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剑佣
第742章剑佣
“斩的是孽债。“王也拄刀半跪在地，星髓正从七窍往外溢，“三百年前焚剑谷主用这刀屠神，现在轮到神裔复仇了。“
沙漠突然塌陷成环形谷地，谷底岩浆沸腾处升起十二尊剑俑。独臂男子突然大笑：“萧重明！你也有给人当看门狗的一天！“
最高大的剑俑突然龟裂，露出里面冰封的紫袍道人。王也抹了把脸上的血：“果然，弑神刀是诱饵，养在下面的才是正主。“
道人睁眼的瞬间，谷中万剑齐喑。凌天涯的佩剑突然脱手飞去，在道人脚下碎成铁粉：“剑......剑尊威压？“
“是剑冢活葬。“王也扯断一截星纹缠住刀柄，“三百剑仙填魔眼是假，给这老东西当棺材钉才是真！“
道人抬手招来岩浆凝剑，剑尖直指王也眉心：“星髓宿主，好鼎炉。“
独臂男子突然撞开王也，楚昭然的虚影从他胸口炸开：“老匹夫！还我楚家三百剑魄！“
王也趁机将弑神刀插进岩浆，刀身吸收地火后暴涨十丈：“凌天涯！砍他左脚！“
凌天涯下意识挥剑，剑气却劈中了道人身后虚空。龟裂声从地脉深处传来，道人突然踉跄半步：“尔等怎知阵眼......“
“你脚上拴着南海蛟筋呢。“王也刀锋搅动岩浆，“归墟里泡了三百年，当我不认识龙腥味？“
道人暴怒引动天火，却见王也撕开衣襟露出星斑密布的心口：“来，照这儿劈。“他咧嘴笑得疯狂，“看是你先碎我元神，还是星髓先吞了你的本命火！“
天火坠落的刹那，独臂男子突然化作剑光没入刀身。弑神刀发出愉悦的嗡鸣，刀背浮现出楚家姐弟的虚影：“王也！欠你的人情还了！“
刀光贯穿天火的瞬间，十二剑俑齐齐炸裂。道人惨叫着坠入岩浆，王也拽着凌天涯跳上龟壳：“老龟！潜地！“
巨龟缩进壳里滚入地缝的刹那，整片沙漠塌成深渊。不知滚了多久，龟壳卡进岩层才停住。凌天涯摸黑掏出火折子，照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每道痕迹都在渗血。
王也抠下一块血痂嗅了嗅：“焚剑谷的活人碑。“他屈指弹在岩壁上，“三百剑修的血肉砌墙，难怪能镇住那老东西。“
独臂男子的断刀突然从暗处射来，刀柄上缠着张羊皮卷。凌天涯展开一看：“是楚昭然的字迹......她说焚剑谷地底有龙脉剑池？“
王也突然咳嗽着笑出声：“我说怎么星髓躁动......“他扒开岩壁苔藓，露出后面赤红的龙鳞纹路，“这哪是龙脉，是条被抽了脊骨的烛龙！“
岩层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凌天涯的剑穗无风自动：“你丫又捅什么篓子了？“
“不是我。“王也贴上岩壁细听，“是东海那柄弑神剑......它闻到烛龙血的味道了。“
巨龟卡在岩缝里动弹不得，王也摸着烛龙鳞片上的凹痕：“这是斩龙台的刀口。“他指甲抠进鳞片缝隙，“三百年前有人在这儿屠龙，抽了龙脊当剑骨。“
凌天涯突然捂住耳朵：“你听！“
岩层深处传来擂鼓般的心跳，每响一声，鳞片就渗出金红血珠。独臂男子用断刀接住血珠，刀刃瞬间爬满血管状纹路：“烛龙心头血......有人在用血祭炼器！“
王也突然撕下块衣襟蒙住口鼻：“闭窍！血里有蛊！“话音未落，血珠突然爆成红雾，雾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赤金甲虫。
凌天涯挥剑斩虫，剑刃却被啃出锯齿：“这他妈是焚剑谷的食铁蛊！“
“是改良版。“王也甩出星髓凝成光罩，“混了烛龙血的食铁蛊，啃得动星髓。“光罩被啃噬的滋滋声听得人牙酸。
独臂男子突然割破掌心，将楚昭然的虚影按进岩壁：“姐！开路！“
岩壁上的剑痕突然活过来般游动，拼成个歪扭的“楚“字。整面石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沸腾的血池。池中浮着具青铜棺，棺盖上钉着七把造型各异的断剑。
“七绝封魂钉？“凌天涯剑柄都在抖，“这玩意不是用来镇杀......“
棺盖突然炸开，血浪里伸出只覆满青鳞的手。王也拽着两人暴退，原先站的地方被拍出三丈深坑。血雾中缓缓站起个龙首人身的怪物，脊骨处赫然插着柄赤金长戟。
“烛龙残魂！“独臂男子断刀嗡嗡作响，“那戟是我楚家......“
怪物突然张口喷出烈焰，王也的星髓光罩瞬间融化。凌天涯扯着他滚进岩缝：“这玩意比东海剑鞘还疯！“
“它脊骨上的戟。“王也眯眼看清戟柄纹路，“是你楚家初代家主的兵器？“
独臂男子突然红了眼：“那是我祖父的惊神戟！“他撕开上衣露出满背咒文，“王也，给我一滴星髓血！“
王也弹指甩出血珠，独臂男子浑身咒文亮如烙铁。他咆哮着冲向烛龙残魂，断刀砍在戟柄上的瞬间，整座地宫突然静止。
“就是现在！“王也踩着凌天涯肩膀跃起，星髓在掌心凝成薄刃，“抽戟！“
薄刃划过龙脊的刹那，惊神戟突然发出凤鸣。烛龙残魂仰天怒吼，血池沸腾成滔天巨浪。凌天涯被气浪掀飞撞上岩壁，吐着血骂：“你俩作死别带上我！“
王也握住戟柄的瞬间，眼前闪过三百年前的画面——楚家先祖将惊神戟刺入烛龙脊背，龙血浇铸的戟身却反噬其主。画面最后定格在初代楚家主被戟尖贯穿心口的瞬间。
“原来如此。“他旋身将惊神戟掷向血池，“弑主凶兵，也配称神？“
戟尖触血的刹那，池底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绑着具干尸，心口插着枚星髓碎片。独臂男子突然跪地嘶吼：“祖父！“
王也扯住要冲过去的独臂男子：“这是养戟阵！你祖父的尸身是阵眼！“
烛龙残魂突然安静下来，龙爪撕开自己胸膛，掏出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星斑，与王也体内的星髓共鸣。
“星髓是龙心结石......“凌天涯突然觉得恶心，“你丫天天揣着块龙胆结石？“
王也却盯着龙心上的裂痕：“三百年前屠龙者不是为抽骨，是要取这颗病变的心。“他并指如刀插进自己丹田，“难怪星髓总想往东海跑......“
星髓被强行扯出的瞬间，龙心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整座地宫开始崩塌，烛龙残魂化作流光没入惊神戟。凌天涯扛起虚脱的王也：“你他妈又搞什么！“
“治病。“王也惨白着脸笑，“龙心病了，得用星髓当药引......“
惊神戟突然自动飞回他手中，戟身浮现出烛龙虚影。血池底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青铜棺所在的位置升起座祭坛，坛上摆着七盏熄灭的魂灯。
独臂男子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在魂灯上：“楚家列祖，安息吧！“
魂灯逐一亮起，每盏灯中浮现出个持戟虚影。王也手中的惊神戟剧烈震颤，七道虚影突然合而为一，没入戟尖。
凌天涯突然指着祭坛后方：“有路！“
岩壁上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腥风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王也杵着惊神戟起身：“这才是真正的焚剑谷。“他抹了把嘴角金血，“闻到没？剑魄烧焦的味道。“
三人挤进裂缝的瞬间，身后地宫轰然塌陷。凌天涯的剑穗无火自燃：“这破地方到底......“
话没说完，眼前豁然开朗。万丈悬崖下是沸腾的岩浆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剑尸，每具尸体都握着一柄赤红长剑。崖边石碑上刻着八个血字：以身为鞘，焚剑诛仙。
独臂男子突然捂住胸口：“惊鸿剑在哭......“
岩浆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头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红衣人，手里提着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幽蓝火焰，映出灯罩上三百个挣扎的人影。
“楚家的惊鸿剑魄，味道不错。“红衣人掀开面具，露出与凌天涯七分相似的脸，“侄儿，你爹没教过你莫管闲事？“
凌天涯的剑哐当掉在地上：“三......三叔？“
王也突然笑出声：“难怪凌家船队会在东海失踪。“他转动惊神戟指向岩浆海，“烛龙心头血养剑魄，你们凌家倒是会废物利用。“
红衣人抬手招来岩浆凝剑：“星髓宿主果然聪慧，可惜......“剑尖突然调转刺向自己心口，“你来晚了！“
血溅琉璃灯的刹那，整片岩浆海开始凝固。无数剑尸睁开空洞的眼眶，手中赤剑齐齐指向王也。凌天涯突然发现自己的佩剑不受控制地出鞘：“控剑术？！“
“是燃魂剑阵。“王也扯断一绺头发缠在戟尖，“凌家用血脉为引，活人剑修为柴。“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老龟！“
巨龟从岩缝挤进来，龟壳上的星纹亮如烈日。红衣人脚下的岩浆突然塌陷，惊神戟破空而至：“你们凌家喜欢烤火？小爷给你加把柴！“
戟尖刺穿琉璃灯的瞬间，三百道剑魄冲天而起。独臂男子仰天长啸，楚昭然的虚影从他体内分离，化作流光追逐剑魄而去。凌天涯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金血：“王也......斩了那盏灯......“
王也却将惊神戟插进龟壳：“老龟，吞了这火！“
巨龟张口吞下琉璃灯的残焰，龟壳上的星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凝固的岩浆海轰然炸裂，万千剑尸化作飞灰。红衣人惨叫着想逃，被独臂男子用惊神戟钉在崖壁上：“凌家的债，该还了。“
王也瘫坐在龟壳边缘，看着掌心渐渐暗淡的星斑：“下一个该轮到南海鬼龙了......“他忽然抓起把剑灰撒向岩浆海，“凌天涯，你家的烂摊子......“
“闭嘴！“凌天涯呕着血摸出块玉牌捏碎，“剑阁听令！今日起，老子叛出凌家！“
冲天剑光中，岩浆海彻底沉寂。龟壳缓缓沉入地脉暗河时，独臂男子摩挲着惊神戟上的纹路：“接下来去哪？“
王也望着暗河尽头若隐若现的青铜门：“去找个能修戟的铁匠。“他弹了弹戟身上细密的裂痕，“顺便问问，三百年前究竟是谁第一个往龙心里塞星髓。“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水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每具棺材上都刻着同样的图腾——九条锁链缠着一颗星辰。
巨龟撞上第一具青铜棺时，王也的星斑突然刺痛。棺盖上的锁链纹路泛起青光，暗河水瞬间结冰。凌天涯的剑刚出鞘半寸，就被冻在冰里：“这他妈是玄冥教的......“
“嘘。“王也把手按在冰面上，“冰层下有东西在动。“
独臂男子突然用惊神戟戳穿冰面，带上来团纠缠的水草——水草里裹着半块青铜腰牌，刻着北斗七星。
“观星阁的信物。“凌天涯哈气暖着手，“二十年前剿灭魔宗时全军覆没的那个观星阁？“
王也摩挲着腰牌边缘的齿痕：“全军覆没的人可不会在棺材上刻活阵。“他弹指震碎冰层，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青铜棺阵，“九宫锁灵阵，他们在封印比烛龙更麻烦的东西。“
巨龟突然发出恐惧的低吼，龟壳上的星纹开始剥落。独臂男子一戟劈开最近那具棺材，里面滚出个玉葫芦。王也接住的瞬间，葫芦口喷出紫色烟雾，凝成个道袍破烂的老者虚影。
“后来者......快逃......“老者虚影突然扭曲，“它们要醒了！“
暗河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所有青铜棺同时开启。凌天涯的剑刚解冻就脱手飞出，钉进某具棺材里：“操！棺材在吸剑魄！“
王也扯下衣襟缠住手腕：“不是吸，是还。“他指向棺材中坐起的腐尸，每具腐尸天灵盖都嵌着星髓碎片，“三百年前观星阁抽活人星髓封魔，现在......“
腐尸们突然齐刷刷转头，三百双星辉闪烁的眼睛盯着王也。独臂男子挥戟斩碎两具腐尸，溅出的黑血却在空中凝成符咒：“王也！这是冲你来的！“
暗河突然倒流，巨龟被卷向棺材阵中心。王也抠住龟壳缝隙，星斑在胸口亮如烙铁：“老龟，张嘴！“
巨龟咆哮着吞下三具腐尸，龟壳上的星纹突然暴走般游动。王也趁机跳上龟背，咬破指尖在龟壳画出北斗阵图：“凌天涯！把惊鸿剑意灌进天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