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玲珑镇第十一回
红袖添香内,每个挂牌姑娘,是都有自己一套住所的。<冰火#中文红袖添香共有三楼三进,季雪儿的房间,便是在第二进的三楼。
当年在营造这座红袖添香时,赛貂蝉花了一番心思,专门请了著名的造园大师前来设计。这三座楼,外形各有不同,虽然各自独立,却又层层有环廊连通,组成一个整体。第一座与第二座,第二座与第三座之间却是花园。
在第三座后面还造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花园内亭台楼榭、清泉环绕、曲廊弯桥又别具风格。园内处处花香四溢,牡丹、芍药染得园内姹紫嫣红,丹桂、莲荷又常熏得入园之人如醉如痴。
如是到了入夜后,这红袖添香的楼上楼下、屋前屋后、廊内廊外,处处张灯结彩,便又是一种景色了。楼内的灯,多数是红色,却只只盏盏造型不同,灯上还写有姑娘的艺名。楼外却是一色的大红灯笼,只只上面都书写着“红袖添香”四个字。廊内外的灯又是不同的宫灯造型了,便是色彩,也不尽相同了。灯面多是一些妖艳美貌的果体女子和些极有诱惑力的*宫图案。也算是青楼一种招牌了。
到了后半夜,红袖添香内的笙箫管笛倒是停了下来,却不时从各个姑娘房间内传出阵阵男女的调笑声,姑娘们故作娇柔嗲声嗲气的*荡笑声,交织着嫖客得意忘形的气喘吁吁,构造了一幅极叫人**的所在。
季雪儿的房门前,也有一盏造型很别致的红灯。灯是一只兔子的模样,灯面是大红的细纱绸。上面是工笔画的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石,另有“玉玲珑”三个字。
房间分成内外两间。外间一水的红木家具,靠墙的雕花书架上摆满各种书籍。中间一只圆台,四只圆凳。临窗前一架紫檀木镶银丝的古筝,摆置在一只紫檀木琴架上。左侧一张书案,右侧一只棋几。
书案上摊开着一副刚刚完成的水墨丹青,画的是桃花的残红,墨迹未干。桃树躯干沧桑遒劲,残红片片点点。画面左侧题有几句小诗:“曾是繁花无限,风过后,却只见残红片片”
棋枰上是一副黑白残局,一旁的香案上还有余香袅袅。侧面墙上很有一只长箫斜挂在那里。
若不是知道主人的身份,一定以为走进了哪个大家闺秀的绣楼闺房。
内间窗前是一只红木梳妆台,靠内墙一张红木架子床,上有顶水红色的纱帐。
此刻帐子是落下的。满屋子飘着一股淡淡的兰香。
帐子里一片春光甚浓。
季雪儿坦然褪尽衣衫,仰面于一床锦被之上。红锦里一具如细玉般的肌肤,给人的感觉不是澎湃如潮的**,而是一种超尘脱俗的仰慕。
一对莲峰耸立,两粒殷红如珠,微微变化起伏的凸凹,隐隐处暗泉涌动……
唐稷呆呆的看着,一股股强烈的热浪迅速席卷全身,丹田内烈火熊熊,胯下的玉柱勃然怒起……
正要俯身上去时,却忽然想起在三山岛看见的一幕,想起了自己与图雪梅的婚约,立时冷了下来。
季雪儿见他迟迟未动,似乎察觉到什么,盈盈道:“莫非公子嫌妾身已是残花败柳,不愿与雪儿有肌肤之亲?”
一语未尽,潸然泪下。
抽抽泣泣的说下去:“雪儿虽出身青楼,却至今未曾破瓜。公子一试便知。今日妾身不顾廉耻,尽褪衣衫,献处子之身。一为报公子两番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深感公子纯良敦厚,实为可托之人。却不想还是遭公子这般冷淡……”
季雪儿楚楚动人的模样,感人肺腑的话语,让唐稷再次震撼!伸手捂住了季雪儿的嘴,说:“不要说下去了。你如此坦诚相见,唐稷岂会不知?又怎么还会怀疑你什么?”
唐稷说着,用床上那床锦被,将季雪儿裹起后,拥进怀里,方继续言道:“爱卿,我已再三言明,昨日桥头救你另有其人。唐稷纵马横行才酿成祸事,只是因救你的蒙面汉子有急事在身,才将你交到我手上。若爱卿你,只是为了感恩图报,而要以身相许。这,唐稷是万万不会接受的!但若爱卿以为唐稷尚可托付终身,稷则另有苦衷相告。”
季雪儿将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贴紧唐稷,道:“公子这般说,更是令妾身敬佩万分了。公子有何话只管言明。”
唐稷双手扶住季雪儿香肩,诚恳言道:“爱卿坦诚相对,稷亦不能相瞒。唐稷已有婚约在身……”
季雪儿伸出玉手捂住唐稷的嘴,说:“公子无需说下去了。妾身并无求名分之奢想!只愿为奴为婢,岂敢有明媒正娶之想?”
“爱卿还是听稷把话说完。”
唐稷将季雪儿拥在怀里,将自己与图雪梅指腹为婚,直到昨夜密探三山岛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来。
当唐稷讲完竟已是鸡叫时分。季雪儿听的入神,不时声声叹息。
当听到唐稷已修书送往三山岛,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要成全图雪梅与飞云豹时,忍不住插言:“妾身果然没有看错人!公子大仁大义、品行端良实在令人敬佩!”
唐稷微笑言道:“爱卿过奖了吧?稷是觉得飞云豹本忠良之后,图雪梅真心爱上他,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我对雪梅的确只有姐弟之情,并无男女之爱,不如大家解脱了好。现在我要说的难言之隐,便是需要家母同意解除这个婚约。”
“公子解除婚约之后又待怎样?”
唐稷将季雪儿俏脸搬起,一字一句道:“先替你赎身,然后下聘礼,最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季雪儿。”
季雪儿被他的认真感动,笑了。却笑得那样苦涩,季雪儿的笑容发自内心,充满真情。笑容挂在她俏丽的脸上,是那样的美。然而,那是一种凄美。
在季雪儿那绽开笑容的脸上,挂满的是一串串晶莹的泪滴!
一串串滴落下来,滴在唐稷的心里。
唐稷轻轻替她拭抹着,低声问:“为什么又这样伤悲?”
“没有什么。妾身只是感动。”
季雪儿别过脸,不想让唐稷看出自己的心思。唐稷却重新将她的脸扳正,摇摇头说:“不,你有心事。你是在担心。对吗?”
季雪儿心中五味俱全了。
她岂会不担心?唐稷乃宰相之孙,兵部尚书之子,门庭显赫到了威震大明朝的地步。怎么会答应唐稷去明媒正娶一个青楼女子?若是能够允许唐稷与自己交往,已经是一种奢望。再进一步最多同意唐稷纳自己为外室,就是娶进唐门做妾恐怕都不可能!唐稷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不知怎么,季雪儿又联想到了三山岛上的图雪梅。她要面对的不正和唐稷所要面对的一样吗?威名赫赫的图府,可能接纳一个湖匪做东窗快婿吗?
季雪儿不由黯然神伤!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对唐稷说些什么。
唐稷却从身上解下一把短剑。
那短剑的鞘镶金嵌玉甚是华美。唐稷抽出短剑,一道犀利的剑光闪过。
“这是祖父给我的家传宝剑,乃先皇所赐!是西域国的贡品。我把这枚短剑赠给你,作为你我定情之物,并以此剑为凭立下重誓!唐稷此生必定要娶季雪儿为妻。若它日违言,必死于此剑之下!”
季雪儿再也按捺不住一腔的悲喜交加,一头扑进唐稷怀里失声大哭……
[跃居前三名,铁鹰甚感欣慰!在此向所有的书友真诚致谢!铁鹰必定再接再厉用更加精彩的章回,来报答各位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