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夕何夕,幸福如戏(5)
第34章今夕何夕,幸福如戏(5)
“对了,静姐,我遇到难题了,你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他见她不说话,改变了策略。
“哦,你说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这个能力!”她从遐思中回神,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文静连忙摇头,黎安柏的事她怎么会知道?但她见沈言的朋友愿意和她谈心事,还是十分欣慰的,她一直以来都想打入沈言的朋友圈,但是,总觉得有一重无形的墙将她阻隔在外。
黎安柏笑,“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最近我发现自己不爱她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提出分手,你也是女孩啊,你说说,怎么说才能让她的伤心减到最小?”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会伤心的吧?”文静想到,如果沈言有一天对她说要分手,她一定受不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黎安柏意味深长地说着,注视着文静的反应,“我现在就是不敢跟她说,所以采取冷处理的方式。”
“冷处理?”文静似乎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
“对!冷处理!”黎安柏点头,“也就是不主动约她,也不给她打电话,不给她发信息,有时怕她找我,还关机。当然,她给我的电话我还是会接的,给我发短信也回,但是都说不了几句了。我不敢对她直接说分手这两个字,希望通过冷淡她,让她对我不满,然后她能主动提出分手。”
黎安柏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着她的心,他说的情况怎么和沈言现在对她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脸色变得惨白,颤抖着问黎安柏,“如果一个男人不再主动约会,不再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也只说几句,有时还关机,就说明这个男人不爱你了吗?”
黎安柏知道自己的话达到预期的效果了,再骂自己一句残忍,缓缓点头,“一般情况是这样的…”
“也许忙呢?”文静的眼睛里闪着最后的希望之光。
黎安柏不忍心看,低下头狠了狠心,“不会!一个男人再忙,不会忙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对于男人来说,越忙的时候就越希望得到爱人的关爱,越想休息时间和爱人在一起。”
“是吗?”文静垂下头,捏着衬衫的下摆,捏得手指泛白。
黎安柏暗暗问自己,可以再狠一点吗?打击可以再猛烈一点吗?话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比如,我举个例子啊!就拿我们老大来说,刚接手沈氏那会多忙啊,忙得天昏地暗的,可那时呢,我们的七娘娘大学还没毕业,他每天早中晚都必然开车去学校,早上送,中午陪吃午餐,晚上接回家,回家的路上还陪她看电影,逛街,玩电玩,听音乐会,那时七娘娘就住他家里呢,有这么难舍难离吗?就这么着,他一天至少还要打十几个电话,发几十条短信给她,那短信内容哦,我看了连隔天的晚饭都能恶心出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太清楚了,我就是那蹭顺风车的…”
黎安柏观察着她,现在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理解了吗?
却见她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冲他一笑,“外面已经不下雨了,管制也该过了吧?我回家了!谢谢你!”
“不…不用…”他做了这么缺德的事,还谢他?他自己都觉得他损啊!你说老大是不是人啊?养两个不就得了,害他在这做小人,遭受良心的谴责。
“那我走了!”文静脸上明显的阴云笼罩,转身的时候,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喂…静姐…我送你吧…”他于心不忍。老大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个彪悍一点的女人,也不至于忐忑至此。他就不明白,初七和文静这两人性格差异太大了,老大怎么会通吃?
“不用了,谢谢!”文静的声音有点干,有点哑,背着包,孓然走出夜店。
雨后的夜晚,些许凉意。城市绚丽的霓虹倒映在湿漉漉的地面,破碎,凌乱。
黎安柏的每一句话都在文静的脑子里翻腾,她一句一句温习,犹如一针一针扎着自己的心。
“那时七娘娘都住在他家里,有这么难舍难离吗?”
“他每天至少还要打十几个电话,发几十条短信给她,短信的内容,我看了连隔天的晚饭都能恶心出来…”
“回家的路上他陪她看电影、逛街、玩电玩、听音乐会…”
这样的男人是沈言吗?他会这么幼稚,这么有热情?为何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是风轻云淡的呢?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大笑,不会因为她做砸的事而发怒,鲜少生气,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温柔而和蔼。
在她面前,他是个工作狂,一周七天都在努力工作,没有娱乐,充其量也就是饭后和她散散步。她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了,这才是成熟稳重的男人…
真没想到,他也有属于他的年少轻狂…
是岁月沉淀了他的激情和张扬,还是,他的活力只属于那个叫初七的魔力女郎?
她不知道…
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倾洒雨滴,如豆,打在树叶上、来往车辆的车顶上,噼啪作响,也打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
浑身湿漉漉的,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收件箱。沈言发给她的短信,她都舍不得删除,里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读过了无数遍,仿佛读着这些文字,便可以看见沈言在黑夜的寂寞里对她温润地笑着,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确信,沈言是爱她的。
雨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字迹,她用手指拭去,重新温习那些平淡的文字。没错,他的短信都是些平淡无奇的话语,如同两个人客气地拉家常。
“在干嘛呢?”
“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吧!”
“这么晚还没睡?有心事?”
“明天公司开会,我就不过来了。”
…
她把每一条短信又读了一遍,找不到一个字如黎安柏所说的那样会让人把隔天的晚饭恶心出来。
她的心凉凉的,泛着点酸,究竟哪样的文字会让人恶心至呕吐呢?她没有恋爱过,真的不知道…
不过她读过小说,也曾梦想过自己挚爱的男子如小说里的男主宠女主一样宠着自己,连叫自己的时候也是一些千奇百怪的名字,直到和沈言在一起,她便认为,小说里的都是假的吧?是作者虚构的…
她现在真的很好奇,像沈言那么一个看起来严谨而淡漠的人会给初七发怎样的短信?两个人独处时会叫初七什么名字?小宝贝?小心肝?小猪猪?还是其它更恶心的字眼?她想起沈言手机里存的初七的号码,名字就是宝贝猪…他平时是这么叫她吗?他会吗?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些词能从沈言的嘴里蹦出来…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黎安柏也说过了,通常情况下是这样。可沈言不是普通人,也就不属于通常情况?他对初七的热情是因为他那时年轻,自然疯狂些,现在成熟了,是公司总裁了,怎么还可以向个小男生一样?
女人总是这样,潜意识地维护自己的男人,给男人对自己的疏忽找借口,并且宁愿相信自己假设的子虚乌有的借口,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似乎这样,便安心了,男人在自己的幻想里也是爱自己的了。
这样想,让她飘忽不定的心稍稍归位,但心里总是悬着的,想给他打电话求证一下,又怕打扰他,如此在雨里徘徊,想着她和他似乎好几天没见面了,这几天他也没来公司,听慕助理说是在家休息,她便在前天晚上发了信息给他,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当时回答得很简单:没有,有点累,睡觉了。
于是,她便再也没打扰他。
她又想起黎安柏所说的,他每天都会给初七打十几个电话,那她隔几天给他打一个电话不为过吧?
思来想去,鼓起勇气拨了他的号码。
铃声响了许久他才接,轻轻的一个“喂”字。
“言,是我…”好像很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他低柔的声音一响起,她喉咙就热热的。
“我知道是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她有些幽怨。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得尴尬。
“你在干什么呢?这几天都没来公司?”
“我…在家休息,现在在家里处理公司的文件呢!”他不想说生病,免得她牵挂。
“休息还处理文件?累不累?”善良的女人马上就把对男人的幽怨变成了关心。
“呵呵,不累,还好!你在哪?”
“我…在回家的路上…”她撒着谎,没有说自己在雨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好像下雨呢,带伞了吗?”
“带了…”她心底升起点点欣喜,他不是不关心她呢…
“嗯,你让他们慢点开车,雨天注意安全。”他以为是保镖们去接的她。
她也没解释,应了声,“好…”
“那我继续工作了,拜拜!”
“拜拜…”她听见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记得,每一次打完电话,都是他先挂,而她总是舍不得放下…
不知哪里传来情歌,爱呀爱的唱得凄迷,她忽想起,沈言从来就没对她说过这个“爱”字,最多只说过“喜欢”。
她曾经问过他,是不是不爱她?
他否认。而且还不无讽刺地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成天把爱字挂在嘴边?
于是,她再度信了。
可是,他也没对初七说过“爱”字吗?
不,她怎么也不相信…
心湖彻底地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