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男人靠不住

第193章 男人靠不住

第193章男人靠不住

季曼张了张嘴,很想说我是你娘亲。可是好好已经这么大了,看着她的眼里全是陌生,季曼突然就有些难过。

“先回侯府再说吧。”

鬼白看着聂桑榆,点了点头,跟着快速离开宫里,赶在赵辙发现之前回去侯府。

季曼不打算同赵辙争论好好为什么会在望月楼的地窖,只要人回来了,以后保护好,那就没有关系。少了好好当筹码,赵辙大概也会头疼上一阵子。

“为什么会被带走了?”赵辙低喝一声,怒视着床上的沈幼清。

沈幼清脸色苍白,刚刚喝完安胎药,皱眉道:“聂氏不是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陌玉侯立下誓约要生死相随么?皇上也就不可能再将聂氏迎进宫里,既然如此,那妾身将陌玉侯世子还给聂桑榆,为肚子里的胎儿积点福又如何?”

“荒唐!”赵辙气得上前去抓起她的手腕:“你为何目光如此短浅?只看得见宁瑾宸是聂桑榆的儿子?看不清他还是侯府世子么?能威胁得了聂桑榆,自然也能威胁宁钰轩。朕辛辛苦苦将人藏了那么久,你却直接把人送回了聂桑榆那里?”

沈幼清懂得后院争宠,却是不明前朝争端,自己怀了身孕差点流产,皇上不来关心,却是一通指责,沈幼清怎么都有些寒心,低了头不说话。

“本以为你能助朕一起安定江山,却没想你竟然在背后害朕!”赵辙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你自己在宫里好好反思吧。”

好不容易抓着一个能稳定局面,吓住聂桑榆又稳住宁钰轩的筹码,竟然就这么被自己人给破坏了。如今宁瑾宸回了侯府,那陌玉侯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赵辙揉了揉太阳穴,旁边的大太监却道:“内务府将新进宫的宫女名单送了上来,皇上可要过目?”

除了上次顶死的罗宫嫔,宫里还没有新人充盈后宫。赵辙想了想,点头道:“拿来吧。”

好好回到侯府,扑去陌玉侯怀里便是一阵哭嚎,宁钰轩连忙好声安慰,顺便让鬼白去领板子。

季曼就在旁边站着,有些无措。她是第一次以聂桑榆本来的样子见好好,按理来说,应该是亲亲热热抱着喊儿子的,但是她竟然有些紧张了。

“好好,你认识这个人么?”见他哭够了,宁钰轩将好好转了个面对着季曼。

好好眨了眨眼睛,想了很久道:“跟爹爹书房里挂的画很像。”

画?季曼挑眉,看向陌玉侯。

宁钰轩干笑两声捂着自家儿子的嘴:“不是要你说这个,而是你觉得她熟悉么?”

季曼手心微微有汗,朝着好好僵硬地笑了笑。

好好眼神里满是疑惑,摇头在宁钰轩的手心里呜呜地道:“不太熟……”

宁钰轩连忙将声音给他捂了回去,笑着看着季曼道:“孩子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自然会陌生一点,多相处便好了。”

季曼叹息一声,蹲下来用原来季夫子的声音道:“世子今日可会了新的诗?”

好好一愣,下意识地就背起小手,摇头晃脑地念:“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季曼捻了捻不存在的胡须,点头道:“世子聪慧。”

“夫子?”好好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她,挠挠脑袋一脸的茫然:“夫子不长这样啊…”

“没关系,不用去想了。”宁钰轩伸手将孩子抱起来,让他看着季曼:“以后你得叫她娘亲。”

好好傻了,半晌之后,抿唇低下了头。

季曼笑着问:“不喜欢叫我娘亲?”

好好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面前的人是个好人,但是他记忆中的娘亲,不长这样。看面前这姐姐笑得有些悲伤的样子,好好的心都纠结起来了,叫还是不叫呢?不叫人家多难过啊,可是叫了的话自己也觉得难过。

他好早就没有娘亲了。

“不叫娘亲,以后叫夫子也行。”季曼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摸着没有以前光滑了才道:“也该给世子好好把身子补回来了。”

话题转移开去,好好扯着自己的衣角避开自家爹爹的目光。不是他不愿意啊,是大姐姐说叫夫子就可以了的……

宁钰轩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家三口终于是团圆了,可是侯府里总觉得阴风阵阵的,柳寒云卧病不出,只有慕水晴偶尔来陪季曼说会儿话。

“听闻皇上要选宫嫔了。”慕水晴也是大病初愈,难得精神头好,来与她聊闲话。

许久没见这人,季曼倒是觉得她又好看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心里放开了,没什么烦忧,皮肤也是水亮亮的,虽然有些苍白。

“选宫嫔怎么了?”季曼拿了茶点给她。

“有热闹看了啊。”慕水晴轻笑两声:“谁不知道沈娘娘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沈家与萧家现在两家是姻亲,没什么嫌隙,皇上的龙位自然是稳稳当当。但是万一后宫人多了,出现两个厉害的角色,沈娘娘出了事,那还会这般和平么?龙椅一旦缺个脚,可就不好坐得稳了。”

季曼觉得慕水晴有时候也是有大智慧的,这番话说得她恍然大悟。

赵辙一向风流,登基之后,后宫怕是要飞速成长,沈幼清即将面临的是一大群比她年轻的宫女与她抢恩宠的局面,想想就觉得自家这位还是不抢皇位来得好,一旦登上皇位,再怎么六宫无妃,也终究难免和赵离捧月一个结局。

“靖文侯家的庶女听闻也去了。”慕水晴道:“这些日子养病,听见不少丫鬟在碎嘴。靖文侯爷的最后一个女儿,年方十六,这次也进去了,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尔容还有妹妹?季曼有些惊讶,但是一想庶女本就地位低微,又是女儿不便出门,除了有郡主头衔的尔容,其余庶女的存在感的确是很弱。

找到了好好,尔容最近是不想回靖州的,一来免了她的儿子舟车劳顿,二来她怕她家瑞儿孤单,有好好陪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的倒是好玩。

聂青云和靖文侯是先行回靖州处理事情了,季曼去南苑的时候,就见尔容笑得花枝乱颤,旁边的好好和瑞儿正一大一小的抱在一起在厚地毯上翻滚。

“当心伤着,你这当娘的还笑得这样欢。”季曼轻斥她一声,伸手将瑞儿抱上床去,又看了看好好。

好好也是开心得脸蛋微红,这两天好东西吃了不少,却没能马上补回来,看起来还有些瘦弱。

季曼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世子该去睡会儿午觉。”

好好乖巧地点头,爬上床去和瑞儿一起睡。

“你妹妹闺名为何?”季曼将尔容拉到院子里说话。

尔容自然也知道庶妹要进宫之事,抿唇道:“她叫尔馨,是个很机灵的女孩儿。”

机灵?季曼挑眉,什么叫机灵?

“说起来很久之前太子去靖州的时候,还与尔馨见过,尔馨对他心属已久。亏得表哥此番推荐,才有机会进宫圆梦。”尔容感叹道:“表哥真是个好人。”

季曼支着下巴看着尔容,意思是尔馨还是陌玉侯送进宫的?还早就对皇上有好感?还很机灵?

她怎么觉得宁钰轩这回是不打算武力解决,倒有些要玩政变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你在这府里,就打算这般没名没份的一直住下去吗?”尔容看着她,有些担忧地道:“不如去求求皇上,早些赐婚吧。”

“求也没用。”季曼叹息道:“他喜欢这样吊着我们,况且府里已经有正室,总不能让皇上赐婚娶个妾吧?钰轩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尔容一脸惆怅:“你说你命途怎么就这么多坎坷?都一年年地老了,怎的老天爷还不给你安生日子过?”

季曼抬头望了望天,叹息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好了。”尔容打断她,认真地道:“如今侯府里只有一个正室一个侍妾,只要她们不惹事,你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但是你还是将表哥给抓牢些吧,毕竟他身边也会不断有新人的。”

宁钰轩到底是封建社会的男人,不会一心一意。季曼想起这个也是有点惆怅,自己一颗心已经给出去了,要是他不珍惜,还要当个少女心收藏爱好者,那她怎么办?

刚想到这个问题呢,结果那头就有人来告小状,说是千大人给侯爷送了几个美婢来伺候。

千应臣?季曼腾地就站起来了,先不去陌玉侯那里,转身就回房去找被收藏起来了的人皮面具,然后换一身宁钰轩的衣裳,稍微收拾一下,找朱玉润去也。

朱玉润越来越珠圆玉润了,看见她也是分外开心:“你怎么又变回这个样子了?不是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么?”

季曼笑眯眯地靠在朱玉润身边,手把手教她写诗:“你家男人给我惹麻烦了,所以我决定来和你聊聊天,直到他将麻烦自动给我解决好喽。”

朱玉润一脸茫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那头千应臣已经被姨娘拉扯着来这头抓奸了。

“大人,不是妾身跟夫人过不去,夫人平时不管事就算了,还常常跟男人厮混,实在是不适合当这后院的主子。”姨娘说着,将千应臣拉到了院子里来。

千应臣一看见季曼这装束脸就绿了,打发了姨娘去,拉着季曼就走到一边,恶狠狠地道:“聂姑娘,您不在侯府伺候,过来给千某添什么乱?”

季曼笑眯眯地道:“千大人不是往侯府送美人么?那哪里还轮得到我来伺候?”

千应臣头疼地揉揉额头:“姑娘误会了,那些人是提前送去府里调教,后面要送进宫的。”

原来是这样啊,季曼点头,也省得她去宁钰轩那里落个小气的印象了,抓奸果然还是要从男人的身边开始下手。

“不过,那里头也有几个不错的姑娘,侯爷万一要是喜欢了想自己留下,那在下也没有办法。”千应臣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可别再做以前那样的傻事了。”

开玩笑,她又不是聂桑榆,怎么能跟以前一样傻?季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烦请大人以后要调教宫女,就送去别院,找专门的嬷嬷夫子来调教,别往侯府送。”

千应臣如今也算是权臣了,聂桑榆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女子,为什么他要放在眼里?

可是后头后知后觉的朱玉润捏着毛笔靠过来了,还频频点头:“是啊,为什么要送女人去侯府上给聂姑娘添堵?应臣你就不会体谅一下聂姑娘么?”

千应臣对这祖宗最近是越发的没脾气了,本想有点大男人的威严,但是一看她那圆嘟嘟的脸蛋上一副认真同情的表情,他也就没辙了,叹息一声道:“好,我知道了。”

季曼咧嘴一笑,当即行了大礼,之后就去搜罗了不少珍奇玩意儿,一并往朱玉润的院子里送。朱玉润开心了,千应臣就不与她为难了,已经送进侯府里的婢女,也统统领出来带去别院。

只是离开千府的时候季曼回头看了一眼朱玉润脸上那没什么杂质的笑容,心里也有些羡慕。世间女子能如此幸运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爱得单纯,自有夫君愿意护着她。

宁钰轩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千应臣正在调教一批宫女,送去了他的别院,也没往心里去,就应了一声。

季曼没名分,却是依旧住在非晚阁,与柳寒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季氏粮行重新开张,却是失了贡米的头衔,卖的也不再是长郡的大米,而是京城里一般的米。不过已经将京城大部分佃户合约捏在了手里,季曼也不担心自己会饿死。严不拔替她打理着,她也就安心在侯府照顾宁钰轩。

没两天宫里第一轮选宫女的结果就下来了,尔馨不仅入选,还头一个封了个嫔,听闻是容颜出众,处事大方,皇上当天晚上便召幸了。

尔容也觉得高兴,在侯府里与季曼一起开了桌儿酒席庆祝了一番。来给尔容道喜的人也不少,毕竟现在靖文侯府就她一人还在京城。

不过高兴归高兴,尔容还是很担心那后宫险恶地,尔馨会受欺负。

季曼花了几天时间,给尔馨写了一本警示录。为人处事当守之法,圆滑赞人当说之言,自己曾经看见的小段子什么的,统统都写上去,当成礼物让尔容转交。虽然是纸上谈兵,不过也能帮上她一二。

陌玉侯肩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常常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季曼便抱起好好往床上放,好好便笑着压在宁钰轩身上,直到他起床了为止。

“唉,连你们都欺负我。”宁钰轩一头长发未梳,用锦条儿捆在了身后,宽大的白色袍子看起来仙得很,加上一双似睁未睁的桃花眼,真是让季曼看得恍惚了好一会儿。

好好趴在他的膝盖上,笑眯眯地道:“夫子说,人躺久了也不好,爹爹该下来陪好好去花园走走。”

外头阳光正好,季曼也笑了笑:“正好,你要是走不动,我找把轮椅来推你?”

宁钰轩定定地看了季曼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拦腰抱过来,轻轻在唇上印上一吻。

好好在旁边看呆了。

季曼嘴角抽了抽,推他一把道:“好好还在,你教坏小孩子。”

宁钰轩失笑,抱着她看着好好道:“好好以后也要找跟夫子一样美丽的女儿家回来当媳妇才是。”

好好似懂非懂地点头,小脸儿一扭就往门外跑。

季曼拧了一把宁钰轩的腰,扶着他一起出去。

花园里暖洋洋的,宁钰轩和季曼坐在一边,好好和丫鬟们在院子里嬉戏,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

“你说要是当初我没有来聂桑榆的身体里,坐在这里的是不是就该是温婉了?”季曼突然问了一句。

宁钰轩微微皱眉:“过去的事情,提它做什么?”

“也对。”季曼闭了闭眼。

她这一路来没有故意害过谁,不过是借着人性里这些古人不懂的地方,做好了聂桑榆这个人罢了。能得到宁钰轩,也许算是她用了手段,不过她的手段,只是将聂桑榆变得更好。

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好,更适合这个男人,才有可能彻底地抢回这个男人。

也恰好,自己就挺适合这个男人的。

算来自己并没有刻意报仇,但是千怜雪死了,温婉也死了。大概是她的到来打破了某种平衡?感到大仇得报的人是聂桑榆,而问心无愧的是她。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轻轻靠在宁钰轩的肩上,季曼睁眼看着远处的好好,自己这一辈子,大概就要在这里过了吧。

花园的另一边,披着披风的柳寒云牵着曦儿站在园子门口,看着远处那美好得有些刺眼的场景,忍不住红了眼。

曦儿依偎在她的身边,怯怯地道:“娘亲,曦儿想回去,不想出来。”

柳寒云闭目点头:“好,娘亲带你回去。”

比起好好的外向和受众人喜爱,曦儿却是十分怯懦不敢说话,除了柳寒云之外的人问他什么,他都一律不会开口。

柳寒云上次以为自己要病死了,觉得这样也好,就能把曦儿托付给侯爷,让侯爷多疼爱他一些。

结果哪里知道自己不但没死,好好也被人找回来了。柳寒云苦笑,这真是天命吧。

过了几天,宁钰轩去别院看那些宫女的情况,第二轮选宫也快开始了,赵辙上次选的宫女人数不多,自然是要补选的。这一院子千应臣亲自挑的人都是亭亭玉立,有的温柔,有的英气,更有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容颜有容颜,要身段有身段。

看见一副病态的陌玉侯,不少女子心神荡漾,当即以琴声传情,以香囊相赠。归去陌玉侯府的时候宁钰轩故意带着一身的胭脂气味去了季曼那里。

季曼面不改色地将他迎进去,先把伤口换药,看样子也要愈合得差不多了,然后伺候他用膳。

本以为她会责问两声的,没想到不仅没有反应,还这样温柔。宁钰轩心里放松了不少,却也有些奇怪。用膳的时候忍不住问她:“我要是纳妾,你当如何?”

季曼抬头看他一眼:“侯爷,桑榆现在只是无名无份的姑娘而已,侯爷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奇怪,也轮不到桑榆来担心。”

“你不是喜欢一心一意的男人么?”宁钰轩挑眉。

季曼点头:“侯爷何尝不是喜欢宽容大度能容下众多女人的正室?”

陌玉侯轻咳一声,瞄了她好几眼才道:“那你打算做那样的?”

“不打算。”季曼微微一笑:“现在桑榆未嫁,还有选择去留的权力。等哪天桑榆对侯爷失望透了顶,桑榆自然会离开。”

宁钰轩一愣,接着脸色有些难看:“你还想着离开?”

“自然,桑榆说过只喜欢一心一意的男人。”

“我做不到,你便要离开?”

“留下有什么意思?”季曼笑着看着他:“天上的日子比这里好过,我为什么留下,侯爷不知道?若是留下的理由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去算了。至于好好,我说不定也可以带回去。”

“你休想!”宁钰轩怒喝一声。

季曼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行礼道:“侯爷息怒。”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原来,他气得跳脚,她还一副淡定的样子。

这是一场拔河赛,她有她喜欢的,他也有他喜欢的,是让对方满足,还是让自己满意?

谁爱得多谁输。

宁钰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过来坐下,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些香囊是别院的宫女给的,说是能宁神。你最近不是睡不好么?我拿回来给你的。”

“多谢侯爷。”季曼笑眯眯地将香囊全部收过来。

女人得有自己的原则,并且让男人知道你的原则,一旦打破,那就拜拜,说到做到,他才不会敢次次犯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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