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出关
“你来做什么！”
紫嫣凤目凌厉，“还有脸来，怎么，想看看当年被你辜负的姑娘现在有多惨吗。”
卫冰轮面上说不出的愧疚，“不，我不是……”
“不是什么！”紫嫣双手叉腰，“你耽误了她那么多年，以至连累她远嫁异国，她若余生安稳也罢，偏偏又出了这种事。”
紫嫣说着又心痛，看男人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杀死。
“我告诉你姓卫的，欣阳此番能平安便罢，要有一点闪失我必把过往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圣上，废了你官职，把你千刀万剐无马分尸！”
卫冰轮神情颓废，苦笑着低声自语，“她若真有事，不需皇上动手，我自己以死谢罪。”
看着男人失魂落魄离开，紫嫣还不解气地原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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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国使臣准备与北戎交涉时，欣阳等人经过多半月奔波也到了边境邺城。
出了邺城就出了北戎，再往南便是梁国。
边境关卡进出检查甚为严格，守卫查看货物，又事无巨细盘问。
一行人面作平静，实则心紧紧提着。
直到听到那句放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看来追捕令还未到这里，否则对待梁国客商必定审查更严，少不得手持画像对照查人。
一刻不延误走出关卡，呼吸到北戎外的空气，一行人不约而同扬起笑意。
一路风餐露宿提心吊胆，虽险好在顺利出关，紧绷了大半月的精神终于松软。
走出十几步，突然后方一句留步。
众人刚放松的精神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身后铁靴踏地声，回头看去，是一身着貂裘铁甲男子朝这边走来，魁伟彪悍，编发结辫，腰挎弯刀，是北戎将领装扮。
察觉到危险，众人警惕，不觉暗暗摸向佩刀。
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欣阳身上，直直朝她走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
欣阳屏住呼吸，感受到面前光线暗下来，被一团强大气场笼罩。
近距离看去，竟是张熟悉的面容。
恍然想起——这是邺城守将索维将军。
当年和亲队伍抵达北戎，她曾随桑莫在此停驻两日，期间这位索维将军一直随行在汗王身侧，不过那时的他还是名副将。
对方目光分明是认出自己了，侧开脸，欣阳强定着心神。
“这位甚是眼熟啊。”
男人粗狂的嗓音却是带着轻松。
蓦然，一只粗实的手抵在脸上，捏着下巴强迫她将脸转回。
四目相对，欣阳满眼防备，而男子眼中笑意却越来越深。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子锐利的眼中竟似有几分故人相逢的欣喜。
“真是公主。”
索维呵呵笑着，松开手。
当年从梁国而来的高贵公主，一袭大红长裙艳丽夺目，倾城倾国似天界女神，惊艳他至今。
方才远远看去便觉眼熟，情不自禁追来。
“我若没记错的话新王已下令迎娶公主，公主此刻不该在王庭吗，怎么出现在这儿？”
听到这里欣阳确定了追捕令还未抵达邺城，但又不禁懊恼，竟被熟人认出。
几十步外是守关兵士，他只要喊一声无数兵士将会包围这里。
正思索如何与对方周旋，就听到快步声朝这边来。
“将军，这是王都传来的追捕令。”
一名校尉前来禀报，“梁国公主大婚前逃走，新王已下令全国追捕。”
心头一震，欣阳朝亲兵递去眼神，众人领会，做好拼死一战准备。
索维接过手令，看着上头字迹，不时抬眸看眼欣阳，目光深沉复杂。
间隙之际，那校尉眼睛一直在欣阳脸上打转，随之脸色一亮。
“这不就是梁国公主吗。”
他亦是有幸目睹过和亲公主之人，紧接着男人哈哈大笑，“手令刚到人就被我们撞上了。”
上下打量了番女人，鼻腔一哼，“新王不顾已有妻子，迎娶梁国公主为正妻，如此恩德你还跑什么。”
校尉说着伸手就要抓人，被欣阳一把打开。
事已至此欣阳也豁了出去，“赫连奸诈小人，弑君夺位乱臣贼子，逼我改嫁助他巩固王位，你们若真是忠臣良将就不该助纣为虐。”
转看向索维，“几年前见遇见你还是副将，桑莫赏识你，亲自提你做守城将军，你若还有良心就不该效忠篡位之人。”
“收起你们汉人那些大道理吧。”校尉不耐烦打断，“天下都是男人说了算，女人只管伺候男人生孩子。”
“跟了谁不是过日子，嫁给新王你一样是王后，别不不知好歹。”
欣阳怒目圆睁，“呸，早知北戎没有圣贤教化，根本不知忠义二字怎么写，与你们多言都是废话。”
“要效忠乱臣贼子是你们事，让我嫁给杀夫仇人妄想，今日要么放我们离开，要么就把我尸体带回去复命。”
“还来劲儿了！”
校尉也没了耐心，“什么杀不杀夫，你丈夫若有本事自能护得了你，护不了是他无能，女人想活下去就该为自己寻找新的庇护。”
“汗王命令以下，务必生擒梁国公……唔”
一道利刃出鞘声，眼前寒光闪过，众人惊讶中就见他被身后的索维捂住口鼻划破喉咙。
男子呜咽着，身子软绵绵倒下。
欣阳等人看得诧异，但也明白了什么，微微卸下防备。
收回兵刃，像杀了只鸡鸭一样，索维面色如常，将尸体拖至一旁草丛。
重新走到女子面前，男人深邃的眼底涌动着坚毅纯粹。
“我们北戎是没有圣贤教化，但不代表不懂何为忠义。”
听到此一行人松了口气。
知道对方不会为难他们，欣阳感激的道了声谢。
男人咧嘴一笑，又朝她靠近，几乎快贴在她面上，“汉人女子都像你这么忠贞吗？”
欣阳眨了眨眼，没做回答，她清晰看到那双眼里全是她影子。
北戎民风开放，女子贞洁不似汉地那般看重，更没有忠贞一说。
同样的事放在北戎女人身上，只会顺从赫连，正如方才副将所说，弱肉强食的北戎人们只跟着强者走，尤其女人。
她们不会在意对方杀了自己丈夫，反倒为嫁给一个比丈夫强大的男人而高兴。
索维重新站直身子，看女人的目光倾慕又敬佩。
她完全可以在王庭里继续做尊贵王后，可却义无反顾选择走上这条路。
女子尚且如此，倒让他们这些顺从逆贼的男子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