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勿ding
第242章勿ding
冰冷坚硬的板床,无情的铁门,陈邢一睁眼就看到了这十分属性的场景。
“哟,小老弟,你又回来了?”
这声音怎么也这么熟悉?
陈邢看向隔壁,啧,怎么又是这个BB机。
周逸坐起身,一脸好奇的问陈邢:“你这次又是为啥进来了,你可别框我,这次我看见了,这些警察对你的态度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陈邢很不耐烦的看着他:“你别吵吵了行不行,你不是应该早就出去了吗?”
“害,人有失蹄,马有失足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周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看来咱们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了,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在牢里消磨时间。”
周逸拿出一把小石子,撒落在地上。
“抛石子??”
陈邢感觉头都要炸了,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才被抓进来的吧。
“你慢慢玩,我没那时间陪你。”
“别嘛,反正在这坐着也是无聊,我跟你讲,我可是我们村里抛石子最牛批的。”
陈邢没有再跟他搭话,径直走向铁门,轻轻的拍了拍。
周逸看着他嗤笑:“拉倒吧,要是你还能出去,我直接跟你姓。”
看守的警察听到声音,立马上前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是陈邢,他笑了一下:“醒了么?走吧,赵队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周逸一脸惊讶的看着铁门被打开,难道真的得改姓了?
“还有你也出来吧,放风的时间到了。”
那警察也让周逸一起跟了出来,不过两人之间的待遇是天差地别。
那警察不仅十分贴心的搀扶着刚刚醒来的陈邢,还给他到了一杯温开水。
周逸看的是目瞪口呆,不贫的说:“警察叔叔啊,那个……我也想喝水。”
警察这时候才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周逸,回头淡淡的说:“你跟过来干什么?去操场上跑步去。”
“我靠,为什么啊,凭什么他有这样的待遇?”
“你居然在警察面前爆粗口?”
警察叔叔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今天是想多跑几圈?”
“别别别,我这就去,不打扰你两了。”
周逸虽然嘴上认怂,但是心里一点都不服气,都是犯人,为毛别人跟个来视察的领导一样,搞区别待遇,出去一定投诉你们。
看着走远的周逸,这位警察哼了一声,紧接着便回头看向陈邢:“陈老弟啊,以后进了警察局可要在赵队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姓刘,以后有啥问题找我就行了。”
陈邢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问,笑了笑:“刘警官,不用这么客气,有机会的话一定的。”
“呵呵,那就行,那就行。”
刘警官说话间打开了旁边的房门:“赵队在里面等你,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陈邢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走进了房间里。
正在批阅文件的赵顺言,抬头看向来人。
“来了,这边坐吧。”
他起身拉开了对面的一张凳子,示意陈邢坐下。
陈邢坐下时,发现桌上的文件正是地道里的那些实验记录。
他看着赵顺言,一脸凝重的问:“你们已经发现那个地道了么?”
“嗯,单凭这些就已经能定贾院长的罪了,不管怎么样,人体克隆是重罪。”
赵顺言也回到了一开始的座位。
陈邢喝了一口水,将纸杯放到桌子上。
赵顺言又问:“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而且贾院长的伤势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要我说我也说不清,只能说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吧,我总觉得贾院长不是什么好人,就稍微调查了一下,真相也让我大吃了一惊。”
陈邢有些尴尬的说:“他的伤势是在打斗中不小心弄的,他想要杀我,我不反抗也不可能的,对吧?”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出手实在是太重了,一开始的黑衣人也就算了,但是这次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赵顺言盯着陈邢的眼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先通知警察,知道吗?”
陈邢摸了摸头:“行行行,下次一定。”
赵顺言也笑了:“你小子,还真想有下次啊。”
高脚杯里摇晃着猩红的液体,一男子坐在天台的奢华座椅上,打理的十分精致的胡须在微风中轻颤,酒红色的衬衫随意的搭在身上。
他所看的方向正是榆辰所在的巷子里。
“不喝一杯么?”
男人似乎在自语:“庆祝这神圣的一刻。”
另外一位白衣人从男人身后的黑暗浮现,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只高脚杯,微微俯身:“遵从您的吩咐,总裁大人。”
巷子里,小女孩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手指压下扳机。
撞针撞击枪膛内子弹的底火,火药燃烧的巨大推动力将弹头射出枪膛,如同冰冷的毒蛇吻在了榆辰的胸膛。
砰!!
枪声惊动了附近所有深睡之人。
叮!!
酒杯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啪!!
黑棋落子,整块棋盘从中断裂。
“最终兵器计划启动!!”
酒杯摔落,天台上的男人高举双手,犹如在为新时代的到来而庆祝。
心脏被炽热的子弹洞穿,榆辰带着错愕的神情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身下蔓延而开,无尽的寒冷将他包围。
体内的子弹里分裂出一条金色的丝线,附着到了榆辰的脊骨上。
源质波动判定通过!
灵魂越狱权限获取中,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
成功盗窃最高权限!
束缚之索绑定成功!!
“为什么……”
榆辰至死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这就是烂好人的代价吧。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穿着白大褂的父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爷爷似乎很喜欢在树荫底下下棋,但是好像已经记不清家人的容貌了呢。
是啊,毕竟一个个都在离我而去,现在也终于轮到我了么。
榆辰闭上了双眼,下雨了……
一双蔚蓝的眼睛在他灵魂深处睁开,榆辰手上的长弓胎记发出耀眼的绿光,良久才内敛了下来。
警笛声大作,一辆黑车停在了巷口,两位身穿统一服饰的人从车上走下,此时除了躺在地上的榆辰,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着倒在血泊的榆辰,两人连救护车都来不及叫,直接将榆辰拉倒了医院里。
抢救室里,医生用镊子夹出了一颗猩红的子弹,放在托盘上的声音是这么的刺耳。
护士突然说:“莫医生,病人的心脏停止了!”
“别慌,别慌,输血!”
莫医生稳住了场面:“心脏复苏准备!”
“除颤仪一百焦耳,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三次!”
“除颤仪二百焦耳,第一次!”
“第二次!”
“……”
嘀嘀嘀——
抢救失败了,榆辰的心脏停止跳动,莫医生颓废的打开抢救室的大门。
在外等待的两人看着医生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联系病人的家属吧,我们尽力了。”
莫医生坐到凳子上,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看的人心疼。
秦汉打通了一个电话:“中南路附近发生一起枪击案,导致一人死亡。”
“知道了,联系好受害人家属,部里会彻查的。”
一处日式居室里,银发女子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雨点落下,似乎对这通电话并不在意,桌子上放着一份档案。
榆辰,男,19岁,现居中南路老居民楼608,源质波动异常,进化几率百分之八十,建议加强关注……
天之端。
一老者叫住了正在撒泼的小女孩:“龙女啊,过来。”
女孩嘟起嘴问:“干嘛啊,爷爷。”
“去边境把这个人的灵魂带回来,尽可能的帮他一把吧。”
老者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在傻笑着,虽然偷拍的角度有点不好,但还是能看得出是榆辰的模样。
“那我可以去地狱里玩了吗?”
小女孩开心的跳了起来,犹如父母要带她去游乐园一样。
这一天,似乎全世界都在算计着榆辰。
医院里,秦汉对着手机一顿操作,硬是没查出榆辰的家人是谁,只看到了几个邻居的电话。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秦汉拨通了其中一个。
“喂?”
一个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秦汉试探性的问:“你认识榆辰吗?”
“小辰啊?认识,咋了?”
“是这样的,榆辰他今天去世了,现在尸体停放在市医院这里,你是他……”
电话掉落在地,男人没有听到秦汉接下来的话语。
一旁熟睡的女人被吵醒,揉着眼问:“怎么了,老王。”
“小辰他……”
老王沉默了许久:“他出事了……”
“啊?”
女人顿时清醒了。
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此时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老王从秦汉手中接过死亡通知书,旁边的赵姨两眼一黑,瘫坐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小辰啊,你怎么就这样把赵姨丢下了啊!”
榆辰很小的时候就搬到了老居民楼里,两人可以说是看着榆辰长大的,就像是他们的干儿子一样。
一旁的两人相顾无言,秦汉拍了拍老王的肩膀便走了。
第二天老王包揽了所有费用,这个平时买菜都要讲价的男人,此时面对高昂的棺材以及灵车运输费用,眼都不眨一下。
不过半天的时间,灵车载着榆辰的棺材来到了他的老家,七排村。
村口的聊天的老人看着远处的灵车骂骂咧咧:“谁家死人了,真晦气。”
“别待在这了,等等被冤死鬼盯上了。”
老人们各自回家,其中一个老人像是痴呆一般,死死盯着快要到来的灵车。
这个老人叫李铁根,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子,出生时就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每天神神叨叨的,可以说是从小傻到老了。
就是这样一个傻子,此时的目光居然透出了精芒,不过没看多久,老人便转身走了,嘴里一直喃喃着:“嘿嘿嘿,他没死,他没死……”
灵车在村口停下,司机帮忙将棺材抬下后便一溜烟的跑了,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过。
不一会,村长带着俩三个人过来骂道:“你们是谁啊?把这破棺材放在这里干嘛?”
也不怪他们一来就骂人,任谁看到有不认识的人把棺材放在家门口上,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看着几人来势汹汹的样子,老王低声道:“榆辰他去世了,我们想将他的遗体葬在老家里,希望大家不要为难我们。”
村长思索着:“榆辰?哪个榆辰。”
一旁的中年人提醒他:“是榆恒思的儿子吧,十几年前我记得他带过个孩子回来上祖籍的。”
“哦?恒思的孩子啊。”
村长有了印象,但是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榆恒思的身影,不由得问道:“那他人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回来。”
赵姨的眼神暗淡:“我们也不知道,榆辰这孩子从小就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一直没听他说起过父母的事。”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生了孩子就不管了了吗?”
村长一直骂个不停,脾气十分火爆的样子。
接着他对其他人招手:“既然是我们榆家的孩子就不能让他就这样草草下葬,通知一下大家,将榆辰安葬在家族墓地里。”
几人将棺材抬到祖祠里,按照习俗还得守灵七天才能入葬,老王俩夫妇也被安排到村民家里暂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期间每一个村民轮流来上香,整整七天香火一直没有断过,祖祠里供奉着榆家列祖列宗的灵牌。在香火的熏陶下,灵牌虚幻朦胧。
烟雾勾勒出一个老者模样,老者伸手向着棺材一指后便缓缓消散。
棺材里的榆辰手指轻轻颤抖,这一幕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第七天晌午,入葬的仪式很隆重,所有的村民都来跪拜,就算他们与榆辰并不相熟。
一人穿着全黑的西装,表情悲戚的将一张照片放在棺材上,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照片上。
相片里的两个小孩子笑的十分开心,这人就是榆辰唯一的发小,王晓龙。
随着最后一捧土落下,榆辰算是彻底告别了人世间。
村里的人都走了,只有王晓龙拿着一瓶烧酒,一边喝着,一边往地上浇落,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仿佛在跟老友聊天一般。
有人说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的生命消逝时在生物学上他死了。
第二次是他下葬时,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社会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死了。
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