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南北史演义(下册)》(39)
第八十九回不肖子杨广密谋行逆
话说两位皇子被贬为庶人后,不能再出来露头,太子杨广得寸进尺,又要做出逆天害理的大事来了。杨广的阴谋层出不穷,诬陷兄弟一事全靠杨素帮助才能如愿以偿,杨素也因此威权日盛。杨素的兄弟和叔父们都做了大官,其子也多半担任柱国刺史。他平时广聚资财,拥有妓妾、家僮数千人,邸宅豪华奢侈,和皇宫差不多,朝中上下无人不趋炎附势。唯独尚书右丞相李纲和大理卿梁毗刚正不阿,和杨素划分界限,清浊分明。梁毗还上书弹劾杨素道:“杨素权势日隆,威焰无比,他推荐、提拔的人当中无一正直,都是他亲戚,他的子弟遍布州县。天下无事时,或许还可容纳杨素的异图,若四海变乱,他一定是罪魁祸首。陛下视杨素为阿衡,臣担心他怀有王莽一样的狼子野心,愿陛下以古今为鉴,适当地处置,以使隋朝基业永固!”隋主看完奏章后大怒,下令将梁毗逮捕入狱,并亲自审讯。梁毗毫不畏缩,大胆地说:“杨素擅宠弄权,杀戮无道,太子和蜀王得罪遭废,群臣无不惶恐,只有杨素喜出望外,幸灾乐祸,不用问都能知道他的意图。”隋主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两个儿子,暗暗地吞声饮泪,不愿再审,于是将梁毗押回了狱中,第二天,又传诏赦免梁毗。隋主又诏谕杨素道:“仆射是国家宰辅,不应事事亲理,只要隔个三五日到省中评论大事,就算尽职了。”没过多久,隋主又调派杨约出任伊州刺史。杨素知道隋主在猜忌他,也有些不安,又看见吏部尚书柳述参与机密大事,手握政权,更加觉得芒刺在背,愤懑不平。
先前隋主的第五个女儿兰陵公主下嫁仪同王奉孝,王奉孝英年早逝,公主年仅十八岁,隋主想让她改嫁。晋王杨广因妻弟萧瑒正在择偶,便请旨将公主嫁给萧瑒。偏偏隋主不同意,将公主许配给内史柳述。隋主最疼爱这个女儿,听到她孝敬舅姑,遵守妇道,心中更加欣慰,于是多次升迁柳述,一直将柳述提拔到吏部尚书。杨广当上太子后,与柳述相处的不是很和谐,现在又看到柳述受宠参政,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加上杨素也时常感叹柳述,眼见是虎狼在侧,怎么能心安?
当时龙门人王通博学多才,在河汾讲学,门徒众多,他目睹朝政日变,孽子权臣互为表里,料知祸乱不远,因此写出十二条治理政局的策略呈报入宫。但是隋主没有采用,王通便想告老返乡。杨素素来仰慕王通的大名,便邀请他到家中,劝说他入朝做官。王通说道:“我还有先人留下的破屋,足以遮挡风雨,几亩薄田也足以填饱肚子,读书谈道乃是我的娱乐,希望您正己正人,治平天下,我王通能做一个太平百姓就无所求了,何必要出来做官呢?”杨素听完这话,更加敬重王通了,留他在家中住了几日。有人向杨素进谗道:“王通其实非常怠慢您,您为何还敬重他呢?”杨素也有些怀疑,便转问王通。王通从容地答道:“若您被我怠慢,那便是我的计策成功了;若您没有被我怠慢,便是我的计策失败了。得和失都在我,对您又有什么损伤呢?”于是杨素一笑了之了。王通见杨素一直不肯改过,便立即告辞回去,仍然在家教徒授课。后来唐朝开国,像房玄龄、魏征等贤臣都受教于王通门下。隋大业末年,王通在家病逝,他的门徒们私下谥称他为“文中子”。
这时,突厥步迦可汗(即达头可汗)屡次侵扰隋朝边境,还掠夺到启民可汗的庐帐,杨素发兵奋击,大举击败步迦。步迦走到穷途末路,部众也因此离心,铁勒仆骨等十几个部落一起造反内讧,突厥大乱,步迦逃往吐谷浑。隋主命令启民收归突厥的部众,由长孙晟护送出碛口。启民更加感念隋朝的恩情,年年进贡更是不在话下。
话说隋主杨坚自从皇后死后,便不再惧内,开始专宠陈叔宝的妹子,赐封她为贵人,陈叔宝也时常得以召见。隋主下令修造陈氏宗祀,令陈叔宝每年祭祀,而且这个举措也惠及齐梁,特许北齐的后人高仁英,后梁的后人萧琮修葺祖陵,年年祭扫。陈叔宝也因妹妹的关系而得宠,早就把那亡国的痛苦撇到脑后了。一天,陈叔宝跟随隋主登邙山,奉命陪酒。他在席间赋诗道:“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东封书。”隋主听后,也没有说同不同意。后来,隋主御辇回朝,陈叔宝又奏请隋主封禅,隋主回复说封禅一事暂缓再议。一个月后,隋主又召陈叔宝入宫赴宴。陈叔宝本来就喜欢喝酒,见到这杯中之物,胜似性命一般,连喝几大杯,喝到酒意醺醺才罢席拜谢而去。隋主望着陈叔宝的背影说道:“亡国败家,难道是因为嗜酒吗?与其作诗邀功,不如回忆危亡时事。当年贺若弼入京口时,陈人密奏告急,陈叔宝饮酒未醒;等到高颎入宫,看到密奏还在床边,真是可笑!这是天意亡陈,所以才出此不肖子孙。从前前秦征伐诸国,俘虏亡国主,一概赐予官爵和俸禄,意欲沽名钓誉,实际上已违背天道,所以苻氏一族也未能长久享有其国。”仁寿四年,陈叔宝病死隋都,享年五十二岁。隋廷追赠陈叔宝为长城县公,赐谥号为炀。史学家称之为陈后主,或沿用隋朝的赠号,称之为长城公。只是陈叔宝死时,在仁寿四年仲冬,隋主杨坚却比他早死了几个月,并且死得不明不白。照此看来,一个统领中原的主子结果反不及一个亡国奴,说来也真是可怜!
那隋主是怎么死的呢?原来隋主杨坚宠爱陈贵人,令她统领六宫,后来又在后宫选出一位美人,随时召幸。这位美人是从陈宫掠夺过来的,她的母家姓蔡,籍贯在丹阳,长得花容月貌,与陈贵人相差不远。隋主对她早已钟情,只不过因为独孤后善妒,不便染指。独孤后死后,隋主便封蔡氏为世妇,尽情地享受那温柔滋味,倍加地宠爱她。不久,蔡氏又被封为贵人。两位贵人一同沐受皇恩,轮流服侍,隋主虽然快意,但究竟消耗精神;况且,他白天处理国事,夜间又要与两位美人周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哪里禁受得起?起初还能勉强支撑,敷衍了一年多,最后却累得骨瘦如柴,百病迭起。仁寿四年孟春,隋主带着两位贵人前往仁寿宫调养身体,将国事都交由太子杨广打理。隋主虽然撒手不管朝政了,但是两位美人却未曾片刻离身,免不得耗精费血。这一住就是三个月,隋主在仁寿宫偶感风寒,内外交迫,竟然导致卧床不起,医药都无疗效。两贵人非常着急,随驾的人员也忧心忡忡,于是将隋主的病情通报了东宫太子以及在朝王公。太子杨广立即赶来探视,其余人如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等人也跟随而来探问病情。众人走到大宝殿,进入隋主的寝室并走到榻前,隋主正在含糊自语,说如果皇后还在,朕不至于得这样的重病。太子杨广听后沉默片刻,才开口叫父皇。隋主睁开眼睛对他说道:“你来了吗?我念叨你很久了。”杨广假装忧伤,详细地询问隋主的病情,话中饱含凄凉。杨素等人也上前请安,隋主握着他们的手寒暄,说自己凶多吉少。杨素等人好言劝慰,隋主这才点头,命令太子杨广留住大宝殿,随时侍奉。杨素等人走到外面等候,太子杨广也领命退出。杨广又和杨素密谈几句,只见杨素点点头便离去了。这太子杨广见隋主病重,料知他死期将近,心中很是欢喜,便嘱令杨素预先留意,准备登基。等杨素走后,他又担心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于是又写了一封信给杨素。杨素逐一回复,并派宫人将信送到大宝殿交给太子。
偏偏宫人误将杨素的回信送到隋主寝室,隋主打来一看,顿时气得肝气上冲,急喘不已。两位贵人慌忙过来服侍,一个捶背,一个抚胸,忙活了许久,隋主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悲叹数声,才开始蒙眬睡去。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醒来已是半夜,寝室中灯烛还亮着,两位贵人还在身旁服侍着。隋主不禁怜惜道:“我的病情一天天加剧,拖累你们服侍我,实在辛苦得很,可惜我将不久于人世,你们二人还很年轻,不知如何安排才好?”两贵人听了,连忙上前慰解,但心中各怀酸楚,虽勉强忍住眼泪,但两眼已经通红。隋主更加觉得不忍,但又无话可说,只令她们回去休息。第二天,隋主传下谕旨,加封陈氏为宣华夫人,蔡氏为容华夫人。两位夫人得到赐封,便身穿华服来到隋主的榻前叩头谢恩,隋主谕令她们平身。两位夫人谢恩起身,容华夫人先出去更衣,宣华夫人因隋主有所嘱咐,所以晚出来一步。
隋主见两位夫人前去更衣,便暂时闭目养神,似睡非睡。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响,隋主急忙睁眼向外望去,只见宣华夫人慌张地跑到榻前,身上依然穿着华服,但头上的珠钗已经偏移,面露慌张的神色。隋主吃惊地问道:“你为何如此匆忙?”宣华夫人欲言又止,经隋主一再追问,她忍不住掉下泪珠,哭着说出“太子无礼”四字。隋主突然坐起身,抬手猛力捶打床边,说道:“这样的畜生怎能堪当大任,皇后误导了我啊!”说完,隋主立即呼喊内侍进来,命他火速去召柳述、元岩前来,宣华夫人也劝阻不了。等到柳述和元岩奉召赶来,隋主喘着气说道:“快……快召我儿来!”柳述答道:“太子就在殿外,臣立即去叫。”隋主又喘着说道:“勇、勇。”柳述和元岩应声出閤,互相商议道:“废太子杨勇现在幽禁在东宫,必须下诏书才能召来。”于是,他们找来纸笔,代为起草诏令,但因诏文很难措辞,两人商议很久才将诏书拟好。正当柳述和元岩要派人去宣召时,外面突然涌入许多卫兵,将他们二人抓住,牵到大理狱中关押起来。随后,太子的左卫率宇文述赶到监狱,他手持诏书向柳述、元岩宣读道:“你们二人趁服侍隋主疾病时居心不良,想要试图谋害东宫,现将你们二人拘捕入狱。”柳述和元岩此时还莫名其妙,明明隋主亲口嘱令召见杨勇,为何从中变卦,另颁出一道诏书呢?原来太子杨广调戏宣华夫人时,见宣华夫人不从,当然惊慌失措,于是秘密招来杨素商量。杨素惊诧地说:“坏了!坏了!”杨广一听,更加着急,赶紧求杨素想办法补救,几乎要跪下去了。杨素用手托住,口中还是吞吞吐吐,急得杨广向天发誓,说出“永不辜负他的恩德”等话。杨素这才摸着胡须沉思,然后在杨广的耳边说了几句。杨广于是转忧为喜,立即召集东宫卫士,冲入殿中。这时,柳述、元岩二人正在拟诏,杨广便命令卫兵悄悄进去,拘捕了两人,随后又命令宇文述伪造诏书,对他们二人宣读。同时,杨广还发出东宫兵帖,指派宇文述、郭衍监察上台宿卫和门禁出入;再派遣右庶子张衡入殿询问隋主病情。
张衡进去时,正好碰上隋主痰塞,只是睁着两眼,喉中已噎得说不出话来。陈、蔡两夫人手忙脚乱在旁边抚摸。张衡抗声道:“圣上抱病至此,两夫人尚未宣召大臣,让他们当面听受遗命,究竟怀着什么异图?”蔡夫人被他一问,吓得哑口无言,还是陈夫人稍微镇定些,她含泪答道:“妾承蒙皇上深恩,恨不能以身代死,岂敢独活?你不要无故加罪于人!”张衡又正色道:“自古以来的帝王,只有顾命宰辅,从来没有顾命妃嫔。况且,我皇创业开国是何等的英明,岂可轻易落到女子手中?如今宰辅等人都在殿外等候,两夫人请立即回避,区区殉节,无关大局。而且陛下两眼炯炯有神,怎会即刻升天?夫人不要诅咒陛下!”陈夫人见拗不过他,只好和蔡夫人一同走出寝室,前往后宫。走了没多久,张衡就出来禀报太子,说是皇上驾崩了。太子杨广与杨素等人一同入室探视,果然见到隋主一命呜呼,气息全无,只是眼睛还睁着。太子杨广立即哀声痛哭,杨素摆着手说道:“莫哭!莫哭!”杨广便立即停住哭声,询问杨素为何阻止他。杨素说道:“此时不便发丧,必须等殿下登基,然后颁行遗诏,这才是万全之策。”杨广立即照办,派遣心腹守住寝门,不准宫嫔、内侍进去探视。就连殿外也由东宫卫士把守,不准外人进入,若有王公大臣前来问安,他们就说圣驾少安,不必忧虑。随后,杨广又命令杨素拟写遗诏,安排即位事宜。杨素也立即去办。可怜这枭雄盖世的隋主杨坚,活到六十四岁,做了二十四年大皇帝,徒落得一朝冤死,无人送终的下场。他的尸骸被杨广搁放在龙床上,无人伴灵,冷清清地过了一日一夜。这究竟是天命如此,还是因果报应呢?
虽然杨广下令秘不发丧,但是宫中总不免有些消息,宣华夫人陈氏自从退入后宫后,就一直很困惑,不久又有人传报隋主驾崩,她更是觉得凄惶无主,想要去探视隋帝的遗体。当听说内外有人监守,而且都是东宫的卫士时,她更是吓得玉容惨淡,坐立不安。到了傍晚,忽然有内使到来,送来一个小金盒,说是东宫殿下命他传送的。宣华夫人心想,这盒中必定是鸩毒,便害怕得浑身颤抖,哭着说道:“我自从国亡被俘,本以为一生走到了尽头,承蒙先帝宠幸,如同再生,哪知红颜薄命,到头终是一死。罢了!今日我便跟随陛下而去,了却余生算了。”说到这里,她想要打开盒子查看,又觉得两手发麻,不能动弹,于是再次哽咽地说道:“昨日为了名义关系得罪了东宫,哪知他这般无情,竟要杀死我!”说完,宣华夫人又哭了起来。内使急着回去复命,便催促她道:“盒中不一定是鸩毒,您为何不打开看看再作计较?”宣华夫人不得已取过金盒,揭下封条,开盒一看,盒中并无鸩毒,而是几个彩线制成的同心结。宣华夫人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但她突然脸颊发热,手上一松,便将盒子放在桌上,倒退几步,坐下来不说话。内使又催促道:“既然是这样的喜事,您应该收下。”宣华夫人还是沉默不语,不肯起身。宫人们又在旁边劝说道:“一误不宜再误,今日的太子就是明日的皇上,娘娘得享荣华,为何不谢恩呢?”宫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逼得宣华夫人不能自主,只好勉强起身,取出同心结,对着金盒拜了一拜。内使见她收下了同心结,便带着空盒出宫复命去了。
宣华夫人满腹踌躇,悲喜参半,宫人进来摆上晚膳,她也只是胡乱吃了一点。随后她又倒在床上,长吁短叹,好一会才蒙眬睡去。她恍惚感觉自己好像身在龙床,犹见隋主喘息的模样,耳中又听到“畜生”二字。宣华夫人突然惊醒,向外一望,灯光和月色映入床帷,正是一派新秋夜景。忽然有宫人传话道:“东宫太子来了。”宣华夫人胸中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着又进来几个宫女,拽的拽,扶的扶,竟将她从床上搀起,你推我挽,出去迎接太子。那时,太子杨广已进入室门,正春风满面地向她走来,宣华夫人只好整装上前,轻轻地呼了一声殿下。杨广含笑说道:“夫人请坐!”杨广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宣华夫人,只见她黛眉半锁,翠鬓微松,穿着一套淡素衣裳,不妆不束,别有一番丰韵。杨广又惊又爱地说道:“夫人何必自苦,韶华不再,好景难留,今宵月影团圆,正好及时行乐呢。”宣华夫人斜坐在一旁,似醉似痴,低头不答。杨广又说道:“我对夫人倾心已久,差点儿误了大事,承夫人回心转意,收下信物,所以特来践约,望夫人不要再推却!”说着,他竟伸出右手,想来牵宣华夫人的手。
宣华夫人惊慌地说道:“妾蒙殿下错爱,并非不知感恩,但此身已服侍过先皇,实在不好再服侍殿下。况且殿下登基在即,一经采选,哪里会缺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像妾这等败柳残花,哪里值得垂幸?还望殿下尊重,不要使宫闱见笑!”杨广又笑着说道:“夫人错了。西施、王嫱已在眼前,何必再劳心采选?如果夫人因为礼义拒绝,为何卓文君乘夜私奔,人们反倒称之为韵事?请夫人不必再拘泥固执了。”
宣华夫人还想推却,杨广已经欲火焚身,他起身离座说道:“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夫人的不是,夫人为何生得这般貌美,让我寝食难忘?我情愿抛弃富贵,也不愿错过佳人。”说到这里,杨广朝左右一看,宫人们都已识趣地退下了。杨广当下就牵着宣华夫人的玉臂,拽进寝室。宣华夫人自料难以避免,况且娇怯怯的身躯如何挣扎,只好任由杨广为所欲为,一夜欢愉,转眼间就天亮了。
杨广因和杨素已经订好当天举行登位大典,没有办法只能起床梳洗。杨素已经在大宝殿等候多时,他一见杨广便嚷道:“殿下怎么起得这么晚,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杨广微笑不语。杨素又说道:“文武百官已在殿外候朝,请殿下立即换上法服,登上御座。”
于是杨广走进殿旁的左厢房,房内已经有人准备好帝冠和龙袍,他立即穿戴好,由左右簇拥出殿。杨广心悸脚软,登座时几乎跌倒,幸好杨素从旁扶住方才坐定。当下传召王公大臣排班朝贺,杨素则从袖中取出遗诏,交给宣诏官高声宣读。
群臣听过遗诏,哪能分辨出真假,无非是齐声欢呼新天子万岁罢了。其中,伊州刺史杨约也入朝庆贺新君登基,杨广瞧在眼里,等到退朝后,又宣杨约兄弟入殿,三人商议了许久。杨广又伪造遗诏,指派杨约火速赶往京都主持大局,杨素则在仁寿宫主持丧事,颁发讣告。事情安排妥当后,杨广便悠闲快活地走进后宫,再与那宣华夫人调情去了。正是:
人禽界画判几希,礼教防嫌在慎微。
何物阿闇同兽类?居然霸占父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