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救命之恩
第203章救命之恩
嗯？魔物恐吓她？
胜似闲庭信步地用水遁术穿过下水道内的魔气禁制，裴如昔意识到对方的感知极敏锐，冷冷回应：“劝你收手，然后滚！”
今非昔比，进秘境前她能凭传音揪出诈骗犯，出秘境后她实力更强，感知更广，掌握的手段更丰富熟练。
魔物？
白玉般的指尖勾住一缕魔气，她仗着炼体达到第二层次，丝毫不惧魔气的侵蚀作用，将其纳入体内，用先天真水对其施展《上善若水》上的法术——同化。
天地之间能有什么东西比水更常见更纯粹？
万物皆可溶于水，区别只在溶解的多寡。
稀薄魔气被先天真水浸染，瞬间染上真水的气息，化作壮大真水的养分。
它倏地离开她的手指，消散在空气中，如同感染了瘟疫一般迅速将真水气息扩散给其余魔气，令更多魔气成为真水的一部分。
魔气异化过的老鼠、蟑螂受到神通法术的净化，抽搐着倒在地上，渐渐恢复原状。
抵挡得住，他将会在发烧后成为魔物的眷属，能保留些许神智。
否则他早就心神失守入了魔，要么沦为魔物的眷属，要么异化为失去神智的低等怪物。
……
只不过，听到裴如昔的回应，人面蜘蛛魔的魔觉便感知不到她的气息——
“主君。”
那修仙家族放出它，让它杀掉一个妖修。
注意到刘善秀没有捉拿海盼月，裴念恩大惊：“刘长老，他差点害死如昔！”
作为域外来者，人面蜘蛛魔不仅仅通过眼耳鼻舌皮肤和神识获取外界的信息，更能用魔觉感知生灵的鲜活气息。
“你在做什么？”
破坏往往比建设更容易，魔物营造的巢，她拆得七七八八。
它们的潜力、生命力被魔气耗尽，失去魔气之时，即死亡之刻。
“救……我……”
显然，她知道怎么跟魔打交道，设法屏蔽它的魔觉。
幸在他得到天河神君赐予的一滴血。
如何救？
垂眸看着海盼月，刘善秀快速施展封印术，将他身上的魔气封印，再给他吃一颗三阶回春丹、一颗补充灵力的丹药。
又多了一只虫子宠物，裴如昔有点嫌弃地打量它，问：“你从何处来？”
杨青云救的男孩，是死于魔气侵蚀的少数人，人面蜘蛛没动他的尸体，认为他缺乏利用的价值。
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做口型。
并非所有修士都有裴如昔的先天真水，海盼月面对魔物，除了被魔气污染还是被魔气污染。
“砰！”
它沾上的真水气息，就像附骨之疽一样深深地渗入它的魔气，甚至钻进它的身躯里，同化它的魔力。
是以，收到海盼月的求救，她即刻赶来这里。
由一点至局部，裴如昔以神通——真水天眼配合同化，排水道内弥漫的魔气在顷刻间涤荡一空。
“所以你跟如昔对着干？”裴念恩自觉危险，万一刘善秀伤害她……
如小胜这般不小心被弄伤的人，即便伤口极小，也会遭到魔气侵蚀。
奈何妖修命不该绝，在裴如昔到来前逃出排水道。魔物召集眷属，还没来得及抓捕妖修，就发现裴如昔气势汹汹地杀来。
“我知道，你且让开。”刘善秀点点头，看向躺在肮脏排水沟里的蛇妖，目光微动。
魔物打破妖修的桎梏，一路追杀妖修至山脉西侧的落霞城，把妖修捉住。
仅瞬息之间，魔物残留的意识本能地向裴如昔表示臣服，以完全听从她的命令换取活下去的宝贵机会。
生灵的生命层次越高，越强大，它的魔觉感知力越强。
双手掐诀，裴如昔施展法术——共鸣！
一刹那，魔物的眷属死去。
见过真龙并得到机缘的筑基期蛇妖很危险，远不是炼气期小修士对付得了的，尽管他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没有人能隐瞒它的感知接近它，包括施展水遁术的裴如昔。
诛杀海盼月是裴如昔想做的事，然而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她问人面蜘蛛：“地上的人死掉一半是什么意思？”
裴如昔竖起手指，隔空点向魔物。
不出裴如昔所料，它从山脉东侧来，曾被修仙家族暗中饲养，在交流中学会人类语言。
魔气异化后的动物攻击力强，凶恶残暴。
真水停在魔物身上，未同化它。
它释放魔气，侵蚀老鼠、蟑螂等活跃于地下排水道的动物，让它们成为它扩大感知范围并收集信息的一个个节点。
魔物陡然炸开，绿色的血溅了一地，变成乱七八糟的零碎。
走到蛇妖身旁，刘善秀将他翻面，露出瘦得下巴尖尖的脸蛋。
潜藏起来的魔物，已然水落石出。
魔气、魔力的能量层次完全比不上真水！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倒悬顶部的人面蜘蛛魔痛苦地栽倒在地上，不住地翻腾、打滚，试图驱逐体内的真水。
她还是来迟了一步，让裴念恩见到海盼月，简简单单的报恩陡然变得复杂。
魔物又一次炸了一地。
……
是救人重要还是杀敌更重要？
在真水面前，它的防御、抵抗脆弱得不堪一击。
它产的卵亦炸开，弥漫的魔气被真水同化。
人面蜘蛛不敢隐瞒，将自己的企图如盘托出。
对它来说，魔气所到之处，皆是它的领土。
在排水道不曾延伸到的地下，宽阔的空间只有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落霞城排水道勾连了灵脉，它来到这里就喜欢上了，想筑巢繁殖后代，建立属于自己的族群。
咦，魔物还能动弹？
先天真水滴落，要同化它。
她高兴起来：“刘长老！”挥了挥手，“这里有一条蛇妖，伱快把它抓了！”
结果妖修的实力超出修仙家族的预料，困住魔物后，妖修立刻破坏修仙家族的地牢，放出被囚禁的妖兽和修士。
修仙家族覆灭。
阴影中，猞猁琥珀悄然现身，将再次蠕动的魔物残肢之影撕碎。
沾着污泥污水的睫毛微微颤动，海盼月吃力地睁开眼，被阳光刺得眼皮迅速闭上，又睁开一条细缝，惊喜地望着身边的刘善秀。
裴如昔是筑基修士，其生灵气息恰似黑暗中燃烧的火炬，它便是想忽略她都难。
没想到……
随着魔气被先天真水同化，人面蜘蛛魔的感知范围陡然缩到最小。
目前，藏于排水道的眷属和异变人皆死于裴如昔之手，地面剩下一小部分人正在或即将被魔气侵蚀。
人命大过天，裴如昔用演变神术提升了魔物的潜力，令它恢复些许实力：“告诉我，那些人在哪。”
抵挡不住，他发烧后大概率会异变，小概率会死。
裴念恩有自知之明，与蛇妖保持安全的距离，正要发传讯给裴如昔，便见到客卿长老刘善秀赶来。
看到魔物传递的妖修信息，裴如昔眯眼，念出其姓名：“海盼月。”
“抱歉！”刘善秀站起身，挡在她和海盼月之间，解释道，“大小姐，海道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背弃信义。”
它元气大伤，由巴掌大变成指甲盖大，修为实力从筑基期跌落至炼气初期。
料不到魔物如此好驯化，裴如昔姑且留它一命。
此蛇妖与裴如昔的恩怨她知道。
琥珀吃惊：“难怪古人不是赶走魔就是将其封印。”
可她认识海盼月，算是朋友，在秘境里被他救过一次命，恩不能不报。
缓缓复活的魔物，趴在地上，对她传递意识。
小胜等几个被它改造成魔物眷属的生灵更是苦不堪言，横七竖八地倒着，因魔气溶解在真水气息里，连挣扎、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轻微地抽搐。
此行她只为消除威胁。
紧接着……
轻度感染魔气可以消弭，深度感染魔气无法解救，留着也是魔物操纵的傀儡。
筑巢于此的魔是一只人面蜘蛛，十八颗大大小小的眼珠清澈美丽，如上等蓝宝石，腹部柔软而膨大，貌狰狞，却美得邪异。
……
为了逃避修士的耳目，魔物令魔气侵蚀的人藏进排水道，制造失踪假象。
人真的太多了，死了一个，侵蚀下一个呗，肯定有眷属和异变的。
不，报恩不复杂。
可魔物的构成到底和生灵不同，人面蜘蛛魔极难杀死，其血液和残肢蠕动着复活。
恰在此时，阳光穿透了云层，照在他的眼睛上。
踏足危险的魔巢，裴如昔取出一颗自行悬浮的照明光球，淡淡地看着魔物及其眷属们，说：“现在，你们滚不了了。”
魔物不善于用语言表达，向她传递路线图。
人在地面活动，是它后代成长的粮食，可人类修士一旦发现它就会赶尽杀绝。
旋即，她的声音凝成一束钻进他的耳朵：“海道友，你快逃吧。”
“此事我将会向小祖宗解释。”刘善秀说，“小祖宗的责罚，我将会悉数接受。”
“不！”裴念恩坚持，认为刘善秀多少顾忌着裴如昔和戚左亭，不会在落霞城内对自己下杀手，“刘长老，你不能放走他！至少你不能给他丹药，掩护他逃走！海盼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毒害如昔，她杀你，天经地义！你把刘长老牵扯进来，是让她代你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