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会再委屈她

第170章 不会再委屈她

“张潇那个级别,你觉得该怎么还?”

温素情不自禁想蜷缩。

部级,督办大案,重点太多,她母亲的案件,只是十年前一个微小的分支节点。

于案件进展,作用不大。

可有谢琛出面,案件分量自然加重。

“我给你股份。”

“三和已经空了,股份形同废纸。”

温素瑟缩着,面颊越来越白,“我给你钱。”

“你觉得钱对我而言,有价值吗?”

谢琛面无表情,径直逼难她,“张潇的人情用在正处,没有人会钱来衡量。”

温素呆滞在那儿,整个人软趴趴泄了力。

世事像一个圈,人无欲则刚,但凡有一点执念追求,就被套住,收紧,不得出。

她想忍住眼泪,眼泪不听话,划过眼角,冰冰凉凉,寒意刺得她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颓靡苍白的可怜。

谢琛心一软,吮吸她眼角泪珠,她不挣扎,没反应,失魂丧魄。

他胸腔也跟着空荡荡,手指插入她发丝,指腹茧子生出阻力,轻轻的拉扯感。

她眉头一皱不皱。

谢琛抬起头,手臂发力,悬在她之上,俯视她每一寸。

从额头到眼角,从鼻梁到嘴唇。

再到她止不住的泪珠,濡湿的乌发,有几缕粘在耳尖,晕出水迹。

他心脏继柔软,生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戳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不该逼她,不该伤她,不该令她害怕。

“温素,我不强迫你。”

他开口,“但我有底线。”

温素泪眼朦胧,他影子千万个,都模糊,都面目全非。

一团团无底黑影铺天盖地,像野兽长着手臂,驱赶她进巢穴,圈养她,占有她。

她抗拒过火了,他可以松懈退让。

底线是她一颗心只有他,哪怕怨恨,不能有旁人,保持忠诚。

在医院,温素说不定再给他一个耳光。

现在不能了,她又受制于他。

也心知肚明忠诚的后果,他刚倾覆一个树大根深,堪称遮天蔽日的李家。

其中之跌宕,之曲折,可见他城府深不见底,运筹帷幄,筹谋人心。

磨灭她坚持,只是时间问题。

“你出去。”她哭腔嘶哑。

谢琛擦干她眼泪,“你不哭,我现在走。”

温素抬手臂横在眼上。

泪水被胳膊挡住。

他却好半晌没有动静。

她破防了,“你走不走?”

哭的声音一抖一颤,磨灭了嘶哑的凄厉,反倒像嗔怪。

谢琛清楚不是嗔怪。

他隐忍一瞬,抚摸她头顶,力道失了衡,轻一下,重一下。

舍不得离开。

就在温素彻底崩乱的前一瞬,他移开,身上重量陡然消失。

脚步声直出门外,门页合上。

谢琛伫立在原地,四下寂静无声,星级酒店隔音效果十分好,他听不见里面动静,却仿佛看见她默默流泪。

周皋十几岁犯文青病,无病呻吟,感叹爱是令她开心,是成全,是放手,是相忘于江湖。

谢琛没那么高的境界,他非常肯定这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

更肯定这个女人,必须在昌州,必须是她。

倘若遇不到她,这辈子到死老光棍。

他不做鳏夫,也不做老光棍。

……………………

谢琛紧急回了一趟谢家。

季淑华立在院子,使唤保镖搬行李,她之前本着嫁进谢家的心思,陆陆续续带来不少东西。

一朝搬走,外面一辆大货,才勉强拉下。

谢建国在廊下,沉默看着这一幕。

谢琛一进来,季淑华视若无睹,谢建国也冷眼相待,再无之前激愤斥问。

“谢老爷子,房间我吩咐人收拾的一干二净,保证我来时什么样,走时什么样,不会落下一点痕迹添堵。”

谢建国深感有愧于她,季淑华如今丢尽脸面,主因是谢琛,次因在他,是他一次次的坚持,推着她一次次颜面扫地。

“淑华,还叫爷爷吧。”他低眉和声,“就算没有那层关系,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叫我老爷子生分了。”

季淑华挑嘴角,眼中凉的寒颤,“不敢,谢家门槛高,我季家攀不起。”

她带着保镖转身离开,即将与谢琛擦肩而过之际,到底没忍住,“谢琛,你对我有愧吗?”

“我劝过你。”男人面庞不喜不怒,还是医院里陌生的凉意,“也给过你机会。”

季淑华蓦地笑出声,又嘲又谑,“机会?你毁婚,我掏心挖肺挽留,是我错了?你病重昏迷,我心焦如焚,也是错?你对李家仓促出手,我爷爷豁出交情帮你,也错了?”

谢琛皱起眉,声音也冷了,“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我病重,你那一巴掌,有几分是为我心焦,你也清楚。季老爷子为何帮我,当时你在场,还用我多说吗?”

季淑华面孔惨白,“你——”

“这些年谢氏倾斜给季家的资源,我不赘述,其中有一些申明是补偿,季家全盘接受了,得一望二,左右逢源,也一再容忍了。季淑华,世间贪婪很多种,人只能得到自己该得的。”

季淑华嘴唇哆嗦着,颤着手指他,又放下。

谢琛不言不语,待她如同可笑小丑。

“我错了。”季淑华哆嗦蔓延全身,那种热血一寸寸灰飞烟灭,冰封碎裂的狂潮,从心脏汹涌到四肢,她剧烈颤抖着。

“大错特错。”她眼中一片漆黑,沉寂的无底洞,“谢琛,我今日的感受,你也会有,很快。”

她被保镖簇拥着,大步走出门。

谢建国在廊下,望着她背影,“淑华不愿嫁你,我没脸劝她,但作为罪魁祸首,那个女人永远别想进谢家的门。”

谢琛眼睛起了潮涌。

他不说话。

谢建国也不出声。

四目相对,潮涌澎湃成浪,卷的谢建国开始七上八下。

“什么意思?”

谢琛表情没一丁点的变化,无波无澜到极致,失了人的情感,“您曾给她两个选择,出国或是嫁人。”

“是我给的。”谢建国做事不惧承认,“她发誓不再踏进京城,我人老心软,竟信了鬼话。”

“她不是鬼,也没有食言。”

谢琛走到台阶下,“她是我费尽心思图谋回来的。”

提到图谋,谢建国激怒,“混账东西,枉我欣慰你悔改。”

谢琛不接茬儿,沉寂仰视他,“当时我想过,倘若她接受您那两个选项,我该如何。”

谢建国虎视他。

他说:“她选出国,我跟她出国。她选嫁人,不管嫁给谁,她男人只能是我。”

“你发神经了,她嫁了人,铁板钉钉,难道你能插足他人婚姻,做个奸夫?”

“有何不可?我不仅做奸夫,还要毁掉婚姻,毁掉碰她的男人。”

谢琛眼底迸裂阴鸷的煞气,表情却仍旧平静。

那种平静,像海啸肆掠后,一切摧毁又重组,接受浪涛来过,绝不接受再来的肃然。

“您该庆幸她性子坚贞,两个都不选。”

谢建国被恫住,压着火,“老子一点不庆幸。”

“我很庆幸。”谢琛登上台阶,站在廊下,他比谢建国高,略带俯视的角度,沉毅的压迫感。

“您令我明白腹背受敌,时不我待。李家是我的责任,我必须为谢家,为谢氏负责,可我负责一天,便委屈她一天,我再心疼她,顾惜她,珍爱她,却护不了她,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

简直致命一击,谢建国想过许多催化他,布下这盘瞒天过海迷棋的原因。

从未想过,缘由竟在他身上。

“腹背受敌?”谢建国脸颊肌肉抽搐痉挛,“我和你父亲也是敌?”

“她怀孕,我本该要做父亲的。”谢琛有了戾气,“父失子,您觉得我该如何?”

谢建国身躯晃动,踉跄撑着廊柱,“一个月,那女人怀孕才一个月,算日子,时间正对上她跟人南方私奔,你如何确定孩子是你的?”

谢琛神色凛冽,注视他半晌,蓦地后退。

“您瞧不上她,她百般是错,您瞧的上季淑华,季家再龌龊苟且,哪怕阵前倒向李家,您也能包容原谅。”

“季家是季家,淑华是淑华。”谢建国拍廊柱,拍的邦邦响,“淑华比那个女人,强一万倍。”

谢琛退到台阶下。

说不出的失望,愤懑,悲凉,转瞬即逝后,无悲无喜,一片寂然。

“您的人说服不了张潇。”他完全像个陌生人了,“她母亲的案子,谁都插不了手,阻挡不了。”

谢建国脾气也到顶点了,“老子非要阻挡呢?”

“您阻挡一下试试。”

谢琛望向他,“我敬重您,但不愚孝。”

他身上威慑森然,赤裸裸的威胁,毫不遮掩的敌意,谢建国面色青白交加,盯着他,“你是要向我宣战?”

“您可以这么理解。”

不带一丝犹豫的坚定,谢建国惊愕至极,一时呆愣在那,望着他扬长而去。

谢家奉行部队铁律。

第一条,无条件服从命令。

他是长辈,谢琛反抗再多,始终有所顾及。

宣战不同,两军对峙,不容情,不留余地。

谢琛这是亲疏不念,为那个女人,谢家都置之不顾了。

……………………

季淑华没有回季家大宅。

她如今是名声扫地的弃妇,季家并非只有她一个女辈,堂兄弟之间感情也不好,季望平更视她为耻辱。

回大宅,阴阳怪气的嘲讽,针锋相对不会少。

她尝试去找季老爷子。

季和平不爱庄园别墅,独住一套四合院。

当年规划有限,胡同大多狭窄,货车进不去。

保镖一趟一趟搬行李,脚步声惊动附近邻居,围观者众。

季和平躺在庭院腊梅树下,一言不发。

季淑华忐忑,“爷爷,对不起——”

季和平闻言,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用对不起,你叔叔教过你,做事做绝,也教过你将敌人扼杀在摇篮。你的作为,不像季家人。”

最后一句话,太重,季淑华魂不附体,“爷爷,我后来——”

“你后来也没有下狠手。”季和平闭上眼,“你曾经有很多次机会,在昌州,在南方,在京城,最后一次机会,谢建国同意你去昌州见那个女人,她怀着孽种,你都能罢手甘休。”

季淑华哑口无言。

她那时对嫁给谢琛抱有七成希望,加之谢建国都没有下狠手。

她怕心狠手辣影响谢琛对他看法,不利以后夫妻相合,才投鼠忌器,退缩了。

等良久,她没有辩驳,季和平摆手,“我清净惯了,听不得吵闹,你在京中有住所,我就不留你了。”

季淑华怆然泪下,手指紧攥衣摆,攥的青筋迸跳,整个人颓丧至极,“爷爷,我从小在您膝下长大,您不要我了吗?”

季和平寂静无声。

季淑华扑倒他身边,委顿在地,哽咽不止,絮絮说着话。

直到眼泪流干,嗓子嘶哑,颓靡失了神。

季和平仿佛睡着一般,一丝反应也无。

季淑华心灰意冷,不远处保镖小跑过来搀扶她,她怔怔出了四合院。

突然仰头望,阴云压盖四方天,灰白色的云朵变深,变黑,变浓,有了摧毁一切的风势,压垮所有的威力。

她泪水倏地停止,红肿如核桃的眼缝,射出阴森幽冷的杀气。

保镖服侍她上车,自觉升起隔板,季淑华在后座沉思片刻,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拉出一个人,拔打出去。

屏幕在耳边熄灭的刹那,显出一个字,刘。

…………………………

京中节奏快,政务部门,银行业务比昌州顺畅。

再加上管平帮助,温素下午证件就补办齐全。

她一意退了顶楼套房,选了价格合适的大床房,在三十九楼。

管平送她上来,刷完房卡,他在房间巡视一圈,提出告辞。

温素送他,“管秘书,今天多谢你。”

“应该的,您不用有负担,这是我私人意愿。”

温素隐密松口气,“那更要多谢你,管秘书你是个心软的好人。”

管平脚步一顿,“我只是帮您开了一下车,跟谢总比,不值一提。”

温素攥袖口,“管秘书,你不懂。”

“我懂。”管平握门把手,“我以前劝过谢总放你走,可年节过后,我再也生不出劝的念头了。”

温素微微摇头,不吭声。

“您在昌州一举一动,明里暗里有几路人盯着,谭园您受惊那次,何文宇不带交警过去,也会有刘文宇,王文宇,带各种助力去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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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净身出户,我被京圈大佬强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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