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笼斗
“那不是李三炮嘛！”
“我认识他，他不是搁外面混呢嘛，怎么跑这里打拳来了？”
“你还不知道？”
“知道啥子？”
“这个酒吧的老板是李三炮的表叔啊！今天店里周年庆，这是来助场子的！”
“一早进笼子那小子是谁，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啊？”
“不认识，估计是请来的托吧。”
“要我说还是之前那帮小孩子打拳有意思。”
“我觉得看大人打拳才更有意思，小屁孩有啥可看的，再说了，电视里打拳的不都是大人嘛！”
“我出了五百块钱，压李三炮赢！”
“这里还能赌钱？在哪里，我也去凑个热闹……”
……
“拳手请就位！”
乔南星打量着走进笼子的李三炮，脑海中回忆着电影的细节，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果然！
原剧情中那伙混混，就是李总找的人。
虽然记不太清这些人的样貌，但是这些人的气质却是没有区别。
也只有李总这些小县城的老板，在底层摸爬滚打惯了，又没有见过真正的商战，才会一言不合就搞掀桌子，因为他们也只会这些。
那些省城的老板接触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就算有矛盾，也会有商有量，尽量和气生财，不会上来就用这种破坏规矩的方式。
“你就是那个卖沙子的家伙教的学员？”
李三炮也在打量着乔南星，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戏谑。
乔南星不说话。
距离、节奏……
还有什么呢？
叮叮——
比赛开始！
李三炮迅速冲上前，脸上戏谑的表情越发浓厚！
对了！还有不要眨眼!
乔南星稳步后退，避开了拳头，随手折转了个角度，一个直勾拳朝着李三炮的面门砸去！
很明显，李三炮没有这种基础格斗意识，他闭眼了！
然而面部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在狼狈闪避的途中，他只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呼啸风声，随后，脑袋便是一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乔南星默默收回了鞭腿，看向台下，目光直视着李总。
“下一個！”
…
“再来！”
…
“继续！”
…
“下一个！”
…
“那个……没有了。”
李总喉咙滚动，怔怔看着台上倒下的健壮汉子。
六个人！
足足六个人！
本以为今天能够好好教训一番对方，出了这口恶气，没想到台上的少年居然连战连胜，短短十几分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赢下了今晚的车轮战！
其实他现在还来得及再叫一些人。
比赛进行的太快，台下的观众正激动着，这时候戛然而止对酒吧经营来说不太好。
但是看着台上的少年，对上那双深邃至极的宁静眸子。
不知怎么，竟然有些胆怯。
尤其是，向腾辉已经出现在了现场。
“呼……呼……”
乔南星沉稳喘息着，身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滴落，躁动的气血充盈全身，脑袋热烘烘的冒着热气，心跳如鼓如雷。
即便已经定了速战速决的策略。
但是六个人的车轮战，仍旧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
这点从他打最后一场开始变得艰难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了李总身上，等对方下意识避开对视，然后又看向人群中表情复杂的向腾辉身上，继续越过，隐晦的看了观众群外的某个少年，轻轻的摇了摇头。
少年默默退了出去。
今晚打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李总还是比较识趣的，若是对方真铁了心要给向腾辉一个教训，在八角笼里把他往死里整，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就这么打下去，到时候说不得满天星这间酒吧就会被一把火燃烧殆尽。趁着混乱，李总若是一不小心再摔断了腿，磕了脑，下半辈子能够坐上轮椅，便更是锦上添花了。
那些掉队的同行者，要么不得罪。
得罪了，千万不要仁慈。
……
“李总，生意兴隆！”
乔南星走出了八角笼，拳套举到面前，用牙齿咬着解开，夹在胸口脱掉，面对李桦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了右手。
“呃……”
李总略显慌乱的伸手迎上去。
握手的时候，感受到乔南星湿滑的手掌，更觉得难受无比。
“你看，成年人打拳击也很有看头嘛！”
“我看刚才那几个拳手就不错，回头去市里请个教练培训一下，让他们在台子上继续打，就算没有我们，李总的生意也只会比之前更好！”
李总勉强笑着。
半晌，他转身看着向腾辉，脸色变换不定，最后叹气道：“辉哥，你这个人，我是不太看得起的，因为你不仗义。但是这位小兄弟有真本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俩最好不要再有交际。”
“小兄弟，买卖不成情意在。”
“以后有时间，尽管来你李哥这里喝酒，咱们交个朋友！”
……
走出满天星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向腾辉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别说星星了，连月亮都看不到。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清现实。
“你给我上了一课。”
向腾辉喃喃道。
对于抛弃李总去往省城发展，直到今晚之前，他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但并不后悔。
可现在他才知道，要换个角度去看待事情。
恩怨！
哪里来的恩怨？
那姓李的怕不是觉得，因为他的场子给了自己发展的机会，所以自己的离开，对他来说就成了背叛。
再想到砂石厂最近的亏损状态，向腾辉不由得苦笑摇头。
什么狗屁谋士！
自己啥时候居然当真了？！
“我打算把砂石场卖给李三才了……”向腾辉下定了决心：“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就不是做生意那块料。”
“我这辈子也就懂一些格斗。”
“让苏木他们去省城吧！”
“他们可以不用去酒吧打拳，违约的事情我想办法。”
“但是他们确实都是有天分的，这一次，我想把俱乐部好好搞起！”
乔南星沉默片刻，问道：“合同上约定什么时候去省城？”
向腾辉愣了愣，这一次脑子倒是转的很快：“下个礼拜！你这是……又同意让他们去打拳了？”
“仅此一次！”
乔南星淡淡说道：“再出这种事情，你就等着瞧吧。”
说罢，他走进了黑夜。
朝着家中回去。
向腾辉只感觉峰回路转，心情瞬间变好！
“欸？”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不对！
他想起来了！
这小子不是说不喜欢格斗，不喜欢打架吗？今晚怎么这么能打？那技巧可不像是临阵磨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