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造化弄人
被人吃干抹净,外加不知“蹂躏”过几回的滋味,竟让人觉得有些甜腻。
此时的我温顺乖巧,可怜兮兮的被那人箍在怀里,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更是对方身上那已经熟悉了的冷香的香味,和均匀的呼吸声,让我疲惫之余凭添了诸多暖意,也更加睡意朦胧。
这时天色好像已经快到午时,我虽然很想就一直这样和他腻歪了下去。
可房外隐约传来的特意压低了声调的低语声,还是让我不安的抬了头。
睡眼惺忪间看了看那闭着眼,嘴角带些笑意,眉目疏阔俊朗的脸庞,不由凑上去轻轻一啄。
“好像天色不早了……”
“嗯……”一声极是模糊的应答。
“该起了吧……”我无力的朝他眨了眨眼道。
没等他说些什么,终于门外那些低语声,戛然而止,大管家王盛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进来。
“启禀将军,太子殿来了,此时已到了府门,呃,不知将军……”
话到此,我突然感觉到慕容尚的身子一动,一只手臂轻松做了一个抛物的动作之后,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件东西穿窗而出,接着房外传来瓷器落在地上破碎的声响。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再看慕容尚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子,然后重新把我搂住,低了头轻吻一下我的鼻尖处,咕哝道:“别动,再睡会儿……”
“可……可是……太子……”我一边极力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抵御不了这暖意融融的围裹,嘴里含混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时,却已经天已过午,身边的慕容尚也早已不见了踪影,我急忙挣扎了起身。
一直守在门外的阿彩和灵秀二人,听到卧房里有了动静,急忙推门进来。
“小姐,你醒了?我这就伺候小姐梳洗!”阿彩激动的说道,脸上笑意满满。
我略略有些尴尬的点头,随即脱口问了一声:“他呢?”
“你问将军啊,将军去前厅见太子去了,此时好像已经随了太子出府,不知道作何公干去了……”
阿彩急忙回道,接着她又道:“将军临走时,吩咐在外候着的众人,谁都不许打搅小姐好睡!”
“咱们大家都看的出来,将军对夫人是真的好!”灵秀在旁也忍不住插话道。
我听了暗自心里欢喜,展颜轻笑。
猛的,我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阿彩道:“你快去问问,倩儿到底去了哪里?”
从昨晚至今,虽说倩儿被送至慕容尚的卧房,可是却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这让我大感意外,只是昨夜心事重重又醉了酒,还有了那般情形,一直没有想起来问她,也不知她现下如何。
“听管事说,倩儿过来以后,就被将军安排去做了书房清扫。”
我听罢,这才明白为何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她,只是如此以来,我心里却对倩儿倒有了一些隐隐不忍。
等用过饭,我便让阿彩找到余倩儿把她带到我的跟前。
原本我想问她,既然慕容尚不想有通房丫头,那她想不想继续回到我身边。
没想被她立刻拒绝,并称自己是个带着傻气的痴人,既然我有了把她送给将军的心思,那她今生就是将军的人,将军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后悔。
见她如此情痴,我也只好作罢。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我和慕容尚冰释前嫌,实至名归已经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里,我并没有急着搬回正院和他同住。
虽然我也很想,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和他这样各自给对方多一些独处的空间或许更好。
因为我隐隐觉得他和我在一起时,除了两心相悦之外,耳鬓厮磨之余他总是透出淡淡的忧虑出来。
他在担心什么,又在纠结什么?我问时他却只是抱紧了我沉默不语。
……
在这期间,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走水后残破不堪的原北相府,前时朝廷上已经下旨修内司,近日已经在安排修整。
我听闻大喜过望,立时带了人去查看一番。
老皇帝南圣渊,果然没有食言,答应过事很快就下了旨,细细猜想,他这样做不单单是要报答我沁香楼的救驾有功。
这多年来与阿爹的君臣情分,还有对阿娘的莫名悔意,也是促成他下旨修缮原北相府不可或缺的缘由。
不管为了什么,我自小长成的相府,就快要重新恢复往日容貌,心里就觉得莫名激动。
又过了月余,那修缮工程就要进入最后的收关阶段,我就更加的上了心,几乎是日日都要过去盯着,恨不得马上完工了才好。
我早在心里计划过,一旦北相府修缮完成,就会立刻让洪老伯带着原相府的诸人,全部住进去,我要北相府彻底回复往日风采,以慰阿爹阿娘在天之灵。
这日早饭毕,我又带了人出的将军府,想要再去修缮中的相府看看,哪曾想转过一条街,就看到原本整洁宽落的街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家都颇有兴趣的站在道路两旁热烈交谈,眼睛却不时朝着城北的方向,翘首以盼。
“都说这次来的北燕贵人里,一位是北燕太子拓跋冉,另一个是老燕王收的义子,也是他的小女婿,这两位在北燕可是都名声显赫的人物,现如今来咱们临城,可的让咱们好好的开开眼……”
路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大声说道。
“他们这次来临城也不知是做什么来了,看朝廷这次这么重视,可是有什么内情?”站在路旁一个斯文书生模样的人,问旁边的中年男子道。
“当然是有事了,听闻,这太子去岁丧妇,后宫悬空,这不这次来咱们南上国,听说是求亲来了……”
“求亲?前时不是还传那北燕要与我们本来有一战的,可不知为什么又做罢,这会子怎么要联姻了,这走的到底是什么路数?”
“哎,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知道这次是北燕太子来求亲,是大好事,说明两国以后短时间内不会开战了……试问谁愿意自己的国家总是处在战乱当中呢,所以,北燕人能来咱们应该高兴,不仅咱们高兴,朝廷上也很重视,看看从早不就开始装点街道,渲染气氛了嘛……”
听着路人的谈话,我终于也想起了北燕来贵这件事。
这时阿莫正好过来,告诉我前边人流拥挤,车马是不是绕道而行,我点头应了,车马掉了个头,缓缓向着另外一条街走去。
等我赶至正在忙碌着修缮结尾当中北相府时,忽见在刚刚恢复成形的府门前,有一个锦衣年轻公子,正呆然而立。
我望着那身形,顿时一愣,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你是何人!”
我颤声问了一句,只见那年轻公子骤然转身,向我看来。
年轻略带张扬的眉眼,麦色刚毅的面庞,还有下颌上浓密的胡须,陌生却又熟悉。
“你是北汐颜?是姐姐?”年轻公子在打量我良久之后,终于激动快步跑了上来,将我双臂紧紧抓住。
“汐安,真的是你,你,你终于回来了……”我哽咽一声,顿时失控中泪如雨下。
反手将他紧紧抱住,“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才回来……”
“姐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走……”汐安哽咽了道。
一所僻静茶楼包厢之中,我望着对面的汐安颤声道:“若不是至亲至近之人,莫不是熟悉你人,还真的认不出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会去了北燕,又如何回来的,在那边你都经历了什么?”
汐安无奈摇头,这才说起他所经历的一切,原来那年他在安定候安定山帐下沣城军中做左前锋,觉察出相对峙的北燕营中似是有异动,便奉了安候的命令,前去查探,怎奈刚刚到的与北燕的交界地,忽然就遭受到了两队人马的前后夹击。
在决战中他这才看清楚,这边袭击他的人,是新任参军言钹,太傅言炆之第三子。
而前边北燕方来的正是驻防总兵叱罗康,一个似土匪一般喜欢打家劫舍,捞取油水的家伙。
他这次本是想夜里偷袭,从同样驻守边军中的平北军中,偷袭抢些物资,以补自己军中的亏空,谁知竟然遇上内讧。
索性就照准了和自己一直做对的汐安这一方,狠狠报复。
混战之中,汐安在打败了叱罗康的同时,却被那言钹一刀劈下来,身受重伤,自己垮下的马儿也受了惊,带着他狂奔而去。
最后,他还是在深林中的洼地中醒来,不过那已经是距离边塞百里之地,而且是在北燕境内。
也是该当幸运,受伤后的北汐安在山林中,顽强的活了下来,并开始伺机返回边境,怎奈,突然的几日暴雨,让他迷失了方向,始终没能走的出那片山林,后来还是遇到了一个年轻猎人,看到了他,这才把他带了出来,并把他带到了他山脚下的家养伤。
可没过几天,突然有山贼半夜来袭,把一个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瞬时就抢夺了一个干净,村里的人为了和这些人搏斗,也都纷纷被杀死砍死。
年轻猎户一家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那时的汐安虽然身体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但依旧手拿了兵器与那些山贼拼死搏斗,怎奈以他一人之力,怎能救的了那多的村民,但是为首的山贼却被汐安大刀砍杀。山贼们见他如天兵下凡,神勇无敌,剩下的人才惶惶然的退了出去。
很快山贼屠村这件事,被人捅到了老燕王的跟前。
老燕王听闻竟然山村之中竟然有人斩杀了贼首,顿时觉得此人非同一般,便将受伤中的汐安宣上了金殿。
汐安只好在燕王面前,谎称是猎户的儿子,名字贝安。
老燕王喜他神勇,看着又是一副临变不惊,沉稳如斯的模样,一高兴认作了义子,并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他。
只希望能让他为燕国做出一番大事。
听到这里,我不仅短叹,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