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Story Ⅺ:复仇(1)

第32章 Story Ⅺ:复仇(1)

第32章StoryⅪ:复仇(1)

Revenge

又是那个梦。

总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侵扰着她的睡眠。她沉沉地闭着眼睛,那个人却锲而不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似乎非常洪亮,却又异常模糊,就好像海潮翻涌,激烈地表达着某个意思,听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明了。她想堵住耳朵,但四肢却沉重得连手指也抬不起来。就这样彼此激战着,直到声音好似潮汐一般褪去,记忆就在那一瞬间化为海边泛起白色的泡沫,想要抓住,却在碰触之时便化为透明,再而消逝。

等到清晨醒来之时,在佐的脑海里,再也找不到这个梦境的影子。自然也不记得,随着梦境消逝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日子还在平稳地继续,直到当别人问起一个她理所应当知道,却无法回答的问题时,她才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妙。

她,到底是谁。

【1】血族圣战

时光如同狂风骤雨般前进着,V与佐穿梭在无数历史的碎片中,寻找着该隐的身影。水镜中影像飞速晃过,纷繁之间,佐轻呼,“找到了!”随即她拉着V,从时间的缝隙中向外跳跃出去。

时间的流速骤然放缓了,空气也变得透彻了许多。二人出来的时候,夕阳正慢慢地沉入地平线下。还未及了解周遭的情况如何,枪声已经好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从四面八方猛袭而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树林里,穿着黑衣的两拨人正进行着激烈的枪战。

子弹好像横飞的雨水,朝着彼此的方向射击而去。这显然是一场有组织、有后台的黑帮火并,交战的双方使用了连发的机关枪、重机枪,当小型火箭炮登场的时候,V不由艳羡地说,“不知道是谁负责这个片区,他今年的业绩一定非常好。”

火箭弹呼啸着向对方的阵地飞去,炸翻了对面的数个掩体。片刻,掩体里爬出几个人来,佐清楚地看到他们有人断手断脚,可还是很灵活地在动作着。有个人直接拿起手揣到自己身后的背袋里,剩下的一只手拎起机关枪继续向前冲。还有个人,肠子露出来了,他往肚子里一塞,用外衣草草一裹,藏到了另一个掩体里去。

“我以为在看火并片,原来是场恐怖片。”

“原来都没死,负责这一带的死神肯定气死了。”

“赛恩,在那边!”

佐指着坐在后方的一名黑衣男子说道。V随着看过去,时间已经过了千年,而该隐依旧像刚刚继承王位时一般年轻。但不同的是,他神情全然没了年轻时的犹豫,没有人能看出他金绿色的双眼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想法。佐一边说,“我去找他”一边就那么冲了出去。V带着厌恶地看了看那边的枪林弹雨,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塞恩——”

听到这个名字,该隐猛地抬起了头来。在那一刹,佐看到他的视线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那光彩就好像让他变回了千年之前,那个拉着伊莎贝拉的手走在墓场空地上的小男孩。然而,只是那短短的一瞬。在他看到佐的时候,双目又恢复了一潭死水般的静默与深邃,“四百多年了,你们可算回来了。”

“塞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佐落到他的面前,V也紧跟其后。

该隐抬眼看了看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塞……该隐。”

“我说过,过去的尽头,便是一切的开始。”该隐轻轻地说,“与死神签下约定的那日,便是我和伊萨轮回的开始。那之后每过数十年,我便会在梦里进入伊莎贝拉的轮回。不管我们的关系怎样变化,她都有着无数与伊萨相似的细节。在起初,我非常开心自己可以在梦里找到她的蛛丝马迹,我开心地与她一起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给我带来无上的救赎。但每过数十年,她都会选择为我而死。我们的感情越好,她在死亡的时候,就会带给我更大的痛苦。所以我渐渐地开始选择伤害她、背叛她、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这一切变为了梦魇,我永恒的生命,化为了无尽痛苦的来源。直到数百年前,你答应帮我。”

佐一怔,然后说,“你是说,那个和你立下合约的死神是……”她指指自己,“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该隐没有回答佐的问题,只是笑道,“地狱之君这个混蛋,他把所有的人玩弄在手中。你以为自己和他做了一个公平的交易,但其实只是在一步步地更加陷入他铺好的泥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

该隐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他优雅地翘起了腿,饮了一口手边水晶杯里新鲜的血液,满足地眯起了金绿色的眼睛,“我和伊萨的轮回斩断之后,我终于可以全力进展我的计划——统一血族。在过去的五百年里,我吞并了三个部族,而对方吞并了剩余的两个。我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直在试探对方。今年,对方的血族突然换代了,终于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了。”

佐看着该隐,希望他能把话题转回自己的身份。但该隐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他微微抬了抬下巴,“你看,这些交战的人们,就是我们的子民。我们势均力敌,这场战争可能要持续百年,最后弄得两败俱伤,哼,正合地狱之君的意。”他顿了顿,随即又看回了佐,“和我做个交易,如何?”

佐一怔。该隐从怀里拿出一纸合约来,“你帮我,让对方无血开城,我来告诉你,你究竟是谁。”

“你曾经说过,帮你斩断与伊莎贝拉的轮回,就会告诉我们重要的信息。”V站出来,冷冰冰地说道。

该隐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让你们对现状产生‘怀疑’,开始看清情况,难道不已经是最重要的信息?想到知道全部,你们要付出更多。”

“你要我做什么?”V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佐抢了先。

“对方新的继承人,年轻、强大,但是我想他与上代亲王不同,似乎有可能以最少的损失与我结盟。我要一个契机,使得他自愿交出血族圣印。”

血族圣印,种族的最高统治权的象征,早在千年前,就已经零落成为七块,分别由七大氏族保存着。如今该隐手里拥有四块,对方是三块。当这七块凑齐的时候,血族的权力就再次统一了。

佐愣了愣,“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做得到。”该隐将合约向佐推进了一点,“签吧。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么?”

V皱着眉,从旁拉住佐的手臂,“谨慎。”佐微微颔首,但好奇心却完全盖过了她的理智。她究竟做了什么,地狱之君又是为她设下了怎样的陷阱——难道她之前为了收集七日水晶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是徒劳么?

她看着合同,“拿到圣印,你就会将一切告诉我?”

“知无不言。”该隐拿着杯子饮了一口里面的红色液体,唇畔泛起血红,“但是败了,我不确保你能从对方手中活下来。这是一场以生命为注的约定。但我想,你已经习惯了吧?”

佐犹豫了一秒,然后她接过了合约,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瞬间,合约猛地燃烧起来,随即化为一圈金色的文字,覆盖在她的手腕上。佐觉得这一切都有点似曾相识,但却也无暇细想,只是迅速地交代道,“我要这个人所有的资料,相貌、爱好、过往、亲人、朋友、仆从,最好连他有过几只宠物,吃过什么人放过什么人,都想知道。”

该隐勾起嘴角,向着佐举起了杯子,“很好。”

【2】昆塔斯·迪伦

每个人赌命而战,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

有些人为权力,有些人为承诺,有些人为和平,而有些人是因为逃避责任。

昆塔斯是最后一种。

昆塔斯是迪伦家最小的孩子。外表十分俊俏,身材高挺,银色的自然卷发留到肩旁,那一双碧湖色的眼睛更是迷倒了不知多少血族和人类的女性。除却出众的外貌,昆塔斯也是最优秀的王储,不管是智力、武力、决断力、统帅力,他都远远超过自己的兄长们。如果说他唯一的缺憾,就是对亲王位毫无兴趣——虽然他本人根本不觉得这算是什么缺憾。

从数百年前起,迪伦家族就已经控制了整个南部欧洲。他们的势力就好像细小的血管,布满了南欧的每一个国家、城市甚至村镇。商业、政治、军火、金融、农业,迪伦家的人分布在所有把握国家命脉的行业里,教父的一句话,就会在欧洲掀起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他无法实现的事情,大到要求欧盟政府增印货币,小到让专机在70分钟内从法国木桐酒庄送一瓶酒到地中海上迪伦家游艇。

唯一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是欧洲北部的杰埃让家族。

父亲生前嘱咐过昆塔斯和他的哥哥们,一旦迪伦家换位,杰埃让家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过来,而这次战争结束,血族便可以完全地统一。昆塔斯对此不以为然,或许说,他对政治、王权根本就是漠然。人生很美好,昆塔斯喜欢住在自己意大利南部乡村的庄园里,和人类棋手切磋国际象棋,或者约上几个美女到米兰或马德里的酒吧里不醉不归。迪伦和杰埃让已经僵持了数百年的时间,他觉得,只要别在自己活着的那几百年里发生战争,谁统一血族,他根本毫不关心。

当父王提起要选拔下一任亲王时候,他原本准备弃权。但在某个晚宴,他和几个哥哥们聊天,他发现哥哥们都十分激进,每个都想着统一血族后,就要扫平人类世界,减少他们的数量,夺取剩余人类的智商,将他们作为粮食圈地养殖。昆塔斯觉得这是一件极端愚蠢的事情,为了阻止这样被人笑话的惨剧发生,昆塔斯决定自己继位。

决斗的过程对昆塔斯来说十分轻而易举,没想到胜利之后,自己的兄长们都被处死了。

继位后的昆塔斯,没有父亲、亦没有兄弟。但这忧虑只持续了一天,他觉得那群野蛮的兄弟根本就是连人都不如,而父亲活了四百年,去世也算是喜丧。他喜闻乐见地将家族事务全部推给长老们处理,继续自己下棋喝酒美女相伴的日子。

杰埃让家族初次挑衅的时候,昆塔斯觉得很麻烦,就让一位长老去处理。长老集结了一批强大的纯血种,带着数十亿的军火资金,势在必得。三个星期后,这位长老战死了。

很快该隐的势力从北部开始大肆向南部渗透。昆塔斯知道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挂帅上阵,从自己南部舒适的庄园,搬到中部的古堡里,指挥着双方的对抗。他成功地阻止了该隐吞并的脚步,这件事却大幅缩减了他下棋和与美女约会的时间。中部的气候和南部没的比,想到这里,昆塔斯就觉得很麻烦,反而更加生气,只想着快点结束战争。

血族氏族间的战争持续了千年,昆塔斯也没有想出更有创意的方法。在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跟从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他们一直以来的做法——杀败杰埃让。

但该隐的实力比昆塔斯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得多。昆塔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甚至撼动该隐。当这件事情逐渐演变为持久战时,昆塔斯腻了。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下棋、没有悠闲地搂着几个美女在酒吧里狂欢了。他看了看蝙蝠送来的战况,目前双方的冲突转入了胶着状态,他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帮助。他随即决定溜到米兰,好好玩一个晚上。昆塔斯的属下虽然害怕长老抓狂,但更害怕昆塔斯。于是只好为他安排专机,又把他留在西西里的几个女孩一起叫了过来。

天色暗去的时候,女孩和飞机都到了。昆塔斯换上了深蓝色套装,在左边的口袋里塞了一块丝绸的手绢,正考虑用什么袖扣的时候,女孩们花枝招展地涌进了屋子里,带着热吻、香槟,甜腻腻地往他身边涌,簇拥着他向外走去。昆塔斯想,这才是人生,一天到晚打来打去真是衰毕了,遂对杰埃让的痛恨更加深入骨髓。

出了古堡,天色已暗,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院子里一片昏暗,昆塔斯却发现旁侧的矮灌木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迪伦家族中部的古堡设立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村镇离这里超过一百里。昆塔斯甫一搬过来,就让长老把周围的结界铺了起来,除非是大军带着火箭筒杀过来,杰埃让的探子根本没办法靠近一步。昆塔斯想,那或许是个什么动物,但又觉得空气里的味道不像。

昆塔斯皱皱眉头,本着绅士的风度让仆从们先用车送女孩儿去后面的停机坪登机,自己则让仆从撑着伞,亲自到那边看看,心想如果有什么麻烦直接弄死,省得晚上出了什么事儿又把他临时叫回来。

他让仆人扒开灌木,随即挑了挑眉头,伸手把倒在里面的“东西”拎了出来。

看起来是个人类孩子,浑身泥土,闭着眼睛,身上带着各种细碎的伤痕,手里紧紧地抱着什么。昆塔斯拎着它转过来,吩咐说,“扔给厨房吧。”

仆从应了一声,接过孩子转身就走,却又被昆塔斯叫住,“等等。”

仆从转回来,昆塔斯托住下巴,看着孩子手里紧紧抱着的东西——一副很简易的折叠象棋棋盘。他侧着头沉默了几秒,又改变了注意,“先洗干净,绑在客房里。”

处理完了这件事,昆塔斯快乐地向飞机走去。

【3】天赋

昆塔斯在米兰玩得没收住,当晚没有回去。长老们第二天发现了,不顾头顶的阳光,大白天就派了飞机直接杀到四季酒店。迪伦家族黑衣的仆从们直接敲碎了上面的玻璃,跳进屋子里,把昆塔斯从醉得七荤八素的四、五个女孩的胳膊里捞了出来。一路上,长老对着昆塔斯耳提面命,那三十分钟的飞机让昆塔斯痛苦得几乎想跳机。总算以战时不再离开古堡为交换条件,暂时逃离了长老的教训。

在外面的花花世界爽得一塌糊涂后,昆塔斯刚回古堡的两天,随即被无聊淹没了。直到第三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一拍大腿,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抱着棋盘的人类小孩。三天了,一直没空理会它,可千万别饿死了。昆塔斯快速地向客房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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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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