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窝囊的大会
刘大明在村子里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十几个生产队长中,至少超过十个都是他自己的人。
他的心腹不光是他们刘家的人,村子里的几个恶棍都被他提为了生产队长,李守仁就是其中一个。
刘大明情况比早上好多了,李守仁来的时候,正躺在屋檐下喝着茶。
“刘哥,晚上朱全友要开会你知道吗?”李守仁问道。
刘大明摇摇头,刚才他一直听着收音机,没有注意到这个。
刘大明一脸疑惑,“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啊。”李守仁回答道。
“这猪八戒怎么不给老子说,随随便便就乱来呢。”刘大明显得很气愤。
“他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让他负责。”李守仁说道。
刘大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愤怒起来,给他根鸡毛就能当令箭?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朱全友这小子还是书生气太浓了。
“他要开,就让他开,你给你们那些生产队长都交代好,一个都别去。”刘大明嘱咐道。
李守仁点点头,很快便骑着他那摩托车离开了刘家。
李守仁刚走,一辆灰sè的轿车在刘大明家门口停了下来。
不对,这轿车的颜sè不是灰sè,而是黑sè的。
轿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刘大明的三儿子刘旺德,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矮胖的汉子。
“刘书记。”矮胖汉子老远就叫道。
刘大明闭着的眼立马睁开,“哟,王老板,稀客啊。”
王老板边点头边从兜里掏出烟来,“我听你家三公子说最近木材涨价了?”
刘大明看了一眼刘旺德,然后将目光对准了王老板,他点点头,“对,现在木材紧缺,不光是你,现在好多大老板都找我。”
王老板一脸堆笑,“刘书记,你看咱们合作了也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涨价之前给我说说呢?”
刘大明轻蔑一笑,心想你小子当年不就是一个木材贩子吗?要不是老子给你货源,你现在能开得起小车吗?
刘大明不说话,拿起茶杯盖轻轻地碰着杯身。
王老板知道刘大明什么脾气,赶紧赔笑道,“刘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这次来好把钱备足。”
刘大明哈哈一笑,“就是嘛,生意人就是要爽快点。”
王老板嘿嘿一笑,“刘书记,这次我还有事情相求。”
“什么事?”刘大明轻轻地拍打着椅子沿。
王老板上前一步,“那棵千年楠木你看是不是卖给我?”
刘大明又是哈哈一笑,“王老板,那棵楠木我也想卖,但是早就被人预定了。”
王老板不甘心,“我出双倍价钱。”
刘大明摇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是把那颗树卖给你了,你小子绝对要进去,哈哈。”
王老板一听,他顿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那棵千年楠木可是宝贝儿,据说用来做床都可以治疗阳痿。
“行,那我不打它的主意了,不过那货可不能少。”王老板强调道。
刘大明点点头,“你放心,我们多年的合作了,这点我不坑你。”
见刘大明打了保票之后,王老板这才放心离开。
“爹,我想开家馆子。”刘旺德走了过来对刘大明说道。
“在哪里开?开什么馆子?”刘大明还是比较支持三儿子的这个想法,现在他的三个儿子都不务正业,整天就是吃喝piáo赌,无所事事,虽然几个儿子都不务正业,但是他们的后路他也给考虑到了,老大脑袋灵活,接他的班,当村支书;老二心狠手辣,把后山跟大鼓村有争议的那个矿山给他,当个矿老板;老三既然提出来做生意,也随他去;目前让他头疼的就是老四刘旺福,这小子傻乎乎的,什么事也不懂,整天就知道玩。
“我想在县城里开,专卖野猪肉这些山味。”刘旺德说道。
“你小子不知道这些犯法的吗?”刘大明又开始有点生气了。
“王老板说他帮我打理这些关系。”
刘大明想了一会儿,“你确定要开馆子?”
刘旺德点点头,“确定。”
“行,回头我考虑一下吧。”
……
晚上七点半,会议室里面只来了几个人,这些人都不是刘大明的人,都是因为干活踏实才当选生产队长一职的。
“咱们村不是十多个生产队队吗?”朱全友看着眼下的五六个人说道。
这些人都没有说话,要不抽着旱烟,要不就挑着指甲里面的泥,个个都是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
朱全友想发火,他第一次感到了当官的难处,不过想想自己在天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并且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咱们再等十分钟,他们不来,我们就先开。”朱全友提高声音说道。
于是会议室里面沉默了十分钟,朱全友忍不住了,将茶杯重重一砸,“他妈的刘大明,算什么**玩意儿。”
原本无jing打采的村民一见新来的长相老实巴交的朱全友发火了,个个赶紧自己给自己打了半针兴奋剂,他们不明白这个新来的村官火气如此之大,这小子难道不是善茬?有关系?
狗屁,要是有关系的话,他会来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狗屁,要是没有关系的话,他敢公然调戏林晓榕?
大家心里也很矛盾,他们觉得这个白白净净的大学生不像是个知识分子,倒像是个流氓。
“你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都是几组的生产队长也写上。”说完朱全友重重地撕下了一张白纸,然后将笔使劲地往上面一放,“啪”的一声,清脆震耳。
这几个都是老实人,见朱全友一肚子火,谁也不敢惹他,都乖乖地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咱们多少个生产队?”
有人接话了,“十四个。”
朱全友一听,心里琢磨着,十四个生产队,今天就来了五个,意思是说有九个没有来,看来这九个没有来的人,自己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是刘大明的人,但是至少有六七个绝对是。
“平时开会都来的话应该来多少人?”
“平时就没有开过会。”有人小声说道。
这点朱全友见怪不怪了,“假如今天都来的话,应该来多少人?”
众人不说话了,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中朱全友看的出,他们各自心里算着。
“十六个。”
“不对,十七个,你还没有加村会计呢?”
“那也不对,妇女主任呢?”
……
朱全友冷静地听着,众人不说话之后,他再次问道,“村会计是谁?”
没人说话。
“妇女主任是谁?”
还是没有人说话。
聪明的朱全友看出了端倪,这两个位置的人肯定都是刘大明的人,谁也不想去得罪刘大明。
“我既然敢这么说,我就敢那么做,刘大明算个屁,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他在你们村子里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他,咱们六里村早就家家盖起了小洋楼,你们现在还护着他,真是让我寒心……”说完后朱全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众人还是不说话,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着呢。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朱全友只得大手一挥,“散会。”
他观察到了,自己说“散会”这两个字的时候,开会的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获得了新生,得到了解放一样。
回到房间的朱全友无jing打采,他觉得自己的雄心一下子被挫败了,但是他却不甘心。
忽然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朱全友吓了一跳,凭感觉他觉得应该是林晓榕。
“谁啊?”
一个男声压低着说,“是我。”
朱全友心想,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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