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72章 赵惠兰自尽
陆茜就这么盯着赵惠兰,似笑非笑地弯起唇,“母亲一直嚷嚷着想要见我,不会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发疯的吧?”
这母亲二字让赵惠兰骤然安静下来。
她跟见了鬼一样的盯着面前的人,突然之间尖叫出声,“你不是庄婧溪!你是谁!”
庄婧溪自从回京以后,从来就没有叫过她一声母亲。
可是面前这个人将母亲二字叫得十分自然。
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却绝对不会是庄婧溪!
陆茜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讽,也不知道是在笑赵惠兰还是在笑自己,“我是你嘴里经常骂的赔钱货丧门星,怎么,贵人多忘事,娘不认识我了?”
赵惠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神情惊惧,整个人不住地往后退,“不,你不可能是庄婧溪!”
“你到底是谁!”
陆茜摇摇头,扯了一下嘴角,用只有赵惠兰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是谁?我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在四年前被你亲手推下水,活活病死在床上的庄婧溪!”
赵惠兰身子发抖,面前的姑娘身上布满戾气,那眼神仿佛是要杀了她,和之前的冷淡大相径庭,“不……不可能,你分明活得好好的!”
“活下来的人可不是我!”陆茜慢慢笑起来,“我早就死在了高烧不退的那段日子里,这五年,我都是作为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我就这么看着你们一步一步作茧自缚。”
“看着被你如珠如宝捧在掌心里的庄玉瑶放弃你到恨你,看着你们一无所有!”
“那位庄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心慈手软了一些,她怎么能那么好心还让你们活到现在呢!”
赵惠兰身子发抖。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不明白对方何以对她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她之前是偏心了点,可那也是因为庄崇山!
陆茜仿佛看穿了赵惠兰的想法。
她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而错在庄崇山呢?”
她作为赵惠兰的女儿,自然也知道对方最大的弱点,如今说话,也是往死里扎对方的心,“庄崇山那么喜欢秋屏,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和年轻时候的你长得有些像。”
“可是庄崇山宁愿要一个赝品,都不愿意再看你一眼,他甚至还要给你下毒送你去死,你在被病痛折磨的日子里,他在揽着秋屏共赏星月。”
她满是讥讽地道:“赵惠兰,你活得可真失败啊。”
“闭嘴!你给我闭嘴!”赵惠兰歇斯底里,她双手扎着铁栅栏,恨不得立时掐死面前的贱人。
陆茜唇角一勾,“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你之前捧在掌心的好女儿,成了沈从安的泄欲工具。”
“她被秦清灌了绝子汤,被打了个半死,现在每日只能坐着躺着,还被沈从安丢出了周王府,但就是这样,她还觉得她的从安哥哥是有苦衷的。”
“赵惠兰啊赵惠兰,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和你多像啊!”
赵惠兰身子瘫软在地上,用见鬼般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姑娘。
她唇齿发抖,瞪大眼睛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也做了那个梦对不对!”
梦?
陆茜眼珠子一转,大约明白了赵惠兰话里的意思。
想来自己前生的遭遇,被赵惠兰通过梦境知晓。
她摇摇头,笑出了声,“那怎么能是梦呢?那就是我可怜又可悲的一生!”
“不过这一世,一切都反过来了。”
是啊,一切都反过来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陆茜笑了笑,目光落在满脸惊诧的赵惠兰身上,“我的好娘亲,所以你猜猜接下来我会怎么对你呢?你以为我只满意于让你被开春后问斩吗?”
“母亲也是做过高门主母的,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彘?”
她笑容诡异又扭曲,“我如今是楚王妃了,用个别的死囚把你换出来,应该问题不大,母亲中的这毒,想来白医圣手是可以医好的,我还没尝试过将人做成人彘的滋味,就拿母亲开刀吧。”
她笑着,看赵惠兰的目光实在是叫人毛骨悚然。
赵惠兰高声喊着救命,嘴里一声声地骂着她是妖孽。
陆茜却只是笑着,“母亲尽管喊吧,今晚不会有人来的,你也该好好珍惜,毕竟这是你在人间,最后的四肢健全的一天。”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任凭背后响起赵惠兰凄厉的叫喊声,任凭有脑袋撞上墙角的声音响起,陆茜也没有回头。
她只是嘴角弯起了一个目的达到的笑。
她当然不会让庄婧溪特意把赵惠兰捞出来做成人质。
那样未免脏了人家的手。
只是她始终不甘心赵惠兰还能活到开春后。
有些仇恨就是要亲眼看到人死,才会消散的。
走出去的时候,陆茜在牢房门口碰到了一个人。
庄家二公子庄谨之。
庄谨之看着她,目光里不再有善意,反而异常的冷漠,“四妹妹,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吗?”
聊?
陆茜扯了一下嘴角,目光中带着些许讥讽,上一世,庄谨之是死在了她手里的。
所以陆茜这一世对于庄谨之的恨意,倒是不如赵惠兰的深。
但这并不代表她有闲情逸致理会庄谨之。
她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只道:“二哥哥想要和我聊什么?经济仕途吗?”
她扯了一下嘴角,“可惜二哥哥如今,是不能再考取功名了,二哥哥重情,即将失去双亲,只怕日后也拿起书执起笔,梦里都会想起家人。”
“可惜了二哥哥一身才华,妹妹言尽于此,还望二哥哥保重。”
她说完便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开了。
她这么说,就是要告诉庄谨之,只要有她在,他永远都别想通过读书考取功名入仕。
庄谨之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庄谨之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知道想要对方放自己一马,只怕是不能了。
然而他如何能甘心?
苦心谋划了这么久,就这样功亏一篑。
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庄谨之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
今时不同往日,他袖口上绣着的青竹,竟然也因为做工不如往前那般细致的缘故而有些弯。
他目光冷肃,也没走进去看赵惠兰,而是转过身,往周王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