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五出妙计 效仿前人夜断阴
“要不先去看看古琴?”
张千影站在门口,看着院子,磨挲着下巴,既然这古琴能够助他娶媳妇,那么想必不是凡物,他真是想率先一睹芳容,看看这古琴究竟长什么样子,究竟有什么不凡之处。
不过想了想后,张千影还是觉得暂时放下较好,如今眼前的大事,应该是孙盈翠的惊天冤案。
喝了点茶水,张千影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不知不觉感觉有了困倦,渐渐就睡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耳边有人哭,这哭声并不大,隐隐约约的,像是一个女人在抽泣,哭声中包含无尽的冤屈。
“谁啊?”
张千影可能也睡蒙了,皱着眉头,眼睛也没睁开,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这时这个哭声搭茬了,说道:“小女子冤枉,还请公子为小女子伸冤啊!”
听着这话,张千影翻了个身,没当回事,但紧跟着,只见张千影猛地睁开眼睛,腾楞一下坐起来了,一脸慌张,对着房间左右环顾。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好在房间的窗户没关,些许月光斜射进来,使屋子里显得不是那么的黑暗。
“呵!原来是做梦啊!”
看着房间内的平静,张千影长舒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湿透了。
擦了擦汗,张千影翻身下地,将房间的蜡烛点燃,微弱的火光使房间内多了一缕光明与温暖。
咽了咽口水,张千影奔着桌子走去,刚想给自己倒杯水,他忽然发现,在水壶旁边放着一沓文件,其中有几张纸的上,还沾着一点鲜血。
“这是什么?”
张千影眉头微皱,将这沓纸拿起来,刚想要仔细观看,可他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嘎吱。
一股冷风吹进来,张千影扭头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人。
这人皮肤黝黑,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的横肉,此时正站在门口,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邢捕头?”
见到来人,张千影惊疑一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邢二站在门口,满脸的羞愧,这叫什么事啊,自己自信满满抓住的凶手,竟然是老爷口中唯一一个能够破解此案的人,他险些铸成大错啊!
“我”邢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解释,毕竟人是他抓的,当时还感觉自己那么牛气,现在想想,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见状,张千影顿时明白怎么回事,笑道:“今日之事,邢捕头不必介怀,本来我也是想找娄知县,虽然这中间有些插曲,但结果是好的,不知捕头身上的伤如何了?”
闻言,邢二赶紧摆摆手,羞愧难当:“嗨!没想到张公子竟还惦记小人的身体,真是令小人心中感动啊!您不用担心,小人身体不妨事。”
其实今天娄知县下令重打他八十大板,说是重打,但下手的衙役哪能真的重打,刑杖一下垒着一下,基本就没打在他的身上,而且等着娄知县走了,手下人也就停下了。
他虽然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这不算事儿。
不过他没想到张千影能够不计前嫌,还能够惦记他的身体,这让邢二着实很感动。
张千影笑了笑,旋即将邢二让了进来,问道:“不知邢捕头此时来此,所为何事?”
邢二挠挠头,道:“这不看您屋里的灯亮了,我合计叫您,咱们大家一起吃个饭。”
闻言,张千影摇摇头,道:“邢捕头,你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给我送过来吧,我就在房间里吃,因为我还需要思考孙盈翠一案的前因后果,所以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一听这话,邢二心中对着张千影直挑大拇哥,真不愧是孙盈翠一案唯一一个能够破案的人,这觉悟,就是高,我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如果张千影知道此时邢二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感到无比汗颜,因为他不和大家一起吃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懂法啊!
万一饭桌上娄知县或者谁问他有关此案的事情,他连个屁都说不出来,到时候多尴尬啊!
邢二点点头,道:“那行,那我跟厨房说一声。”
说完话,邢二转身刚要走,忽然间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指着张千影手中的那一沓文件,说道:“对了张公子,这个是孙盈翠的尸检报告,下午我给您送过来的时候,看您睡觉就没打扰,您有空可以看一下,也许对您破案会有帮助。”
张千影指了指报告上的血迹,疑问道:“那么这上为什么会有血?”
一般来说,尸检报告都是仵作的检查完尸体之后,回到房间才会写的报告,正常不会有血啊。
听得这话,邢二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道:“仵作写报告的时候没纸了,正巧我刚处理完孙盈翠的尸体,手上沾了些鲜血,给他取纸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
听完之后,张千影顿时愣住了,只感觉手里的尸检报告冰寒刺骨,寒意袭来,从他的脚底板,直接凉到了头发丝。
邢二大大咧咧的,没发现什么异常,说完之后直接就走了。
张千影站在桌子旁,背脊发凉啊!
紧跟着咕噔坐凳子上了。
大爷这时候发现不对劲,低声问道:“小公子,怎么了?”
张千影缓了半天,这才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刚刚做一梦,梦见有人和我喊冤,再后来我就醒了,如今这份沾着孙盈翠鲜血的报告放在我的房间,这样想来,刚刚莫不是孙盈翠来此与我喊冤?”
话音落下,只听老五直接开口嘲讽道:“你有病吧?”
张千影一脸懵,没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老五不屑道:“那孙盈翠还用和你喊吗?她不就是冤死的吗?要不然你在这干啥呢?”
闻言,张千影眉头紧皱在一起,一脸纠结,挠了挠头,心说我是有病,孙盈翠确实是冤死的,不然他在这干嘛啊?早就借了古琴离开了。
“不过孙盈翠为何不去找娄知县伸冤,反而找上我?”张千影有些不解,且不说他对于法律的懂与不懂,他与孙盈翠根本就是陌路之人,后者怎么会突然间找上他呢?
这没道理啊!
大爷思索片刻,道:“小公子,常人是无法看到鬼魂的,但您不一样,您乃是天上星君降世临凡,想必是那孙盈翠感应到这一点,所以才借着尸检报告上的血,施展出念力向您喊冤。”
张千影挠挠头,看来自己肩上的责任,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几位爷爷辈的,你们活的年头长,见识广,不知对此案有什么见解没有?”
要说他唯一比娄知县强的地方,也就是他身上带着五只鬼,所以说要想破案,还得从这五只鬼的身上下手,毕竟活得久见识广。
大爷有些为难,道:“今天你们在内堂说话聊天,我们哥几个也都听见了,不过我们也不懂你们人间的律法,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这事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三爷玩世不恭的说道:“是呀小公子,这事我们也没办法,不如趁着天黑我们将古琴偷来,然后赶紧跑路吧!”
“偷琴,跑路。”四爷的声音痴痴傻傻,也跟着凑热闹。
老五没说话,一般情况下他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用他的话说,越厉害的人越低调,所以他很低调。
张千影知道三爷几个人开玩笑,也没当回事,这会儿功夫儿,只听门外脚步声音响起,紧跟着一名丫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素面。
好家伙,这面可真够清淡的,连个鸡蛋都不给打,光放了两叶白菜。
小丫鬟将素面放下,转身出去,但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疑惑问道:“公子刚刚在房中可是在与人说话?”
噗~
闻言,张千影刚吃到嘴的一口面条全都喷了出去,赶忙擦了擦嘴,表情略有些慌张,道:“没事没事,我是自己和自己说话。”
“哦!”
小丫鬟恍悟的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没想到您还有这么特殊的癖好,没事,您慢慢吃,慢慢吃。”
看着丫鬟出去,张千影擦了擦嘴,赶紧低头吃面,一言不发,小丫鬟口中这特殊的癖好,怎么听着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吃完了面,张千影坐在门口,与自己身体里的这哥五个聊天,交流。
他没敢待在屋里,毕竟坐在门口,来回走个人什么的,他能看见,到时候能有个准备,不至于让别人听见自己在自言自语,像个傻子似的。
一直快要到晚上十点来钟,张千影还没睡,始终在交流孙盈翠一案,只是与这哥五个聊了大半宿,推想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只是最终都给否决了。
聊到最后,他们也是没能聊出个所以然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时候,至始至终从未开口的老五,突然开口说道:“其实这事我有一个办法。”
“得得得,你可别有办法了,就是听你的我才差点挨了四十大板。”张千影没好气道。
老五也不惯他毛病,直接道:“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者说了,要不是五爷我提前给你打的预防针,你能在公堂上思路清晰的将所有事情说明白?你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千影翻了翻白眼,但心里也得承认,他能够免去这一顿杖刑,老五在其中还真起到挺大作用的。
“老五,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大爷道。
闻言,老五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很简单,我们是鬼,那么就从我们鬼魂的角度出发,既然前有包青天日审阳夜断阴,现如今咱们不如也来一个夜审冤魂,如何?”
一听这话,张千影一愣,旋即顿时来了精神,夜审冤魂?这是一个好办法,如果真能够见到孙盈翠的鬼魂,届时不就全都真相大白了吗?
但.这要怎么做呢?
“这倒是个好办法。”大爷肯定说道。
张千影也是来了兴致,问道:“那您几位可否能够施展神通,将那孙盈翠的冤魂招来,届时真相如何,一切都将大白。”
“滚滚滚,你不是不信我的嘛?为啥还听取我的意见?信不信我告你侵权?”老五生气道。
张千影翻了翻白眼,也没说话,虽然这次他不占理,但面对老五来讲,没有理也得装着有理的样子,他们俩完全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办法嘛”
除了老五之外,这哥四个全都犹豫了,似想要开口讲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嗨嗨嗨!那什么.二哥你不是会弹曲吗?给他们弹一个,多大点事嘛!”老五有些着急说道。
闻言,张千影眼前一亮,问道:“二爷,当真如此?”
“滚滚滚。”
二爷骂道,然后也是十分为难的说道:“小公子,老五说得对,我是会弹琴,要说将那孙盈翠的冤魂招来,也是随手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马上去找娄知县,咱们今晚就行动,来一个夜审孙盈翠。”张千影有些着急,他急着借古琴啊,毕竟这是关乎他能不能娶到娶媳妇的大事。
“小公子您先别急,听我说。”
二爷继续道:“事的确是小事,可我若将《诉天冤》弹出,招来的便不知道是什么,若我们运气好,可能招来的只是孙盈翠的冤魂,但若是运气不好,到时若惹来大量的孤魂怨鬼,凭借我们哥五个的道行,恐怕摆平不了。”
听到这,张千影脸色凝重,眉头紧锁,若真如二爷所说,届时招来大量的孤魂怨鬼,那么整个费县恐怕都要倒霉了。
“这可怎么办?”
张千影愁的都不行了,好容易有一个好办法,但又要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他这小身板,扛不住啊。
气氛一度很沉闷!
这时候,大爷突然开口说话了。
“老二,你干吧!没事,出了事大哥给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