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沙场柔情
第二日日上三竿,慕止修才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出了房门,眸上覆着的黑布条也没有系着,整个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莫凡戴了面具迎上来,行了礼道:“大哥。”便自然而然地引着慕止修往前厅走去,边走边道,“方琛昨晚闹腾了一夜,现在在前厅候着。”
慕止修点点头,很快便到了前厅,方琛已经听说了叶云翎是如何解南城之围的了,心中只剩下了佩服,见慕止修一来,眼睛就往他身后瞅,慕止修也不说话,就坐在桌前,等着方琛开口。
方琛本还想一睹王妃的风采,早就听闻叶家三小姐是个美人胚子,从前还可惜是个傻子,现在看来,王妃是才貌兼备,加上昨日王爷亲自抱着王妃回去,王妃又戴着幕离,整个军营都在好奇王妃的风采。
“别看了,王妃长途奔波累了,还在休息。”慕止修醋意大发,没好气地说道。方琛缩了缩脖子,随后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样子道:“王爷,求您让末将再披甲上阵吧!末将要把那帮龟孙子杀的片甲不留!”
慕止修因为叶云翎的到来,心情大好,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说要本王求着你上战场吗?”
方琛一下就慌了,着急就要往前走,被身旁的战士拦了下来,摁在地上跪着,方琛瞪了两个战士一眼,动了动肩膀,甩开了他们,又往前膝行了两步:“爷,您就当我方琛是个屁放了就行,是末将有眼无珠,不识王妃这奇女子。爷您就让末将上战场吧,这每天闲的手痒痒啊。”
慕止修斜睨了他一眼:“真想上战场?别忘了现在可是困兽,上去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方琛当时就不满了,直接跳起来拍着胸脯保证:“老子上场,一定杀的那帮龟孙儿屁滚尿流!”慕止修毫无征兆地就笑了:“你的说话风格可和你的名字搭不着边儿啊。”
方琛也看得出今天慕止修的心情不错,大着胆子笑了两声,正要再提上战场的事儿,只见慕止修看了看外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施施然地让莫凡引着走了。
方琛想追上去,又被方才的战士拦了下来,为难道:“方将军就不要难为小的们的。爷还没撤销对您的禁令,您就回去吧。”
方琛只得苦着脸又回了房间,而慕止修则是去厨房亲自做了点粥端到了房间,进门的时候叶云翎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透过帘帐幽怨地看着进来的慕止修。
慕止修眸中满满的宠溺,放下粥去把帘帐撩开,揉了揉叶云翎乱蓬蓬地头发,叶云翎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感觉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也有一个人对自己做过同样的动作。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慕止修已经把粥端到自己面前了,正要喂她,又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身放下,取了个毯子就把叶云翎裹住往房间侧室走去。叶云翎惊呼一声,脸上漾起一片绯红,再抬起头时,自己已经被放在了温水之中,水温正好,让人泛起困倦,慕止修轻轻地琳着水给他擦拭着身子。
叶云翎脸早已绯红一片,甚至蔓延在了耳根,捂着脸不敢抬头看他。慕止修知道她脸皮薄,也不逗趣,洗了洗就又笑着抱了出来。
叶云翎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几声,慕止修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傻丫头。”笑着又把热好的粥端了回来,一勺一勺地喂叶云翎吃,叶云翎就这么乖顺地一口一口地吃,眼神从未离开过这个体贴入微的男人。
等吃饱了喝足了,叶云翎撑着小脑袋趴在床上,盯着慕止修也不说话,良久慕止修被盯的有些不知所以,才笑道:“傻丫头,怎么了。”
叶云翎摇摇头,周身突然笼罩了一层落寞,垂着头也不说话。慕止修一下就慌了,蹲下身子,看着叶云翎的眼睛:“阿翎,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说还好,一说叶云翎直接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断线一般滑落,哽咽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到底爱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慕止修擦都擦不迭她的泪珠,只得把人抱在自己怀里,轻柔地抚着背,等叶云翎情绪稳定了些,才看着叶云翎,坚定道:“阿翎,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我才对,还有,我不管你质疑什么,都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一人,我怀里的你!”
叶云翎泪珠又落了下来,摇着头:“不是这样的,我害过你,是我害了你,在皇宫里我给你下毒,我——”叶云翎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止修自己的唇瓣把剩下的半句话堵在了叶云翎的嘴里。
一个吻过后,慕止修才笑道:“阿翎,叶家的傻小姐做的事,怎么能算在你头上呢?你可是我的阿翎呀,怎么会害我。”
这句话旁的人或许听不明白,但叶云翎却是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慕止修只是温柔地点点头:“傻丫头。”
叶云翎再没了质疑,没过几日,慕止修虚虚实实的战术让敌人心力交瘁,原本大涨的士气也变得疲软乏力,而困境已解,叶云翎也该回京了。
就在叶云翎回去路上,边境之难已解,慕止修脱困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城,而粮草从未到过边疆一事,也被华乾得知。
华瑾安正跪在地上,华乾大怒:“你口口声声跟朕保证,助边疆一臂之力,你就是这么助的!?嗯?”。
华瑾安满脸的冤枉:“父皇,儿臣没有,粮草儿臣都发在了边疆,您随时可以查,儿臣不知何处惹到了人,竟这样构陷儿臣,儿臣求父皇做主!”
华乾拍案而起:“你给朕住口!难不成还是你大哥自己让自己身陷险境,拿命陷害你!?”
“那又有何不可。”皇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雍容华贵不失风度,站立在华瑾安身侧,福了福身:“皇上明鉴,厉王如今手握重兵,私吞粮草,豢养军队又有何不可?若说他拿命在做这件事,臣妾以为不然,按照回来的军报看,前几日他们还在被包围的死局里,如今就反败为胜,岂是一句轻飘飘的计谋,就说的过去的。”说着顿了顿,抬眸看向华乾:“除非从一开始,此事就是一个谎言,目的也只有一个,诬陷安儿。”
华乾此刻也微微平静了下来,有些疲惫道:“证据呢?”皇后对着门口唤了一声,便有人呈着一沓书信上了堂。华乾越看脸越黑,最后一把就将托盘带信飞扬在了地上:“逆子!逆子!”信件均是厉王与周边州郡来往的信函,若是平时,华乾定能发现信件的不妥之处,但内容涉及谋反这么敏感的话题,他除了暴怒再无其他。
随后大手一挥:“来啊,即刻革除厉王一切爵位,押解回京!”顿了顿,似乎有些泄气,透着一股子酸楚“打入死牢,听候发落。叶云翎身患恶疾,囚禁厉王府,至死方休。”
皇后衣袖下的拳头紧了紧: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忍杀了他吗?想到这儿,皇后再次抬眸福身:“皇上,还有一事,事关国本,臣妾必须坦白,贤王华允柏至今仍在京城。”
华乾握了握拳,砸在桌上,看了看跪着的誉王,这才缓了缓语气:“你起来吧,就由你去缉拿贤王,若有反抗,就地正法。”一瞬间,华乾仿佛苍老了十岁。
再看向皇后时,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后宫摄政,皇后给朕一个解释吧。”皇后掩去了眼底的苦涩,俯身跪地:“皇上恕罪,求皇上体谅臣妾的拳拳爱子之心。”说完磕头又道,“臣妾实不忍修儿误入歧途,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又不忍安儿蒙受不白之冤,更不忍允柏被权欲蒙蔽双眼,欺君罔上啊。”皇后说的句句由心,眸中含泪,像极了一个痛心的母亲。
华乾久久未语,皇后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在了谷底,俯身一拜:“臣妾自请禁足,脱簪待罪。”说完,便由丫鬟扶着,失神地回了宫,到底是一个渴求丈夫爱的女人罢了。
华允柏刚从刘婆哪儿回来,就发现厉王府已经被重兵包围,而且上了封条,王府之中没有让任何人出来,已经乱作一团,楚询也还没回来,华允柏猜测定与此次南城之围有关,便隐在暗处没有露面。
紧接着自己也被全城搜捕,华允柏给楚询传了信,让他直接去叶云翎回程的路上与叶云翎汇合,再给爷传信说明情况,而自己只能兵行险招,寄希望于刘婆,只有揭开当年的真相,才能让这一切有挽回的余地。
可不论华允柏怎么说,刘婆都无动于衷,经过这么多天的缓冲,刘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誉王带着兵在城里瞎晃悠了几圈,竟是带着兵直奔城郊而来。华允柏盯着刘婆:“沈青死的不明不白,沈院正至今为人唾骂,先皇后为人被人构陷,现在他唯一的骨肉再次面临危机,但唯一知道真想的人却不敢站出来发声!”
刘婆面无表情:“你走吧,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亲手把她推进地狱。”刘婆说完,就摸索着上床睡了,不愿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