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命运

第八十六章 命运

第八十六章命运

生日宴会的后半程,就有一些平平无奇,是一个没多大花样的社交场合。对于时颜来说,就更是无聊。

唯一能寻摸到一些乐子的事,就是他父亲和后妈当场吵了一架,两个人大概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匆匆离场。

时颜那时正在吃小蛋糕,吃完还评价:“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

“时颜。”

阮默柏在方寸之内守着他,“你现在可以不开心。”

“是吗?”时颜连头也不抬,又拿起一块新的小蛋糕,“这么甜,我怎么会不开心?”

阮默柏只好就这么陪着,一步也不敢离开,省得有不长眼的人来惹时颜不高兴。

时颜像是忽然就对小蛋糕情有独钟了似的,直到第四块小蛋糕吃完了还要再继续拿下一块,阮默柏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手腕:“时颜,不要再吃了。”

时颜不再动作,任由阮默柏牵着他走出会场。

时颜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就闷闷地不说话。

时颜往外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这处瞭望台视野开阔,几乎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连星空也比往常宽阔。

“这事竟然是真的?”

可惜归可惜,也只是随便说说,下了饭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跟时家的生意往来好好查一查,计划投入的再观望观望,该收的款先收回来,时家出这么个败家玩意,可不敢随便沾。

这事其实没什么新鲜的,家里出一个爱上赌桌的逆子也不算少见,哪怕是输个几百万,说不定也比非要自己创业亏钱少,可要是沉迷于赌博就是另一回事,一旦有这样的风声穿出来,就不得不谨慎对待。

从阮默柏的眼中看过去,时颜刚好就站在他视野的中央,往前是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往上看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阮默柏接过泊车处工作人员丢过来的钥匙,单手开了车门,“上车。”

按理说,富商太太也是律师们的常客,可一般没有亲自到律所去见的。

时颜:“……”

可是他实在很想知道,时颜现在这幅样子到底有多少是因为他家那点破事,又有多少是因为和任楚郗解除婚约。

“时颜。”

虽然很短暂的,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俩似的。

即便时骏杰再是个废物,一个律师团队还是请得起的。

更何况,那天任媚芳见的还是位刑事律师。

更何况还有任家老爷子婚宴上那一出,这两家的婚约都很多年了,听说两个孩子相处得也很好,突然闹着要取消婚约一定是另有隐情。

他理亏。

阮默柏等身上的烟味散了才敢往前走,时颜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什么反应。

任家老爷子的宴会结束后,时家的长子时锦阳赌博欠了一大笔钱消息小范围内传开来。

没过几天,就传出时骏杰的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

“你今天刚拒绝过我,现在又问这个问题。”阮默柏靠近了一点:“我会认为你是故意的,想听我跟你表白?”

时颜看得呆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他对那个家早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可是没有人告诉他,原来没有期待也是会觉得受伤的。

阮默柏熄火停车,对副驾驶说:“下车。”

时颜说的时候尾音带了一些哭腔,最后生硬地补了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最开始听说这件事的胡叔叔,隔了几天又在饭桌上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可惜了。”

时骏杰那个首富的名号,六七成的资产都靠时颜的母亲,实际上是个花架子,这些年又败空了不少,应对不来这种棘手的问题。

这就更不寻常了。

“帮我什么?”时颜总算有了点反应,可语气却不怎么好:“跟你妈妈说的那样,有事就找默柏哥哥?”

短短几天内,就从传言成了真。

他现在会不会又觉得舍不得了?

阮默柏无声苦笑,可好歹时颜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能看得见,能摸得着。

时颜去找陈向龙律师的那天,偶然看到了任媚芳去找铭诚律所的律师。

时颜上了车。

这么一推断,时锦阳这个事肯定不是小事。

“飞机事故之后,你就没有再忘记过我。”阮默柏哄人似的说:“这一点你做得很好,所以原谅你这一次。”

二十分钟后,车辆到达一处瞭望台。

阮默柏自己开车,冷静了几秒钟过后提醒:“系好安全带。”

阮默柏没跟时颜过去,靠在车门上点烟,他知道要让时颜一个人静一静。

阮默柏斟酌着说:“你想要什么得说出来,就算是后悔了,还是喜欢任楚郗,我也可以帮你。”

时颜虽然不说话,但是很听话,阮默柏说什么就做什么,连坐姿都是端端正正的。

雪上加霜的是,时锦阳还因为挪用公款被调查,这件事却不是因为他赌博而牵扯出来的,而是因为另一个案件。

“时锦阳平时看着挺稳重的,做事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还算是有眼色,怎么犯这种混?”

时颜留意到,所以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查遍了近期所有可能相关的新闻报道。

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可他还是找到了。

一周以前。

省妇保医院前发生了一起车祸引发了本地媒体的关注,一是因为豪车,二是因为被撞的农民工身上带着大量现金,听说被撞飞的时候,钱都掉了出来。

按照小报的描述,是漫天洒下的金钱引起哄抢。

这样一起车祸,竟然没有任何媒体做后续报道,要么是收钱了,要么是惹不起当事人。

时颜找线索的时候,网络舆论已经被删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张模糊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的车,时颜刚好认识。

那是他父亲去年送给时锦阳这个长子的生日礼物。

刘望京是一个农民工,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还没成年就开始混工地,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有了一个女儿。

那时候他高兴极了,他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可是女儿给了他新的希望。

等女儿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和妻子一起到了大城市。

大城市有好学校,哪怕是借读的学校也比老家的好,刘望京这辈子都在吃读书少的亏,他不想女儿也这样。

他的工友们都很羡慕他,女儿不仅漂亮可爱,个子也长得高,还很乖巧。工友们都打趣他,说将来一定能享女儿的福,等老了就有着落了。

刘望京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他不图那些,只希望女儿好好长大。一个人养全家太苦了,将来他女儿赚的钱就都留给女儿花,他绝不拖女儿后腿。

那么乖巧的孩子做他的女儿已经受了不少苦,别的漂亮姑娘有的漂亮衣服,他女儿都没有,就只有羡慕的份。

他没能给女儿最好的童年,那至少要让女儿做一个自由的大人。可千万不能像他一样,为了养爹娘和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就出门打工。

转眼,女儿上了小学。

城里的老师就是好,不光教语文、数学,还教外语。刘望京看着女儿,像是看到了正在绽放的希望,那是他不曾拥有过的。

可是好景不长,可能苦难天生就会降临在苦命人身上。

一个月前,女儿生病了。

医生说是一种常见的心脏良性肿瘤,可是肿瘤长在心脏里,还是得动手术。

手术费前前后后要花好多钱,手头的积蓄不够,他就回老家借钱。为了能多凑钱给孩子治病,他连租的房子都退了,房东退给了他们两千块钱。

听说夫妻俩是为了给孩子治病,房东还免了他们当月的房租。

生病的女儿住院,夫妻俩就在医院旁边的公园里扎帐篷住,筹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凑齐了手术费。

他去银行取了钱,急急忙忙往医院跑。

因为女儿的病情不等人,医生说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随时可能会造成“器官栓塞”,他不懂什么叫器官栓塞,可他想看女儿健康长大,想看她读大学。

刘望京这辈子只有那么一点心愿,还是没能轻易实现。一辆闯红灯的跑车把他撞得飞了起来,那一瞬间里,他的下意识还是要抓住钱。

因为那是她女儿能活下去的希望。

时颜也没想到那篇被删除的报道里还有这样的故事,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上一世他会被多此一举地捧到C位。

这样的案件不是删几篇报道就能平息的,哪怕舆论发酵得慢一些,最终也还是会爆发。

除非有更加容易引起话题的新闻来掩盖——上一世,他出道后的半个月里几乎隔天就出一个黑料,那些新闻在热搜上把其他热点压得死死的。

原来这一切,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的家人要献祭他的骨血,让真正犯错的人逍遥法外。

大湾娱乐。

经纪人花哥近两个月诸事不顺,先是公司突然把他整组人都解散了,说是让他专心带王栎一个人。

话是那么说,可连个助理都不给他配,他不成光杆司令了?

不过好在王栎争气,最后还是以第二名的成绩出道了,有热度总比没有好,凑合呗。

花哥一边磨着指甲刀,一边在会议室对王栎说:“本来你呢,是一定能C位出道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后台更硬的时颜,连我也跟你一起吃挂落。”

“这半个月你就别想着工作了,先好好反省反省吧?”

“你说什么?”王栎不可置信地看这样花哥,从前对方是怎么嘘寒问暖、卑躬屈膝的,现在竟然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花哥冷笑一声,“人走茶凉,你现在也不是从前的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王栎愤愤的,几乎控制不住情绪。

“你可比从前容易生气了,以前不是很爱笑吗?现在不笑了?”花哥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了,那位一直被你吊着的时总,也是《练习生101》的投资商之一。”

“那你怎么敢的?”王栎紧紧握着拳。

“我不是说了,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太不聪明了。”花哥总算放下指甲刀,丢过来一份文件:“你要是想工作也行,这个综艺就是你的,能签前四期的常驻嘉宾。”

王栎也不笨,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条件。”

“你要我承认抄袭?”王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完全没有万人迷的样子:“那算什么抄袭,我在节目里根本没有说过《oh》是我自己写的!”

“你搞搞清楚好伐,你拿出《oh》这首歌的时候是在自作曲环节,自作曲晓得伐?”花哥早已经不耐烦:“你也别想着要联系你的那位时总,他现在自身难保,就是他现在需要一件轰动的娱乐新闻来转移公众注意力。”

“他开车撞人了,现在还在ICU住着呐!他不光闯红灯还酒驾,可怕得很。”

“不行我不同意。”王栎还是那句话:“我从没说过那首歌是我写的,裴老师也不会同意的”

“裴学义更是早就自身难保了。”花哥翻白眼翻得眼睛都难受了,说话更不客气:“怎么跟你沾上边的人都没遇上好事,你别是什么灾星吧?”

王栎简直要被气死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

裴学义现在是个什么“人人喊打”的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一旦有了这种黑料,拍再多综艺也难洗白。

“那你也没有工作了。”花哥向来是不顾情面的。

“你威胁我?”

王栎把手机丢了出来:“这场对话,我录音了。既然要转移公众注意力,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你猜我的粉丝就算脱粉了,他们会怎么骂你?这个公司你还能不能呆下去?”

花哥死死地盯着他,上前就要抢手机。

王栎随他去,漫不经心:“你尽管摔好了,录音有自动备份。”

花哥瞳孔骤缩,面目狰狞地瞪着王栎,过了一会又倒在椅子上大笑。王栎狐疑道:“你在耍什么花样?”

花哥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哭:“晚了,已经都发出去了。”

王栎赶紧抢回手机看。

热搜话题#王栎承认抄袭#高居榜首,甚至还跟了一个“爆”。

王栎恨极了:“你诈我?”

与此同时。

一则车祸的专题报道以极快的速度在网络传播,包括这个故事背后的,一对父女的生死。

因为时锦阳的那辆跑车过于显眼,全世界也没有几辆,很快就被网友扒出了身份。

一个混不吝的,漠视规则的,不把普通人生命当回事的富二代形象跃然纸上。

连同他背后的家庭也被扒了个遍。

“时锦阳二婚妻子带来的拖油瓶?这种身份不应该安分守己,谢谢亲妈嫁对人给自己逆天改命吗?”

“楼上漏吃瓜了,时锦阳他亲妈未婚先孕,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姓时。你细品,多品。”

“时锦阳是时骏杰的亲儿子?那二婚又是怎么回事?”

“时骏杰第一任妻子是蓉城盛家的独生女,这么说明白了吧?”

“听说二婚时候时锦阳都十八岁了,真能忍啊。”

“也不全是,时锦阳从小也是上的贵族学校,初中就出国留学,在国外直接对外称是父子。”

“我怎么听说是养子?”

“这算不算事实婚姻,是不是重婚罪啊?”

“这都是哪里编的料,怎么连这都知道?”

“听说是富二代圈里传出来的,本来也不至于这样,听说这个撞了人的富二代还是个赌鬼,他家公司已经快倒闭了。老板家的破事,老员工肯定是最清楚的,所以。。。”

“好大的瓜啊。”

“这个瓜还有更炸裂,时骏杰原配的儿子上个月天天住在热搜上,他的名字叫时颜。”

“时颜也被骂了?”

“那到没有,时颜是原配的儿子,天然占领道德高地。更重要的是,时颜被爆出参加节目前还在自家酒店打工,月薪两千块。”

“时颜粉都快被虐死了,节目第一期时颜就说过自己上一份工作是在客房做清洁,说参加节目是因为节目组不拖欠工资,当时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是的当时大家还戏称是上选秀节目讨薪第一人,还以为是打暑假工遇到黑心老板,没想到背后的原因令人寒心。”

“这不是作秀吧?”

“不至于,他那时候哪想到时锦阳会出这种事,那对父女太惨了,这一撞简直是让平凡的人生变得稀碎。”

“还有更更更炸裂的呢,时颜上节目前自己租房子,租的还是个地下室,房东还把合同拍出来了。”

“听说其实没住几天就被打包进节目组了,比赛完立刻退房简直不要太真实。”

“话说回来,那个人渣能不能判刑啊?”

“一般来说赔偿到位是不会重判的,但是听说女孩的妈妈不接受任何赔偿,就是要时锦阳坐牢。”

“那怎么行,赔偿必须要,小女孩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剧情又更新了,时锦阳因为挪用公款被调查,听说是为了换赌债……”

“我真的没有欠赌债。”时锦阳第一万次跟人解释,已经快失去耐心了:“我又不是什么穷鬼,怎么会欠钱赌博?”

“那你到底为什么拿公司的钱!”时骏杰经过这些天的磋磨,看着老了好几岁:“你做什么了?”

“我就是,做了些投资……”时锦阳丝毫不知悔改,甚至理直气壮:“我妈是支持我的,妈妈你说话呀!”

“锦阳,你先跟爸爸道歉。”任媚芳试图息事宁人:“老时,孩子也是想上进,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时锦阳这才露出笑脸,“就是。”

任媚芳接着说:“锦阳那天也是因为赔了钱才喝闷酒,一时想不开这才……”

“一时想不开?就能挪用公款了?”时骏杰气急了:“我且问问,你们这挪用的公款,打算怎么还?”

任媚芳脖子缩了缩,不说话了。

时骏杰怒吼:“怎么还!”

任媚芳犹犹豫豫开口:“薛丽珍答应,只要时颜那小蹄子乖乖嫁给任楚郗,就能给一千万。”

时骏杰气得倒仰:“你说什么?”

“反正你不也想把那小蹄子早日甩出去,你董事长的位置才名正言顺。”任媚芳打蛇七寸:“我不也是为了你?”

时骏杰:“……”

他真是作孽啊。

时锦阳挪用公款被起诉在先,时颜提出要求财产分割变得容易很多,时骏杰苦心孤诣多年也架不住有一个监守自盗的儿子。

时颜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拿不回来就全都毁掉”的想法,因此很能够心态平和地面对装弱扮可怜打感情牌无效之后,无能狂怒的时骏杰。

至于时颜那个后妈其实更好对付,时锦阳悬而未决的那一则判决书像是一把刀悬在她心头,只要利用得当,就能让这个女人乖乖闭嘴配合。

至于任媚芳想要利用时颜和任楚郗联姻跟裴氏换一千万这件事,多少有一些啼笑皆非,一千万甚至填不了时锦阳挪用的公款。

就这么一家子半吊子,上一世竟然真能让他们在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实在是原文剧情不讲道理了。

时颜想要拔出心里那一根刺的决心,本身带着一些毁灭的意味,当然是绝不会心软的。

阮默柏没有插手这件事,只是陪着。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必要阻止,时颜的道德底线太高,连报复都严格遵守法律底线。这一点来看,陈律师显然是多虑了,时颜哪怕是疯批也是个很有分寸的疯批。

这一场闹剧里,时锦阳从赌债传闻开始到被提起诉讼,刑期指日可待。时骏杰的集团公司规模严重缩水,虽然看起来还能苟延残喘几年,但是也就这样了,实在很难再回到从前的风光。

时颜除了对付这些人,也为那个被车祸波及的小女孩支付了手术费用,手术很成功,她将来依旧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命运的巨轮最终放过了这个小女孩。

时颜在她出院的时候去送过一束花,没有露面,放在了护士台,请管床的护士替他转交。

一束绿色曼陀罗,代表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阮默柏在住院楼门口等他。

时颜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他压了压帽檐,和阮默柏一起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们经过那个十字路口。阮默柏照顾着时颜的情绪,安抚道:“那不是你的错,时颜。”

“可我利用了他们,我不该那样的,对付时锦阳可以用其他方法,我不该把别人的不幸扯进来。”时颜脸色苍白:“那个女孩,她才十四岁!”

“时颜,你冷静一点!”阮默柏把车停到路边,第一次对时颜说重话:“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吗?”

“她出车祸不是因为你,生病更不是因为你!”阮默柏实在不知道这人“悲天悯人”的习惯是哪来的,上次飞机失事似乎也有这种要死要活的迹象,当时就不该姑息!

“要不是因为你,她还是会生病,她父亲还是被车撞,也依旧会有媒体曝光,可是然后呢?新闻会再次被压下去,什么水花都没有,她们一家什么都得不到,她说不定连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任何得利而羞愧,曝光这件事是为了让那小孩得到帮助,伤害她的人不是你。”

时颜听着阮默柏的话,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可仍然心有芥蒂。

“如果早知道这些事,你不会让新闻曝光,还会替那小孩付手术费是不是?”阮默柏等到时颜点头,才接着说:“可是没有如果,新闻不曝光,你还有现在帮助他们一家的所有人都未必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时颜,这就是命运,牵一发动而全身。”阮默柏道:“你给了她最需要的,最好的医疗资源,最好的律师,还有最重要的公正。”

“命运。”时颜呢喃着。

阮默柏看时颜神情,知道他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说,重新驱车回家。

“你为什么会想到命运?”时颜冷不丁地问。

“因为命运待我不薄。”阮默柏开车汇入车流,在车水马龙中诉说:“还记得你在小岛说记得我那天吗?按照原定计划,我应该在见你的第二天乘坐私人飞机去塞班岛。”

“可你终于记得我了,所以我留了下来。”

“我的那架私人飞机,后来被检查出了严重故障,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失误,仓促间很难被查出来。”

“所以那段时间我才会乘坐普通航班,飞机事故那天,我还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死于飞机失事,最终整架飞机的人都活了下来。”

“时颜,按照你的想法,我是不是该为自己害了整架飞机的人而永远抱歉自责?”

时颜呐呐地:“不是。”

“没错,我也不会那样。”阮默柏道:“我只会努力工作,给那架飞机上的所有人足够的赔偿。”

“你也一样,你要好好的生活,才能好好看着那个小姑娘长大。”

时颜好像明白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阮默柏:“还有一件事你该知道。”

时颜好奇问:“是什么?”

“刚才那个故事里唯一的变量,是你。”阮默柏语气认真:“一切都是因为那天你记起了我。”

“冥冥之中,是你拯救了我的生命。”

本文埋得最深的一条线出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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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摆烂后成了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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