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晋江独发
听见迟夏刻意疏远的话,6渊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以往的迟夏何曾对他这样冷言冷语过,这几天他却把各种滋味尝了个遍。
可是只要一想到此刻迟夏这张冰冷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的样子,6渊就没办法真的动气。
他呼了一口气,直接对着迟夏转移了话题:“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记者发现?”
他的问题顿时让迟夏的眼神闪烁了起来。
确实,如果是平时的迟夏,是绝对不会让今天这种情况发生的。
就算今天遇见的那个男的笑容再让她不舒服,她肯定也会强忍着跟人应付几句,再不济也会在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先一步离开,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
但是现在的她却让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几天失魂落魄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在6渊的面前,她却没办法让自己坦然的承认。
迟夏眨了几下眼,尽力遮住眸中的不自在,轻轻嗤笑一声:“狗仔队么,向来都是这么无孔不入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6渊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她表情里的心虚。
不过他却没有拆穿她,反而轻点了点头:“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里你是不能住了,我会带人把你带出去。”
迟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想到最终带着自己走出这种窘境的人是他,她的心底还是升起一阵无法压制的讽刺。
“这点儿小事让薇姐想办法就好,怎么敢劳……”
迟夏的话还没说完,6渊便在听见那几个自己最不愿意听见的字之前截断了她:“这不是小事!”
6渊说得很急促,迟夏不由得被他震得停顿了下,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来。
6渊的双眼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还是迟夏,她回过神,就赶忙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似乎连自己要怎么出去都不再关心。
但是6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主动对她交代:“等下你那个经纪人会带着保镖过来,我们先在里面等会儿。”
虽然6渊在来的路上已经交代过艾琳动用关系,尽快把这群记者弄走,但是真要等这命令一层一层的安排下来,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最快的办法当然还是护着迟夏从这里出去。
听见他说起这么正经的话题,迟夏才忽然反应过来,朝着重新嘈杂起来的门口看了看,脸上的表情也不禁变得僵硬起来:“你就这么自己进来了?外面可都是记者!”
现在迟夏和岑亚琛的绯闻都已经被写的天花乱坠,要是再加一个6渊进来,不知道要被编成什么样子。
听出迟夏语气里明显的嫌弃,6渊瞬间也想起了岑亚琛在记者面前的那次表白。
明明莫须有的事情被所有人都当成真的,而他这个真正跟迟夏有什么的人却被如此嫌弃。
6渊的表情里终于掠过一丝愠怒,隐忍了许久的脾气差点又冒出来,但是他却又突然想起那天在摄影棚外迟夏泪流满面的模样,未出口的话顿时梗在喉头,憋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我怕你害怕。”
迟夏的表情又是一僵,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连6渊也被自己的煽情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掠过一阵不自在,刚刚开始活络一点点的气氛又凝滞下来。
6渊清了下嗓子,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凝滞,但是看见迟夏沉默的模样,心底却涌动起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虽然才两天未见,迟夏的脸颊却似乎已经有了明显的消瘦。
迟夏从来都没有胖过,甚至可以说一直都是很瘦的,可是却从来不会给人这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看见她这副模样,6渊就明白这两天她肯定也不好过。
这种发现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但是6渊却在这一瞬间有些庆幸,庆幸门外有那些原本让他烦闷到不行的记者。
如果不是他们,可能他还等不到再次跟迟夏共处一室的机会。
想到这个,6渊倒一点儿都不觉得心急了,甚至私心里还期望李薇薇能够过来的晚一些。
6渊心底的焦虑消去了大半,这才环顾了下整间客厅,最后自动自发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但是迟夏却不想再跟他共处一室,转身就朝着卧室里走去。
6渊看出她的意图,赶忙开口叫住她:“迟夏……”
迟夏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有事吗?”
6渊会叫住她本来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哪里是真有什么事。
面对迟夏的询问,他只能左右看看,随便找个话题:“有点儿口渴,有没有水?”
听见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问话,迟夏第一反应就是想狠狠地瞪他一眼,让他自己去找。
但是6渊看着她的目光却那么坦然,让迟夏不由得觉得要真的那么做了,似乎也只会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迟夏无奈地深呼吸一口,才转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扒拉出一瓶果汁送到6渊跟前。
要换了以前,6渊肯定要对这种甜腻腻的饮料皱眉头,但是今天他却眼睛都没眨地就把那瓶果汁接了过去。
离得近了,迟夏才看见一向穿衣都得体整洁的6渊今天看上去竟然是满身的风尘仆仆。
西装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外面挤的,起了几道轻褶,白色的衬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上一块污渍。
他之所以会变得这么狼狈,就是为了过来找她吗?
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死心的时候,他却又做出这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迟夏在自己的手心狠狠掐了一把,强迫自己消去刚刚升腾的心软。
“今天不是应该陪着6轻奚吗?今天怎么不用陪她?”迟夏之所以会这么问,不过是想给自己强调一遍6轻奚的存在。
但是6渊却因为她的问话不由得愣住:“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