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爱(2)

第27章 深爱(2)

第27章深爱(2)

关心灵眯了眯眼睛:“好吧,我不跟你争。对了纪太太,我搬家了,请你帮我转告纪先生,我很喜欢他送给我的房子,比上一套还要漂亮。”

曾唯一倏然瞪大眼,余光扫到在场的几位营销员正专注听她们的对话,也不知听出几分来,她压住自己的情绪,勉强微笑:“那套房子还是我帮你选的呢,直接谢我就行了。”

关心灵咬牙切齿,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道:“靠子上位,你以为你能傲气多久?哪一天其他女人给他生了儿子,你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谁能给我生儿子?”纪齐宣走过来,手里拿着收据,递给卷发营销员,再走到曾唯一旁边,表面上脸上并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已经在昭告,他生气了。

关心灵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心虚。

纪齐宣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关心灵说:“刚才关小姐那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你不想让你毁容事件的真相被爆出来的话,请向我太太道歉。”

关心灵的嘴唇在抖,眼眶里也似乎蓄满了泪水,她十分不甘心地扭头:“对不起。纪太太。”

曾唯一倒是无所谓,只是刚才纪齐宣那话让她好奇,毁容的背后真相?

曾唯一还有些不开心,纪齐宣竟然还在帮关心灵隐瞒!

在离开百货商厦后,曾唯一终于爆发出自己的不满,“纪齐宣,跟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个花心鬼。”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感到没有安全感的话,我以后会带安全套的!”

“……”曾唯一脑袋晕了晕。

纪齐宣忽然笑起来,搂住曾唯一,“我保证,关心灵只是过去,别生气了。”

曾唯一虽然脸上还是气呼呼的,但心里也软了下来。其实她怪纪齐宣是没有道理的。那个时候她和他已经分开了,他有女友很正常。她是个讲理的人,可这人总有那么点小占有欲,总会让自己过不去。

这就叫做,吃醋!她承认,她刚才吃了好一大缸子醋。

她佯装还在生气:“不生气可以,那么你要告诉我,关心灵毁容的真相。”

纪齐宣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苦笑:“这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我是你老婆!自己人,告诉下嘛。”

纪齐宣依旧不说。

曾唯一见纪齐宣这般守口如瓶,怒气冲冲,“纪齐宣,我祝你一辈子没高潮。”

“……”

纪老的寿宴在华丽进行中。那天傍晚,曾唯一一袭火红高调双襟深V礼服,腰间束宽版皮带,身材极佳的她,此时更是让人喷血,她盘起头发,淋漓极致地展现出她的修长脖子,很是动人。

宴席上,进进出出的宾客曾唯一几乎都认识,无非就是儿时常常在自己家里走动的客人。

曾唯一站在纪齐宣旁边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礼待宾客,既然大多是认识的,难免说话中带点感慨。这些宾客毕竟是有身份有见识的人,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尽量避免曾家倒台这事,所以回忆的不过是曾经曾唯一与纪齐宣的那段“恩爱”日子。

殊不知,这些也是曾唯一的致命伤,她其实并不愿提及这些事。这些过往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年少无知,辜负了纪齐宣。

她何其庆幸,他还要她。

曾唯一实在不想再招呼这些旧友,于是直接把他们塞给纪齐宣,自己逃到洗手间,准备让自己清醒清醒。不料,她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一个抽烟的女人。

女子穿着浅绿色纱裙,银色耳坠垂得很长,几乎可以碰到肩骨,一头利索干练的短发,她的头微仰,一手抱胸,一手拄在另一胳膊之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在轻轻吐纳。

曾唯一错愕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原谅她太过惊讶,她认识这个女人,变化大得她自己都在怀疑,是否认错人了?

她试图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嗓子眼上,就是说不来,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抽烟,眼神看起来颇为深沉。

曾经温尔文静的女孩,可现在她……

那个女人抽完一支烟,把烟压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掐灭了。她面无表情地回头,撞上了曾唯一投来的目光,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

“你好啊,曾唯一?哦不对,该叫你纪太太。”

“你好,青霜。”

曾唯一的声音相较于青霜而言,很沙哑。她们以前也是点头之交,但她们彼此知道,没有任何人的交情比她们还要复杂。

她曾是林穆森的老婆,曾唯一极其憎恨嫉妒的女人。

青霜朝她走来,细细打量她一番,不知是自嘲还是怎样,她笑得并不和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漂亮。”

曾唯一笑了笑:“这么多年,你倒是变了不少,喜欢长发的你,剪了短发,乖乖女的你,还抽上了烟?”

青霜苦笑:“没听过从头来过吗?换个发型重新来过;没听过抽烟解愁吗?不知不觉就习惯抽烟了。”

她难过是因为和林穆森离婚吗?在曾唯一的记忆里,她是爱着林穆森的,恬恬静静的,不张扬,但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青霜再道:“其实我从非洲回来,听说你嫁给纪齐宣,挺吃惊的。”她兀自笑了起来,“按照正常的思路,你应该会嫁给林穆森,他现在可是单身。”

“他单身我就嫁给他?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抛弃女人的男人。”她这话说得像是在开玩笑,又有些认真。她一直觉得林穆森不是个好男人,一声不吭抛弃她,然后又跟那么好的青霜离婚。

“曾唯一,我想你是误会了。离婚是我提的,林穆森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曾唯一倏然愣怔,不甚理解地看向青霜。那一刻,她心里却在打鼓,在颤抖,她居然在害怕,害怕知道关于林穆森的事。她怕她误会,她怕她会动摇。

她不想听,可青霜却在说:“我跟你一样很天真,以为没有什么可以不能替代的,感情也可以。我自认为我并不比你少爱他一分,但是他始终不爱我,他的人生里,全是你和他的记忆,我无从插手。”

曾唯一抿紧双唇,她不想再听下去,她想转身,可是她的脚此刻就像是灌了铅,她挪不动脚。

青霜依靠在墙上,从包里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他其实很笨,感情收得太假,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移情别恋。”青霜苦笑地望着曾唯一,如果当初曾唯一去追问,去纠缠,他肯定掩饰不下去。那时候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小火苗烧得正旺,拿什么理由说他移情别恋?可当局者在面对感情方面,脑子总会短路。

青霜忽然正眼看着曾唯一:“你想知道真相吗?如果你依旧爱着林穆森的话……”她说得认真,眼里装满了严肃,似乎讲出这个真相,她就面临着会选择和林穆森在一起,抛弃纪齐宣?

曾唯一在犹豫。她沉默了,沉默得有些久,好一会儿她才把头抬起来,问了青霜一句:“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真相?”

青霜笑了:“因为我过得不好。”

她过得不好,就希望让她纠结是吗?这个理由,很好。

“你来参加宴会,就是想告诉我真相吗?”

“可以这么说。本来是打算在宴会结束找个机会和你聊聊,没想到这么凑巧。我特意从非洲赶过来,你不会驳了我的热情吧?”

“呵呵。”曾唯一干笑两下。青霜其实算是最了解她的女人了,也许当初她就在看她演的闹剧,她和纪齐宣的幼稚戏码。

被人抛弃,她有权知道真相。

所以,她带青霜去了一间包厢,听她的真相。

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冲击力对于曾唯一而言,并不小。她十九岁生日过后,才和林穆森正式开始,甜蜜了不到两个星期。而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林穆森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曾家早在半年前已经是一个空壳,负债极多,银行贷款也到期,曾父一直采用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拖延时间。曾家势力很厚,怎么亏空得这么厉害?他其实是受人怂恿,非法集资,事情败露后,涉及刑事不说,钱也打了水漂,那钱就像是个无底洞,越来越大,永远没尽头。

那位怂恿者就是林穆森的父亲,他想吞掉曾家旗下的电子公司,占为己有。林穆森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曾家无力回天。他父亲劝告他提早和曾唯一断了,不然有一天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恨他,而且是很恨,他无法承受的恨意。趁现在,两人的感情才刚开始,及早断了好。

林穆森很爱曾唯一,他无法去想象,失去曾唯一,看她憎恨他的样子会是怎样。因为太喜欢,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曾唯一早晚会恨他,离开他。所以,选择与其将来会失去,不如不要曾经拥有。这样对他,对她都好。他以最快的速度斩断情丝,经过家里介绍,娶了青霜。

这样的真相,这样惨不忍睹的真相!曾唯一听后,苦苦笑了一番。

青霜看在眼里,曾唯一现在的神态与她想象的是一样的。

她接着说:“本来曾家维持不了多久,但你居然与纪齐宣订婚了,我想,你家之所以能支撑,是纪家帮你们添补了空洞吧。”

难怪一解除婚约,她家就垮了。

曾唯一不喜欢哭,在她的记忆里,她只哭过两次,家里破产被迫离开香港,还有听说爹地妈咪自杀。不是其他的事情不悲伤,而是其他的事情不值得她去哭。

她这次没有哭,因为她觉得不值得。

青霜说:“他不爱我,和我结婚以后,总是做噩梦,梦里总会叫你的名字,然后哭着醒来。他是个男人,他很坚强,你说要怎样的不舍才让一个男人软了铁石的心肠?你知道你在他面前秀恩爱,他是怎样的心情吗?喝醉酒撞墙!他想把你从他脑子里撞掉。我是他老婆,是个看客,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青霜此时眼眶有些湿润:“就像是一把刀插在我身体里,来回搅动。”

曾唯一垂了眼帘,无话可说。

“他知道爱情的背叛,总比家族恩怨来得浅一点。可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跟他无关。你知道他的痛苦吗?”

曾唯一沉默了很久,忽然正眼看着青霜:“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林穆森过得并不好。”青霜抬头看向曾唯一,“他在你面前装的都是表象,他嗜酒吸烟,身体早垮了。”

“……”

“我听说,他得了胃癌。”

曾唯一的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

“想死的男人,生病是不想治疗的。”

原来青霜告诉她的真正目的是……

曾唯一苦笑:“青霜,你比我更爱林穆森。”

“但能救他的,只有你。”青霜眼神空洞。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曾唯一起身,朝青霜回头看了一眼,离开包厢,关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青霜再次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那天的宴会,曾唯一一直心不在焉。几次前辈问话,她总是闪神答不上来。这很没礼貌,也是不给纪齐宣面子。曾唯一也知道,所以她努力控制自己。

直到……直到见到久违的前辈,林穆森的父亲,林正奇,曾唯一再次失控。他衣装鲜亮,锦衣华服,笑得收放自如,可见他的生活多么如鱼得水,怡然惬意。

曾唯一一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心都在颤抖,手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哆嗦。

林正奇走来,见到曾唯一,表现出一种久违的态度:“一一,你又变漂亮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敷衍地笑了笑:“林叔叔又拿我开心了。”

看来林穆森是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气,时隔这么多年,这样的真相她还是无法接受。事到如今,曾唯一倒有些感谢林穆森当初的放弃,要不然她不会仅仅像今天这样克制,她会失控,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

……

曾唯一又在发呆,就连纪齐宣走至她的身后也不自知。纪齐宣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他搂得很自然,好像就是为了沟回曾唯一的注意力。未料,曾唯一浑身抖得很厉害。纪齐宣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了?”

曾唯一不敢看纪齐宣,她刻意避开,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指也在颤抖。纪齐宣是个何等细心的男人,他不动声色,只是如平常一般,以一个老公的身份说:“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该招呼的客人都招呼了,没事。”

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着纪齐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如果她说了,那又能怎样?让纪齐宣帮她报仇,搞垮林正奇?这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诉他,她又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愤怒,她的人生好像被打了个结,若不及时开解,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她选择找林穆森谈一谈。她下了这个决心的同时也下了另一个决心,她想先瞒着纪齐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佯装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纪齐宣勉强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说一声。”

“好。”

曾唯一在纪齐宣的脸颊上亲吻后,便离开了宴席会场,纪齐宣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离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他该信任她的不是吗?可为什么他的心在绞痛,就如当初她离开他的家一样。说到底,他还是不自信,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也不自信。

更甚至说,他对她,没有把握。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手上,而他继续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舍弃就轻易舍弃。

纪齐宣举杯呷了口酒,清隽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暗淡无光。他突然觉得好累,身心疲惫。

曾唯一拨打了林穆森的电话。她知道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拨打这个号码了。她存了这么多年,只有勇气问两个问题,第一次,她问他,爱过她吗?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头接通了。她问他:“你在哪里?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我在房间里。”

“我去找你。”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间是哪里的房间。此次纪齐宣设宴招待,因时间较晚,所以他索性安排了住所,给宾客住。

因为宴席还没正式开始,林穆森没下来纯属正常。不过她冒失去他房间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这点,所以她选择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过了几分钟走楼梯去了林穆森的楼层,敲开他的门。

她以为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却不知她这样多么刻意还有鬼鬼祟祟,全被监视器给拍个正着。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见面,竟相对无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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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弃,此生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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