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从二零二三年十一月八日,起点发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本书也将在突破三十万字大关之际,迎来它的上架时刻。
明天是二月二十九日,上架大概率是在三月一日——若不是,则另行通知。
然而。
我实在难以想象,三千不到的收藏、一百左右的追读数据,能有什么首订成绩。
——是我故事写得很差吗?
——还是因为更新太少,吃不到多少智能推荐?
——亦或是本书采用的多视角、真群像行文风格,在读者群体中的确很不讨喜?
身为本书作者,我很挫败,也很坦诚地告诉各位:
这一百多天来,我曾有过两次切书的念头。
第一次是在去年十二月初,起点新书第一轮推荐,又称“试水推”结束,本书未能进入第二轮推荐。
彼时的剧情,正进展到文天祥与丁达在平原上对峙,引出割地换法。
我不甘心听取群友的建议,“早切早止损”,只因写作这本书,带给我的不是损失,而是快乐的成就感——不看成绩的时候,绝对是既快乐又有成就感的。
再加上,起点的签约作品,在满十万字之后将获得智能推荐,抱着“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心态的我,便依然保持着每日两千字的稳定更新,将本书写到了十万字以上。
终于,我收到了真实读者投出的月票,书友榜不再一片空白。
而单日收藏量,也从个位数上升到了两位数;
最多的一天,上涨了近九十个收藏。
抛开“那些仍在更新的同期作品,总收藏早早便突破了三千,日收更是几百打底”的事实不谈,《南宋有仙》的前路一片光明。
嗯,值得继续坚持。
等到了二十二万字左右。
因付费追读数目不过百,未满足上架条件,我再次心灰意冷,险些让王璟山御剑飞行时撞到大雁,因空中交通事故意外致死。
——当然,这是个夸张的形容。
我宁肯断更停笔,也决不会作践角色,以恶心人的方式草草完结;
否则,既对不起追更的书友,也对不起我创作的初心。
总而言之,当时的我,不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更绝望地认为:
或许命中注定,我的用心与努力,永远得不到预期的回报。
在写作《南宋有仙》的五年前,从象牙塔新鲜毕业的我,尚且还能妄称是一名青年导演,带着创投项目到电影节上,为剧本寻找投资,与同龄同好者畅聊人生理想。
只是好景不长。
小团队内部,因人际纠纷等多方面原因,好聚好散;
创投之事很快也没了下文,至今仍是一个docx剧本文档。
可当时,我还想挣扎一把——例如修改剧本,压缩预算,借钱投资把处女作拍出,再投给国内外的青年电影节,争取拿奖证明自身能力,下一部作品便能有望获得更多资源……
这是近年来,国内青年导演例行的“证道之路”。
虽然大部分都是“黑灯瞎火长镜头”,但却能有效将一部长片的成本,降低到几十万,甚至几万以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疫情的爆发,打乱了一切筹备。
在失去原本的全职工作之后,我仍执迷不悟,拒绝认清业内形势,索性闭门在家,写作新的剧本,以备来年东暖花开,手中有剧本可出。
真到了来年,我却只能把“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复制粘贴一遍。
为了生存,我先是接了些短片剧本;
待到二零年底,有位重庆的导演找到我,让我以极低的稿酬,在三十天内完成一部商业电影拍摄剧本,且修改到二稿。
我同意了。
一来缺钱,二来年龄渐涨,没有代表作都不敢再自称青年导演/编剧。
合作酬劳虽低,却承诺保留新人编剧的署名,那位导演已是难得的良心前辈。
之后,这部电影在二一年中段,完成拍摄;
或许是出于“技术原因”,至今仍未上映。
二一年下半,由于持续的入不敷出,以及影视行业的低迷,我转职成了一名剧本杀作者,先后完成了两部城限本。
第一本是科幻悬疑,合作方是一家新成立的发行工作室。
由于双方经验不足,加之没过几个月,工作室老板由剧本杀行业转向零食餐饮,只能无奈解约,与第二家发行合作。
在这漫长的初稿-二稿-三稿-N稿-测试-定稿的过程中,我不得不接下新的任务,写作一部定制的机制情感本。
转眼来到二二年下半。
彼时,剧本杀行业早已不再位于风口,有的展会上甚至出现卖本的发行,比买本的店家多。
当然,环境因素绝非我的两部剧本杀作品,没有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
虽然它们在十几轮测试中,于高玩群体口碑上佳,但这恰恰是作品本身写得不够商业的体现。
因为剧本杀市场的“高玩”,显然并没有那么多,定制本的定位,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
省略种种失败的细枝末节、告别剧本杀的经过、中途其他的快钱创作之后——
终于,长期的入不敷出,导致债务危机彻底爆发。
全面逾期期间,在各方催收电话的影响下,我接连失去了两份工作。
我无法形容、也不愿描述这段深陷囹圄的人生,有多么灰暗;
没有哪个努力生活的人,合该经受这般手段的摧残。
好不容易将破碎的心志重新拾起,为了还债,为了生活,为了摆脱极力与我撇清干系的原生家庭,我尝试做自媒体。
生活总算给了我一点小幸运。
虽然截至如今,三个平台的粉丝数量加起来堪堪五万,但与吸粉能力相对的,是播放量总体较为喜人。
依靠各种商单、官方激励与视频计划分成,我去年还清了一半的欠款平台,且能在控制物欲的前提下,保证自己的生活勉强能过。
彼时,我为了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将四海为家的临时住处,由深圳搬到了房租更便宜的广西桂林。
但我一年多没有再创作过任何东西——除了年中时,在起点直发过一部去年构想的西幻开篇——每日醒来,写得几乎都是相同的开场:
“家人们谁懂啊”“逆大天”“逆超级大天”……
生活不仅没有转好,反倒活成了更差劲的成年人。
可能,或许,亦不知,这种状态,是否影响了我的记性。
以至于我现在根本想不起,去年十一月初,我为何会临时起意,写出“南宋小朝廷,救还是不救”,将舟自渡、王璟山、陆饮溪、商开影、舟六、吴砚歌、张知还、季临渊带进我的生命中;
以至于我此时一边码字,一边回想十几二十天前,是如何走出的第二次切书之念,都是白费力气;
以至于本书成绩即便过去扑街,现在扑街,未来仍是扑街,我还是发自内心喜悦地想把它写完。
我真的很爱王璟山,很爱舟自渡,很爱陆饮溪、商开影、舟六、吴砚歌、张知还……等等笔下人物。
所以。
去*的首订成绩。
大不了我多剪几个短视频养着。
大不了我每日二千字更着。
只要我一日不断更,我就一日不曾扔下十五岁时立下的理想。
哪怕这是一段没有爱、没有钱、没有事业,也看不见任何希望的人生。
我仍将如热爱写作般,热爱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