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让你见见你儿子
直到车开进车流里邵君菡才舒了一口气,但视线也不敢看乔书言,只好看向外面倒退的景色,可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想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乔书言分神看了看满脸疑惑但又不问的邵君菡,也不急着说话。
可是时间久了,邵君菡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终于肯转头看乔书言,“这是去哪?”
“吃饭。”乔书言说话的同时也把车停下,“到了。”
说完也不给邵君菡反驳的机会,径自下车走到副驾驶帮她开门,朝她伸出右手。
邵君菡轻叹一声,就当是和他做个道别,纤纤玉手放到那只温暖的大掌里。
进去坐下,点好菜。
邵君菡攥紧放在腹前的双手,咬着下唇半响才抬眼双眸直视乔书言,坚定道,“我们之后别再见面了。”
这句话用尽了邵君菡所有的力气,说完就掩下卷长浓密的睫毛,挡下由心升起疼痛和脆弱,还有滢滢的泪意。
可是尽管这样,乔书言还是看到了,忍住心疼和上前去抱她入怀的冲动,轻声道,“为什么?”
邵君菡把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刺痛压制着她的心痛,然后抬起头,尽量用淡然的眸光直视乔书言的深不见底如古井能看透人心的双眸,“书言,我想过新的生活,而你的生活也不该有我的存在。”
乔书言完全没有认真听邵君菡的话,他的专注力都在她的称呼上,她自从进到乔氏上班就再也没叫过他‘书言’了。
他曾经和她说过这个问题,但她依然叫着乔总。
他很怀念,隐忍着平静的心湖再也压制不住了,泛起一阵阵涟漪,眸光也温柔了许多。
邵君菡没有得到回应,以为乔书言同意了,不可否认心底还是划过一丝失望,但觉得这样也好。
正想起身离开,她不觉得她还能忍住心疼和他吃完这顿饭,但低沉的声线响起,“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乔书言对邵君菡说话很少有如此凌厉的时候。
邵音萝咬着下唇忍着苦涩,“我没有安排你,我安排我自己,我现在在顾氏上班,和你更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乔书言继续反问,但语气变得轻然,还边给邵君菡倒红酒。
邵君菡继续说,“就算是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乔书言浓密一皱,俊逸兰芝的脸孔顿时冷冽几分,“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她们对我很好很照顾。”邵君菡抬起头来,眼眸染上一丝浅笑,带着悲戚,“书言,认识你我很开心。”
认识他的这些年是她孤独人生里最有色彩的这些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书言,我祝福你,只有你好好的。”
她就会开心,这句话邵君菡埋在心底。
乔书言见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顿时心剧烈痛起来,但没有说什么,正好菜也上来,“先吃饭。”
乔舒翎和顾延霆来到医院外,闻迪押着雷浩伦早他们一步来到。
元琳早就在雷庆病房外等着,一看到顾延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疼,强逼着自己把眸光移开看到乔舒翎的脸上,焦急地往他们的身后看,“浩伦呢?”
“别急,先进去。”
乔舒翎跟着顾延霆进了病房,元琳也只能跟着进去。
雷庆刚醒来,正靠坐着,一看到顾延霆进来,沧桑浑浊的双眸猛地划过惊色和焦急,艰难坐直,“你···你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对浩伦又做了什么?”
“还有你。”雷庆怒指着乔舒翎,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知道他的宝贝都是她抢去的,一想到他两个儿子和这些宝贝他的心就像被人挖走一般痛。
乔舒翎打量着雷庆,没有以往那么有气势,瘦了很多,整个人都脱相了,精神挺差的,苍白。
元琳连忙走到雷庆跟前帮他顺气,“伯父别气,他们能让我们见见浩伦。”
雷庆却不信,继续凶瞪着顾延霆和乔舒翎,“你们滚。”
顾延霆拉开椅子让乔舒翎坐下,动作温柔,但对雷庆说的话就冷冽多了,“雷庆,我今天心情好就让你见见你儿子。”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嬉皮笑脸的闻迪走在前头。
之后就是嘴唇干裂,脸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红肿的,身上的衣服破了的地方沾着血迹,被两个人扶着,左手的手腕垂着的形状有些诡异,虚弱无比的雷浩伦。
看到雷浩伦这个惨样,元琳惊得微张双眸,手不自觉地捂着微张的嘴唇,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柜子。
而雷庆心疼坏了,瞬间觉得呼吸进肺里的空气如刀子般割的他胸口疼痛,“儿子···”
还挣扎着要下去,可只靠他自己根本就起不来,最后还是双手撑在病床上喘气,一股气血直冲他的脑海,眼前发黑。
他虽然听顾延霆说过打了儿子,但是没亲眼看到就抱着侥幸心理。
猛地看向顾延霆,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顾延霆,你怎么敢?”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会以为我骗你吧?”顾延霆走到沙发坐下。
元琳想上前去看看雷浩伦,但被闻迪给拦住,只能看向乔舒翎。
“阿迪,带他们两个到旁边的病房,但不准靠近。”乔舒翎站起来,走到窗户站着,眸光时不时落到被雨水冲刷着的外面。
她让雷浩伦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她想引那个白先生出来。
她和他交手一次,这样才能更了解他的实力。
等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下三人时顾延霆冷声道,“雷庆,你的人来救过一次雷浩伦了,但失败了,所以你儿子又受了一些苦,别赖我。”
乔舒翎闻言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落到雷庆那黑沉的脸上,他喘着气阴沉说,“顾延霆,你别费心思了,你想知道的我不清楚。”
顾延霆微翘嘴角,一抹冷笑绽放,黑眸升起一丝嗜血,“是吗?”
随即旁边传来哀嚎声,虽然听不真实,但却更令人不安和心寒,尤其是雷庆这样有担心之人的人,“顾延霆,浩伦什么都不知道。”
“但你知道。”
乔舒翎没有温度的声线传进雷庆的耳朵里,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然后又听到她说,“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雷浩伦被救的那天她就来过医院了,但那时雷庆昏迷了,有医生在,还说他的病情不稳定,所以她忍下没进去找他,免得被她气死。
如寒流过境般的气息迅速把病房笼罩起来,如同让人置身冰窟,渐渐地把雷庆的头压的更低,冷汗也在额头浮现,滴落到被子上。
乔舒翎快步上前,伸手揪起雷庆的衣领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她可不会因为他是老人病人就会对他手下留情,每个字缓慢地从她嘴里说出,“到底说还是不说?”
衣领紧紧勒住后脖子让雷庆有些痛,脸也通红,有气的,也有被勒的,而且他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拎着衣领让他颜面无存,“你··放开·我。”
乔舒翎揪紧衣领,让雷庆整个人都被提起来,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本来就虚弱,双眸很快就涣散起来,大门却又惊恐地瞪得很大,仿佛濒临死亡的鱼。
雷庆从未觉得死亡离他如此近。
乔舒翎有点嫌弃地松开手,雷庆立马就跌坐回床上,浑身脱力,趴着用力呼吸着空气,冷汗把浑身上下都打湿了,狼狈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
顾延霆站起来走到乔舒翎身边,低头犀利看着雷庆的狼狈样,淡淡说道,“雷庆,你这样的痛苦你儿子可是天天都是受。”
雷庆好一会儿才把呼吸平顺回来,缓缓抬起头,不敢再看乔舒翎,带着几丝恐惧的双眸只看顾延霆,“咳咳,如果我说了你能放了浩伦,放了我们一家吗?”
顾延霆拉着乔舒翎往后退,坐回到沙发上,“雷庆,我不是来和你谈条件的,我来问你只是想省点时间,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查出来。”
语气里的不容置喙还夹杂着一股浑厚冷冽的威严,让雷庆更能了解他的决心,一时间把本就决定好的选择给动摇了。
他是有那个人的一点把柄,现在雷家对于他而言还有用,但乔舒翎太恐怖,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乔舒翎歪头,眼带疑惑朝顾延霆看去,后者朝她微点头表示再等等。
乔舒翎起身离开去隔壁的房间,门没关,进去看到闻迪坐在中间敲着二郎腿,雷浩伦半躺在病床上,眼眸半眯,眉头紧皱,元琳坐在沙发上。
闻迪一看乔舒翎就站起来,“舒翎,坐这。”
乔舒翎摇头,冷漠的眸光落到元琳的脸上,“聊完了吗?”
元琳猛地站起来,“乔舒林,浩伦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什么都弥补够了。”
“不够。”乔舒翎冷冷越过她走到雷浩伦跟前,没有一丝温度冷看他一眼。
只要赵雯还没醒来,雷浩伦就要一直受着这些苦。
“阿迪,把人带回去。”
闻迪立马开口,“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