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Bellamy star

第24章 Bellamy star

第24章Bellamystar

醒来时,还是在套房的床上。若依睁开酸胀的眼睛,看到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泻了进来,应该已近中午。

撑起手臂,她想要坐起身,浑身的酸痛顿时涌来,让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小心。”低柔的声音传来,是黛西扶住了她。

若依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她。黛西浑身一震,扶着她的双手缓缓松开。

“我身上的睡衣,是谁换的?”若依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

“我。”黛西答。

“谢谢,”若依看着她,“你可以交辞职信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就在自己得知分公司做假账的消息后不久,李修然就抢在她之前曝光了消息。而她的行踪,无论公或私,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只有她最贴身的人可能出卖她。凯伦那么率真的性格,做不了这些事。

像是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况,黛西点了点头。

若依瞅着她冷笑:“你告诉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我最信赖的工作伙伴这么出卖我?”

“修,他是我最敬重的兄长。”黛西在床边坐下,蓝眸静静地望着她。

“没想到他妹妹还挺多。”若依轻扯嘴角。

“不是你想的那样,”黛西摇头,“你还记得曾经在我们酒店开过会的BMS公司吗?创始人杰森,就是我哥哥。你别看现在我们兄妹俩都混得人模人样的,十年前,我们只是偷摸乞讨的街边野孩子。那天,我哥哥杰森偷了他的钱包,被他抓住。我看他的身手,知道他是不好惹的人,于是卖乖地喊他哥哥,叫他这一声的时候,我讲的是中文,那是我跟一个华人孩子学的,我看到他盯着我,愣住了。后来的情况,连我和杰森也没有想到。他资助我们上学,还把我们痴呆的弟弟送到了疗养院。在我和杰森的心里,与其说他是个兄长,其实他更像一个年轻的父亲。所以,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难怪,”若依自嘲地一笑,“他布个棋子都这么煞费苦心,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他的对手,”黛西激动地看着她,“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

“是吗?”若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替我换的睡衣,该看到的你都看到了,你觉得你的话有说服力吗?”

瞅见她抬手间腕上的青紫,黛西眸光一暗:“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伊万诺夫伤害你,所以才通知了他。”

“是我自作自受,”若依看着她,目光冰冷,“我故意让你去约伊万诺夫,也是为了试探你是不是出卖我的那个人。”

黛西一怔,蓝眸里泛起隐隐的水光。

“他爱你,若依。”半晌,她缓缓地说。

“讲完这个笑话,你可以走了。”若依轻嗤,拉起被子躺下来,放弃和她的交谈。

“BMS,bemysunshine,是杰森起的名字,说因为公司是做新能源的。我嘲笑这名字有点土,他那时就去问过修,可喜欢公司的logo,修只是点头,没说什么。可是有一回他喝醉了,他说,他喜欢BMS这个logo,我问为什么。他说——”

“你出去。”若依打断了她,仿佛怕被她的话蜇到一样。

“他轻声说,Bella,mystar。”黛西盯着她,缓缓出声,“对他而言,你就是夜空里那颗星,是他如暗夜般孤寂的人生里,照亮他也温暖他的那颗星。”

听到黛西离去的脚步声,若依埋首在枕头里,不争气的泪水却一颗颗滑落下来,无声地消失在枕面。骗人。

她才不是他的什么星。

否则,他怎么会用那么残忍的方式伤害她。

——若依,这是我。

——对不起。

她捂住耳朵,终于痛哭出声。

黛西走出酒店时,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汽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坐进车,她回过头,看向后座的男人。他望着窗外某处,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一尊雕像。

“你不应该那样对她。”她忍不住出声,然后看到他下颚线条骤然绷紧。

看到若依身上那些瘀痕时,她也被吓到了。在她印象里,他是温和宽厚的兄长,一个优雅克制的男人,虽然她知道他一段灰色的过去,但从来不曾见识到他残暴的一面。

“我关上门的时候,听到她在里面大声痛哭——”

“开车!”急促而低哑的暴喝自后座传来,打断了她的声音,她瞅了一眼他紧握在腿侧的双拳,识相地闭了嘴,靠在座椅上再也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若依擦干泪,起身下床。踩上地面的时候,双腿的酸软几乎让她站立不住。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李修然撕得不像样,沙发上放着一套新的衣裤,大概是他让黛西带来的。她拿起来穿上,看见一旁的手机,已经没电黑屏了。

她给手机充着电,走到浴室去洗漱。镜中是一张苍白的脸,双眼更是红肿得厉害。

水流声里,她依稀听见手机在书桌上不停地振动。拿起毛巾擦干了脸,她走回房间。是程定之的电话。她接起,那头顿时响起他语气激动的声音:“若依,你在哪儿?你爸不行了!”

她心神俱震。拉开房门,她拼命往电梯跑。耳边程定之的声音还在响着:“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问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静姨都快急疯了。”

“我马上来,”她哽咽着,几乎疯狂地拍打着电梯键,“我现在就来……”

酒店门口,有位客人正要上一辆出租车。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冲到那人面前拉开了车门就喊:“溪云酒店,快!”

夜晚的寒风在车窗外呼啸而过。她低头看手机,上面有许多个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来自程定之和徐静。“你在哪?你爸出事了。快回来。”他们一再地问。

握着手机,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赶到病房时,她几乎一个踉跄扑到了柳雍云的床前。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仪器的声音,就是徐静的低泣声。

柳雍云躺在那里,还睁着眼,只是呼吸异常微弱。

“爸爸。”她轻声喊,不敢大声,也怕他听不见。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溪言。”他吃力地发音。

泪水滚滚坠落,若依握住他的手。

“哥哥做了……做了那么多错事,”柳雍云的声音模糊而虚弱,“只是想留住你。可是……我知道……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我原谅你,哥哥。”若依哑着嗓,泪中有笑。

柳雍云摇头,缓缓闭上眼。

“爸爸!爸爸!”恐惧漫上心头,若依激动地喊,“你不要睡,你看看我!你不要睡!”

“若依。”低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柳雍云又睁开眼看向她。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她知道,他的意识已经在混乱和清醒间交错。

“你把我……独自葬在……樱花树下吧,溪言……最喜欢樱花……”他轻轻说着,“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因此少恨我一些……”

这一刻,柳雍云仿佛看见,美丽的女孩倚在樱花树下,朝他微笑。树下,溪水潺潺,如同她清脆的笑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自从她走后,他收藏所有和她相似的人。沈小姐有她的眉毛,李小姐有她的眼睛,美智子有她的鼻子,杰西卡有她的嘴巴。可是,她们都不是她。现在,她终于又来找他了。

“哥哥。”她唤着,向他伸出手。

屏幕上的心电图归于平静的一条线,发出刺耳的低鸣声。

若依死死盯着柳雍云的唇,她在等他下一句话,她在等他再睁开眼,等他再喊一声她的名字。

“若依,”徐静哑着嗓唤她,“你爸爸已经走了。”

她拼命摇头。她还要等。

“若依,你冷静点。”程定之捉住了她的肩,想要拉她起身。

她用力挣脱,死死抓住床沿。

她不信。他一定还会再跟她说话。

有人还在拉她,她火了,狠狠推了那人一把。

“若依,你醒醒!”一记耳光抽上她的脸,疼痛涌上了脸颊,下一秒,胸口的剧痛清晰地涌了上来。无边的泪意冲上眼眶,再也止不住。

他走了。她最重要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她。

“为什么会这样?”她趴在徐静肩头,泣不成声。明明昨天父亲还好好的。

“昨天晚上七点,李修然把电话打到了病房。他买通了一个护工,那人把电话拿给了你爸爸。当时你静姨就阻止了,但你爸爸坚持要听。”程定之语气沉痛。

“他说了什么?”若依退开身,问徐静。

“说了几句,我没有听清楚。大概就是告诉你爸爸,他已经成为溪云的实际控制人。”徐静轻声开口。

——从十四岁那年,我看着他们的汽车坠落山崖那刻起,我就在等着,等着有一天我站到柳雍云面前,告诉他,当初他夺走了他们的一切,而我会夺走他的一切,不仅柳溪言从不曾属于他,就连他用作纪念的溪云,也不会属于他。

她知道他跟父亲说了什么。那天,他就已经告诉了她。

——我会让他在瞑目前看到自己应得的报应。

他昨晚扔下的绝情话语还在耳畔回响。

她做了什么?她盯着脚下,走得匆忙,她还穿着四季的拖鞋。

当父亲被他气得生命垂危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呻吟辗转,屈服求饶。

这一夜,当程叔和静姨心急火燎地找她时,她正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纠缠于床笫之间。

胃里一阵翻涌,她弯下身,剧烈地呕吐。

她怎么可以错得那么彻底?

她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她怎么可以爱上那么残忍可怕的男人?

她怎么对得起那么宠她、爱她的父亲?

望着病床上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人,她摇着头,泪如泉涌,一步步往后退,往后退,直到双腿一软,无边的黑暗侵袭了她。

李修然进门的时候,洛云迎上了他,语气有点急:“刚得到的消息,柳雍云去世了。”

高大的身影顿时一僵,他转过头,黑眸瞪向身后的黛西。

“怎么会?”黛西也是一脸愕然,“听说他这阵子情况还不错啊。”

“好像是昨天和你通过电话之后,他的病情就突然恶化了。”洛云补充。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看着黛西,李修然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可能是程定之他们隐瞒了病情,连贝拉也不知道,”黛西忐忑出声,蓝眸里也是阴云重重,“昨晚他们有打我电话问贝拉在哪儿,我没想到柳雍云的情况那么严重,加上我有些心虚,就敷衍他们说我也不知道,我会一起找贝拉,有消息就告诉他们。”

李修然一时没说话。坐到椅子上,他拿起一根烟,按了几下打火机,却没点着火。爆了一句粗口,他狠狠地将打火机砸在地上。

“出去!”一声断喝蓦地从他口中吼出,震得窗玻璃都仿佛一阵颤响。洛云也是浑身一震,她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失控过。

关门声轻轻响起。他双肘撑桌,抱着头,久久未动。

柳雍云死了。

他应该感到高兴。这场预谋已久的复仇,结束得这样快。可是,他却感觉胸口翻涌的是巨大的恐惧。

柳雍云葬礼后的第二天,溪云举行易主后第一次正式董事会会议。

上午10点07分。会议时间过去七分钟,李修然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仍空着。他靠在座位上,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一道低柔的声音响起。

李修然紧悬的胸口突然一松。抬头望向缓步走来的女人,他的心又揪紧了。

她瘦了很多。虽然刻意妆点的娇艳唇彩点亮了她的气色,但几乎小了一圈的脸庞衬得一双明眸越发凄楚动人。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洋装,胸前缀着小小的一朵白茶花,整个人显得柔弱清灵。

整个会议过程中,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轻应,或者点头,仿佛她的心魂根本不在这个房间里。

他陈述着他的看法,回答其他董事的问题,语气温和平静,只是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

会议结束后,她并未多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他正要抬步,被一名董事拉住聊天,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你在做什么?”站在她办公室里,他看着在办公桌前收拾的她。

“你好像应该敲门,”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也对,没这个必要,这是你的地盘,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我想好好和你谈一谈。”他缓缓走到她面前。

“谈什么?”她瞅着他,轻轻一笑,“溪云的经营吗?我没有意见。你想改了溪云这个名字,我也没意见。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我收拾下我的东西,”不等他出声,她继续道,“不多,用不了多久时间。”

“我并没有说让你走,”黑眸里渐渐起了波澜,“其他人也认可你。”

“可我不想留下来,”明亮的眸迎上了他的目光,“这几天我会尽快交接完手头的工作,然后我会休息一阵子。”

像一个即将离职的下属在和上司汇报,她的语气平静,公事公办。

“我希望你留下来。”他抬手,按住她正在整理的文件。

“你希望?”她扬起嘴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想做的事都做成了,你还想要什么?莫非还意犹未尽,需要我在身边,心悦诚服地膜拜你的成功?李修然,我是傻过,我不可能一直这么傻下去。”

“每个人都会犯错,因为错误中也会有快乐,可是之后也会有更深的痛楚。对于你,我一直在犯错。但我也在吸取教训,我不想也不会再错下去了,”她的眼里一片寒意,“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目光中的疏离,狠狠刺伤了他。

“你从小就喜欢我,喜欢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你一句结束了,我就会相信?”他盯着她,试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

她松开手中的文件,像是放弃了和他较劲。退开一步,她看着他平静出声:“正因为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才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必等一个永远缺席的人。”

“我不相信。”他下颚一紧,上前捉住她的手腕。

“你又想强迫我吗?”她抬起头,轻声问,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脸色一白,像被蜇了一下,松开了手。

“你记不记得,你当初说过,你允我一件事,无论是什么,只要我找你兑现,你就做到。”退开身,他力持镇静。

——我允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将来,只要你找我兑现,我便做到。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多年以前的苏黎世,他收留她时,她许下这个诺言。

“我要你留下。”他补充。

“你以为到了今天,你还有让我兑现诺言的资格吗?”她笑看着他,觉得讽刺。一再失约的是他,凭什么要求她信守承诺?

“你不是喜欢讲有始有终的故事吗,我也有,你要不要听?”在他犹疑的目光下,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瓶香水。

“从前喜欢你的时候,真的是很傻气。那么想念你,所以就想去找到记忆里你的气息。你喜欢用BVLGARI的AQVA,当然那并不全然是你的味道。所以我去学调香,学得很认真,后来,我终于调制出了你的气息。”她低着头,掂着手里那只水晶玻璃瓶,语气轻柔,却带着自嘲,“你知道吗,我还起了个名字,叫Still,依然。其实,应该叫Stupid,对吧?”

他看着她,僵直了背脊,目光震动。

下一秒,她的手一松,香水瓶坠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摔成晶莹的碎片。瞬间弥漫的香味,浓郁得让人窒息。就是这样的,对他的爱与痛,已经让她无法呼吸,就是这样啊,明明痛苦,喘不过气,却还是沉溺。所以,她要亲手解开他下的咒。

“若依。”他唤她,哑了嗓。

“我还没有讲完呢,”她仍是淡淡地笑,“那一年在瑞士,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她从抽屉底层拿出了一张图片,轻轻放在桌上。

“是你不告而别之后我发现的。我当时很慌,就告诉了程叔叔。但是来找我的是父亲。看到他我很害怕,但是他说,‘没关系,你可以留下孩子,我只要你不受伤害’。他问我,他能为我做什么。我让他给我买下了你租过的那套公寓,他临走的时候请房东太太玛嘉照顾我。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出去散步,我期待着能在某个路口遇见你。我也会在家乖乖地等,觉得你也许会找回来。有一天,我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和你的很像,当我跑到门边去听的时候,脚步声又消失了。所以我急了,冲出门去追。”

她的声音停滞了一下:“我在楼梯上摔倒了。我坐在那里,看到有血流出来,可我一动也不敢动。我祈祷,我轻轻地念你的名字,我只希望孩子不要出事。”

“之前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已经有胎心了,虽然才那么一点大。”她看着桌上那张B超图像,胸口起伏着,声音不稳,“后来,玛嘉把我送到了医院,孩子没留住。”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低哑的声音响起,李修然看着她,向来沉静的面具破裂,俊颜上有深刻的震惊和痛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你会因此回来找我吗?你会放下对我爸爸的仇恨吗?”若依看着他,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枯竭,可是胸口的酸楚又在翻涌,“我不想说这些,因为我不想让你是因为可怜我而留下。从始至终,我要的,是一心一意,没有欺瞒,没有算计,无论经历什么都一起面对、一起走下去的爱。不是事后的弥补与施舍。不是打了折、变了质的感情。”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轻柔入耳,他却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的疼。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喉咙紧窒,“那天,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真实的病情,而且离开四季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放过他。”

“你以为你现在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听到他提起父亲,她强装的平静终于被撕破,“我曾经……我曾经……那么相信你。”

也曾经,那么爱他。

可他亲手摧毁了一切。

不想再和他争执,她拿起外套,往门口走去。拉开门的那瞬,她转过身,而他的心脏也一紧。

“对你而言,割舍一份爱一定是件很容易的事吧。”一滴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她按着胸口,看着他,努力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这一次,我也学你,把我牵挂你的这颗心割舍掉。我要换一颗崭新的、干干净净的、再也没有你的心。”

那一天,溪云总部的员工,看到新来的老板独自站在总裁办公室里,很久没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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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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