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陵渡
山西风陵渡与陕西潼关,两座屹立千年的古渡口,隔黄河相望?
这里有一座风陵堆,相传是黄帝时代的人物风后的陵墓。同时也是黄帝贤相风后,发明指南针战败蚩尤的地方。风后殁后,黄帝把他葬在他战斗过的地方,谓之风陵。
那里有着说不完的故事……绝情谷,绝情人,绝情风陵,最心疼!
日上杆头后,艳阳逐渐斜照……显然午时已过?
只见,大日头下,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正行走在这古道风尘中……日落之前,前方的小镇,便是两人今晚准备歇脚的地方。
阿绫是前面黄河边上,风陵古镇中,一家叫做许记客栈掌柜的女儿。许红绫是她的本名,绫儿是她的乳名。
姑娘芳龄二八……十六岁的她,貌美如花,是许记客栈掌柜,许裁缝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她就生长在这里……
客栈的老板叫做“许裁缝”,对,您还真没听错,他以前就是个裁缝,后来迫于生计,转行当了厨子,再后来,就干脆就直接把家安在了这黄河边的古镇上,并开了这家客栈。
阿绫身上的红绫罗莎素衣,就是出自许裁缝的手艺。同时他也精通着各种各样的厨艺……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阿绫……从小就心灵手巧,因此也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各种手艺……凡是她裁剪缝制的服饰,附近的人都会前来争相求购,那场面火爆的,简直供不应求。
同时,她还会烹饪各种美食,其中的“黄河鲤鱼”更是阿绫的拿手菜,十里八乡,远近闻名。
“绫儿啊,你看那太阳就要落山了?今天也没有什么客人,我们就提前打烊吧……为父又为你做了一套红绫罗莎素裙,抽空你回房间换上吧,出来也让我瞧瞧,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许裁缝站在柜台里,转头望向厨房里依然还在忙碌的身影,淡淡地说道。
“嗯,知道了,爹爹……还有一条鲤鱼马上就出锅了,隔壁的张婶正为她孙子办满月酒呢?她那里来的客人,点名就要吃咱家的这道“黄河鲤鱼”我这就给她端过去……”
银铃般的话音,刚落地,就见一位红衣少女,头顶一方厨巾,身系碎花围裙,单手托着盘中那条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的“糖醋黄河大鲤鱼”。
不经意间,只见她轻轻一个漂亮地转身,旋转中,一股无形的气场便陡然而起,顺势就荡开了那垂挂已久的厨帘……让自己的整个身形,宛若水中芙蓉般,悄然地滑出。
“爹爹莫慌,绫儿,去去就回……”说罢,一闪身就没了踪迹。
等她从隔壁张婶家再次回来的时候,许裁缝已经开始掌灯,打扫起卫生来……
阿绫见状,连忙跑过去,一把夺过许裁缝的扫把,满脸嗔怪的说道:“爹爹,你的腰伤还没彻底恢复,今早还在咳血,我早就说过,你吃过药后,就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可你偏偏不听,记住,以后这些琐碎的事,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你若是再不听绫儿的话,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她便噘着嘴,一个转身,紧接着,又一脚一个,瞬间就把客栈内所有的长条木凳,轻轻挑上了桌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手掌一伸,对着墙角的扫把,说了句:“来”……于是那扫把便应声而起,稳稳落入她的手中。”
“呵呵,以此为剑……何乐而不为?”
阿绫手持扫把,舞动身姿后,随即就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记得,唐代有诗人杜甫曾对剑舞有过描述:“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据说草圣张旭的狂草书就是从她的剑舞中获得的灵感。
阿绫,好一个娇美的小厨娘,把一手俊美的“婀娜剑”舞的真好。比起上面诗圣杜甫描述的那位公孙氏,“犹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她手中的那扫把,偶尔似蜻蜓点水,偶尔如万象更新,一会气吞山河猛如虎,一会三月桃花羞人面。
舞剑中的少女,此时,红衣傲雪,长发如墨,眉宇间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雅。显然,她的剑法已然出神入化,如行云流水般,飘洒自然。
随着剑势逐渐收起,顷刻间,整个客栈,就都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那些门板,也被她的扫把,所散发出来的剑气,席卷着各归其位。
“绫儿,看样你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那许裁缝,仍是淡淡的说道,但是眼里却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情。
“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还好吗?”这个略显憔悴的男人,不时地喃喃自语道。
他好像是有着太多的心事……才导致了刚才眼中,那一缕欣喜的光芒,突然就被心中一股莫名而起的焦虑,一闪而逝。
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黯然神伤……
这个小镇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父女二人的来历……大家只知道,那一年黄河改道,等洪水褪去后,他便背着襁褓中的小姑娘,两人同时就出现在了,这座千年风陵渡口旁的风陵镇。
随后的日子里,那个男人,先是裁缝,后是厨子,再后来就是客栈掌柜的……至于是不是所谓的“修仙高手”,毕竟大家都没见过那父女俩真正的出手过?
他们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那客栈内,传来阵阵忧伤的抚琴声,还有那月下,透过纱窗,遥望红烛,摇曳中,那绝美的身影。
今晚,月牙初上……柳树如风。
古渡口旁的这座小镇,寂静的青石街道,也显得格外的空旷?忽然出现的身影,此刻正踏着月色,寻着琴声,悄然无息地走到了客栈的门前。
门内,红烛流泪,琴音婉转……梦里一曲“葬花吟”,只听得那门外之人,潸然泪下。
此时的阿绫,正身披红绫,一袭罗莎素裙,宛如嫦娥仙子般,在红烛摇曳中,迎风而舞,似雪如梦……抚琴的正是那“药罐子”男人,许裁缝。
而他手中所抚的曲调,也正是若干年后,世人记忆中的,那首令人肝肠寸断的,恰似红楼残梦中的“葬花吟”。
他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经历了什么?那小姑娘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门外,刚刚潸然落泪之人,那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