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15章

“我有个合作想和你谈一下。”

“什么合作?”

“如果你一定要嫁给一个长得帅、身材好、巨有钱的男人,你其实不需要嫁给韩丁。”

“你也可以考虑嫁给我。”

一、如何科学地让前任失业

我是苏恬,恬不知耻的恬。

我是一个编辑——但我觉得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为,现在我的身份极有可能是袁树的生活助理兼私人宠物之类的。

你们或许以为我被袁树关在他的小别墅之后,从此就和他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相反地,他在小别墅里出现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真是搞不懂,他作为一个写手,不乖乖在家写稿子,却跟个商人似的每天不着家是为什么。

但是不着家也有不着家的好,比较方便我研究如何成功地脱逃。

比如前天,我试图搬个小凳子到洗手间的窗户旁边,准备踩上小凳子之后翻出窗户,重新拥抱窗外自由的人生,结果发现窗户到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而据我所知,孕妇最好不要跑跑跳跳的,万一因此影响胎儿就不好了。

比如昨天,我走到二楼,翻箱倒柜地想要找一些绳子之类的东西,好让我从二楼的窗户顺着绳索爬下去。但是我目测了一下二楼的高度,想了想自己并不矫健的身手,只好作罢。

比如今天,我找到了小别墅的侧门,想试试看侧门有没有锁。果然——侧门也锁了。于是我又开始翻箱倒柜——我就不信在他家找不出一把备用钥匙!

就在我将袁树的小别墅翻得凌乱不堪的时候,我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

不好,袁树那小子回来了……

怎么办,现在整理犯罪现场显然已经来不及。

我只好破罐子破摔,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自己倒杯水,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袁树进门之后,显然对自己家的脏乱程度表示非常震惊,于是毫不客气地说:“够可以的啊,三天时间,你就把这个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我喝一口水,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这么爱钱,当然要看看你家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我都有些后悔起来。

我一路只知道翻找绳索和钥匙,竟然没有留意有没有现金、金器、存折之类的东西……

真是亏大发了。

袁树还算有点良心,每次回来还知道给我带点食物。

他将手上拎着的袋子往桌上一放,我就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扑了过去。

哇,今天伙食不错。

不但有三文鱼寿司,还有我最爱的口味虾!

我火速打开打包盒,戴上一次性手套就打算和口味虾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袁树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是孕妇,不能多吃,限量十只。”

“……”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为了虐我吗?

好生气。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弱弱地说了一声:“好。”然后挥着爪子开始剥虾。

别说,袁树那家伙真会点,每一样食物都美味得惊人。

直到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袁树才拿了条毛巾,从桌子那边凑过来为我擦了擦嘴。

老实讲,这个动作对此时此刻的我们而言,多少有些亲密了。

但是他的眼神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温柔,我也就没有躲闪。

擦完嘴之后,他又淡定地发布命令:“把爪子伸过来。”

我的脑回路依然跟不上他的步伐:“啊?”

他再次淡淡地说:“把爪子伸过来,放到桌子上。”

我“哦”了一声,乖乖照办。

两只爪子平摊在桌子上,白白胖胖的好像泡椒凤爪,上面还有着红红的属于口味虾的辣酱。

袁树一只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握着我的爪子,仔仔细细地将我手指上的辣椒酱和油渍擦了个干干净净。

我依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死囚的最后一顿午餐吗?

所以如此丰盛,吃完之后还免费提供擦手服务?

可是,前一秒擦手环节还温柔如水的他,下一秒就把毛巾冲我一扔,像命令他家下等女仆一般地说:“去洗干净。”

……这真是从天堂到地狱坐过山车般的终极享受。

我已经没有语言能够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总觉得,我前任的状态游走于阴晴不定的边缘。

为了防止他继续黑化,我只好乖乖听话,不但将毛巾洗了个干净,还顺便把桌子上的快餐盒和食物残渣全部清理干净。

袁树看我从一个编辑成功变身为一个乖巧而又称职的保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忙完了就过来坐,有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太棒了。

我的前任是不是打算和我和解,放我去和我的老板结婚?

至少,他是不是准备把我从这个房子放出去,让我重获自由?

我像一只等待主人发糖的哈士奇一般在他的对面坐得认真而端正。

袁树坐在餐桌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嗬,玩这招,作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女,我当然选择——

“坏消息。”

袁树嘴角挂着迷之微笑,像通知我晚上不用做饭了,出去吃一般平静地说:“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失业了。”

Areyoukiddingme?

说是坏消息,就真的是坏消息,还是这么重磅的坏消息?

不过,等等。

我失业或者就业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我的老板韩丁通知我,关我的前任袁树什么事?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他从旁边拿过公文包,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然后帅气地甩到桌子上。

甩完之后他勾唇一笑,说:“苏恬,从这一秒钟开始,你恐怕得叫我老板,而你的老板,我,在这一刻正式通知你,你被炒了。”

我看着桌上那份文件,又看着袁树那自信满满的眼神,伸出爪子,把文件拿过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份文件竟然是时光杂志社的收购协议。

而收购人一栏,赫然写着袁树的大名。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你……你一个小写手,何德何能,竟然把《时光》杂志收购了?”

袁树淡定地点了点头:“嗯,我一个小写手,无德无能,却也将这件事情办到了呢。”

我不敢相信,这个设定未免太玄幻了。所以,这么多天来他都不回家,就是一直在忙这件事?

可是,这又不是狗血言情剧里男主角说一声“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这么简单的事,要收购一家公司,除了自己要有足够的实力背景和金钱支撑,也需要被收购方的同意。

可是合约的背后,原公司法人代表韩丁,和现公司法人代表袁树统统签了字,盖了章,并且还有公证处的公证。

这份合约看上去严肃而又正经,并且具备相应的法律效力。

我不免疑惑:“你怎么做到的?”

袁树却似乎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答:“当然是拼爹了。韩丁有个有钱的爹,刚好,我也有。”

似乎怕我不相信,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爹可不比他爹差哦!”

好样的,这个答案如此有力,我竟然无言以对,并且还表示有些疑惑。这个世界到底是被哪些有钱的爸爸给统治了,能不能公布一个名单,免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错过与富二代相逢的机会。

我把合同盖上,放回原位,问:“所以,你收购时光杂志社,不会就是为了炒掉我这么幼稚吧?”

袁树却淡定地点了点头,并且心情很好地说了一声:“报复前任的感觉,意外地不错。”

“……”

我真是想给我的前任取个名字,叫“袁三岁”。

费这么大工夫,只为了让我失去工作,换谁都做不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而且,如果是为了给我添堵,那么袁树几乎成功了。因为上次和韩丁去他家合演一出戏,他已经同意给我加薪水,结果现在,袁树来了这么一出……

我仿佛看到三十万年薪离我远去……真是欲哭无泪。

袁树好像长了一双自带红外功能的双眼,仿佛能够看穿我的想法似的,说:“想骂什么尽管骂,风雨中这点骂算什么?”

我也是信了他的邪,竟然差点跟着他唱出了声。

虽然内心很想把袁树骂一百遍,但是我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毕竟祸从口出,我也不知道我这位深藏不露的前任还挖了些什么样的坑在等着我。

果然,不出三秒,袁树再次开口了:“因为接下来,你有可能会将我骂得更惨。”

我会将他骂得更惨,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就是后面还有幺蛾子等着我呢。

看来,刚才袁树问我的那个“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根本就是单选题。根本只有坏消息,只是坏与更坏的区别罢了。

“苏恬,如果你那么喜欢和人谈合作,而不喜欢和人谈恋爱,那么我们谈个合作怎么样?”

我很想掀桌。

这是什么鬼剧情,谁要和你谈合作啊?

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不但没有傲娇的权利,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筹码。

我只好点头。

袁树不再如刚才一般嬉皮笑脸,而是换上了一张严肃认真脸,公事公办地说:“如果你一定要嫁给一个长得帅、身材好、巨有钱的男人,你其实不需要嫁给韩丁。”

哦?这是什么思路?

韩丁可是我身边最有钱的人了。

我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声,袁树自己给我解答了:“你也可以考虑嫁给我。”

呃……

这是什么神转折?

说好的谈合作呢?

还有,加一堆像“长得帅、身材好、巨有钱”这种前提条件,最后才说这个人是他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臭不要脸的自夸?

我差点笑出了眼泪:“所以你说的谈合作,是指结婚这件事?”

袁树却好像并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慎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结婚在你眼里竟然成了合作?”

袁树抬起他那双深褐色的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眸,就这样直直地凝视着我。他说:“如果结婚是一种合作,那么这个合作,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和你谈一谈了。”

我有一瞬间愣住了。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这句话虽然没有一个温情的字眼,但是像在表白。

这表白杀得我措手不及,招架不住,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袁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重遇你之后,我也有个恋爱想和你谈一下,但是你一直将我往外推,到最后宁愿带着我的孩子嫁给韩丁,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而现在,我想要让我的下半生和你有所关联的方式,只有目前这一个选择了。”

他的表情倔强,但语调哀伤。

我看着桌上那份收购协议,久久不能言语。

我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他竟然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才做了这一切吗?

包括把我软禁在这栋别墅,收购我所在的公司,以及,与我像谈合作一般地谈结婚。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我甚至还有一些感动。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对袁树而言,就像一个好玩的玩具,心情好的时候逗一逗,心情不好就扔一边。

可是原来,他竟然对我一直是认真的吗?

我很想问:袁树,你喜欢我吗?喜欢过我吗?

如果真如你所言,从遇到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想和我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合作,那么为什么当年你会一声不吭地人间蒸发呢?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一般喜欢我,又怎么忍心将我一个人丢下,让我带着满心的疑问,带着对自己的质疑,带着“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的问题,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呢?

你或许不知道吧,袁树。

带着这个问题,后来,我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谈恋爱,因为你没有和我说分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单身。

我也不知道如何和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谈恋爱,总觉得拥有了谁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失去他并不遥远了。

我就这样孤独地在这个城市生活着。

没有人出现,来帮我解答我脑海中的疑问。而直到你再次出现,这个疑问依然没有得到解答。

虽然你总是撩我、逗我,说一些类似表白的话,但是我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仿佛也随时会爆炸。

在你的新书需要交稿而你又突然失踪的时候,在我一觉醒来发现你又不见了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就像一朵云,而我是抓不住你的。

所以此时此刻,我也不敢问一句,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很怕你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说我自作多情,说我到底是有多看得起自己,才会这么认为。

我只好把那个脆弱的自己武装起来,让那个市侩的人格上线,所以我也摆出一副谈判专家的样子,问:“给我几个嫁给你的理由。”

袁树看到我市侩的嘴脸,似乎呆愣了片刻。

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失望吗?

我不清楚,只是看到他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勾着嘴唇说:“除去刚才已经说过的长得帅、身材好、巨有钱,还有更重要的两点。第一,我是你孩子的亲爹。没有比这更有力的理由了吧?第二,我现在是你的老板,请叫我袁总,谢谢。我随时可以聘用你,也随时可以炒掉你,更可以不炒掉你但是专程为你打造一双非常合你心意的小鞋,让你二十四小时都穿着它。

所以,还需要第三条吗?”

不需要。

完全不需要。

这两条确实已经足够给力,几乎马上可以让我向现实低头。

可是袁树啊,为什么你明明是笑着的,我却觉得你脸上的表情比哭还沉重呢?

我已经没有心情深究了,只是回想了一下袁树抛来的几条理由之后,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你别忘了,我已经和韩丁领结婚证了。”

我以为听到这里,袁树会原地爆炸,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仿佛和我谈合作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然后他淡淡地说:“结了可以离。我并不介意娶一个离异带娃的你。二婚快乐,苏恬。买一赠一这种促销活动,我还是挺喜欢的。”

我……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喷也不是。

凭什么我一个未婚大龄单身女青年,就变成离异带娃少妇了啊!

还二婚!你才二婚,你全家都二婚!

像是觉得伤我伤得还不够似的,袁树愉快地笑着,向我补刀:“所以,你什么时候和韩丁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一下?”

二、如何科学地和老板办理离婚

我是苏恬,恬不知耻的恬。

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狗血。

在我准备带着前任的孩子嫁给我的总裁老板的时候,我的前任竟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动动手指就收购了总裁老板的公司,并且成功地炒掉了我,然后在我没有任何退路的前提下,跟我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合作?

很好,这很强势。

并且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下,他的身份也令我生疑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几天之内就把C城富豪之子的梦想产业给收购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决定深入虎穴探一探究竟……

是的,我在认真地考虑嫁给袁树这个宏大的议题。

毕竟嫁给谁都是嫁,如果能够嫁给孩子他爸,而孩子他爸又帅气多金……这简直就是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然而,我已与韩丁有约在先。

作为一个信守承诺的金牛座,我表示很苦恼。

这可怎么办呢?人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啊。那位想和我结婚的袁先生,可不可以请你排一下队?你这样强行插队不太符合规矩呀!

显然袁先生并不打算排队,并且还约了排队排在他前面的韩先生,周一民政局见。

我问先生约在民政局门口做什么,毕竟别人抢妹子都是约在华山之巅决斗的,就算low一点,约在学校的操场,或者教学楼的天台也是可以的。

结果袁先生笑得嘴唇都快咧到耳朵根,说:“约民政局很方便啊。这样你就可以先和他进去办个离婚证,再我和进去办个结婚证,无缝衔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这是什么鬼惊喜,完全是惊吓好吗?让民政局的阿姨怎么看我?

我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脑袋都快摇断了以表示我的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袁先生说:“别摇头,我并没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大不了我请客。”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请客?”

袁先生点了点头,说:“嗯。请你离婚,再请你和我结婚。”

我……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羞红了脸颊?

一定是这句话听起来太像求婚了吧。

于是,周一上午九点,我、韩丁,以及袁树,成功地在民政局门口碰头。

韩丁开着他的小宝马,一路风驰电掣地飙到我和袁树所在的地方,然后开车门下车。

秋天艳阳里,韩丁依然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戴着墨镜,老实讲,这禁欲的气质真的帅得不像话。

韩丁一边锁车一边迈着大长腿向我们走来,然后摘了墨镜,紧锁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着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最好快一点,我下午还有个会。”

人生赢家总是这么忙,不过其实我想问:你的公司不是已经被袁树收购了吗?为什么你还有会?

袁树对他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淡淡地安排着:“你和苏恬先进去办手续吧。”

韩丁听得一头雾水:“手续?办什么手续?”

“你和苏恬的离婚手续啊。”

韩丁更疑惑了,一双鹰一般的眼眸凛冽地向我一扫:“我们需要来这种地方办理离婚手续吗?”

我心虚地埋下了头。

袁先生显然被绕晕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韩丁,问:“那要让你们分开,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韩丁低垂着眼眸想了想,又掏出手机刷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让我和苏恬分开,我也没意见,但是有两个条件。”

袁树点了点头:“你说。”

“第一,我需要一个女人挡掉老头给我安排的联姻,这件事情你们必须帮我搞定。”

袁树想了想,依然点了点头:“好说。”

韩丁继续狮子大开口:“第二,亲兄弟明算账,你把办结婚证的九块九发红包给我。”

这次轮到袁树不懂了:“据我所知,现在领结婚证已经免费了,你这不是在坑我吗?”

我站在一旁,听着这样的对话,觉得有点玄幻。

两个身价这么高的人,一个要求对方给自己发九块九的红包来抵办结婚证的费用,另一个说现在结婚证免费了,拒绝支付这笔“巨款”……

请问袁树这么抠,我结婚以后的日子还会好吗?

韩丁倒也没生气,只是掏出手机打开淘宝,点击进入“我的订单”,然后把手机递到袁树的眼前,说:“你看清楚,我真没坑你。这个结婚证,淘宝九块九包邮。”

袁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许久没有说话。

我有一种感觉,他有可能会气得原地爆炸。

果然,下一秒,他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转过头生气地看着我,问:“苏恬!你们根本没结婚,上次给我看的结婚证是假的,这事你怎么一直没有跟我说?”

我弱弱地往后面缩了缩:“你……也一直没有问我啊……”

其实,当时袁树和我一起坐在车里时,他只需要平息一下怒火,打开那个红本本,就会看到里面有两张PS痕迹很重的合照,和一段山寨得要命的誓词——

“苏恬和韩丁正式确定夫妻关系,经审批,同意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妻。双方必须依法履行夫妻之间的责任和义务。婚后财产全部归女方所有,家庭劳动全部归男方所有,双方必须在此基础上共同处理家庭事务。

特发此证,以兹证明。

有效期:一生一世

颁证机关:中国幸福婚姻委员会”

然后不可避免地,右下角那个红色的章印上,也显示着“中国幸福婚姻委员会”的字样……

我们国家有一个叫“中国幸福婚姻委员会”的地方吗?

并没有。

只需要打开红本本,看到这些山寨的细节,他就能知道真相。

然而他没有。

他在车上的时候被气红了眼,一副已经入魔的样子。

结果他现在发现真相,还是一副入魔的样子:“真是要被你们气死了!这九块九的费用我拒绝支付!”然后就走过来拉我的手,说,“你们没有结婚那更好,省得麻烦,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进去领证!”

我以为我下一秒就要被袁树给拖走了,结果并没有,因为袁树拉住我的手往民政局走的时候,他的手却被别人拉住了。

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是低沉而性感的男音。

“那恐怕不行。”

袁树回头一看,拉住他的人,竟然是韩丁。

我看着韩丁指节分明的手正紧紧地攥着袁树纤瘦的手腕,突然想起五年前,在校园里见到的那一幕。那时韩丁似乎也是这样,想把袁树留在他的身边。

莫名地,我有一种“这个男人竟然胆敢跟我抢男人”的羞愤感。

我冲过去,挡在袁树的身前,以一个小矮子的身高仰视着韩丁,我从前的老板,问:“我又没有真的和你结婚,你凭什么阻拦我们?”

韩丁淡定地凝视着我,仿佛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对手似的,几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终于松开了袁树的手,然后伸出他高贵的食指,指了指地上一个屏幕被摔得稀碎的手机说:“袁树刚刚摔坏了我的手机,请理赔完再走。”

啊?

就为这个?

一部手机?

不是要和我抢男人?

所以我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绘我的心情。

如果真的有,那可能是——我想要去死一死。

袁树显然比我淡定多了,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韩丁说:“没密码,随便刷。”

韩丁接过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嘟囔了一句:“韩总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

结果这话竟然被韩丁听到了,他一脸正色地看着我说:“作为刚刚失去一家公司的人,苍蝇也是肉,这种心酸你不会懂的。”

啊……

我感受到了一个霸道总裁的不易。

哈哈哈哈哈哈……可是我又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好笑啊。

没等我放飞自我在韩丁面前笑出声,袁树已经拖着我往民政局里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听到身后的韩丁轻声说了一句:“新婚快乐,要幸福啊……”

这么煽情的话,一定不是韩丁那个冷酷的家伙讲的吧?

我微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牵着他的手,只管跟他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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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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