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句我爱你(1)
第27章那句我爱你(1)
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似乎被人提起来,近在嗓子眼,突突的要往外跳。
门一开她就跑出去,也不管自己脚上踩着十一分跟的高跟鞋,奔跑在铺满了地毯无声的长廊。
她不知道,就是这条长廊,让她永远跑出了汤嘉煊的世界。
另一个世界,如同这尽头的落地窗,放射着万丈光芒,只是再没有他的身影。
推开门,屋子黑的不见五指,窗帘的遮光良好,她也顾不上这许多,只听到里屋有男人的声音,就跑了进去,汤铭乾正在抓狂的脱着自己的衬衫,可是还是热,浑身都似乎被煮沸一样,红的吓人,没曾想竟然看见她,凌乱的发,奔跑后喘息的声音,还有那通红的双颊,他的某个部位开始有了巨变。
“铭,铭乾?”似乎被她清凉的声音带来了一丝清明。
他怒吼一声,“滚,赶快滚。”
窗帘被风卷起,阳光照在他身上,她立刻看到了那欲滴血的红色一片,不由得震惊,坐到他身边手去试探的触摸他的肌肤,“你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曾经他也是耍家子,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药是做什么用的,曾经和童可祈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试过一次,当时的药量显然比现在的要少,也把他折腾的一晚上,一晚上只要醒来就想要,第二天他顶着巨大无比的黑眼圈被童可祈嘲笑,后来再也没有试过。
这种东西会让人变的如狼似虎。
他强压着自己的冲动,抬头望她,她眼中的关切那么热络,他握紧自己的手掌,克制自己压在她身上的冲动,“你先走,我以后和你说。”他换了一种安抚的口吻,尽量的温柔的对她说,想要骗她走。
他已经给杨拓野打了电话,让他赶快找个女人送过来。
估计,再撑一会就来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得害怕起来,“汤铭乾,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你告诉我啊,我害怕,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他黑眸深邃无比的凝望着她,“你真的想知道么?那我告诉你之后,你就离开,好不好?”
她点头。
“知道伟哥吧?我被人骗了吃了差不多的药,所以现在浑身都很难受,你先回去,等我好了我就回公司了。”他浑身如同着火一般,哪里哪里都是热的,要把他点着一般,眼前的她都出现了幻影。
她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那怎么办?”
他低着头,“你先走,过会杨拓野就带女人过来了,如果那什么了,就没事了。”
她默默的坐着,半晌没有说话,脑海之中忽然冷静下来,望着汤铭乾,潘安打电话叫她来,说汤嘉煊找她,而,实际上是被下药了的汤铭乾,他什么意思。
没有想到有一天需要这么晦涩的相对。需要这么卑鄙的手段。
他只是想要离婚,倒真是不必弄出这么多幺蛾子,只要和她说,清楚的告诉她原因,她会谅解,会接受,可是这样的安排,她怎么接受。
窸窸窣窣,他努力的抬头看她,不由得被她的举动一震。
她白若皓洁白雪的肌肤,湖蓝色的内衣,尽管是那样坐着,也是说不出的魅惑。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扑上去了,但是残存的意识让他退后,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被子,“小姑奶奶,您别添乱了,乖,穿上衣服赶紧走。”
往常这句话比较容易能够让她听话,这样的时候,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他都开始不由得想要称赞自己的坐怀不乱。
她撩开被子,钻进去。
他躲。
“夏沧烟,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开始脱裙子。
“夏沧烟,我给你三分钟,穿衣滚蛋。”
她开始拽他的被子。
“我靠,我说话你听不懂么?”
一个退,一个逼近,汤铭乾抱着被子,她拖着他的被角,“汤铭乾,你别跑。”
两人张牙舞爪的完全不像是要亲密的一对。
两人都绷在弦上之时,杨拓野的电话及时到来,“哥,女人在门外了。是我亲自挑的,保证没病。你告诉我谁给你下药,我叫手下去逮他去。”
他被夏沧烟压在身下,只说了句好。
外面的门铃声也响起了。他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扔,转身把她抱起来,胡乱的给她套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西装外套也给她披上,拦腰抱起,他裸裎的胸膛,有着好看的颜色,她静静的盯着他的胸膛,银色的链子在颈前摇摆,那么的耀眼迷人。
开门,一个没有施脂粉,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门外,笑起来很是秀丽,见到了汤铭乾更是开心了,本来听说是杨哥亲自安排的,她就有一种荣幸的感觉,而且,面前这个男人就算是她见了那么多男人也没见过的极品美男,而且,身材如此之好,倒是像是她在养小白脸了。
可是,这个美男把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扔了出来,丝毫不怜香惜玉。
“铭乾。”她抱着他的腰,“我不是女人么。我不可以么?”
汤铭乾正视她,“小婶婶,我不想乱伦。”
身边女人已经偎上他,他关门之前对她说,“回家吧,我过会回去。”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愣在原地,他们却已经进去了。
门嘭地在身后关上。
汤嘉煊已经不要她了,现在汤铭乾也对她这样,她抱着双膝顺着门滑在地上,一切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当时如果不是想要再见汤嘉煊,她不会去打扰汤铭乾,让自己爱上他,她忽然被自己脑海之中蹦出来的词汇吓到,爱,原来,她是爱着汤铭乾的么?
所以才会在他和何凤琪在一起的时候心酸难过。
所以当他把别的女人拖进屋子的时候,她恨不能冲过去。
所以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原来,她爱他。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此刻坐在门外的针毡慢慢的扎进心里。
痛,伴着蚀骨的悲戚袭上来。
里面完全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她想着他拥着别的女人,只觉得浑身都在凉,被凉透的心脏,她无力的拍着门,“汤铭乾,你忘了你和我说过什么么?”
“你说,你很小气,你会爱我直到我不爱你的时候,只要我爱你,你就会爱我。”
“现在,我还爱你。”
“可是,你不守承诺,你明明答应我爱我的。”
她拍着门,“你听到没有,你答应过我的。”
门猛地打开,她被人抱起来,熟悉的香味,他的味道,带着体温,她还在念叨,“汤铭乾,我爱你,我竟然爱你。”
身边的女人还是衣着整齐,从沧烟身边经过不由得叹气,“真是让人羡慕,他竟然为了你不肯动我,要知道,他现在就和一个被下了药的狼一样,恨不能把天下的肉都吃了。”
他拖着她进屋子,两人一路吻进去,脸上都有了泪水。
尽管药性强烈,他还是温柔的吻着她的发际,“如果你说不可以,我就停止,宝贝儿,你知道我不会逼你。”
她抱着他光洁的腰身,那里和女人的肌肤一样滑腻,“傻瓜,这种时候了还问什么?”倾身吻上他的唇,有些时候,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体内灼烈的燃烧的时候,会冲破人的头脑,失去所有的理性,无论是紧绷着的想要见到某人的心情,还是惦记着某人到底是何阴谋,在那一霎那理智丧失的时候,夏沧烟还是吻了下去。
就如同她亲口对着汤铭乾一字一句说的那样,她爱他。
归根结底,还是她爱他。
当疼痛席卷她全身的时候,身上的男人也跟着她一起疼痛,不由得望向那片潮红,一向轻车熟路的汤铭乾竟也慌了手脚,自己最爱的女人的第一次,为什么自己比她还疼?
他拖着她的腰身,不由得战栗,却还是十分清楚的问,“夏沧烟,为什么会有血?”
她抓着他的胳膊,眼睛躲闪着他的质疑,只是不停的咬着嘴唇,小声的说,疼,好疼。
如同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猫咪,只会不停的呜咽,她的胳膊在这个时刻显得更加瘦弱,仿佛轻易就把她摧毁掉,他清隽的脸,英俊的嘴唇,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少年的样子,只是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内敛,那眉那眼角,就连心疼她时候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他使劲的捏着她的下巴,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意思,黑色的眸子忽然精光毕现让人不敢对视,薄唇一张一合,“夏沧烟,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会有血。”
“因为,汤嘉煊不肯要我。”
眼泪流下来,顺着那一双媚态横生的眼睛,他颤抖着手覆上她的眼眸,亲吻她的锁骨。
两人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了同样和泪水一样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上,他咬着牙,“夏沧烟,记住,你以后都是我的女人了。记住。”
原来这种快乐需要这么极致的痛苦,冲破血肉的感觉这么刻骨铭心,只有此刻,没有时间来怀念另一个男人。
手指掠过的苍凉都变成了燃烧的火热,灼灼的燃烧起来。彼此相互慰藉的身体,犹如在凉夜绽放的红梅,带着凄凉,带着鲜血,带着仇恨,带着不谅解,而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汤嘉煊的男子,可是,当他在她体内绽放一刻,她朦胧的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模样,她慢慢的伸出手掌,眼角落下泪来,汤嘉煊,这样是不是你就满意了?让我爱上另一个男人,再次万劫不复。
他站在他的灵堂前,看着供奉之上的黑白照片,他的眉眼的确和几个哥哥是如出一辙的,年纪大了才发现,自己怎么想要逃脱这个家族,却是怎么一次次的证明自己是汤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当时金融危机的时候,汤家买了太多的美国股票,是他用自己的钱贴补上的。
后来商业间谍在伦敦出卖汤家的机密,他特特飞去墨西哥找了黑帮组织把那人擒获。
再后来,当知道汤氏建业想要兼并三家房地产公司,也是他出钱兼并了。
尽管在别人的眼中,他们都觉得是他们英明神武提早买了股票,而商业间谍则是自投罗网,还有三家房地产公司,更是触怒了汤铭乾的父亲,他苦笑,他们不懂没有家人的感觉吧,自己一个人孤苦的生活,是多么希望得到一份来自亲人的关怀,哪怕是一个嘘寒问暖的客套,哪怕是偶尔是不是的聚会,哪怕是他们肯叫他一声弟弟。
一个和照片上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灵堂之外,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
人说所有人离开人世的时候脑海之中都会有一个片段,闪过所有人生片段,一个走马灯走过所有艰辛,可是他会想起什么呢?
潘安给他写的人生简介,他自己看着,什么博士,什么军校,什么商业奇才,这些称谓有什么用呢?
倒不如让他平凡的如同别人,可以拥有一件小屋以避寒,可以有一个女人来取暖,可以有一个孩子可以和自己学足球。
男人英俊的侧脸如同镌刻的上好雕塑,一分一毫不肯多余,一分一毫不可欠缺,指间点燃的香烟袅袅青烟,也是优雅的模样。
他捡起被自己摔碎的照片,“下一世,我只求一个事情。让夏沧烟可以跟着我,让我给她幸福。”他抬头望着火烛,“你说,我这样的愿望算不算奢侈?”
火烛无言,日光渐上。
所有的,马上就落幕,不必怀念我。
她攥着他的手指,睡得很不安稳,是疲惫但是更多的是不安,梦中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情节,梦见汤嘉煊慢慢的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她哭着上去抓他的衣襟,却只抓到一手的风声。
他的怀抱很暖,胸口的起伏很强烈,和爱人合二为一的感觉是和所有的经历不同的,那种融进血肉的感觉,胜过一切言语的表达。
窗外的阳光一寸寸的挪移进来,他眉头渐渐的弯起来,抬起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发梢,眉目。
阳光照在手机上,手机剧烈的震动着,他匆忙握在手心,转头望望她,只是不满的蹙蹙眉头,还没醒来,于是弯起嘴角,自己轻轻的跳下床来,开门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声音,他忙闪身出去,有一点仓皇,也是害怕忽然这么面对面,他们两人都会不知所措,透过门缝望进去,她还是紧闭眼睛酣睡依旧,他脸颊一红,或者是昨晚把她累的太过分了。
汤爸爸的电话,一晚上竟然打了数十个,从凌晨到现在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他不由的抚着自己的额头,自从十八岁之后就没有宵禁这回事,更不会因为他一夜不归就打过来无数个电话来等着教训他,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指不由的过重的按着触摸屏,指纹清晰。
那边威严的声音带着沙哑,“汤铭乾,你小叔叔没了。快点回家。”
如同晴天霹雳,汤铭乾擎着手中的电话,感觉一阵眩晕如同电击袭击了全身。“小叔叔,是小叔叔?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汤嘉煊,我还没有和他算清楚他欠我的,他怎么能死,他怎么可以死?”
“昨天晚上城郊车祸,送去医院太晚了,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火化了,他的秘书给他办的葬礼,快点回来我们一起去。”汤爸爸当时听到那个消息也是跌坐在沙发上半晌回不过神来,现在更是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在打电话,汤妈妈端来汤让他喝口,他皱着眉头推开,“汤铭乾,你要是能找到沧烟,也带着她一起来吧,毕竟夫妻一场,唉。”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砰,他身后的人直直晕倒在地,光洁的小腿在太阳光芒之下,一派苍白。
晕倒之前,她所听到的只有,汤嘉煊死了。
怎么会呢?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孩子气的男人,那个霸道狠毒的男人,那个牵着手说我们慢慢走完人生的男人,那个还没有给她一个交代的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