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果我知道怎么逃离你,该多好(2)
第31章如果我知道怎么逃离你,该多好(2)
她尴尬地微笑,慢慢踱回来,坐下趴在他胸口。
柔软的头发铺在他的胸前,有种温暖的感觉,他的心顿时一软。
“我不敢,也没办法,”她轻轻的声音传来,“如果我知道怎么逃离你,那该有多好。”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击中,有些震痛,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呼吸不稳,连抚着她头发的手也微微颤抖。
原来她,不是没有想过逃离他身边。
第一次觉得“逃离”这个词让自己难以忍受,一想到她离开的可能,心里更是堵得慌。
他知道自己对她并不好,甚至有时有些恶意。
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明知道她等待着他的交心,却就是维持彼此的暧昧状态。
明知道她对他痴心一片,却还是选择和若依结婚。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怀疑,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决心始终选择和他在一起。
只是他从不敢去深想,因为他怕有些答案一旦揭晓,自己再也控制不了彼此之间的局面。
第二日他们便抵达苏黎世,叶听风的感冒还没好,夜里睡觉时冷欢总能听到他隐忍的咳嗽声,说话声音也是微哑的。
“你陪我去晚上的酒会。”他看着她玩电脑游戏,坐到她身边。
“不去。”她厌恶地皱了一下鼻子,样子可爱。
“我已经叫人把礼服送来了。”他伸手覆住她握着鼠标的手,轻轻地摩挲她的食指,然后突然按了一下。
“啊!”她惊呼,看着屏幕上打错的牌,扭头抱怨道,“烦人!”
他看她懊恼无比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轻抚她的脸颊,“陪我去好不好?不然我会寂寞。”
寂寞?哈!冷欢简直想仰天大笑—像他这号人物,多得是人愿意抚慰他。
只是那太过亲密的语气,就是让她的心不争气地微颤。这样的他,像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总是爱捉弄她的那个叶听风,温柔中带着点邪恶。
“什么样的酒会?”她歪着脑袋问他。
“鸡尾酒会,我保证酒是大师级的。”他笑着回答。
她眼睛一亮。
“等我回来接你。”他在她颊边亲了一下,站起身。
珍珠白的色泽,简单却不失奢华的线条—冷欢将礼服拎在手里时就忍不住叹气,叶听风这个男人的品位实在让她佩服。
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几秒的怔忡,冷欢感觉到他眼里的惊艳和玩味,脸不由得一烫。
“好看。”他由衷称赞,环住她的腰,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美就像朵幽兰径自开放,芳香悠远,似有似无,而那股媚,却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一点点的清冷,一点点的慵懒。
“我还是喜欢郑姨那件旗袍。”她有些害臊地转移话题。
他微微一笑,嘴边有难以捉摸的弧度。
“你笑什么?”她望着他眼里那抹深沉的情绪,有些纳闷。
“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穿。”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极度的暧昧。
她愕然地抬头望他,看着她忽然涨红的双颊,他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她气恼,抡起双拳捶他,胸口的吊坠跟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
他有些好奇,掂在手里把玩,“这不是我订的。”
“嗯,那些个钻石太重了,挂着累。”她指着他手里的吊坠解释,“我下午出去逛了一圈,看着喜欢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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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轻抚摸那只鲜艳欲滴的红苹果和黑色的小蛇,他盯着她,目光深沉,“这个苹果你会想要吗?”
毒蛇旁边的苹果,致命的诱惑。
“我已经吃了,”她微笑,“现在大概深中其毒,无药可救了。”
窗外的夜色弥漫进来,他的表情晦暗不明,眼里却跳动着灼热的暗焰。
他忽然低头吻住她,轻轻地、深深地,渴望却又隐忍—她何尝不是他的那个苹果。
拿着杯子,冷欢躲在大厅一角观望着眼前的人群。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水晶灯璀璨,轻柔的音乐回旋。繁华深处,是他挺拔的身影,她目光的彼岸。
铁灰色的西服,低调华贵,气宇轩昂。原来,他不穿黑色也这般好看。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那些名媛美眷的目光先是齐齐地落在他身上,然后又迅速打量着她,好奇地或者嫉妒地。
也难怪,中西混血本就有一番独特的味道,而他更是非常成功的“品种”。
只是对她而言,受人瞩目实在不算好事—尤其当那些注视是不带善意的时候,于是趁他要应酬时,她偷偷地把自己藏起来。
啜饮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她将视线收回,转头看向窗外。
不远处是河畔著名的格罗斯大教堂,巍然伫立的两个塔楼上是颜色如薰衣草般美丽的夜空。河水在月光下静静流淌,橘色的街灯笼罩着古城斑驳的墙。
苏黎世在克里特语里的意思是水乡。
想起那年和父亲去乌镇,别人都忙着乘船游河,他却站在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戏台前很久,然后慨叹:人生如戏,不怕曲终人散,只怕寂寞独角。
到如今,她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爱上是一个错误,她不怕自己犯错,而是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错,孤独地错。
“我以为女人都爱点甜蜜清新的酒,”一道陌生而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僵尸’很容易醉。”
冷欢抬头,触见一双深蓝的眼眸,金发的男人正冲她微笑。
“谢谢你的提醒,”她回以礼貌的一笑,“我不会喝太多。”
“我能坐下吗?”那人指指她旁边的位置,“我没想到全场最美丽的小姐居然躲在角落。”
冷欢听着他太过直接的恭维,尴尬地点头,视线不禁向人群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他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两个女人,相谈正欢的样子。
心里顿时起了一把火,她转身,愤愤不平地噘了下嘴。
“我叫罗伊,”金发男人看着她娇媚的表情,“冒昧地问下,刚才和您一起来的先生是您男友吗?”
“不是,”冷欢淡淡地,“是我老板。”
喜色浮上男人的脸,他正要开口说什么,身后低沉的声音忽然打断他,“宝贝—”
叶听风从背后环住冷欢,拿起她杯中的樱桃送入自己口中,在她还未回神之际,忽然低头封住她的唇,将那枚樱桃抵入她嘴里,唇舌纠缠。
那是一个放肆的吻,冰凉的樱桃和他的火热的舌形成刺激的反差,游走于她的唇舌,所到之处,皆燃起高温和酥麻。他的手恣意地抚上她胸前的柔软,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脆弱敏感的顶端,触电一般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听风,”她求饶地逸出一丝娇弱的呻吟,他再不放开她她不是羞愤噎死,也会被一颗樱桃噎死。
等旁边的男人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匆忙离开,他才肯放开她。
“你跟他说,我是你老板?”冷如冰雪的一句低沉笑语在她耳边缓缓响起。
“这是事实。”冷欢仍在气恼,不肯相让。
“很好,”他痛快宣布,“你无故旷工多日,已经被解雇了。”
她气结,“我会和雷蒙德解释的。”
他嘲讽地一笑,“亲爱的,他只会告诉你,你只归我管。”
滥用职权,她狠狠地在他胸口拧了一把,他作势闷哼一声,“宝贝,你调情的方式越来越野了,受用得很。”
冷欢刚要反驳,目光自他肩头看见一位金发碧眼的高挑美女走近他们。
“风,”那洋美人开口,“怎么没和我说完就离开了?我都忘了跟你说,我父亲很想再见你一面,希望你有空去我家做客呢。”
极其高傲的态度,从头到尾她的视线就没有落在冷欢身上。
冷欢埋在他的胸口做了个鬼脸,识趣地要离开,身子刚退了一点,手就被他紧紧抓住,宽厚的掌心那么温暖,热得她的心都微微一颤。
“改天我一定去贵府拜访,”从容清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冷欢看不到那女人此刻的表情,只感觉他忽然低下头,靠在她肩窝上,脸对着她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吹得她有些痒。
她一下呆住,向来习惯了他冷傲优雅的样子,竟无法想象他会如此刻依赖地倚在她身上,那么孩子气。
震惊中,她一动也不敢动,身后的灯红酒绿仿佛黯淡成静止的背景,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这紧紧靠着她的伟岸身体和他温热的呼吸。
“她走了。”恍惚中听见踩得噔噔作响的高跟鞋声远去,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提醒他,“别演戏了。”
他却依旧不动。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挣开他,他却压住她的动作。
“我头疼,”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
她一怔,随即心焦地伸手抚上他的额,真的还有点烫。
“别动。”
手刚要收回,忽然被他抓住。
温软的掌心就这样贴着他的额,轻柔而亲密,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在他心里漫开,仿佛身体里的不适,都在她担心的触碰中得到慰藉。
“听风。”她语气里的忧急让他唇边勾出轻浅的笑意。
缓缓睁开眼,他提起她的手缓缓下移,在她的掌心烙上一吻。
那一吻几乎烫伤了她,对上他温柔入睡的目光,冷欢的脸顿时发烫。
“我们回去好不好?”她局促不安地,“你需要休息。”
“好。”微笑地注视着她泛红的耳根,他轻声答应。
在医院打完点滴再回到酒店,已近半夜。
冷欢从浴室里出来时,一室静逸,只有落地灯鹅黄色的光淡淡地笼罩在床前。
跪在地毯上,她痴痴地看着眼前冷峻的睡颜,一时收不回视线。
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他的眉微微皱着,她忍不住抬手想抚平那让人心疼的皱褶。
走得这么远,经历了这么多事,原来就在此刻,看着这个人睡着的样子,才知道自己一直寻找的那份归属感在何方。
原来他在哪里,她的心也在哪里。
如果永远也到不了停靠的港湾,那又有什么关系?一起乘着风浪,穿过每一个黑夜和白昼,已经是趟幸福的旅行。她永远都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寒风里拥着她共舞,接过她的杯子耐心地教她调酒,在雨夜里为她撑起一方晴空,站在路灯下遥望她的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