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使者?
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人类视力不足一二十丈远,百丈左右只能看到事物的轮廓,再之外就模糊不清了。
然而对于神游的元神来说,晚上只要有月光降下,那就如同常人白日所视,月光越亮看的也就越清楚,而刘迁则是借着阴气魂灵出窍,再加上有鹤羽加持,竟是比元神第八重天的刘公干看得还要远。
“神仙洞!莫非此处山洞里面以前真的住过神仙?”
听了刘迁的话之后,刘公干元神就是阴气一转,接着便宛若一只鱼儿一般畅游于夜空之中,向前“游”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也看到了山洞上刻着的“神仙洞”三个字。
“果然写着‘神仙洞’,只是此洞既然被这二女占据,那就说明里面或许早就没有了神仙。”
刘迁自然也想到了此处,但是就如同他忽然元神成仙一样,谁也不能完全肯定神仙洞到底有没有神仙,而调查阜陵一案方法众多,也犯不着冒着风险非要进入神仙洞。
于是父子二人极目远望,观察起了四周的地势风景,发现这里不仅山清水秀,更是极为的隐蔽。
此山洞在峡谷地势较高的一头,从此处山顶上看只有茂林修竹和一池湖水,从周边和对面更是难以发现此处,也只有飞至空中,才能从茂林修竹之中看见山洞的真面目。
普通人进入峡谷之中更是路途艰险,然而对于这二位性命双修的女修士来说,竟然能在夜间轻车熟路的沿着陡峭山壁向着峡谷而去。
只是蓝色襦裙女子修为不如青色蚕衣女子,倒是稍微落后了些许。
“冯老先生子时才开始开坛讲法,此时估摸着离子时还有三大刻,我们到了神仙洞便可梦中夜游而去,速度可是我们步行的七八倍,姐姐何必如此着急!”
青色蚕衣女子转身一看,这才发现同伴正略有些气喘吁吁的在后面休息,她这时才想起来,自从昨晚修出胸中一炁之后,她的身体不仅年轻了许多,也矫健了不少,这才没感觉到多么累。
“也不怕妹妹生气,我能有如此快的速度,都是因为命功跨入了炼炁修为,这次冯老先生开坛讲法你可得认真听讲,这样才能早日跨入炼炁修为……”
蓝色襦裙女子不由面色一苦,然后叫屈道:“姐姐说的简单,这阴阳交合之法还要看性功境界,我的元神才第五重天‘元神之形’,每次从天地间吸收的阴气只有那么些,采气的效率不如姐姐你元神第六重天‘元神之事’,就算得了冯老先生的命功真传,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成为炼炁士。”
青色蚕衣女子却是笑道:“据师尊她老人家所言,冯老先生也是性命双修的修士,他此番必然会说一些性功的元神修炼之法,到时你可要认真听讲哦!”
仿佛是巧合一般,当青色蚕衣女子刚说出这段话,神仙洞之中就飞出来了一个诡异的女子身影。
此女身高六尺,不似刘公干元神这样浑身泛着些阴气,反而有种雾气一般的不真实之感,其实这还不算诡异,让刘公干和刘迁心中一惊的是,此女面容俊俏、四肢修长,一身曲裾深衣也十分端庄优雅,却唯独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非元神也能受孕生子?”
刘迁心中也只能腹诽一下,因为这个身高六尺的诡异人影已经发现了他们父子,若是当面询问父亲刘公干的元神,反而会落了下乘。
“原来是高禖隐居在这神仙洞中,老夫等前往神山参加盛会,却因不熟悉道路,这才尾随着山崖上二女来此,还请高禖莫怪!”
刘公干元神的话音一落,刘迁忽的恍然大悟,所谓“高禖”就是“郊禖”,“郊”乃是郊外的意思,“禖”则是求子的祭礼,也指赐子之神。
只不过每个地方的高禖不一样,就如同今晚宴席上门客所感慨那两句话,其中《高唐赋》中宋玉所言夜会“先王”的神女瑶姬,就是楚国当时最灵验的“高禖”。郑穆公白日于庙中见到的鸟身人面“句芒’,则是郑国当时最灵验的男神“高禖”。
在他出生之前,他父亲刘公干就曾连续多年去郊外祭祀神灵高禖句芒……神仙洞中这位神灵高禖或许只是在周边有些名气,这才没有传到寿春之中。
想到这里,刘迁反而心中就是一动,神仙洞中的神仙二字可以拆解成神、仙,此时神灵高禖现身,洞内可还有仙人乎?
只是刘公干元神这番回答却惹得刘迁不住的摇头,刘公干元神虽然不经意间说出了对方的身份,但也太过“耿直”的说出了尾随一事,或许要惹得这位高禖心中不快。
然而出乎刘迁预料之外的是,这位神灵高禖非但没有怒色,反而对着父子二人露出了笑容……准确的说,是对着皓发鹤面的刘迁露出了略带尊敬的笑容。
“原来是使者来到了此处……是了,离约定之日还有不到七天时间,以往的使者或许也会提前赶至,只是会在周边游玩数日之后,这才如约而至,今年有了冯老先生开坛讲法,这才使得使者提前进入了这片山脉。”
此言一落,刘迁便是一怔,若非此时的他皓发鹤面显露不出表情,恐怕他就要因为心中震惊而露出了破绽。
使者?
……这位神灵高禖怎么把我认成了什么使者,是因为我此时的皓发鹤面,还是因为我所乘的白鹤?
约定?
……除了冯老先生开坛讲法之外,这处山脉中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成?
刘迁虽然心中没有定论,但是他知道此事肯定和他仙人境的元神之相有关,这样一想,他反而有了不少底气。
“白鹤童子,老夫遇到你之时,就隐约察觉到你有些不凡,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身份!”
听着父亲元神的故作惊讶之声,刘迁心中就是一笑,或许父亲元神以为他心智被“高禖”的话所影响,这才如此“提醒”了一句。
刘迁随之低头一看,发现挺着圆滚滚肚子的神灵高禖果真露出了疑惑之色,对此刘迁却丝毫不慌,更是不急不慢道:
“这位鸿鹄老叟不知我的身份,这才捏造了我等此番前来的目的……”
此话一出,刘公干的元神就是一怔,他只是刘公干的性灵,忽然就跟不上刘迁的思维了。
而神灵高禖则是娥眉微蹙,然后露出了不解之色:“使者此言何意?”
刘迁看了父亲元神一眼,仔细想着父亲刘公干以前生气时的神色,然后看着正从悬崖上往下爬的两位女修士,努力露出了一丝凌厉的眼神。
“昨晚阜陵县之事,你去问问这二女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