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南北史演义(下册)》(41)

第九十二章《南北史演义(下册)》(41)

第九十一回炀帝南下巡游江都

话说炀帝行事如此奢靡,惹得宰相杨素极力反对,正巧炀帝召他到显仁宫喝酒,他便入宫见炀帝,想乘机劝说炀帝放弃巡游江南。只是一时间不便开口,只好入座陪宴,才喝了几杯就停下了。炀帝一再劝酒,杨素起身说道:“老臣听说纵情酒色必定会导致灭亡,不但臣应该节制饮酒,陛下也不应该沉迷于酒色当中。”炀帝听后有些不悦,便说道:“卿话虽有理,但如今天下太平,朝廷无事,喝酒消遣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况且我朝的勋臣旧将,像您这样的能有几人呢?今天难得齐聚一堂,尽可开怀畅饮。”杨素见话不投机,便又说道:“天下大事都是从细微之处积累而来,最后渐渐放荡成性,所以从前的圣帝明王平时都谨小慎微,也是因为这个道理。”炀帝沉默不语。正好这时宫人上前斟酒,杨素怕她再倒酒,便用袖子一拂,宫人来不及防备,竟将手中的酒壶翻倒在杨素身上,浇湿了官袍。杨素正懊恼着无处发泄,便把气都撒在这个宫人身上,他勃然大怒地说道:“你这个蠢材如此无礼!怎敢在天子面前戏弄大臣,朝廷的法度是做什么用的?请陛下严惩!”炀帝还是没有说话。杨素竟叱令左右把这宫人牵出去,并厉声说道:“国家政令全被你们这些妇女小人扰乱了,怎么能轻饶?”左右见炀帝没有发话,又见杨素怒不可遏,只好把宫人推下去,杖打一二十大板。杨素这才对炀帝说道:“不是老臣无礼,只是老臣想借今日的惩治,让这些宦官、宫妾明白,陛下虽然仁爱,但朝中还有老臣执掌法度,他们就不敢如此放肆了。”炀帝已经十分不悦,但想着篡夺皇位之事都是靠他一人做成的,就算是再难容忍也只能强忍过去,于是,他强装笑脸地说道:“爱卿为朕执法不讲私情,整肃宫廷,真可算是功臣了。”杨素立即起座告辞。炀帝也不挽留,任由杨素离去,自己则退回后宫,又和后妃们调情解闷去了。

杨素悻悻地回到家中,对家人说道:“这么个郎君,全是我一人提起来,他才做了皇帝。他现在却酒色昏迷,如何了得啊?”杨素自恃功劳高大,有时对着炀帝也直呼他为郎君。炀帝始终没有驳斥他,无非是因为之前的约定,不敢辜负于他。一天,杨素又入宫禀事,炀帝正在池中钓鱼,等杨素将国事说完后,便邀请杨素一同垂钓。杨素也不管君臣礼节,立即令左右移来金交椅,和炀帝同坐垂钓。这时正值初夏,日光炎热,炀帝命人取来御盖,罩在上面。御盖很大,正好遮蔽住两人。杨素毫不避让,从容地钓鱼。不一会儿,炀帝就钓到几条鱼,偏偏杨素一条都没有钓到,炀帝对杨素说道:“爱卿文武双全,也有不擅长的事,为何钓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杨素本来就好胜,怎么禁得起炀帝的奚落?他便应声回答道:“陛下只钓到小鱼,老臣待会儿却要钓一条大鱼,这岂不是大器晚成吗?”炀帝听后,不由得愤恨交加,又见杨素坐在御盖下,神采飞扬,相貌堂堂,几绺银色的长须随风飘动,恍惚有帝王气象,炀帝因此愈加嫉恨,于是扔下钓竿,借口上厕所离开鱼池来到后宫。萧后前来迎驾,她见炀帝面带怒容,便询问他因何事生气?炀帝说道:“杨素这个老贼,骄纵得很,朕想派内侍去杀死这个老贼。”萧后没等他说完,连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杨素是先朝老臣,又有功于陛下,今日诱杀了他,其他官员又如何肯服从呢?况且杨素是一员猛将,也不是几个内侍可以制服的,一旦消息走漏,他逃到外面搬兵作乱,陛下又将如何应付呢?”炀帝想了半天才说道:“投鼠忌器,此事只能从缓计议了。”于是炀帝长叹几声,又回到鱼池边。这时,杨素正好钓到一条金色鲤鱼,立即向炀帝夸耀道:“有志者事竟成,老臣已经钓到一条。”炀帝勉强笑了笑。杨素已略微看出炀帝的心思,也立即告辞退出。

随后,炀帝也回到后宫,往宣华夫人的住所走去。刚走到室门,就有宫人前来迎驾,报称宣华夫人有病在身,不能起身迎接。炀帝很吃惊,抢先一步走进室内,揭开床帏探视,只见宣华双蛾敛翠,两鬓矬青,病态恹恹,似睡非睡。炀帝轻声问道:“夫人今天有什么不舒服啊?”宣华见是炀帝亲自来探望,想勉强坐起身,无奈支撑不住,只稍稍抬头就已经是疼痛难忍。炀帝知情识意,连忙温言劝道:“夫人不必拘礼,只管安心睡下。”说完,他将手按在宣华额头,觉得有些烫热,便说道:“夫人病得如此严重,为何不速召御医来看看?”宣华答道:“妾的病不是药物能治的,看来是要与陛下辞别了。”说着,她的脸颊已流下泪来。炀帝很不忍心,几乎也要落泪,徐徐说道:“偶尔生点小病,医治就可痊愈,怎么能说出这种惊人的话呢?”宣华哭着说道:“妾……妾有大罪,在劫难逃了,别人的病可以治愈,妾身的病是无法医治了。”炀帝听她话中有话,便问道:“夫人有什么罪过,请立即告诉朕,朕可为你消灾免罪。”宣华欲言又止,经炀帝催问多次,才从帐外向四处瞧望。炀帝立即会意,命宫人退下,宣华才哭着回答道:“妾最近总觉得头痛,不过时痛时止,还能支撑。昨天饮食无味,夜里睡下后很是不安,恍恍惚惚地入梦,只觉得头部被猛击,疼痛万分,醒来后很是迷惑,所以妾自知将不久于人世。”

炀帝惊讶道:“谁敢擅自击打夫人?”宣华说道:“陛下一定要问妾,妾只好照实相告。妾在梦中切切实实地看到先帝,他责怪妾不贞,亲手拿着沉香如意击打妾的头,并说妾是死罪难逃,妾无法争辩,只能一死了之,只希望陛下慎自珍重,不要再挂念妾了!”说完,宣华哽咽不止。炀帝听完也很吃惊,勉强地说道:“梦中之事不足以全信,夫人不要胡思乱想,只要安心调养身体,定会平安无虞。”宣华不再答话,只是落泪不止。炀帝又劝慰了几句,并对她说道:“朕马上去宣御医,夫人不要过于忧虑。”宣华只答了一个“是”字。炀帝匆匆退出,传召医官诊治宣华。没过多久医官前来奏报,说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等话。炀帝心急如焚,正在想方设法,忽然有宫人前来通报说:“宣华夫人病危了。”炀帝急忙赶往宣华的寝宫。宣华此时气息上逆,见到炀帝,还以为他是文帝,便硬挤出声说道:“算了!事情是由太子而起,妾甘当认罪,愿意跟随陛下一同而去!”说完,宣华夫人两眼一翻,一命呜呼了,死时才二十九岁。炀帝悲痛万分,恰好萧后也前来探望,见宣华已死,也流下几滴泪,她随即劝慰炀帝,扶着他走出寝宫,又命令有司厚办丧葬之事,挑选吉日安葬。

炀帝自从宣华夫人去世后,好几天没有临朝听政,王公大臣们都入宫问安,杨素当然也来了。他刚走到殿门,忽然遇到一阵阴风迎面吹来,不由得毛骨悚然,他定睛一看,见有一人戴着皇冠,身穿帝服,手中拿着一把金钺斧,从殿里走出来。这位威灵显赫的大皇帝并不是炀帝杨广,而是文帝杨坚。杨素仓皇失措地转身走,耳边只听到:“此贼休走!我想立杨勇,你不听我的话,反而和逆子杨广一同来谋害我,我死得不明不白,今日特来杀你。”杨素更加恐慌,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住,走脱不了,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噗”的一声,头上挨了一下,痛得晕了过去,吐血不止。殿上有卫兵把守,见到杨素跌倒,连忙前来搀扶,杨素依旧不省人事,被卫兵抬上车送回家中。家人忙请医喂药,半天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家人,凄惨地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准备后事吧。”家人虽然答应,总还盼望他好起来,四处访请名医,朝夕诊治。炀帝也派御医前去探视,御医回报说,杨素虽暂时不会死,但也是苟延残喘,很难再痊愈了。炀帝听了很是高兴,只是想起宣华,免不了长吁短叹,萧后也曾劝说:“人死不能复生,何必这么悲伤?”炀帝说道:“佳人难得,教朕如何能忘怀?”萧后笑着说道:“天下这么大,难道除了宣华,就没有别的佳丽了吗?”这话一下子点醒炀帝,炀帝便命内监许廷辅等人出宫采选,无论官家还是百姓,看到绝色女子,马上选入宫来。

许廷辅等人奉旨采选,格外卖力,一个月不到,已将各地人选编列入册,呈报上来。多则几十人,少则十几人,总共有好几十处,由炀帝通盘筹算,不下一二千人。炀帝自忖道:“天下间难道有这么多的美女吗?只怕将老妇、无盐女都采选来了吧。”随后他又转念想道:“既然已选集这么多女子,总有几个符合朕意的,况且宫中洒扫之人越多越好。只是显仁宫虽然浩大,毕竟是个宫殿模样,还要另造一所大花园,才好安插这么多的女子。”计划一定,炀帝便召来一班佞臣商议,其中有个内史侍郎虞世基,他说的建议最合炀帝心意,当即就命他督造苑园。虞世基就在洛阳以西开辟两百里荒地,内为海,外为湖,湖分五处,暗寓天下五湖之意。每个湖方圆十里,四面围砌长堤,种上奇花异草,并且每一百步建一亭,五十步建一榭,亭榭两旁栽植红桃绿柳,湖内有青雀舫、翠凤舸,还有一艘龙舟预备给圣驾乘坐。

这五湖的水都和内海相通,内海方圆四十里,中间堆筑三座大山,一座叫蓬莱,一座叫方丈,一座叫瀛洲,好像海外的三座神山。山上添造楼台殿阁,工艺非常精巧,山顶高出百丈,向西可回望长安,向南可远望江淮,湖海交界的地方造了一所正殿,宏伟壮丽更是不在话下。内海以北一带筑成一道长渠,引入海中的水流,长渠边风景秀丽之处建造一座宅院。院内有十六个房间,可以安顿宫人侍奉炀帝。天下无难事,只要有银子。虞世基才监工几个月,已经初具规模,楚楚可观。正好这时许廷辅等人送来选女,炀帝便下令将她们安置在新苑中,等候旨令。炀帝自己则带着萧后和妃嫔乘坐舆车到新苑游玩。虞世基当然接驾,炀帝命他做前导,一处处赏玩。炀帝非常愉快,便问虞世基道:“五湖十六苑可曾有名字?”虞世基答道:“臣怎敢擅自取名?还请陛下圣裁!”炀帝说道:“这苑建在西偏,就取名西苑吧。”虞世基点头称是。炀帝又说道:“苑中万物具备,无处不香,也可称为芳华苑。”虞世基满口称赞。炀帝徐徐地步入正殿,下车休息,用过茶点后,便令虞世基取过纸笔,思量着给五湖十六苑命名。炀帝本是个风流皇帝,颇有才思,虞世基又是个风流狎客,擅长文笔。一君一臣,你唱我和,费了两三个时辰,就将所有名号裁定,由虞世基一一执笔写下。我也照述如下:

五湖的名称:东湖名为翠光湖,西湖名为金光湖,南湖名为迎阳湖,北湖名为洁水湖,中湖名为广明湖。

十六院的名称:(一)景明院。(二)迎晖院。(三)栖鸾院。(四)晨光院。(五)明霞院。(六)翠华院。(七)文安院。(八)积珍院。(九)影纹院。(十)仪凤院。(十一)仁智院。(十二)清修院。(十三)宝林院。(十四)和明院。(十五)绮阴院。(十六)绛阳院。

五湖十六苑的名称已定完,苑内景色如画,见此情形炀帝变得兴致极高,便命内侍整办美酒佳肴,自己则和萧后等人退回到后殿。不过半个时辰,酒菜已经陈上,炀帝落座饮酒,后妃们陪坐在旁边。酒过数巡,炀帝对萧后说道:“十六院就要建成了,只不过缺少装潢。虞内侍煞是能干,眼看着指日就可完工,朕觉得各院中不能无主,应该挑选佳丽作为每院的主持,皇后以为如何?”萧后乐得乘机奉承,便含笑答道:“妾听说许廷辅等人已采选出许多美人,何不就此挑选,充作十六院的夫人呢?”炀帝大喜道:“像皇后这般宽宏雅量,周后妃也不能受到皇帝的专宠了。”炀帝当下就趁着酒兴,宣召许廷辅入苑,命他将采选的美女一起带来。许廷辅领命照办,个个点名进入。炀帝边饮酒边瞧看,真是柳媚花娇,目不暇接。还是萧后替他品评,好不容易选定了十六人,也算得上是姿容窈窕、体态幽娴。炀帝便亲自面谕,各封为四品夫人,分管十六院。炀帝又命虞世基监工制造玉印,上面镌着院名以及某夫人的姓氏,制成后就分发下去;又选出三百二十人,充作美人,每院分给二十人,叫她们学习吹弹歌舞,以备侍候宴席。此外有的十人,有的二十人分派到各处楼台亭榭,充当奴役。千余名选女拜谢皇恩,陆续散去。此时夜已阑珊,炀帝便下令撤席,与萧后回到显仁宫。

第二天,炀帝任命太监马忠为西苑令——专管西苑出入启闭,并且命令虞世基逐处加饰,并诏告天下。所有嘉木异卉、珍禽奇兽一股脑儿地被运到西苑,点缀胜景。于是,这二百里的五湖十六苑竟然变成锦绣河山、繁华世界。就连这十六院中的四品夫人每天都打扮得齐齐整整、袅袅婷婷,日日夜夜翘首企盼着君王的宠幸。那炀帝往来无时,有时去这院,有时到那院。

此后,炀帝依旧不满足,还想南下赏花,正好皇甫议等人上奏说河渠已经修通,龙舟也如期造成,喜得炀帝游兴勃发,便下了一道诏书,安排仪卫,准备直奔江都。宫廷内外接到诏书,便急忙筹备起来。要知道炀帝素来性急,话说出口就要照办,一点儿也不能延迟。朝臣们接连忙活了十来天,才有点眉目,于是上表请示南下的时间,可是好几天都没得到批示。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原来那时,滕王杨瓒暴死栗园,他的儿子杨纶继承王位,曾担任邵州刺史;镇王杨爽也已去世,他的儿子杨集继承王位,留居京师没有外调。杨纶和杨集都是炀帝的堂弟,多次亲见炀帝摧残骨肉,不免忧心。炀帝也担心同族叛变,他虽然留恋洛阳,建造宫苑,但暗中却派心腹,监视诸王。这次又要南下,他格外防范。杨纶和杨集常常担心获罪,不时找来术士到室中测算吉凶,并令巫士占卜求福。两王有了这种动作,便被探子抓住机会,立即上报炀帝。炀帝想趁这个机会除掉二人,就给他们安插了一个“怨望诅咒”的罪名,令公卿立案定罪。公卿都明白炀帝的意思,便说这两人施蛊行逆,罪行不能饶恕。炀帝假装慈悲地说道:“朕看在同族的分上不忍心将他们二人处斩,特地赦免死罪,废为平民,发配到边关。”两王就这样被流放了,炀帝这才全然没有顾虑,准备中秋时节南下游幸。炀帝任命左武卫大将军郭衍为前军统领,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为后军统领,护驾南巡。文武百官五品以上赐坐楼船,九品以上官员赐坐黄篾,炀帝又命令黄门侍郎王弘监督护卫龙舟,随时奉迎圣驾。

转眼间已是中秋,炀帝和萧后龙章凤藻,打扮得非常华丽,共同乘坐一辆金围玉盖的逍遥辇,率领显仁宫、芳华苑内的三千粉黛从东京出发,前后左右都是宝马香车,簇拥着前行。随从人员都穿着蟒衣玉带,跨马跟随。前面引导的是左卫大将军郭衍,后面护卫的是右卫大将军李景,他们二人各自带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到达通济渠。

王弘早已将龙舟拉拢靠岸,恭候圣驾。只是这通济渠虽经开凿,但水位很低,又不够宽,龙舟无法进入,只能先用小船渡到洛口,才能登上龙舟驾驭航行。于是炀帝和萧后下车,坐上小船,其他人等也乘坐小船一同驶向洛口,才见到两艘巨大的船只停泊在中流,最大的一艘便是龙舟。龙舟高四十五尺,长两百尺,分为四层,上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间两层有一百二十个房间,都用金玉装饰而成,龙舟的最下层搭建得比较粗糙,是内侍的居所。还有一艘比龙舟稍小的船叫作翔螭舟,建造不如龙舟宏伟气派,但装饰也十分精致豪华,是供萧后乘坐的。另外有九艘浮船,中间隔为三层,作为水殿。又有漾彩、朱鸟、苍螭、白虎、玄武、飞翔、青凫、陵江、楼船、板舱、黄篾等数千艘船分别坐着诸王百官,妃嫔公主以及装载着内外百司供奉的物品。最奇怪的是有五楼、道场、玄坛等数十艘船,所载的都是僧尼道士和蕃客。炀帝此次巡游总共发动拉船的纤夫就达到八万多人,其中有九千多名纤夫来拉龙舟和翔螭舟,每人都穿着彩锦做的衣袍。卫兵又分别乘坐平乘、青龙、艨艟、艚、八櫂、艇舸等数千艘船,这些船不用纤夫拉着,而是由兵士自引。就这样,舟行旗舞,画舫相连,长达两百多里。岸上又有骑兵数队,沿河护航前行,所经州县五百里以内全部要求进献食物,往往一个州就供奉食物数百车,取尽水陆的珍馐美味。而炀帝和萧后以及后宫的妃嫔们反而视这些如草芥,吃完后将剩下的佳肴全都扔到河中。自古以来帝王巡幸天下,哪里有这般骄淫奢侈?正是:

帝王多半好风流,欲比隋炀问孰侔?

南北舆图方混一,可怜只博两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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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读懂南北朝的权力游戏)(套装共2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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