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炼术
锁门外出。
顾青行走在稀疏空旷的街道上，神情莫名。
乱世看上去结束了，但这燕国十二州，依旧乱流涌动，暴乱从来不只是一时兴起。
一个王朝的制度再好，也有腐朽衰败的时候，不解决根本问题，乱世迟早会再度袭来，这也是顾青离开凤鸣军，回到岐山县精练武学的根本原因。
人解决了生存问题，第二个难点就是钱财与地位。
钱财有一些，地位有一些。
顾青目前追求的是武力！打铁似乎能让他活到天寿大限，但也是有尽头的，如何提升天寿暂且不得而知，他合理怀疑跟武道有关。
武道真功，则全然不同。
甚至武技也具有极强的效用，虎威枪是军中武学，随凤鸣军清剿贼寇时所学。
如今这世道，什么都不如武力管用。
他先去了趟药材铺，把炼武需要用的药材买了一个月的份量。
又来到新厢军的驻地。
新军人数共有五百多人，多为岐山县丁口，训练时间不到两年，多数穿戴皮甲配有圆盾，手握大刀，腰悬短剑。
因财力、粮食等问题暂时没有配备弓手。
精神面貌看起来还不错，实际上战力几何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乱世防兵，胜过匪寇。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可不是说说而已。
顾青进入兵营后，直接朝兵器库走去，他跟凤鸣军的关系在前，凤鸣统领千金买马骨，将他当作典型宣传。
导致他在岐山县的名气颇大。
凤鸣军撤离后，扯其虎皮与新厢军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靠的就是凤鸣军的名声。
“顾师傅，今儿来的早了。”
“不早了，将士们都等着用好武器呢。”
武器库的库管老宋年龄已五十有八，是现任县尉的亲戚。
贼寇夺城后，县衙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等凤鸣军把县城夺回来，早就没了可用之人，临时军管了一段日子，等凤鸣府派遣官员过来后才逐渐恢复法治社会。
这位新县尉就是凤鸣府的人，与凤鸣军什么关系用屁股想也知道。
顾青的投效，又带来了贼首的头颅。
让岐山县民对官府的信心上了一个台阶，功劳不小。
加上前凤鸣军将士的身份，这才混的如鱼得水。
“老宋，遣人搬一千斤铁锭去冶炼房。”
“好嘞，马上到。”
一千斤处理好的铁锭，不是個小数目，幸好岐山县旁边就有一座露天铁矿，矿藏富有，产量极大。
这也是顾青不舍得离开的根本原因。
以他的技术，三十斤铁锭就能锻造一把百锻的兵刃，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五斤足已。
之所以报那么高，不仅他有火耗。
县尉那里有，县令那里也有，甚至这库管老宋都会经一手入库的损耗，所以一千斤铁锭看起来多，实际上能锻造出三十把百锻兵刃就达到要求了。
每天出一把，是他一个月的量。
偶尔从库房拿个几十斤铁锭走，也没问题，同吃一条鱼的含金量足够他养活自己的铁匠铺，甚至逐渐富裕。
冶炼房不大，可同时供五名铁匠工作。
实际上却只有顾青一人，他实在太能干了，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的产量。
出品兵刃便宜又好用。
根据现今情况，下个月或许会加大兵器需求，武装厢军的数目早就够了，继续增产目的只有一个。
给岐山县的父母官创亿点点私人收入。
刚用寿命推演出百炼术，顾青急需器道点补充天寿。
这种以寿元为柴薪，在原有的基础上推陈出新，乃至改头换面成为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技艺。
并非推演出来就可以用。
举个例子。
百锻工艺推演后成了千锻工艺，顾青本身掌握的水准仍然在百锻的程度，寿命推演像是给他解锁更多的配方和技术。
学习掌握，精深研究，才是他该继续做的。
技艺如此。
功法、武技也是如此，推演出了更厉害的东西，也需要时间掌握，所以他没有急着点那后面的“+”号。
百炼术将成品称之为“器”。
五炼为器，何为炼？
百锻叠纹为一炼。
百锻三叠为二炼。
百锻五叠为三炼。
七叠四炼，九叠便可称之为五炼之器，又称“器胚”，十叠便是千锻，注入灵力，铭刻器纹，即可打造出具有奇特能力的法器。
这就是金石器道的基础，百炼术！
灵力，顾青没有。
但武道确实能炼出内力，他不止一次在军中见识过，五元兽相功就是一门可以修出内力的上乘武道真功。
至于面板显示的九品·养力壮骨是何境界，他暂时还不清楚，或许等突破后才能知晓。
趁机来冶炼房，除了搞一批原材料以外。
也是来验证新得的百炼术。
其最后注入灵力，铭刻器纹的环节无法达成，却不耽误他学习千锻的技艺。
原本铸铁术的极限是百锻，现在可以继续提高自己的手艺，最终成品的品质越高，转化成的器道点就越多。
不容错过。
直到傍晚，蹭了一顿军营的大锅饭后，顾青才悠然离开，或许是经由他手推演出来的技艺，掌握起来得心应手。
没有刚开始学习锻造时那么困难。
仅一天的功夫，就将极限提升到一百一十锻，按照这种速度，九十天就能掌握千锻技艺。
可以说非常快了。
但技艺嘛，往往是越高深越难，或许之后提升的速度会放缓，但最多半年，也能完全掌握。
“局势暂且平缓，半年甚至一年都可以接受。”
“只要锻造的成品能够提供更多的器道点，借天寿推演功法、武技、技艺，我的本钱就会不断上升。”
顾青心中这般想着，等回过神来，已然走到铁匠铺门口。
看着老旧斑驳，有各种划痕的大门。
不由想起当年竞争学徒的时候，那时岐山县远比现在混乱，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那种环境下他将一种致人腹泻的野果偷偷放在多位竞争对手的住所中。
看起来后果只是腹泻。
可那种时局下，本就肚子空空，腹泻导致的脱水、乏力，失去与周围人竞争的身体本钱，代价是非常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