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高应天怒斥三爷
一夜**,不过是一个昏睡不醒,一个彻夜难眠。<冰火#中文
白静怡为让自己在高天赐心里稳固地位,竟然自己破了处,流了一些血来。
翌日,在两人都还没睡醒的时候,专门请来伺候二少奶奶的丫鬟便在门外敲起了门来。“二少爷,二少奶奶,老爷在大堂等您们过去呢。二少爷,二少奶奶——”
正在熟睡中的天赐昏昏迷迷醒来,或许是昨晚酒得太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躺倒在床上的。揉着脑袋,他坐起身子,模模糊糊听得门外有人在喊。天赐正要下床的时候,顿时愣住了,掀起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惊诧之余,他怯怯的转过脑袋去,脸色瞬间突变…
忙拿起床榻下面的衣物,慌慌乱乱的一边穿着,一边冲到门口,开门正要去质问高应天的时候,却被门外候着的小丫鬟给吓了一跳。丫鬟见他衣衫不整,也吓得羞了脸。“二少爷….您起来了呀?二少奶奶呢?我端着热水和毛巾来…”
“你是谁?”天赐质问了一句。
“我是陪嫁过来的丫鬟——”
“你是白家的?”
小丫鬟一愣,说道:“我是洛家的…”
高天赐一惊,洛家的?那么躺在床上怎么会是白家的二小姐?天赐来来去去想了一遍,来来回回怎么也想不通新娘怎么会被调换成白静怡了?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丫鬟见高天赐脸色惨白,不经世事的她不禁有些哆嗦。“进去看看是不是那你家的小姐?”高天赐面无表情的说着,整理好衣衫,怒气冲冲的往大堂奔去。小丫鬟不明所以,端着热水怯怯的走进去。见床榻上乱成一团,白静怡白皙的长腿还露在了喜被外头。小丫鬟见状,忙是放下热水,走过去盖好被子。
“小姐,醒醒,老爷在大堂等着您呢。二少爷刚刚过去了…”
侧着身子睡着的白静怡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下意识的转过脸来,顿时吓得小丫鬟双腿一抖,崴了一脚,摔在了地上去。
“你是谁呀?”白静怡坐起身子,抱着喜被,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丫鬟。
“你是谁啊?我家小姐呢?”小丫鬟顿时无措,吓得泪水哗啦,连爬带滚的跑出了屋子。白静怡一愣,依旧是困惑,但看屋子里喜气连连,昨晚点的喜灯都还没有吹灭,远远望去,像是**一夜依旧昨夜星辰。静怡伤感之余,不禁又羞涩起来。她仔细的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从此就要慢慢熟悉,尽管不见天赐身影,但她仍是隐隐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天赐身上的一股香气。
“从此,我就是高家的二少奶奶了。”她暗暗忖道,害臊极了。
而就当天赐正赶往大堂的时候,天德便携着他的新婚夫人罗绮,一起给高应天和李诗诗敬儿媳妇茶。“爹,娘,请用茶!”将门之后的罗绮虽说生得水灵,但从小就随着父亲舞刀动枪的,早练就了一身男儿气概。只是,在她十五岁,又被迫学起了女红,做起了针刺活来,从而放弃了刀枪,整日困在深闺学刺绣…一连七八年过去,这个本有男儿气概的女娃子也多了些姑娘家的娇羞。而嫁去高家,虽非她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得不从。
高应天瞧着这个大儿媳英气十足,十分喜欢。接过茶水的时候,他满脸春风得意,当然不全是在欢喜这个满意的儿媳妇,更是他一并纳回来的妾室樱桃。
李诗诗见高应天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她也不就不好放婆婆架子,只得满脸笑容的伸过手去,就在罗绮将茶水递到她的手上去的时候,李诗诗突然手一抖,茶水顿时打翻在了地上。罗绮一惊,脸色一变,虽说这不是她的错,但嫁去婆家,一个茶水都敬不好,怕是往后日子难过。尽管她也瞧得出来这个婆婆是故意刁难。“娘,你的手没烫着吧?”罗绮惊呼道。“你是怎么回事?”突然,高天德怒斥道。罗绮一愣,诧异的看着高应天,一句话也没说。李诗诗暗暗笑了,忙让下人再去倒了一杯,说道:“真是的,你看我刚有了儿媳,就高兴得手发抖,还以为这是在做梦呢。”
“你瞧你,也太不小心了。”高应天说着,瞪了她一眼。
“爹,娘,对不起——”罗绮面有歉意,但心里十分不平。
“没事,没事——”
丫鬟将倒好的茶水递给了罗绮,罗绮仍是歉意的看着李诗诗,将茶水再次递了过去,怯怯说道:“娘,请喝茶——”
“好,好,乖,往后要好好辅助天德啊。”李诗诗说着,便喝过儿媳茶。
也就在天德与罗绮起身的时候,天赐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天德,你来了啊,对了,你媳妇呢?”李诗诗故作二娘的样子,关切的问道。但哪里晓得高天德根本就没搭理她,反而是一脸怒气的指向了高应天,质问道:“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高应天一愣,好心情顿时被扫光,刚刚喝完一杯儿媳茶,准备等着喝第二杯的时候,却没想到高应天摆着一张臭脸,气势汹汹的跑来质问他。“什么怎么回事?”高应天沉着性子问道,毕竟大儿媳刚刚入门,他不能就摆出一副脾气坏的恶公公形象,这样一来,他也对不住亲家。
“如果,你想让我娶静怡,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为什么还要请来媒婆给我找姑娘?”天赐恼羞成怒,想着一早醒来,睡在枕边上的女人竟是白静怡,顿时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其实,他本无心成婚,高应天给他安排的姑娘,无论是谁,他始终是不得不接受。但不知因何,发现新娘竟是白静怡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到惊诧,错愕。只是高应天听着静怡二字也觉得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静怡?哪个静怡?”
“爹,就是白三爷的女儿——”突然,高天德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顿时,高应天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刚刚放下的媳妇茶也被震得掉在了地上去。李诗诗一愣,吓得没敢出声。“明明是洛老爷子家的千金,怎么会成了白家的?”高应天怒斥着,也就在这时,换好衣裳的白静怡兴冲冲的赶了过来,刚走到大堂,高应天就愣得差点昏了过去。
“爹,对不起,我来迟了。”静怡不明情况,笑着说道。
“你三番两次混去我高家,到底有什么目的?”高应天气得直指白静怡,满脸怒气。白静怡一怔,顿时觉得困惑,她瞧着四周,个个都是陌生的目光,甚至是有嘲讽的眼神。“我这次没有混进高家,我是你高家名媒正娶的儿媳妇。”白静怡说着,理直气壮。
“混账东西,我高家娶的乃是洛财主家的千金,哪里是土匪窝里的杂种?”高应天仍是满腔怒火,冒出的话字字带刺儿,他抓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就朝静怡狠狠扔去。白静怡一愣,没来得及闪开的时候,天赐突然替她挡了过去。静怡再一愣,本是不高兴的容颜顿时露出浅浅的笑意和羞涩。她躲在他的身后,像个小娇妻似的。“爹,不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啊?”
“我高家,就是没你继承香火,也不会要这个女人的。”高应天狠狠说着,便走过去,一把抓住白静怡的手腕,正往外拖去的时候,李诗诗顿觉不安,忙是阻止说道:“老爷,您等等,这事情不能这么冲动,我们得冷静下来啊。”“这让我如何冷静?”高应天反问她,眼神犀利极了。“老爷,我觉得姐姐的话说得有道理——”就在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樱桃突然也帮腔起来。“这三爷,虽说我没见过,但也听这人的名号,是个惹不得的地主啊。再说,高家在镇上也是有个名望的大家族,这办喜事也风风光光的,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老爷就这么贸然的抓着她去白家讨个说法,一来会丢了高家的脸面,二来洛老爷子家的千金又去哪里了呢?老爷,这两个问题,您不得不考虑考虑啊。”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城府竟是这样深,想得问题如此深虑。”李诗诗暗暗忖道。
同她一样,高应天也觉得惊诧,当然不同李诗诗的是,高应天听了十分高兴,也觉得在理。“但也不能就这么的放任她在高家随意走动,标着二少奶奶的身份啊?”
“我们可以先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她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应天一愣,听了樱桃的意思。转脸,怒瞪着白静怡,说道:“这到底是不是白三爷安排的?”
“你们高家明媒正娶了我,现在难道还想反悔吗?我已是高家的儿媳,没做错任何事情,倘若你要赶我出门,高家的声誉怕是保不住吧?就算保得住,我爹也不会善甘罢休的。”
“混账——”突然,“啪”的一声,高应天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白静怡一愣,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爹——”尽管说天赐心里气得慌,但也看不下去高应天这样对待静怡。
“你住嘴——”
“白三爷到底要耍什么花样?”高应天瞪着白静怡,抓住的手腕更是用力了。白静怡一怔,疼的脸色都变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爹——”白静怡无奈,突然喊出一句话来。也就在这时,三爷突然出现在高家大院,身旁还跟着张世才,还有洛家老爷子。“高应天,放了我女儿,否则我掀了整个高府。”三爷的话回荡在高应天耳畔的时候,高应天顿时感到背后发寒。他手一哆嗦,松了懈,白静怡趁此挣脱,再次跑去躲在了高天赐身后。“白三爷——”高应天怒视转身,顿时一惊,脸色突变。“洛老爷子?您怎么和白三爷在一起?”
“高老爷,实在是对不住,我家女儿实在是丢尽了镇上的脸,跟个男人在结婚当天私奔了。不巧,轿夫们在半路的时候,不知道人跑了,偏偏撞上三爷嫁女儿的花轿,人多,弄混掉了。我问了轿夫,轿夫也都说不知道,撞到在地之后,就马上扛着轿子赶往高府。哪里晓得,轿夫扛错了轿子…高老爷子,我今天是来给您赔罪的…彩礼方面,我会双倍奉还。”说着,洛老爷子对边上的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微微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下人嘀咕了两句,待下人跑出高家大院再回来的时候,顿时进了数十个下人,挑着喜箱,绸缎,各种彩礼来到了院子里。
“高老爷,您点点——”
“…”高应天听得惊悚,完全是不知道竟会这样的事情。但心中又隐隐庆幸,倘若洛家的姑娘真嫁了过来,没准哪天就跟男人跑了。只是,庆幸之余,怎会又娶进白家的女儿来?
“高老爷,倘若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处理家事了,等改日再来请罪。”说着,洛老爷子转身带着家丁离开了。
当院子里就剩下三爷与高应天两人四目对峙的时候,一旁的李诗诗顿觉不安。
“他就是三爷啊?看起来好年轻啊,保养得真好。”罗绮小声的问着身旁的高天德,高天德点点头,应了声,但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三爷猜着了白静怡第一天就受了委屈。
“看着静怡担惊受怕的样子,看来丑媳妇第一天进门,就受到恶公公的压制了啊?”三爷说着,面无表情。
“洛老爷子是不是受你要挟了?”
“哼,你可以去问问,是不是受了我的要挟?”
高应天一愣,突然喊道:“天赐,去写封休书,我们高家容不得白家的人。”
天赐一惊,白静怡也是一怔,只是三爷倒是不急不躁的笑了。
“倘若这休书真是写了,我就要给祖上上柱香去,白家后人无能,欲要与高家重修旧好,却想不到高家竟是一书休了两家之间的联姻。哎,这白家与高家向来以联姻维持关系,想想父辈一代,是多么的相处融洽。我想,父辈他们不仅不能原谅我,就连高家祖上几代也是这般想的吧?”
“白三爷,你别动不动就拿祖上要挟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断了与你白家之间的关系。”高应天愤怒的嚷着,但三爷仍是不气不忿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想想,我也释怀了。高白两家几代人都是兄弟姐妹相称,偏偏在你我一代,竟闹出这样的冰火不容来。静怡本是嫁去别家的,但无端轿子去了高家,我只能解释说,这是高白祖上共同的苦心吧?”
“你?”
“若不是我们逃离了家乡,来到这里,一待也就是数十年。倘若乡下没闹饥荒,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想必就连几个族长都容不得你一纸休书就毁了高白两家的关系。”
“当年若不是两家族长舍身救命,你我又岂能拖儿带女平安到达北平。如果,你心里真有祖上和族长他们的话,就不会在三十余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高应天怒斥道,想着那年逃难的情景,他心里就百感交集。两个大的家族就这样的从他们这一代没落了。那个时候,他与白三爷都是刚刚成人,刚接下祖上基业,却没想到,背负上逃难的命运。好不容易在北平的一个小镇上落了脚,安了家,重新振兴家族,却想不到,三爷竟然会因夺一个王惜君,而彻底败坏了两家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之间曾经的兄弟情义。
“哼,三十余年的事情,我还没跟算清,你倒是先讨伐我来了?”突然,三爷笑了。“不过,静怡,我绝不会让你休去的。”
“我可是高家的一家之主,这个儿媳要不要,我还做不了主?天赐,快去啊。”高应天转首看着一动不动的天赐,怒吼道。天赐一愣,顿时为难起来,倘若真休了静怡,会坏了静怡的名声,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名誉对一个姑娘来说,就像旧年代里牌坊和一个女人的贞洁那样重要。可若是不依,他从此就要静怡相守过一辈子了。往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青衣,尽管他已下决心放弃了。
“难道你就这么痛恨我?连下一代的婚姻都要被牵扯?”
“这也是你害的——”
“哼,真是枉我当初念及两家情义,收留天德,还帮你找到不见的半颗安宫牛黄丸。”突然,三爷又笑了笑,就在高应天惊诧之余,他又瞅了瞅一眼李诗诗。可这一眼,看得李诗诗心里直慌慌的。但不明真相的高天德倒是好奇这半颗安宫牛黄丸的来历。
“安宫牛黄丸?这件事情我也一直没跟你算账。我高家的秘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一提到安宫牛黄丸,高应天的嗓子就像是吃了炸药似的,顿时火山爆发。只可惜,三爷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你总是关心着这个问题?既然我都知道了,你再问还有什么意义?倘若我真说了,怕你这一副老身子骨受不起啊?”“你说不说?”高应天愤怒至极,冲过去,一手揪住了三爷的衣领,两个眼珠子瞪着血红血红。“看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吧——”三爷依旧是笑着,心里完全是不恐于高应天这样撒泼,或许说,从小他就没怕过高应天。
“三爷——?”突然,李诗诗脱口失声喊道。
三爷一愣,瞧着李诗诗花容失色,心里不禁乐了。其实他准备要说的,并不是李诗诗心里所担心的那样,但李诗诗竟然自己撞上枪口,那么他也只好咽下自己原本要说的了。
“老爷,今天怎么说也是儿媳刚进门的第一天。即便你是不满意白静怡,也得给罗绮一个面子啊?倘若亲家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怕是对以后两家相处带来不便。老爷,要不,你和三爷都坐下来,好好聊聊,别搞得这么激动,毕竟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李诗诗怯怯的说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顿时悬在了火堆的上空。
“二太太说得极是啊。”三爷笑着,很不好意。
高应天心里不舒服,但想着李诗诗说得的确有理。只怪他一在气头上,就什么都顾不了。
“哼——”他瞪着他,甩了自己的手。三爷理了理衣领,继续说道:“想不的,二太太恢复神智之后,变得这样通情达理,真是与往日不同啊。”
“三爷过奖了。”李诗诗心虚的说了一句,便转过脸去。
“高老爷子,如果,你还执意休掉静怡的话,我只能将高家的秘密公布于世,而且还有高家,你所不知道的丑闻。”
“白向天…你这个小人…”
“哼,比起高老爷子,我还差着远呢。”说着,三爷凑过脑袋,在高应天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不要以为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了,我高应天行得正坐得端,绝是不受你的要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试一试。”说着,就在三爷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身边的张世才突然脸色难看,高应天一愣,见张世才面色不对,自知三爷不是在开玩笑,心里顿时一惊。
“好——”突然,高应天气急败坏的委求道:“看在祖上的份上,我应了这门倒霉亲事。”
一直躲在天赐身后的白静怡听到这样的话,她终于是松了口气,而李诗诗的心也终于平落了下来。三爷得意的笑了,说道:“就是嘛——往后咱们要是街上碰面了,可得是亲家相称啊。静怡,好好对待你的公公,毕竟他应了这门亲事,是备受了莫大的煎熬啊。”
“嗯,我知道,爹!”静怡回答的很干脆,站了出来,挽着天赐的胳膊,对高应天说道:“爹,我的这杯儿媳妇茶您还没有喝呢。”
高应天无奈,只好先是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