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同化(2)
“你清醒一点,你是东极门少门主东方振天!”江垂星认真纠正她。
东方振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我是东方振天?”
“对!我是东方振天啊!”她一拍脑门,恢复清醒,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我被同化了!”
江垂星松了口气。
东方振天脸色不太好看,她自问定力不错,进过这么多尘芥,虽也曾有过短暂的记忆错乱,但从未真正忘记过自己是谁。
“怎么回事?”江垂星难得没有挖苦她,“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应该与肖红帆有关!”东方振天不知道是在那一刻遗忘了自己,但左右就是这几天,恰好就是在肖红帆来之后,“怪不得宗主一直不接触她,啷个凶险!”
“我们之前不是与她待了挺久么?也没什么事啊?”江垂星不解道。
“你就是块石头,杂个晓得有没有得事!”东方振天怼完他,又道,“说不定是打开了某一点之后,就像是启动阵法,同化便加速了。”
何况,之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变化,东方振天仔细回想,她一开始心里很清楚“东四”只是随口取的假名字,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心中对“东四”这个名字越来越有认同感。
一件事物从陌生到熟悉,似乎很正常,然而放到定力极高的修士身上,这件事就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东方振天想到这里,不免感慨一句:“剑子确实强。”
当时他们留在军营里,她和江垂星并不经常接触肖红帆,道长就更不必说,他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只有宴摧因为变成了肖红帆的“好闺蜜”,就算不至于天天黏在一起,也免不了频繁接触。
“他自入尘芥起便同时与肖红帆和管骧这两个关键人物有着最深的羁绊,是处境最糟糕的辣果,可是他一直都保持清醒……”东方振天顿了顿,不确定道,“呃……大概是清醒的吧!”
贫穷使人清醒。
此刻,极致清醒的剑子正抱着算盘在侧厅里噼里啪啦的算令人头秃的账。
灵石和灵果只有这么多,以后也不会得到补充,而他们可能还要在尘芥里待一段时间,所以除了必须得把每一颗都花在刀刃,还得留下一些备用。
宴摧刚开始觉得东西不少,但是按照三年花费规划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老宴!”师玄璎推门进屋,见满地的灵石,直接上手拎上一筐,“正好,动手的时机到了,我需要灵石!”
宴摧丢下算盘,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哪里就需要这么多!”
师玄璎不爱算账,但心里大概有数,知道确实不需要这么多:“行,那你给我算算。”
“早就算好了。”他转身从桌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递给她。
“嗐,一点灵石倒也不用储物袋……”袋子一入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这袋子本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是一只普通袋子!
她扯开袋口把里面东西倒出来,看着掌心滚动的三颗小小的灵石,缓缓瞪大眼睛。
宴摧道:“你放心,经过我精密计算,这三颗灵石绰绰有余。”
师玄璎恍恍惚惚:“如何精密计算?”
“首先,距离越近所耗灵气越少,你不能在临溪县施术,最好是骑马赶到花州附近;施术之时得精简,这是我结合捕梦铃专门写的精简版术法。”他递过来两页纸,“你若是觉得不好,也可以自行删改。”
师玄璎接过来看完,发现里面不仅有精简术法,甚至还标注了每一步所需灵气,不可置信道:“不至于吧?!”
“至于!”宴摧斩钉截铁道,“别看灵石不少,用灵石的地方更多!”
“三颗还是少了点。”师玄璎见他皱眉,立刻道,“我不是质疑你的计算,但是出门在外,兜里多少得放点备用,以备不时之需吧?”
宴摧被她说服,犹犹豫豫地在一堆灵石里又挑出三颗灵气最稀薄的:“够了吧?”
“也行吧。”师玄璎揣上灵石,没问他去不去,心知他肯定不会去,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耗。
在宴摧的强烈“建议”下,几人现如今都开始“节能”,什么净尘、隐身、瞬移等等,通通都不允许用,师玄璎只能一路小跑去马厩骑马出行。
于是不出半日,全县一半人都知道县令骑马出城了。
王大官人听到探子来报,不禁狐疑:“县令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回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骑马出行,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老爷,她会不会是故意假装离开,引咱们上钩?”属下道。
“对对对,还是你聪明!”王大官人连忙道,“肯定是咱们计划暴露了!快给主家传消息,停止行动!”
原来,王大官人多次传消息回去,结果主家果然起了想要吞掉两县的心思,即便他努力劝说,还是未能改变那边的决定。
“咱们赵家的能人到底是死绝了啊!”王大官人觉得自己太难了!主家那边不长耳朵只长嘴,一意孤行,就会下这些狗屁命令,县衙那边更气人,既不长耳朵也不长嘴,他都暗示过多少次想投诚,结果没一次理会他!
好气啊!
等下属离开,王大官人无力倒在榻上,望着房梁,满脑子都是四个字——吾命休矣!
躺了半晌,他不知想到什么,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一骨碌爬起来:“来人!备车马!老爷我要去县衙!”
王大官人急匆匆下阶梯,脚下一崴,险险抓住小厮手臂才没摔倒。
“老爷可是要去见县令大人?”小厮扶着他,嘴上劝道,“老爷莫急,大人一早才出去,这会儿应该不在县衙里。”
王大官人知道两县事务其实是县令手底两位师爷做主,他也未必一定要见县令,只要见到从师爷就行了!
从宅邸到县衙,步行拢共也就两盏茶的时间,王大官人满心都是事儿,只觉得马车没走几步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