨着来。

贵妃睨了公主殿下一眼,“怎么又挨过来了,叫你们去玩罢了。”

公主殿下嘻嘻一笑,借着酒劲就搂住了贵妃娘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先前没确定,如今确定了。娘娘,你要等我出阁好不好……我也想要你多陪陪我。”

贵妃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会突然说起这事,她话里的意思,好似已经知道自己的决定了一样。贵妃心中也有些心软,朝宁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出阁,她自然要在的。

“好,我留的。”贵妃一口答应,她要做的事,从来都是有头有尾,这一次也不例外。

得逞了的公主殿下十分高兴,扔了个玉佩给谢宴疏,伏在贵妃肩上,眉眼如丝:“谢青檀,你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收拾你的。”

谢宴疏一把握住玉佩,还有公主殿下的余温,他重重应下,气质轩然。

“殿下放心,青檀会让殿下满意的。”

贵妃见状险些酸得牙倒,小儿女情状可真是叫人羡艳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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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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