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墙根儿

丁老太的突然出现，让几个男人很扫兴。在她的言语威吓之下，他们只得悻悻而退。闷头瓢也想跟着离开时，却被她给一把抓住：“闷头瓢，你就学学好，别在那些小姑娘身上坏良心了。我虽说是皮老肉松的，但是也满对得起你这老胳膊老腿的。”

将丁老太看了又看，闷头瓢叹气一声：“这男人啊，想打点野食还真难。算了，还是凑合着你这老皮老肉的，将就将就吧。”

丁老太高兴起来，把手里的棍子一扔，托住闷头瓢的胳膊：“你要早这样，我也不会敲你那几棍子来着。”

看到丁老太和闷头瓢重归于好，吴相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不料那个丁老太从他面前经过时，又补充了一句：“吴老头，别想小姑娘了。那些小姑娘心眼蛮多的，刚才就是她们把我找过来阻拦你们的。”

吴相把脸被过去，故意的不去正眼看丁老太。等她和闷头瓢从面前走过，他想哭的心情都有。

老敲得不着那些小姑娘是着实的不甘心，他拉起吴相，两个人一起去找那个芙蓉姐姐。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两个人在基地里走走停停。看见哪儿有灯，就往哪儿走。几乎找遍了基地里面所有亮灯的地方，也没有找得到芙蓉姐姐。

想着她应该是离开基地了吧。

最后一处明灯的地方，就该是门岗那儿了。

两个人不抱任何希望的往门岗的耳房那儿走。

冬天的夜很长，两个人只想着能和小球闲话一阵，好打发一下时光。

到门岗那儿，发现那个耳房的门关着。

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了芙蓉姐姐说话的声音：“小球，姐姐又烊烊了诶。”

两个人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就赶紧的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了那墙根之上。

“烊烊了，挠挠就好了。”小球回答得漫不经心的。

“傻小球，姐姐是想让借你的铁棒捣实捣实。”

“我的铁棒啊，”小球用一种很为难的声音说：“它，它不铁了，变成柳条棒了。”

“你胡说！”芙蓉姐姐有些焦急的叫起来：“在满堂红把人家搞了个大出血，不要以为你不讲，我就不知道。”

“我就是被那个事给吓住了，落下了毛病。”小球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一本正经。

“来，让我检查检查。”芙蓉姐姐很不甘心的声音之后，紧跟着她就又尖叫起来：“呀，你这个小骗子，看我不打你。”

耳房里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向外面传出来，让老敲和吴相听得心里怪不好受的。

吴相拉了老敲一把：“算了，这大冷的天，人家在屋子里热呵。我们在外面贴着墙根，冻个半死，傻不傻啊！”

“这世界上，有人愿意干的傻事多了。没有傻人办傻事，世界就没有了稀奇。”老敲拉住吴相，让他继续在耳房那儿听墙根儿。

那个小球真够麻利的，就在外面两个人说话的当儿，他已经突破了芙蓉姐姐的防线，开始有了嘿嘿哈哈的搏杀声。

芙蓉姐姐叫了起来，那声音先是像蜜蜂在嗡嗡。接着，就变成了知了的叫声那般尖锐响亮。再接下去，就如同是狗的嗷嗷那样深重。

听得外面的两个人热血沸腾的，外面的冰凉一时也就感觉不到了。

说不准到底有多长时间，屋子里的响动渐渐平息下去。老敲和吴相的手脚都冻得木麻木麻的，站起来，连路都走不成了。

往常都是吴相在耳房里睡觉，今天小球和芙蓉姐姐在这里，就是抢了她的地盘。也不好意思把他们两个赶走，吴相只得决定临时去和老敲凑合一个晚上。

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结束了那一场战事，再呆下去，就没有了什么意思。

老敲和吴相就歪歪扭扭的离开了耳房那儿。

走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到那麻木的手脚缓过劲来。

一边走，吴相一边对着老敲夸赞小球：“那个小球，真不含糊，把个老板娘做得都快变成一条母狗了。”

老敲就对吴相讲：“小球的厉害，我最清楚。”他就把在派出所里小球被人夸说成“亚洲一号”的事，讲了一下，听得吴相目瞪口呆的。

两个人说着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老敲睡觉的地方。

老敲来得比较晚，芙蓉姐姐就暂时把他和闷头瓢安排在了一起。

在外面懂了半天，两个人确实有点受不住。就加快脚步，往老敲睡觉的屋子里面冲。

一冲进去，才发觉屋子里有人。

原来是闷头瓢和丁老太在里面。

感觉到老敲和吴相进了屋，闷头瓢就问了一句：“你们咋就回来这么早呢？”

老敲看到还在被窝里面的闷头瓢和丁老太，很有些生气，大声的质问道：“你们两个真是的，就不会去老太太的屋子里办事儿。选在这个屋子里，这不是成心气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