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第372章
黎念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泡在浴缸里,安铭臣正拿着一块毛巾敷她的额头。
她的眼睛突然睁开,让安铭臣动作顿了顿,起身取过浴巾,想把她从浴缸中捞出来。
黎念拒绝他的好意:“我自己能走。”
她背过身从水里站起来,露出修长的双腿和漂亮的锁骨,头发湿答答地垂下来,从他的手中抓过浴袍,扶着墙壁走出浴室,然后直接趴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她泡澡过后舒服许多,但依旧觉得冷,手指捂住嘴巴寻觅温度。安铭臣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水、几粒药还有一只暖水袋。
看着她吃完退烧药,他又把暖水袋塞进她的手里,这次黎念没有拒绝,但依旧冷着脸,一声不吭。
等到安铭臣帮她按摩冻得依旧有些僵硬的小腿的时候,黎念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沉声说:“我自己来。”
她的动作坚决,安铭臣却比她还要坚决。他只是抬起头清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黎念有些郁闷地揉着额头:“安铭臣,你行行好,就让我独自待一会儿行不行?你在我眼前晃得我眼都花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如果你现在想待在主卧,那我去客房行不行?”
她如此一说,安铭臣很快就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卧室。
退烧药比安眠片要管用。黎念吞了药片后很快就睡着,一直到半夜的时候被剧烈的痉挛感惊醒。
抽痛从脚趾一直蔓延到小腿肚,黎念疼得没了形象,在大床上一直翻来覆去。她试图绷直脚尖,但是失败,又试图站直在地板上,还是失败。
当安铭臣听到细碎的呻吟声推门进来的时候,黎念已经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她的肩膀上还披着被单,头发也乱七八糟,黎念总觉得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比起人来,其实更像是只女鬼。
安铭臣迅速坐到床边,不声不响地握住了她的脚趾和脚背,缓缓揉捏,他的力道比起她来要大得多,抽痛感慢慢消失。
两人的姿态一时有些暧昧。待安铭臣放开她,黎念很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低声道了谢。
他瞅了瞅她,温热掌心想要贴上她的额头,被黎念不动声色地别过头格开,顺便翻了个身背对他:“我好多了。多谢。”
黎念莫名地感觉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当安铭臣假装没有看懂她的潜台词,反倒又靠近一些的时候。他俯下身,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垂,黎念在被子里死死咬住嘴唇,却无法遏制自己的耳根和脸颊一寸寸地慢慢变红。
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手指缠绕上她的脖颈。
他的手指仿佛带了电,流连之处让她簌簌颤抖。黎念迟疑着要不要拽紧被子,却在这个空当里被他占了先机。
被单被推到一边,他按住她的手臂,牙齿挑开已然不经意间半露的睡袍。他的手虚虚拢在柔软处,指腹轻拢慢捻,黎念忍不住闷哼一声,指甲立刻隔着衣服掐进他的肉里。
他抽开她的衣带,黎念白皙的皮肤映在深紫色的床单上,是极漂亮的诱惑。
他的膝盖抵上来,她的指甲紧紧掐进他的胳膊里,他所传递给她的瑟缩感和酥麻感全部被她用这样的方式传递回去。安铭臣俯下身,用嘴唇和手指一寸寸揪出她的敏感点,从耳垂到脚背,全都不放过。
安铭臣今晚并不温柔,她咬着唇,他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溢出声音,把她翻过身又翻回来,就像是在煎鱿鱼一般,他细致地抚摸她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战栗。
黎念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煎炒蒸煮,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不放过,刻意要留下痕迹。
黎念偏过头看他,用视线里携带的情感无声地控诉他。然而安铭臣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让黎念游离在享受和痛苦之间,任由他捏搓成他想要的形状。
黎念忽然觉得憋闷。她今晚心情同样很差,安铭臣的态度让她心情更加差。他越是想要她服软,她就越想要反抗挣扎。
床上的这件事被他们两人当成了一种较量。黎念无法在体力上占上风,但也不想任他予取予求,她很想让他慢一些轻一些,但她忍住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清晨黎念在昏昏沉沉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皱着眉想要翻身,却又被一边的安铭臣拽了回去。她被他绑在臂弯里动弹不得,安铭臣轻轻侧了身,铃声便戛然而止。
只是过了五分钟又响了起来。安铭臣在身后轻叹一声,接着床上一轻,他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
黎念似睡非睡,意识也模糊不清,只隐约中听到那边轻描淡写的诸如“今天先不去了,改天”的寥寥几句话,然后手机便被挂断。
安铭臣又躺回床上,安安静静呼吸,平平稳稳睡觉。黎念背对着他,睁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分钟,安铭臣揽住她腰肢的手动了动,然后微微偏过头,在她脖颈间细细啃吮。
室内明明很温暖,可是她裸露在被子外的皮肤却在此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她抿着唇捏住他的手指,把它拎到被子外面,又向床边靠了靠,躲开他的嘴唇,抱住枕头继续睡。
她闭着眼,耳朵便格外清醒。听到安铭臣最终还是起了床,脚步走到门边,门开了又关,随即室内恢复了寂静无声。
但她还是不敢睁眼。她以前从他这里得过教训,有一次他也是类似这样地做,等她以为他已经走人之后睁大眼,却正发现安铭臣倚靠着门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她翻了个身,把脑袋深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发现卧室里除了她确实没人,才终于放心地拥住被子坐起来。
昨晚的内衣已不能再穿,而衣帽间在隔壁。她裹着浴巾去洗漱,里面什么都不穿的感觉着实不好。
她今天早晨没了头疼欲裂,却是腰酸背痛。黎念估计安铭臣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昨晚掐得他瘀青满身,他折磨她越甚,她就掐他越狠,后来安铭臣都有些受不住,还倒吸了一口气。
昨晚拿旷男怨女这四个字形容他俩都不为过。
黎念刚从浴室钻出来,就有安铭臣来敲门:“该吃早饭了。”
黎念没有理会他,一个人闪进衣帽间寻找衣服。她在离婚前把这座别墅里和她有关的物品一件不剩地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如今偌大的空间内竟找不出一件女式服装。她的脚上甚至还套着安铭臣的拖鞋,导致走路拖拉缓慢,一摇一摆就像是只南极企鹅。
黎念不甘心地又搜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许久之前穿过的大衣和一件内衣。只是她最近瘦了许多,穿外套时袖子长长的,肩膀也根本撑不起来,整个人裹在大衣了,规格好像比平日又小了一号一般。
她挑外套稍稍花费了时间。穿戴整齐走出来,拎着手袋还是没有理会安铭臣的好意,找出车钥匙打算离开。
而安铭臣在她身后,也没有再出声挽留她。
黎念回到家浏览上网。财经版和娱乐版的新闻均缺少新意,除了某女艺人大婚便是某知名剧组在拍摄期间再次发生意外爆炸事件,导致两位主演受伤住院。
黎念忽然无聊地想起来,当初Ada曾告知她,这部影片的女主角左迎也曾争取过,只不过最终还是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替换下。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因此感到庆幸。
然而她还是觉得有些诡异,似乎左迎自从和安铭臣分手后,事业发展便一直不太顺利,想要争取的大片角色许多都被拒,而领衔出演的影片票房又不甚理想。
黎念想起在前些天的公司尾牙上,左迎一改往常张扬耀眼的风格,以一袭暗色保守的装扮出场,连脖子上的项链都是由黑珍珠串成,在争奇斗艳熠熠生辉的大厅内并不怎么打眼,甚至还有些过分刻意的低调。
就连在后来上台领奖,左迎的笑容都是清淡的,含蓄又波澜不惊,感谢词反常地只有简洁的两个字,“谢谢”。
看出她异常的人不止她一个,Ada在一边撑着下巴似笑非笑,依旧改不了毒舌本色:“她今年拍的《昙花一现》,可真是应人应景。”
左迎拈起裙摆,低头一步步小心地走下台阶,黎念看着她,微微蹙眉:“最近她的曝光率好像有些低,怎么回事?”
“……你觉得她是被封杀了?”Ada说,“不过我还没听说确切消息呢。但她最近不怎么顺利倒确实是真的。”
黎念突然记起,在她刚出道半年的时候,正是和安铭臣闹离婚闹到最僵的时候。她每次都是自认胸有成竹地去水晶庄园,又是每次都怒气冲冲地从水晶庄园里出来。如此三次后,便偶然被娱记拍到。而那个时候安铭臣被传闻刚刚和炒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女友,当红艺人乔盈分手,于是她便被怀疑是那个所谓的第三者。
她那个时候顿时从默默无闻被推到风口浪尖。那是安铭臣第一次和娱乐圈的女星缠上绯闻,也是黎念第一次同时是唯一一次在新闻里和安铭臣有牵连,对此乔盈没有解释,Ada代替黎念对外声称是谣传,安铭臣则更是保持沉默。
而一天之后,这件事突然从媒体上彻底消音。
黎念那个时候便怀疑是安铭臣在暗中操作。如今她同样怀疑左迎的不顺利是否也和他有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