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七章 凶案的痕迹
萧问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两眼失神的望着帐底,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还是难以入睡。
房外忽然传来包拯和谛灵子的声音。
“谛灵前辈,你们回来了啊!”
“回来啦!”
“龙马负图寺一行,可有所获?”
谛灵子叹了口气:“一无所获,对了!萧先生这边怎么样?”
“也没什么进展。您刚回来,不妨先休息一下。”
“好!”
外面没了声音,正在倾听的萧问收回目光,轻轻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忽然,萧问猛得睁开眼睛,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龙马负图寺,我怎么没想到!龙马负图寺……”萧问喃喃了几句,兴奋地起身下床,赤脚走到桌前,推开铜牌、纸张、古籍,扯过一摞纸,拿起炭笔,涂涂抹抹地推演起来。
屋外,展昭一手提剑,挺拔地站在亭子里,风吹得他衣袂轻轻飘动,但他却一动不动,犹如雨中耸立的望夫石一样,任由风吹雨打。
太岁和瑶光从厅外远处道路上有说有笑地走过,头顶举着的荷叶已经有些软了。
展昭目光一动,看到他们的身影,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又转首看向别处。
突然有了灵感的萧问正在桌前紧张地推演着,一阵风吹来,后窗被风吹开,但萧问根本不予理会,只顾埋头研究。
好一阵过去,他兴奋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原来如此,果然说的通!”
他拿起用炭笔,在画满了图形的纸上指指点点,喃喃自语道:“袁李两位高人将藏宝地点的指示打乱,以‘河图’和‘洛书’为形,方可重新组合,而这定位的基点,其实也就在谜面上!”
萧问握着炭笔低头指点着:“基点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河图’出世之地,也就是龙马负图寺,一个是‘洛书’出世之地,也就是……”
萧问面带微笑,一脸自信,手指在纸上徐徐滑动,刚要停下,背后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点在他的后脑玉枕穴上。
“呃……”萧问发出半声轻哼,蓦地瞪大眼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手里依旧握着炭笔,缓缓向后软倒。
不等他软倒,一只手伸出,轻轻的接住他,将他缓缓放在地面上,又一伸手,取走了那张纸。
大雨滂沱,一道闪电接天连地,转瞬隐没不见,紧接着远处天边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轰!”的一声,响彻天地。
“打雷了?”太岁和瑶光在长廊下停住脚步,仰头朝天边望去,隐约那看到一丝亮光,那是闪电过后留下的残影。
瑶光看看太岁,伸手拍了拍他的衣领,低声娇嗔道:“看你,衣服都湿了,快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免得着了风寒。”
“你也是,一会儿见。”太岁语气轻柔,看着瑶光微微发颤的睫毛,心头一热,突然低头在瑶光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
“呀!”瑶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身子都僵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太岁,像傻了一样。
太岁眨了眨眼,突然有些心虚,她不会是生气了吧?
过了一会儿,瑶光突然回过神,脸腾的一红,像被煮熟的螃蟹一样,抬手捶了一下太岁胸膛,快步跑开。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包拯一声惊呼:“萧老!”
二人一惊,瑶光停下脚步,与太岁对视一眼,一起朝萧问房间跑去。
当太岁和瑶光飞奔到萧问门口时,正好隐光也从对面赶了过来,双方同时抵达,不约而同地停下脚下,转向门内看去。
就见屋里萧问倒在地上,包拯和谛灵正蹲在他身边,谛灵在伸手探察萧问鼻息。
太岁、瑶光和隐光一起快步走了进来。
“萧老怎么了?”隐光急问道。
谛灵慢慢收回手指,向众人摇摇头,脸色凝重:“萧先生,过世了。”
这时,柳随风打着把伞走进门,将伞合拢,一看室中情形,急忙把伞扔在门边,快步走过来急问道:“萧老怎么了?”
“死了!”太岁看了他一眼,神色沉重。
“什么?怎么会?”柳随风大惊。
谛灵摇摇头,拖起萧问的右手,露出他手中还握着的炭笔。
“看样子,萧先生是年纪大了,再加上熬夜操劳,脑力耗损过剧而猝死。”谛灵猜测道。
“猝死?”隐光一皱眉:“萧老年岁虽高,身体却还硬朗,怎么会……”
说到这里,隐光脸色一变:“谁先发现萧老过世的?”
包拯缓缓站起:“是我和谛灵子前辈。”
见众人疑惑的看向自己,包拯轻叹一声,向众人解释道:“谛灵子前辈找到我,向我问起一些负图寺的事情,晚辈也不知其详,遂一起来向萧老请教……等我和谛灵前辈一起过来,叩门不应,我试了下,发现门没锁,于是我们就推开门进来了,结果……”
包拯低头看了眼萧问的尸体,神色哀恸。这几日来,只有他与萧问接触最多,在他眼中,这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对知识学问,有种发自灵魂的热爱,无论是那种疯魔般的求知欲,还是其渊博的学问见闻,都令包拯敬佩不已。甚至他曾隐隐想过,等《推背图》一事了结,能有机会跟着萧先生求学一段时间。却不想,天意无常,明明两个时辰前还相谈甚欢的人,一转眼就已经天人两隔,实在是令人唏嘘。
听包拯说完,众人站在萧问尸体旁都沉默下来。
瑶光沮丧的叹气:“哎!《推背图》没找到,却活活累死了萧老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包拯看看萧问,又看看床,走到桌前低头认真看了看,扭过头来,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萧老,未必是猝死!”
太岁和瑶光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脸色都是一变。
“你是说?”太岁有些不敢置信。
隐光和柳随风、谛灵也震惊地看着包拯。
包拯点点头,先是指了指萧问穿着袜子的脚,又指指床前的鞋,分析道:“你们看,萧老连鞋子都没穿,他不是一直在桌前参详,而是躺下休息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急急爬起来进行推演。”
太岁看了看鞋子,又看看萧问的脚,疑惑道:“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呀?人在大喜大悲的时候,尤其容易激动,也许萧老就是想到了什么,所以狂喜之下才突然猝死。”
“不然!”包拯摇头,伸手指向桌上,桌上有一摞宣纸。
“问题就在这儿,你看,这摞纸张是空白的,但上边隐隐却有一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