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是谁的纳西瑟斯,谁是谁的水仙花(

第18章 谁是谁的纳西瑟斯,谁是谁的水仙花(

第18章谁是谁的纳西瑟斯,谁是谁的水仙花(7)

自从父亲生病以来,家里的钱几乎都花在医院里了,生活每况愈下。更不幸的是,父亲走后,唯一有工作的爷爷,也因既要照顾年幼的毓静,又要照顾患糖尿病的奶奶,而操劳过度,突发心脏病离开了人世。若没有姑妈的悉心照料,便没有今天的毓静。姑妈是一个普通的国企工人,收入微薄,而这微薄的收入却几乎全都花在毓静和奶奶身上了。

自母亲离开后,儿时幸福的家已然不能被称作“家”了,毓静对母爱的理解便定格在姑妈亲手做的香喷喷的菠菜面、逢年过节时买给自己的新衣服和口红糖以及姑妈为自己洗澡时,房间里弥漫着的温暖潮湿的雾气。

毓静一路走一路想,心中盛满了沉甸甸的对家人的思念,竟无暇欣赏一路上玉树琼枝的北国雪景。

终于到了蛋糕店,毓静推开门,向晚上值班的同事问了声好,进了更衣室换了身洁净的工作服,便开始忙活起来,拖地、擦洗桌椅和玻璃橱窗。

巨大的玻璃窗上结满一粒粒细碎的水滴,毓静一边擦一边看着窗外时落时停的雪,以及从来往的行人口中吞吐出的白茫茫的雾气,窗外的世界是多么寒冷啊!店里却是暖的,刚刚擦过的清晰透亮的玻璃窗,不一会儿便被暖暖的水汽覆盖了。她用食指在那玻璃窗上随意画着,不一会儿,玻璃窗上便出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又开始想念学长了,自从学长回家后,她一直都没有联系到他,他生日那天,她寄给他的画和生日蛋糕也不知道收到没有。这些天,她只能将自己对他的思念寄托在文字、画作和工作上了。

清晨生意清淡,顾客零散,她便用手指在窗上随意地画着不同的图案。或许是太过专注的缘故,顾客推门进来,在她身后静静看她作画,她都没有察觉,直到厨房糕点师喊她,她转身时才发觉铭卓坐在离自己不远一个靠窗的座位对着自己微笑。

“画得不错。”铭卓微笑道。

“随手涂涂鸦而已。”毓静答道。

“不介意我跟你一起涂鸦吧。”铭卓说着走了过去。

“当然不介意,你要吃点什么吗?我请客。”毓静说道。

“你亲自做的,我就吃。”铭卓笑说。

“只要你不嫌弃我做得难吃就好,不过我只会烤手指泡芙和提拉米苏哦。”

“AnythingisOK,it'suptoyou.”铭卓笑说。

“Waitaminute.”毓静说着走进了厨房。

铭卓的目光穿过自己与毓静之间相隔的一道透明玻璃窗,看着一条条不同形状的手指泡芙在烤箱中不停地翻滚,散发出迷人的金黄色光芒,铭卓的心里,是甜腻而温馨的。

铭卓心想着,无论毓静曾经和学长之间发生过什么,他的心始终放在她那里,就像现在这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心里也是幸福的。

不一会儿,毓静端着香喷喷的泡芙和提拉米苏走了出来。

只见铭卓在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写写画画。

“过来看看我画的,像谁?”铭卓说道。

毓静放下甜点走了过去:“看不出像谁,像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她笑得好可爱,咔哇伊,好像动漫《初音岛》里的女主角。她叫……哎呀,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我没看过《初音岛》,也不知道《初音岛》里的女主角有多美,可是我画的这个人一定要比任何一个女主角都要美。”铭卓说道。

“可是……嗯……这样看来,你的画工还有待提高哦。”毓静笑说。

“依毓静小姐的意思,我画的是很丑喽?”铭卓笑说。

“Maybealittleabstractive.”毓静笑说。

“不错,在下正是印象派的鼻祖凡·高大师的入室大弟子的第十八代传人景铭卓先生!”铭卓笑说。

“你就臭美吧你!”毓静笑说。

“不错,在下的此幅画作,正是在下的第一位入室弟子林毓静小姐是也。”

“不会吧,原来这是我啊!”毓静说道。

“怎么了,不喜欢吗?”铭卓说道。

“不是啦,只是,我有这么丑吗?”毓静笑说。

“一般的说法是,不算丑,就说她是……咔哇伊……哈哈——”铭卓笑说。

“不给你吃了,看你耍贫嘴!”毓静说着端起刚刚烤好的甜点,做转身状。

“我错了……对不起啦,看在我大老远跑来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铭卓说道。

毓静便转身将甜点放在了桌上。

铭卓笑着接过并大口地吃起来。

“嗯……味道真是很棒哦,毓静,你以后就当我的专职厨师好了!”铭卓边吃边说。

“快吃吧,铭大公子,您就别在这儿恭维我了,您什么样的美味没吃过呀?你就给我留一点面子吧,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静说道。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铭卓说道,“对了,明天过年,来我家吧,人多了有气氛,总好过一个人。”

“不了,学校组织没回家的同学一起过年。”毓静答道。

“还是来我家吧,我也是一个人,第一次一个人在遥远的北国过年,以前都是在云霁岛。”铭卓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毓静问道。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一样?”铭卓说道,“你不也没回家吗?”

“我不回家是有原因的,像你这样的大少爷怎么能理解。”毓静说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理解啊?”铭卓说道。

“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毓静说道。

“是因为学长吗?”铭卓问道。

“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你为什么也不回家呢?”毓静问道。

“我爸妈太忙了,顾不上我,他们现在还在国外呢。”铭卓说道。

“哦,这样啊。”毓静说道。

“怎么样,明天去我家,其实也不能算是家,是临时的住所吧,去我那儿好吧?如果方便的话,也叫上锦如一起,我们大家一起过年才热闹,要不然,我一个人过年多孤单、多凄惨呀!”铭卓说道。

毓静见铭卓心意诚挚,便不再推脱。

“好吧,我明天和锦如一起去。”毓静答道。

四十九、除夕夜的雪

时间如白驹过隙,仿佛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年,除夕夜的雪依旧飘飘洒洒,增添了不少年味儿。空气中弥漫着焰火绽放的巨响,毓静的心却平和而淡然,是的,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依偎在父亲身边捂着双耳看烟火升空的小女孩了。

“毓静,准备好了吗?”锦如一边对着穿衣镜摆弄着头发,一边叮嘱静筹备带给铭卓的春节礼物。

“嗯,准备好了。水果,各种各样的年货和一瓶陈酿的葡萄酒。”毓静说道。

说着两人便带着礼物盛装去赴约。

除夕夜的雪将流苏城装点得银装素裹,在一朵朵盛放的烟花的映衬下,仿如童话中的国王正在为自己心爱的王子和公主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除夕夜的出租车出奇的少,毓静和锦如等了好久才等到,车子载着两人一路朝滨海别墅雅香阁驶去。路上毓静收到铭卓的电话说让司机去接她们,她回说她们已经搭上车出发了,一会儿便到。

说到便到,司机将车停在滨海别墅小区外,毓静付了钱,和锦如一道下了车。只见小区大门缓缓打开,铭卓的司机已等在门口。她们上了车,一路向雅香阁9栋驶去。路上彩灯闪烁焰火忽明忽暗,可谓流光溢彩、年味十足。

不一会儿便到了,铭卓已等在门口。

“少爷,客人到了。”司机李师傅说着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你们终于来啦,欢迎欢迎。”

彼时铭卓和铭甜正在贴对联。

只见横批为“瑞雪迎春”。

上联是:“梨花院落溶溶月。”下联还未贴出。

“好联!”两人看罢说道。

铭卓便请毓静和锦如对出下联。

“这个……毓静是高手哎!还是让她来吧。”锦如说道。

“上联是‘梨花院落溶溶月’,那我就对‘兰院庭廊阵阵香’。”毓静稍想片刻后说道。

“好联!把我们雅香阁的特点给写出来了!”铭卓说道。

“对了,你不知道吧,我们毓静现在可是诗社副社长呢!上次诗社年度总结大会你没参加吧?”锦如说道。

“不愧是诗社社长!文采就是棒。呵呵。”铭卓说道。

“哥哥的下联是:‘柳絮池塘淡淡风。’”铭甜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好联!梨花、柳絮将纷飞的瑞雪刻画得淋漓尽致。”毓静说道。

“你们呀,都写得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来把它贴上吧。”锦如说道。

说着几人一起贴起来,正贴着,只见管家杰明从屋里出来说道:“少爷,小姐,铭先生和夫人让我出来看看你们怎么贴了这么长时间。客人都来了就好。张小姐、林小姐好。”

“你好!”毓静和锦如还礼道。

“好了,已经贴好了。我们这就进去。”铭卓说道。

毓静听到铭卓的父母也在,瞬时觉得后悔起来,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进去了。

锦如却不这样想,至少这样她也算认识了铭基集团的董事长了,不枉来此一遭。

让毓静意外的是,铭卓的父母竟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对她和锦如也十分热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毓静和锦如坐在靠近电视的沙发上,对面是铭卓和铭甜,铭卓的父母坐在正中间较远的位置。他们几人一边聊天一边看春晚,气氛融洽,场面温馨。

铭卓的母亲不时让人端上不同果品和热饮并叮嘱年夜饭的菜式。铭卓的父亲则劝她不要太操心,并说她的这些习惯管家会叮嘱厨师的,不必她挂念。一连串的举动显示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有加。

毓静坐在离铭卓父母五六米远处看去,铭太太穿一件白底金花的连衣裙,肩上披着白色狐皮皮草。连衣裙是复古的旗袍样式却又加上了西式的花边褶皱风格,将完美的身材与高雅的气质展露无遗。毓静就这样远远看着,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总之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铭太太看上去仿佛像铭卓姐姐一般的年纪,年轻貌美、气质不俗,完全不像是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并且儿子已经上大学的样子。毓静想了想便也不觉奇怪了,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生活饮食养尊处优,处处讲究,人也一定比普通老百姓年轻精神许多。

而锦如的眼神却一直放在铭卓的父亲身上,这个看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怎么看怎么像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梦魇中的那个人——那个嗜酒如命、经常打老婆的,据说溺海而亡的男人——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父亲。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锦如心想着,自己的父亲不是早已经死了么,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铭基集团的创始人?各种各样的理由在锦如的脑海中不停地翻滚,任意一条都可以推翻自己幼稚可笑的结论。可是坐在对面的他,明明就是十几年前那个抛妻弃女的恶人!就算他化成飞灰她都认得!

就在毓静和锦如心生狐疑之时,管家杰明上来禀告说年夜饭已准备齐全,可以开饭了。铭卓、铭甜拿出准备好的礼花在屋外点燃,据说这是他们家的规矩,每次吃年夜饭前都要先放礼花,并在屋外摆上宴席,以敬诸神。

大家围坐在方形饭桌前,彼此不到两米远的距离,毓静终于看清了铭太太绝美无比的脸。是的,她这次确认,她们确实见过,并且她们之间,不是仅仅用“故人”两个字就可以说清楚的。当然,铭太太可是“贵人”,可能早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铭太太发觉毓静的神情有些怪异,便问道:“林小姐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一如往昔温柔的声调。

“没有,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毓静看着铭太太关切的表情,一股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借口身体不适想要回去休息。

“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了。”毓静说道。

“还是在这里休息吧,也不缺地方,一个小女孩家,怪让人不放心的。”铭先生说道。

“就是就是,就在这里好了。我让杰明给韩医生打个电话。”铭卓应声道。

“不必麻烦了,可能有点着凉,睡一会儿就好了。”毓静接着铭卓的话说道。

“也好,铭卓你领她去客房躺一会儿吧。”铭太太说道。“好的,毓静,跟我来吧。”铭卓说道。

就这样,她便跟着铭卓上了二楼,依然走到上次自己睡过的那间房。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铭卓依旧递给自己一杯温热的牛奶,说道:“那么多的菜都没吃几口呢,哪里不舒服?这半年的独处,我已经是半个医生了哦。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药,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发烧?我去拿药给你。”

“没事,小毛病啦,睡一觉就好了。不过,谢谢你。”毓静对着铭卓微笑着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知无不言,尽管问吧。”铭卓说道。

“你妈妈……好年轻……”

“是啊,呵呵,我妈妈是公认的美女呢。”

“她是哪儿的人啊?”

“哦,你不问我我倒没想起来,她也是君安人,和你可是老乡哦,看不出来她有像我这么大的儿子吧。呵呵。”

毓静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总不能问他“你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吧?此时,除了沉默,别无其他。其实不用问,毓静的心里也已有了定论。世界上本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即使有,也不能出生在同一个地方这么巧吧。所以她认定了,铭太太就是曾经的那个“故人”。

铭卓见静沉默不语,便说道:“看来你真的是不舒服,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帮你熬点参汤。”说着转身关了门向厨房走去。

毓静随着铭卓上楼后,锦如本也想借口走掉,却无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有硬着头皮面对着这位铭基集团董事长的嘘寒问暖。

锦如心想着,不走也好,我要留下来看看这位铭基集团创始人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负心的男人。

五十、玉手镯的秘语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锦如眼神柔和,笑容亲切,在与铭卓父母的交谈中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是学美术的?一定对艺术感兴趣吧。”铭太太问道。

“对,我的专业是平面设计,平时就是在计算机上搞一些创意设计之类,呵呵,也谈不上什么艺术。”

“那你们也应该懂一些广告设计吧?”铭先生问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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