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不睡
晚上。
榆树街，一座有着八十年代美式风格的房子。
南希躺在沙发上，抱着小熊抱枕，与蒂娜小声交谈：
“蒂娜，你相信那三个人的话吗？”
南希的父亲汤普森是小镇警长，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这类事情很敏感，她直觉认为林奇三人衣着行为太过怪异，别说联邦派来的国际刑警了，恐怕连侦探都不是。
不过，证件又不像假的......
另一方面，闺蜜遇到的事情让她有点恐惧，害怕真的有歹徒盯上了她们，内心的矛盾感让她不停摆弄着抱枕。
“当然喽。上帝啊，你不知道这几天的噩梦有多么可怕。”
“而且南希你也看到了他们身上......那个叫做智能手机的道具，那么小一只金属盒子，居然能比得上整台电视，还能通话，最神奇的还是触屏！”
“老天啊，我都以为那是外星科技呢。”蒂娜无聊地拨弄着遥控器，往常电视里有趣的节目已经吸引不到她了。
“确实不可思议。”南希点了点头，目光忽然飘向了门口，嘴角勾起了笑容。
“？”
还没等蒂娜反应过来，她的男朋友莱德已经悄然走了进来，一把将她抱起。
“哦，宝贝儿，我在外面看见了三个陌生人，还以为走错了呢。”莱德是一名性格外向身材高大的男孩，喜欢恶作剧，在南希好笑的目光中，将假装挣扎的蒂娜抱进了一旁的房间。
很快，里头传来了拳拳到肉的声音。
希望她能忘掉噩梦的事吧，南希摇摇头，慵懒地拢了拢卷发，将抱枕放到一旁，目光随之转向楼下。
蒂娜家，一楼客厅。
林奇、张杰和燕小鱼围坐成一个三角形，一边啃着火腿面包一边交谈，其中张杰离二层楼梯最近，林奇和燕小鱼则靠近门口。
蒂娜给父母的理由是以前在国外的笔友，来美国旅行游玩，受到了他们热烈欢迎，安排了一间客房给燕小鱼，并将客厅留给了两名男生。
但很显然，燕小鱼明显对恐怖片里最大的取死之道——落单，有着很深的研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队友，事实上，她现在正和张杰讨论着要不要睡觉的问题。
在猛诡街原剧情中，一旦主角开始睡觉，基本百分之九十会梦见弗瑞迪，运气好能逃脱，运气不好就......
“轮流睡，一有异状立刻叫醒。”张杰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香烟，正准备点燃，看了眼周围，想想还是放弃了。
“不行。”
“那剩下时间都不睡？”
“......至少现在不能睡！”
“现在？现在已经不是现在了。”
“.......”
讨论了半天，他们还是没个结果，于是一起转头看向林奇。
“呼——吸——”
“？？？”
两人目瞪口呆，因为林奇躺在沙发上，早就进入了梦乡，甚至不知何时抱来了一条床单盖在身上。
“这......”燕小鱼心里有种荒谬的感觉，这人是疯子吧，完全不怕死吗？
“哈哈哈哈哈哈——”，张杰憋不住笑了出来，“就该这样，想睡就睡，什么狗屁弗瑞迪，你越怕他就越厉害。”
“......估计会很安详吧。”燕小鱼犹豫着要不要拍醒他。
“哈.....既然他都睡着了，那应该是相信我们吧，今晚我来守夜就是了，小鱼你也可以睡一会。”
燕小鱼犹豫着，搞不清林奇的想法，难道他有自己的考虑？明明在几個小时前他还是信誓旦旦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还是有点害怕，于是起身泡了两杯咖啡，给不打算抽烟的张杰递了一杯。
接着便是专心盯紧林奇，只要一有情况，立刻将他叫醒以防意外。不过这么一看，这人还真是不讲究，躺在沙发上居然一下子就睡着了，换自己估计会难以入眠吧......
......
时间在间歇性闲聊，持续性沉默中度过。
当林奇醒来时，已经是凌晨4点钟了，一起来，他就看到了身旁手在微微发抖的燕小鱼。
“张杰呢？”他环顾了客厅一圈，周围乱糟糟的，楼上似乎有哭泣和争吵声。
“在上面。”
“哦？蒂娜死了？”
“没，但受了重伤，身上全是血.......不知道挺不挺得过来。”燕小鱼眼神有点黯淡。
这个年代的小镇女孩，心思单纯，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她与蒂娜南希相处还算不错，不同国家、不同人种、甚至不同时代的同性朋友，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朋友之间的温暖。
当然，不免也让她兔死狐悲，会不会过两天，自己也是这样的结局......
“上去看看。”
林奇赶到楼上，看到了一片凌乱的房间，暗红的血浆仿佛不要钱般喷地到处都是，中心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蒂娜，张杰在一旁抢救，门口站着吓得小脸煞白的南希，正与蒂娜父母争吵，内容......则是关于消失不见的蒂娜男友莱德。
“上帝啊，早就和她说过那个莱德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蒂娜母亲一边哭泣，一边拼命叫着。
蒂娜父亲则气冲冲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脸上阴沉如水，林奇毫不怀疑如果此时莱德出现在他面前，他能一把扑上去，使出老白男的传统艺能。
林奇和燕小鱼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张杰出来后，将情况告诉了他们。
“以前在军中学过急救，处理了一下。不过情况还是很严重，要输血，而且估计几个月内是下不了床了。”
林奇点点头。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来了，搜捕、调查、取证，他们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榆树街警局，警长办公室。
南希面带怒气，头发乱糟糟没有打理，眼圈泛红，“嘭”地一声，气冲冲地摔门而出，正好遇上了等在这里的林奇三人。
“莱德不是犯人，他和蒂娜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伤害她！！！”与父亲汤普森警长交涉失败的南希，大吼着对三人道，希望得到赞同。
“嗯，另有其人。”
“明明是那个该死的杀人犯，我一定要抓住他，狗屎！父亲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当然不会，毕竟你说出来的是假话。”林奇淡淡说道，不出意料，南希立刻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他：
“林！你在欺骗我们？！！”
“自然不是，只不过有些话，是分人的。”
“什么意思？”
“小孩子说的话，哪怕听上去再怎么正确，大人也不会有一点关心，甚至出于大人的傲慢，他们下意识会拒绝相信。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说话的人。”
南希：“？？？”
“杰哥，你和汤普森先生聊一聊。”林奇指了指里面，脸上是让女主南希抓狂的表情。在原剧情中，对于南希极力诉说的弗瑞迪入梦事件，她父亲汤普森警长是一个字也没相信的，直到最后，南希母亲被弗瑞迪所杀，他才终于醒悟。
因为这件事，猛诡街3中，当长大的南希去找父亲时，那个昔日里威严高大的汤普森警长，已经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借酒消愁的酒鬼。
但在此时，一切还未发生。
张杰整了整衣领，浑身散发出军人般肃杀气质，神色冷峻，推门大步走进去办公室。
“......”燕小鱼在一旁悄悄询问林奇：“不会引起怀疑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被主神赋予了联邦警员的身份，但梦境杀人这件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会将其当成小孩子的戏言。
更何况，弗瑞迪当年是被汤普森他们一群大人联合起来烧死的，现在要让他承认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回来复仇了？
怎么也不会相信吧......
“不会啊，我们又没说是弗瑞迪干的。”
“哈？”
没过一会，“冷酷”般的张杰叼着根雪茄，在南希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盖章的文件。
“成了？”
张杰轻吸雪茄，装出冷酷高手的样子，不说话，只是甩了甩手上的文件。
“呼——咳咳”，因为不习惯这种八十年代的雪茄，他呛了几下，立马回归原形，“哈哈，小意思......”
他拍了拍腰间的匕首，背对南希，从怀里取出把银光闪闪的手枪，给林奇和燕小鱼两人亮了一下，快速收了回去。
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处处憋屈，甚至一度因为缺钱被范鸿风要挟，现在......嘿嘿......
以他当年军中射击比赛第一名的成绩，哪怕是一个打五个，他也有自信几分钟将那群人干趴下，哪怕是弗瑞迪......
咳咳咳，弗瑞迪还是算了，鬼知道诡怕不怕子弹。
燕小鱼：“这都给你了？”
“哈哈，偷偷拿的”，张杰小声道，“不过我就给他演示了一下手机，估计这个年代的人还从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马上就把他唬住了，接下来他就乖乖去签文件了，给了我顺手牵羊的机会。”
林奇倒不觉得意外，昨晚救护车来的时候，就有医生称赞了张杰的急救手法，断定是经历过军旅的人，当时汤普森警长也在，应该是记住了。
再加上张杰这无法作伪的形象气质，骗个小镇警长确实问题不大。
总之，在经过这件事情后，他们终于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初步借到了势，并且获取了武器。
不过南希看上去却更加气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