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第333章
男人看了看众人,知晓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他轻嗤了一声:“毕竟这样他就可以减轻刑罚,你们也能领到很不错的赏金。”
“有时间与我在这儿争辩,给我扣上那些莫须有的帽子,不如就好好去看看!”
“空口白牙的话谁不会说?”
“不讲证据,不讲依据,只会急赤白脸的做杠精有什么用?”
众人被骂了一通,又无力反驳,这才安静了些。
渐渐的,依稀有人想起了饕餮楼牡丹花被盗之事儿。
“这么说,我倒还真是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且当时也有人质疑这花的价格是否太贵?这般判罚是否太过于严重,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有一个人想起来,接着就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更多个人开始想了起来。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官府当时的确也说了,如果有人对这些花的定价有异议,并且能够提供,这些花不值这些价钱的证据,便会立马做出更正。”
“对对对,我记得这件事儿!至今那牡丹花报价,还在衙门口的告示栏贴着呢!”
“听说这案子虽然判下来了,但因为大家对着牡丹花的价格,尚还有些异议,所以衙门也说了,公示三个月,在此期间,一旦查到其他有力的证据,就会更改判罚。”
“但如果这三个月内,仍旧没有任何其他的有力证据,衙门便会将这案子递交给刑部复核。”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说起这件事儿的细节,渐渐开始有更多人想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还有个印象特别深的事儿,那盗贼的家里,也算是比较有财力的。”
“之所以做出偷盗这种事情,也是因为,这些花实在是太珍贵了!几乎可以等同于许多珍贵的孤本字画,即便是拿来送去给那些达官显贵,也是能得人高看一眼的。”
“当时这户人家,便是想要出重金购买,只不过被人家饕餮楼给拒绝了。”
“后来才铤而走险,做出偷盗之事。”
“结果没有想到,他偷了饕餮楼里,价值千金,且当时仅有一株的珍贵牡丹。”
“这样的礼若是送了出去,只怕会给人徒添麻烦。”
“可既然偷都已经偷出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怕就怕没等还回去,就露出了马脚,反而要闹的脸红。”
“但这东西留在家中也是烫手的山芋!”
“所以这人才会想要把东西送到黑市去处理了。”
“没想到,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号称什么都敢收、什么都能帮忙处理掉的黑市,面对这样一种价值千金的牡丹也犯了难,不仅不敢真的处理了,反而是将人送去饕餮楼,甚至连赏钱都没敢领。”
有人不免唏嘘:“要说黑市,一向是以不问来路,不说归处,价高者得来稳固口碑的!结果这一次,黑市竟然将卖家给抓了!”
“抓了之后,还把卖家送去了苦主那里。”
“要知道,这可是自砸招牌的事儿。”
“可黑市还是这样做了。”
“便足以想见,这牡丹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大?”
众人闻言,不由得纷纷点头,情绪都没有之前那般激动了。
那明显知道更多细节的人,继续说道:“后来我也是因为好奇,还真就打听了,为何这小小一株牡丹,能够让这么多人忌惮,就连黑市也不敢处理。”
“这不打听不知道啊。”
“一打听还真就是吓了一大跳!”
“原来像饕餮楼这种价值千金的牡丹,都是有自己专属编号的。”
“每一株花长成什么样子,都是有画师专门记录下来,多份留档的。”
“真要是有人偷窃,如果把花毁了,烧成灰烬,看不出模样,那兴许也就罢了。”
“可一旦你贪心,将这花自己留了下来,那等着你的将是无尽的追杀。”
“据我所知,给这花编号的,是朝廷鼎鼎有名的金鳞卫!”
“你想想,为了这么一株花,招惹来金鳞卫的追杀,值得不值得?”
“但凡是有些脑子的,权衡过后,都会知道,这花究竟能不能偷偷留下。”
“如此,这花价值千金,自然也不算是什么唬人的。”
“否则……”
他笑了笑:“你还真别说,如果你真能找到这花不值千金的证据,只要提交给盗贼他们家,立马就能领到五百两银子的赏钱。”
“可换句话来说,这么高的赏钱,多少人看了能够不心动?”
“但你说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人能把这赏钱给领走呢。”
“这不也正从侧面证明了,这些花的的确确就是值钱!”
他嘿嘿了两声:“甚至这种价值千金的牡丹,每售出去的一株,都会专门配备一个伺候这株花的花匠。”
“别说是一株花儿了,即便是在座的各位,也不见得都过上了,由专门的人伺候的日子吧?”
“你们说这样的一株花,它值钱不值钱?”
听到这儿,不少人都开始有些破防了。
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入人耳中。
“一株花,又不能延年益寿,看两眼就谢了,竟然还要专门的人专门伺候着?”
“这世上果然是人与人不同。”
“有钱人的一株花,是我这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人与人不同呦!”
越来越多的人,感慨着人与人不同之类的话。
“再怎么不同又如何?还不都是只有一条命,死了便也都死了,到如今不也是陈尸在那里无人收殓。”
几声不屑,将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引回后院死了人的事情上。
那边,衙门的捕快们,已经将发现尸体的店小二给审了一遍,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小人本来是从厨房过来,给大家送压惊茶的。”
“我们掌柜的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孩子虽然是就回来了,可救人的那位的英雄,却至今还没有找到,大家怕是也都受了大惊吓,所以吩咐了后厨,煮了压惊茶,让我们分给今天饕餮楼里的客人,还有附近的百姓。”
“原本,后院这里的压惊茶,该是我们掌柜的亲自去送的。”
“后院都是些身份尊贵,有头有脸的客人,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跑堂的伺候。”
“是我路过丙字院儿的时候,发现门半开着,里头地上,似乎是躺着两个人。”
“我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便在门外问了几声,客官是否需要帮助?”
“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就走进去,想着看看……结果、结果、结果就看到,看到两具尸体,嘴角还挂着血迹,躺在那里。”
店小二交代事情经过的时候,仵作也已经验完了尸。“启禀大人,死者的死因,是因为中了剧毒。”
“小人见识浅薄,实在也是不知道,这种剧毒,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二人中的毒,是一样的。”
“死者生前,应该是经过了激烈的打斗。”
听到是下毒,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开始猜测起来。
“居然是下毒?还是听都没有听过的毒?连仵作都不认识,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倒是怀疑,有没有可能,是饕餮楼整日的宣传自己,收集了什么奇珍异宝不奇珍异宝的,结果误把毒物当成珍宝,做成了膳食,给人吃了,最后导致现在这种结果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道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抨击起饕餮楼,怀疑他们搞出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害了人性命。
仵作也根据现场遗留的餐具,做出了进一步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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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已经发现的餐具,可以确定,这二人生前,只喝了一些茶水。”
“茶壶,茶杯,茶叶,包括泡茶的水,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没有任何有毒的物质发现。”
“暂时可以排除是因为吃的饕餮楼里的东西而中毒。”
“不过,这也只是,基于当前,在现场发现的这些来讲的,如果是有人投毒,并且,投毒者还在成功之后返回,将下了毒的器皿或者食物给带走,那便无法排除。”
衙门的人,问起四周的人,是否有认识死者的。
等问到姜安宁的时候,姜安宁过去看了眼之后,大为震惊。
怎么会是王尚?
还有娇娘……
这两人,怎么会突然的死在这儿了?
见人神色有异,领头的捕快立马让人把姜安宁给围了起来。
“你认识死者?”
姜安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倒是没有隐瞒:“算是认识吧,见过几次面。”
“这人,自称是来自京城的指挥使,旁边那个,是他的手下。”
“大人可以去问问县令大人与安夫人,想来,是能找到些线索的。”
指挥使?
京城来的?
捕头立马头秃了。
娘咧个乖乖的!
要坏事儿啊!
竟然这么大来头……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捕头看着姜安宁,神情严肃。
姜安宁“唔”了一声:“我只是说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啊?反正他之前是这么跟我说的。”
捕快耙了耙头发,有些秃。
他看着姜安宁,心里有了歪心思。
如果死在这儿的两个人,真是京城里头来的大人物,只怕是还得找个背锅的才行。
否则案子迟迟不破,上面要是追究下来,那可全都是他这个捕头的责任。
他最近这段时间,才刚从隔壁县调过来。
像是这般的调动,一般都是意味着他要升职了。
捕头再往上,其实也没多大上升空间。
可这些事儿也不是定死的。
他可是瞧上县尉的位置!
那可是有品阶的。
不像他这种不入流的小吏。
俸禄也比他多一倍。
原本是想着,踏踏实实在捕头的位置上干几年。
就算是不能升任到府城或者京城去,他到时候找机会,找找门路,运作一下,升个县尉来当,那也是很不错的。
可现如今,在他当值期间,平白无故死了两个据说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他还怎么运作?
以他的身份背景,这案子如果破不好,没办法给出上面满意的交待,别说什么升职不升职的事儿了,命还能不能留下,都是两说。
万一到时候上面需要替罪羊,把他给替出去了怎么办?
捕头看着姜安宁,心里头渐渐有了歪主意。
“既然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怎么会跟你,说起自己的身份?”
“且我在任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上面要来什么大人物……”
能够称呼一声指挥使的,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姜安宁眨了眨眼,似乎是猜到对方的目的,在晚娘担忧的走过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笑了笑:“哦——圣旨召我进京,为已经准备大婚的江安侯府少爷与韶安郡主,缝制发火所要穿的吉服。”
“指挥使大人向我坦露了身份,是为了问我,是否需要由他护送我至京城。”
“当然了,就算我不需要,指挥使大人,也会在暗中保护我的安全。”
捕头一听圣旨两个字,顿时脑袋就更大了。
“你、你、你,你是姜安宁?!”
他虽然不认识姜安宁,但姜安宁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
召姜安宁进京的圣旨,前不久才从他之前任职的衙门取走。
如今整个江安府,下属大大小小的所有县城或者镇,几乎都没有不知道姜安宁这个名字的。
捕头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好险。
差一点……
他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京城来的指挥使他得罪不起,这被圣旨钦点,召进京城的绣娘,他也同样是得罪不起啊。
真倒霉!
他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刚调过来碰见的第一桩案子,就是这么多大人物。
这这这……这他还能去得罪谁呀?
捕头很想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目光落在其他人的身上,想知道还能不能有哪个替罪羊,能让他拉出去顶罪。
姜安宁语气幽幽的提醒他:“大人还是先回去,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县令的人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