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孙悟空在天上做了弼马温之后,觉得有些无聊,就回花果山看其他的猴子们了。可是他回到花果山之后,看见猴子们正在被欺负,而欺负猴子们的老大是牛魔王……孙悟空和牛魔王大打三百回合之后,两人心心相惜,就结拜了……他们成了好朋友、好兄弟……”《西游记》是宁婉还是小朋友的时候看的,现在早就忘记具体的内容了,所以她就按照自己的想象来说了。

只不过……

“二婶,大圣是猴子,那牛魔王是牛吗?就是村里牛车的牛吗?”应麒疑惑着小脑袋问。

“是啊,怎么了?”宁婉不解。

应麒抿了抿嘴,最后问出让宁婉觉得致命的问题:“二婶,猴子和牛也能成为好朋友吗?”

噗……

应燃差点笑出声,他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应燃坐在屋檐下,一边剥板栗壳,一边听着里面的精怪讲精怪的故事,这大概是他在夜晚最消遣的事情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侄子会问出这种问题。只是,不知道那精怪会怎么回答。

宁婉看着应麒,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如果此时,宁婉能看到自己的眼神,她一定会发现,她的眼中也透着清晰的愚蠢。

“二婶?”见二婶看着自己,应麒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他以为二婶没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边,“二婶,猴子和牛可以做朋友吗?”

而周放,就是当年的二十名暗卫之一。

应麒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觉得二婶说的很有道理,交朋友贵在于真诚。“二婶,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的。”

应燃看着窗口上倒映出来的人影,虽看的并不是清楚,但是从她身影的动作中,他隐约能猜得出,她在缝纫东西。

“呵呵……”宁婉给了他一个笑容,无奈的笑容。

应燃和太子是同卵双胞胎,其实长得一样。但季瑞懂得一些伪装之术,所以用猪皮改造成人皮,适当的伪装了一下应燃的相貌。应燃和太子是表兄弟,只要不是一样一样,哪怕有七八成的相似,旁人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应燃的伪装还是相当成功的。

咚咚咚……咚咚……咚……

可现在发现不是。被应麒这样一问,她发现带孩子不仅仅是这么一回事。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会问出很多个为什么,而这些为什么之后的答案,都需要一个引领者去引导。

“也因此,那些大臣会打兄长的主意,希望兄长去死。”应燃双手握拳咯咯作响,他的眼中流露出杀意。

“二爷。”季瑞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如果不知情况的,还以为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他原是大医院御医,和先皇后、当今皇上青梅竹马长大,也和先皇后因指腹为婚有过婚姻,后来知道先皇后和当今皇上两情相悦,他便主动退了婚姻。

应家是武将世家,不仅有兵权在手,还有一批私卫。当年的老应侯爷,也就是先皇后和应侯爷的父亲,在当今皇上登基前,就解散了应家的私卫,但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而那些私卫被解散后,有的被收入军中,有的成为暗卫。

当床下传来熟悉的声音之后,闭目准备休息的应燃猛地睁开眼。和白日里平静的眼神不同,此时的他,眼神中透着凌厉。

“其实啊,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孙悟空和牛魔王心心相惜、胆肝相照、重义气。就像你说的,你父亲是大英雄,所以他的身边也有好朋友。两个人之所以交朋友,是在于真诚,在于他们有一样的品德。”宁婉叹气,其实她真的不会教孩子。她以为无痛当妈很幸福,孩子不用生就有了,再加上有钱,然后每天带孩子吃喝玩乐就行了。

“我也是寻药路过此地,便和周放结拜过来这边看看你。”季瑞道。

至于为什么,他的父亲不像祖父,那是因为……二叔比祖父高大。

当年,先皇后病逝去世之后,季瑞便辞官了,直到去年,应家的事情传出,季瑞才回来。而应燃的手伤和脚伤,也是季瑞医治的。

应麒点点头:“祖父带着我骑过,祖父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将来我要像父亲一样,守护我们的国家。祖父还让我挑了一匹小马,他带着我喂了小马好几次了。”说起自己的父亲,尽管他没有印象了,也忘记了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一定像二叔一样的伟岸,像二叔一样的高大。

睡前故事说了大约一个时辰,里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停了。没过一会儿,应麒和应麟睡着了。两孩子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就精神不足了。

周放,应燃的暗卫首领。

应燃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这样的情况,容不得他不清楚。因为他必须时时谨慎,才能保住自己、太子、皇后以及应家人的命。

“这就对了,那你和小马是不是好朋友啊?小马是不是你的朋友啊?”宁婉问。

应麒重重的点点头:“是的。祖父说,等我上了战场,马儿就是我的朋友,最忠诚、最好的伙伴。”

不过医治的有些晚了,虽然挑断的手筋和脚筋已经接上了,但也仅仅是让应燃可以行动,要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二爷……”见应燃下来,通道里的两人行礼。

“如二爷和太子所料,他正值壮年,并不想立个太子和自己争那把椅子,所以太子只是被囚禁,而不是废。如此,有被囚禁的太子在,其他重臣想要上书他立其他皇子为太子也是不可能,除非太子死。但也因此……”季瑞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人,而今坐上那把椅子之后,会变成这样。

宁婉睡下之后,应燃也剥完了板栗,回了自己的柴房,只是他没有发现,由始至终,他的嘴角一直是翘着的。

“嗯哼……”宁婉回过神,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回答,“应麒大宝贝,二婶问你,你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骑过马吗?”

应燃起身,掀开床板,床板下面竟然是一条通道,他动作利落的跳下通道,通道下面是一间暗室,虽不如白日明亮,但也光线尚可。

“太子说过,只要二爷安全,别人就休想拿走应家人用命打下来的江山。”周放道。

“所以啊……你是人,和马儿都能成为好朋友,那猴子和牛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朋友呢?”宁婉理所当然的道。

不过,宁婉的精神还足足的。于是,她起来开始做内裤背心。

在外面的应燃听了,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他拼命的忍着,但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恨不得进去问这个精怪,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先皇后当机立断,请季瑞把应燃送出了皇宫,同时给了应燃二十名暗卫。十个月后,如今的应侯夫人生了一个麒麟儿,但因麒麟儿身体弱,又是一年后才出来见人。彼时,在众人眼里才一周岁的应燃,其实已经快两周岁了。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应燃养的好。

老应侯爷去世前,把五十名暗卫给了先皇后。先皇后当年实际上生了双生子,长子是如今的太子秦盈,次子便是明面上的应侯府世子应燃。

老天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说无痛当妈有多好。

双生子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那都是喜庆的事情。但是皇后的嫡长子不能是双生子,这会被视为不幸,除非嫡长子放弃大统,永不为太子。

“不必多礼,季叔怎么也来了?”应燃看到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颇为意外。

就这样,两人隔着一道墙、隔着一扇窗……直到深夜。

直白的说,当妈都难。怀孕十个月难,生了孩子之后更是任重道远。

只是,应燃的内心再怎么无奈,他的侄子听了之后,却觉得二婶说的有道理。交朋友只看两个人的友谊,而不是看他们的……物种?

“二婶说的对,是我狭隘了。”应麒受教道。

可是在应麒看来,二婶的笑容真好看。

“兄长那边如何?眼下距离我们被流放已经过了半年了,他……可还有其他的动作?”提起那个男人,应燃的神色非常的复杂。

应燃之所以和应家人分开住,也是方便自己行动。而他之所以没有把应麟交给应侯夫人,是因为暗中有周放在保护应麟。

半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只带了周放,其他的暗卫被他送到了太子身边。之所以带着周放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这边需要人和京城联系,他知道应家就算被流放到矿山,京城那边也会派人盯着。

其二是周放曾经是他这边的暗卫首领,如果把周放也安排到兄长身边,那么那边也有暗卫首领,不利于对暗卫的管理。

其实,他们远离了京城,危险并不大,但是兄长在京城才是真正的身处漩涡之中。

应燃对于周放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知道兄长的想法就够了。“对了季叔,还要麻烦你在这里多留两日,我明日或者后日还有事情寻你。”宁婉说明天去县城药馆寻药,应燃猜测,她十有八九会拿自己的丹药出来。到时候,这丹药还需要季叔辨认才行。

想到宁婉,应燃的心里也有复杂。

“我不急于这两日。”季瑞道。

应燃又对周放道:“兄长可还有其他事情交代你?”

“还有这个……”周放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之前他们被流放,身无分文,周放暗中跟随,带的钱财用来购买医治应燃手脚的药材了。

应燃接过银票,这些钱他并不好直接拿出来,不然让暗中监视的人发现,肯定还以他和其他人能联系。所以便是有了钱,他还得去山中打猎。如果京城那边的人知道,他瘸了还要靠打猎卫生,估计心里会痛快些。

之前,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对两个孩子的衣食住行并不投入,只要他们安全就行。暗中,周放在看着两个孩子,明里,是应麒在照顾应麟,所以就算那个时候宁婉再不靠谱,他也不担心宁婉会伤害到两个孩子。

可现在,看着因为这个宁婉的关系,孩子们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他开始沉思了起来,也许可以适当的改善孩子们的生活……让孩子们过的好,又不会引起京城中人的怀疑,那么……孩子们虽然好了,但是他不太好呢?

“太子那边你继续保持联络,接下来你继续暗中照顾两个孩子,不管宁婉做什么,只要她没有危及孩子,你都不要现身。”应燃提醒。周放是暗卫,有着不输于他的敏锐,他或许也会发现宁婉变了,所以自己需要提醒他。

“是。”周放虽然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是暗卫主要听话就好。

应燃和他们也没有多叙旧,又聊了一些京城里的情况之后,他就上去了。当日建这个柴房,看似为了迁就宁婉,被她赶出房间,迫于无奈才建的。可实际上是为了在柴房下面挖通道方便和外面联系。

服役坊外面监视的人多,怕是里面也有人混进来了,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而下面的通道是挖到服役坊外面的,是在柴房建好后,周放挖的。他一个人,整整挖了一个月。

应燃回到柴房里,躺在木板上辗转反侧,他一向浅眠,打从记事前,身边就有二十名暗卫在保护他。他虽然是在父亲和母亲身边长大的,但是他们对自己更多的敬重。这是身份带来的鸿沟,应燃知道无法改变。

不过,在应侯府里,他还是过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一天,宁婉要算计兄长的计划并没有失败,只是宁婉不知道,那天的兄长是他伪装的。

翌日

因为早上要去县城,所以宁婉起了个大早。只是,等她朦朦胧胧的走出房间,却看见厨房的门开着,里面还发出了一点点的火光。而且,院子里还放着炉子,炉子上放着她的药锅,一股股的药味正从里面传出。

“相公……”宁婉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是我。”应燃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从灶头后面出来。

厨房虽然没有点煤油灯,但是借着灶头的火光,也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到应燃的应声,宁婉顿时眉开眼笑了:“相公,你在煮什么啊?外面的药是你给我煎的吗?”天啊,应燃不仅起的早,还给她煎药,这是……小说里写的爱情吗?他喜欢上自己了?

宁婉顿时,心里头有些紧张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那自己要怎么回答?拒绝他?可他们大概率是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接受他?那万一他发现自己不是原来那个宁婉呢?

等等,他如果喜欢上自己了,那喜欢的是自己还是原来的宁婉啊?

宁婉脑子疼了,不想了。

“煮了梁米粥。”应燃道。他一晚上没睡,到后面实在睡不着,天也快亮了,就起来熬粥了。不仅熬了粥,连带着她的药也熬好了。“昨儿睡的好,今儿早上起的也就早了。”

“谢谢相公。”宁婉对他笑了笑,“很少有男子会煮粥熬药的,不过我觉得会煮粥熬药的男子特别好。”她想直白的说,会帮女人做家务的男人特别好。

应燃:“……”每次面对她,他总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奇怪,但是又很好理解。“我知道了,以后每日我都会早起,把早饭煮好。”她是这个意思吧?

宁婉:“……”她担心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所以还是算了,“不用不用,我说过要痛改前非的,我要给应麒和应麟做榜样,怎么能让相公做早饭呢?”

应燃:“……无碍,我起的早,我做早饭的时候他们并不会看到。”

“那……你会做荷包蛋吗?会煮面条吗?会蛋炒饭吗?”宁婉一连三问。因为她想吃的早饭都是随心所欲做的,也许明天就想吃这些东西了,所以先问问应燃,如果他真会,那早饭交给他也是没关系的。毕竟一起来就有饭吃的感觉谁不喜欢呢?

应燃:“……”早饭不是煮粥就行了吗?“那……你教我?”应燃没认为她要理所当然的为自己、为这个家做什么。虽然她占了宁婉的身体,但是从她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她不是一个恶精怪。相反的,他反而有些感谢她占了宁婉的身体,因为她让应麟尝到了母爱。

“啊?”宁婉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她真的震惊了,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吗?做早饭竟然还想抢着做的?这放到现代,妥妥是个……高冷暖男啊。

“怎么?很为难?”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她的眼中没有痴迷,他还以为她犯花痴了。不过,就算她的眼中没有痴迷,可那离神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这个等你有时间再说吧……或者,你想帮忙的话,也不用做早饭,你可以……每天起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帮我把当天要做的菜给洗了?”她不讨厌做饭,但是不怎么喜欢洗菜洗碗。宁婉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你如果还想帮忙,可以去山上挖毛竹笋,就是我那天做老母鸡汤时加进去的笋。”

“可以。”应燃觉得,这活儿更加简单。

“啊……差点忘记了,你煮粥的时候有没有给应麒和应麟炖蛋羹啊?还有,有没有给我们蒸水煮蛋啊?”宁婉想起了目前来说更重要的事情。

应燃:“……没有。”他压根儿就没想到。“现在蒸?”

“今天就算了。”宁婉说着又掀开锅盖看了一下,然后……她无语了,这是煮粥呢?还是烧水啊?只见锅里的梁米少,而水又太多。只是,梁米都已经煮开了,这些水也成了米汤,所以不能把它淘出来了。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应燃不自觉的问,语气里还有些紧张。

“水太多了,同样的饭碗,一碗梁米四碗水就够了。”宁婉道。

应燃认真听着:“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错,“那这个怎么办?”

宁婉:“时间还早,再放一些梁米下去,中午还能喝粥。”

“我去洗梁米。”应燃马上去做。他记得刚才放的水和梁米,再加入的时候,记着宁婉说的,一饭碗米、四饭碗水。

宁婉在一边看着,认为没问题之后,她道:“那我先去洗个衣服,你管着粥啊。”

应燃:“嗯。”

换洗的衣服就在屋檐下,两个洗衣桶,一个装着宁婉的衣服,一个装着两个孩子的衣服,并没有应燃的。宁婉又去旁边晒衣服的杆子上看了一下,也没见应燃的衣服,她又回到厨房:“你昨天没有洗澡吗?”昨天她和两个孩子洗好之后就回了房间,她交代应燃剥板栗的壳,之后并不知道应燃的情况了。

应燃:“……”没洗。听故事听的忘记了。

宁婉看着应燃的神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以前听闺蜜说,她男朋友不爱洗澡,她还说,很多男人都不爱干净,不仅不爱洗澡,就是内裤都不怎么换。她以前没有多想,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真的。没有想到应燃一个世家公子,也这样。

应燃虽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从她的样子中也能猜的几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一种必须要解释的决心,于是急中生智道:“昨天剥了板栗之后,我打算先休息一下,等晚一点去山上看看,所以没洗澡,后来就睡着了。”这大概是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撒谎最蹩脚的一次。

不过,宁婉信了。她想到昨天晚上应燃的确说过要去山上的事情,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她就觉得嘛,应燃这种世家出身的,怎么可能会不爱干净。“哦,没事没事,我就是去洗衣服了,没看见你的衣服,来问一问。”

“你要给我洗衣服?”应燃听她这么说,突然出其不意的问。

宁婉颇为认真的道:“你的一只手不能使太大的力气,怎么洗衣服啊?”

应燃:“……是,使不上太大的力气,那辛苦婉儿今天从县城给我买治疗手脚的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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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了流放犯的懒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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